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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搂着他脖子，视线停留在他下巴坚硬的线条上，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习惯这样看着他，他俊美的面容，他好看的薄唇，他呼吸到她脸上的灼热气息，熟悉到，深入了她的感官，她侧头，靠在他胸口蹭了蹭，热热的，跟以前一样暖。
可是，那颗砰砰跳的心，她触摸不到温度。
他，离她远了。
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绺绺的阳光射在枕边，她的手放在枕上，手上的戒指一闪一闪的，她抚摸了上去，心里百回千转，戴上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要脱下来，竟是丝丝缕缕的不舍……跟她对于航的感情一样，不知不觉的接受，习惯了他的存在，一夕割舍，难……
于航不在身边。
她折起身，左右看了看，是丹西市的公寓。
一大早，他去哪儿了？
身上穿的是睡裙，没有内衣，没有内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昨晚，他什么都没做。
她换衣服的时候，衣服擦到乳.尖，涩涩的痛，她低头看，两粒樱桃坚硬无比地挺立，上面湿漉漉的，红得过分，周围还有深浅不一的牙印。
她伸手轻轻一碰，痛觉敏感地牵动了全身的神经。
她脸蓦地红了。
匆匆换好衣服，从行李箱里把手机取出来，她很久没开机了，故意没带充电器。
她找到充电器，充电，过了会儿，开机。
有于航一条短信：这段时间，没有你允许，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愧疚？
艾叶冷笑，把手机丢到一旁。
她等在楼下，姜师傅提着一个保鲜盒赶过来，“顾总，您要上班去？我不知道您回来了，昨晚也没把车擦一下。”
“不要紧。”艾叶接过保鲜盒，里面是几个包子，还有一包豆浆，她说了声谢谢。
公司路上，姜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她，“顾总，公司传言说您可能不会做了。”
“做，干嘛不做，我要一直做下去。”她的心血，她要精心呵护它成长。
“可是……”
“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星辰，她现在是财务经理。”
“她来这里工作？”
艾叶很诧异，“她不是在总部做得好好的？”
姜师傅摇头说，“不知道，我听简助理说的，他一直联系不到你，很着急。来找我，我也没办法。您手机一直关机。”
“来就来吧，对了，她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谁来了？”艾叶问他。
姜师傅惊讶无比，“您怎么知道？”
“这里是我的天下，她只身前来势单力薄，我想，于航肯定不放心她在我手下做事，一定会为她打点周全，谁？”
“是以前她要好的小姐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倒是总裁一职，成了华商。”
“这个我早预料到。”总裁换人是一定的，她不是他们的人，她掌握了太大的权利，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财务总监一职，必须和总裁一职相辅相成，相互制约，他们才会放心。
艾叶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把豆浆勉强喝了下去，她满脑子都在想，以后，怎么走下一步，怎么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现在，秦倾算是胜了一局，占据了有利地位，她，处于下风。
但她不甘落于下风。
该怎么做？
她忽然间没了主意，以前自信的自己，跑到爪哇国里去了。
到了公司，简助理收到姜师傅通知，早已等在门口，跑过来替艾叶把门打开，“顾总，您终于回来了。”额头，竟渗透着一层薄汗。
“怎么了？急成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您在，我能独当一面，您这个靠山没了，我主心骨也没了……”
艾叶笑，他也摸着头笑，“说起来，我好像比您大？”
“不晓得。”虚假的年龄用久了，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真正有多大，她现在的心态，跟三十多岁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于经理已经在任上了，趁着您不在的时候。”
简助理酸涩涩地说，艾叶侧头看他一眼，警示的意味。
简助理低头。
艾叶缓慢道，“说得我好像母老虎一样，我在，她照样能来，她只是赶巧在我不在的时候来。而且，你不了解她这个人，她个性比较直爽，不会绕那么多弯弯，她要来，也是光明正大的来。这点，比一些人好太多了。跟她打交道，你不用耍太多心眼，只要把事情踏踏实实的做好就行了。她不会故意找人麻烦。”
“您倒是会为她说好话。”
“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艾叶顿了顿，“除非一些特别的事情，把她惹急了，她也会做出一些傻傻的反应来，但我相信，她本质是好的。”
简助理没再说什么。
三人一路到了办公室，艾叶对姜师傅说了华商的住址和车牌号。让他交给侦探社的人去调查。
姜师傅走到门口，艾叶又叫住了他，“算了，别调查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别打草惊蛇了。我现在，处于被动局面，要安分点，免得被人揪住小辫子。”
姜师傅沉默片刻，“好。”
他离开后，艾叶对简助理吩咐了最近的工作，她让他转告华商，她做总裁时用过的秘书随便他怎么处置，他不放心用，就该辞的辞，她没二话。
简助理笑着点头，“我这就去说。”
他一脸的兴奋。
艾叶都不知道他兴奋什么，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不是宣战，更不是示威。
华商亲自过来，笑脸温和，“顾总，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排挤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想撇清一下关系，我的人，对我都很忠诚，当然，他们对公司更忠诚。我怕您用着不放心，而且，万一以后发生了什么机密泄露的事情，我怕我有口难说。所以，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既然您这样说了，我就按我的要求来了。希望不会让您产生我对你不敬和挑衅的想法。我们，都是为了公司好。”
他的锋芒，初露端倪。
艾叶但笑不语。
他离去没多久，简助理递上一个名单，“这是他辞退人的名单，听说安排到分公司去了。”
艾叶接过来看了看，只剩下一个，来公司时间最短，受她影响最小。
“他倒是聪明，我辛辛苦苦培养的手下，他知道很好用，弃之可惜，拿去别的地方去用，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真是不吃亏啊。他和于航一样，都是狡猾的狐狸，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一点点可图的利润都不放过。最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还偏偏都要凑到这里来！”
她难得抱怨，脸上，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任性。简助理嘴巴歪了歪，想笑，不敢。
他咳了一声说，“他们当然要凑过来了，这是天纵集团第一家区域性集团，从开始创立到今天，都是您一手在操持，规模之大，利润之丰厚，发展之迅速和稳定，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大多数人之前都不太看好。所以说，现在这里数您的经验最丰富，他们都想过来向您取经，想从您这里学到一些东西，将来，才有可能会出现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艾叶听着，皱起了眉头。
简助理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又不知道错在哪儿。
“顾总……”
“你说得对，他们是过来学经验的。”
艾叶挥挥手，让他出去。
她坐在椅子里，一圈圈的旋转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运转，现在，她对他们有用，所以留她在这里，将来，也许很快的一天，她就会被踢出局。
这是一定的！
中午，艾叶没有让姜师傅给她单独准备丰盛的午餐，她没胃口，还是省了吧。
去餐厅吃饭，简助理陪同。
“您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你猜。”
简助理耷拉着脑袋，“算了，不好奇上司的年龄了，会让上司产生自卑心理，对我没好处。”
“喂，那些说的通常是年龄很大的女强人好不好？我看起来有那么老？我自卑的话，你还不整天缩在角落里没脸见人？”
“啊，那就是比我年龄小了，啊呀，太伤人了！”
他头往桌子上撞，艾叶用手扶了扶，他撞到了她手背上，痛……
“你真撞啊？”
“没事吧？”简助理看她涩着脸，担心地问，就差去抓她手看看了……
他不敢抓，混得再熟也不敢，于总，在旁边看着呢！
于航，独身一人出现在餐厅里，那么耀眼的存在，他再隐藏也能被人一眼认出，女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男人们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他直直走过来，朝着艾叶。
到了他们这桌，他顿了下脚步，艾叶从光可鉴人的餐盘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没有抬头。
放在桌上的手，手背红了一片，他伸手过来，她赶忙把手缩到了桌底下，他停在半空，半晌，把手放下。
他没看简助理一眼。
淡淡地说，“公众场合，不要开不该开的玩笑。”
简助理后背汗涔涔的，压力巨大。
等他走远，他后怕地摸摸后脑勺，“还好，头还在。”
艾叶噗嗤笑了。
她专心致志地吃东西，虽然没有多少进入嘴巴，米粒是数着吃的，饭菜也是论根的。简助理在她耳边汇报情况，于航和于星辰坐在一起，于航吃了什么饭菜，于星辰往他碗里夹了几片肉，诸多细节，艾叶都听在了耳里，真正进入心里的，没有。
吃完饭，艾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楼下宿舍，她需要睡一觉。
宿舍，她有单独的房间，姜师傅帮她精心布置过了，很干净，随时入住。
床是单人床，艾叶躺在上面，盖了一条薄毯。
睡得迷迷糊糊，转个身，似乎看到了于航，他蹲在她脸前，专注地看着她。
眨了下眼，他就不见了。
做梦？
艾叶梦到了蓝云歌，她哭得很伤心，艾叶告诉她，不要哭，她的股份还在，她一直都留着。
蓝云歌说，她哭，不是为这个，而是为，于航，最终还是算计了她。
她是为自己没有得到他的原谅而哭。
艾叶没办法劝她，很急，就急醒了。
枕巾上，干干的，眼睛里，却有两汪泪水。
于航，他伤了蓝云歌的心。
秦倾，不仅赢了她，还赢了蓝云歌。这个养母，做得可真是成功。
一个星期后，艾叶进入总裁办公室。
她把一沓资料递给他，“华总，这是我创立区域集团以来所有的资料备份，我的笔记，我的心得，遇到的所有大小事情的解决方案，还有我的经验之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每家公司的成长经历和现阶段存在的问题和预备方案，最后还有丹西市政aa府的人事关系，都详细的罗列在这里。给你，我想你会需要的。”
华商翻了翻，双眸大亮，“你还真是毫无保留。”
“因为我知道你想拥有这些。”
“我不仅想拥有它，还想拥有你在公司里，我不需要你辞职。你好好做下去，没有人想看到你走。包括我，包括……于总。你和于总的私人关系，我知道一些，不过他很少提起……”他欲言又止，艾叶无所谓的笑，“无关紧要的人，提起做什么？”
“不是无关紧要，是太重要，不能随便拿来说，只能放在心底珍藏，就像酒，密封保存，历久醇香。你，是这样的女人，值得这样对待。虽然我接触你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很好。你们很合适。”
艾叶眼神一晃，“是吗？只可惜，外人看来的合适，只是外表而已，就像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没有发言权。”
华商耸耸肩，“好吧，知道你在气头上，我三缄其口，ok？”
艾叶走出总裁办公室，迎面，遇到于星辰，还有，多日未见的于航……
烟灰色的衬衫，修饰着他优雅的脊背曲线，她曾经摸过无数次，他的脊柱，很强，蓄积着毁天灭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