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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脸不明白发生何事的马志明就被带了过来。握手完毕夏诗晴让赵安与他坐在一起,结果赵安无论如何也不肯与他坐的太近。
马志明奇怪的看向夏诗晴,“你们把我叫到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没事我还要回去整理报告呢,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多空闲时间。托某人的福,我们所里这次可真是大变样了。”说完对夏诗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对马志明的讽刺充耳不闻,夏诗晴眼中只顾的盯着赵安,她发现在看到马志明过来时赵安明显的恐惧了。瞳孔缩小,身子向旁边挪动,这是下意识的排斥行为,看来他们之间绝对有秘密。
“你们认识吗?”夏诗晴合上本子,对两人笑笑。
“怎么可能认识!”异口同声的说法,只不过在说完这句话时马志明是一脸的平常,赵安则是偷偷看了他一眼。
“我刚想起来有点事没处理完,请你们等我一下,马克你跟我出来一下。”夏诗晴对马克招招手,在赵安惊讶的眼神中离开了这间屋子。无视少年欲说还休的表情,夏诗晴果断关上了门。
“你想让他们自己露马脚?”马克似乎明白夏诗晴想做什么了。可是夏诗晴却摇摇头,“没那么容易的,马志明是一个精通行为心理学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想打什么主意,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但是他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了吗,简直太天真了。”一个人可以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当然也可以用动作乃至眼神传递想法。
“诗晴……”柳以薇走到她身边,语气有些担心。
夏诗晴宽慰的拍拍她胳膊,“放心好了,我能解决的。”听到她的安慰柳以薇忽然就安心了,这人就是有这种让人放心的本事,平时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可一旦遇上事情就会主动保护别人。这人身上自带耀眼光芒,会不断地吸引身边人注意到她,作为她的闺蜜还真是压力大。
屋内马志明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反倒是旁边早过来的赵安一脸不安的样子,时不时的挪动一下身子,偶尔看向马志明的眼神也是带着恐惧和紧张。“该死的我在这里可不是给你们当观赏品的,我要出去!”终于马志明按捺不住的站起身,他知道屋外的人可以通过监控摄像头听到屋里人的声音。
“他要出去,真是一个不错的造句。”夏诗晴知道这个人快要忍不住了,当他忍不住的时候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身边马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被注意到的柳以薇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回家看自己老婆去。忽然夏诗晴转身对柳以薇招手,柳以薇弯下腰听完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听到马志明的声音,赵安牙齿微微咬住下唇,眼神有了一丝期待和迫切。夏诗晴眼神一亮,“我们的机会来了。”话音未落就让马克把她推进屋子,夏诗晴伸手指着赵安,语气冰冷的发问,“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赵安你在期待什么,外面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你。”
赵安眼神一缩,看向了别的地方。
对于赵安避开自己的动作夏诗晴恨不得拿锤子敲醒这个人,“赵安,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帮你,如果你继续这个样子的话我只能跟他们说你就是凶手。不,应该说你叔叔是凶手,毕竟以你的身板想杀死一个成年人还是有难度的。”
“不,我叔叔他没有杀人!”无视旁边马志明说的“你可以不用说话”,赵安情绪激动的趴在桌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拉住夏诗晴的手腕,“我的叔叔没有杀人,他是无辜的。”
果然突破口是亲情,或者说大部分的案件突破口都是亲情。
“你想证明你叔叔是无辜的,就需要配合我们,因为你刚才的不配合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看着赵安抽动的嘴角,夏诗晴知道男孩就快说出那埋在他心里的真相了。
至于马志明则被人带了出去,他的作用就是敲开赵安紧闭的嘴,如今他的作用完成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们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去问那些警察。”赵安嘴紧紧地抿起,又开始抵触回答了。大概是因为马志明离开了这里,他的肩膀反而放松了不少。
“好吧,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当成杀人犯呢?”马克拿起桌上的笔,换了一个问题。
赵安叹了口气,闭上眼又很快睁开,眉毛扬起额头显露出一道皱纹,“我听到尖叫声知道有人出事了,我跑回家想找叔叔帮忙报警却被警察当成杀人凶手,他们要把我们两人抓起来,于是我们就逃了。”说起逃跑赵安流露出一丝羞愧的表情,似乎不只是为自己逃跑的行为也在为当时没有勇气的自己而惭愧。
“我听说你作文不错,上次语文考试你还记得你作文得了多少分吗?”夏诗晴转转手腕,刚才被抓的有些难受。
“嗯……43分……不,改成41分了,老师说我字不好看扣二分。”赵安皱皱眉头眼珠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很确定的说道。
“我记得作文满分是50分,你这个成绩很不错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可没你这水平。嗯,那你还记得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吗?”夏诗晴夸了他一句,顺带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初中成绩。
赵安皱皱眉,眼珠又看向天花板,“我记得是……78分。”
“那你还记得出事当天你是在哪里听到的尖叫声。”夏诗晴打量着赵安的脸,结果他这次没有看天花板,反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二楼,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在二楼。”
“你的老师死了,你对这个老师的感觉怎么样?”在心里记了下来,夏诗晴继续发问。赵安眉毛倾斜了一下,眼皮也微微下垂,“她是一个很讨厌的老师,总是要求我们做这做那,我们都很讨厌她。”
夏诗晴放下手中的笔,示意马克也可以停手了,她很失望的看着少年,“赵安,我没想到在这一刻你还在为那个人撒谎,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叔叔了吗?”
赵安眼神游离了一下,他的脑袋轻微的一晃,语气略有些神经质,“怎么可能,我当然想救他,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不是吗?”
夏诗晴敲敲桌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满,“可是直到现在你都在骗我,你说你当时在二楼,你说你们讨厌那个老师,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信。”看到赵安惊讶却又强制镇定的表情,她用语言一点点的撕裂开他伪装的面具。
“每当你回忆的时候,你的眼珠总会不觉的抬头看,可是当你回忆案发当时你在哪里,眼球却很呆滞。当你说你很讨厌老师的时候,你的表情,”夏诗晴的手对着赵安的脸比划了一下眉毛的位置,“你的眉毛是倾斜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悲伤。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赵安摇着头,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诡异的女人,为什么自己在想什么她都能知道!可是想想那个人的威胁,不行,自己还要继续拖延时间,加油加油,赵安你可以做到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面对夏诗晴软硬的劝说,赵安都采取了沉默抗拒的做法,这让她们之间的气氛瞬间陷入低迷。
突然门被打开,一脸悲伤的柳以薇快步走了进来,她把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狠狠放到到桌上,语气十分悲伤,“一切都已经迟了。”
视频中,衣着华丽的娱乐播音员正在插播一条即时消息,“……十分钟前犯罪嫌疑人赵某已经被警方执行枪决,所以大家就不用再继续提心吊胆的害怕了……”
“这不可能!他答应过我的!”砰地一声从桌子前站起来,赵安死死的盯着已经播放下一则娱乐新闻的手机,五官挤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珠落下,砸在桌子上。
叹了口气,夏诗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力的放下手,良久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们还是晚了……”
“啊!叔叔啊,我对不起你啊……”赵安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袖,他抽噎着的哭诉道,“那个人…他说不会扯上我叔叔的啊…他说只要我帮他顶罪就能…就能给我们一百万,我叔叔他还没娶老婆…我想让他也能上娶媳妇……那个人说我还是未成年不会有事的…啊啊…”少年无力跪倒在地,屋子里回荡着少年悲伤的哭嚎声。
事情真相大白,凶手是马志明,死者老师是他的情妇,当时两人发生争执马志明失手掐死了老师,两个无辜的学生想冲过来救老师却也惨遭毒手。至于赵安则是马志明发现的一条漏网之鱼,原本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到监狱让他无声无息死亡的,谁知道后面又引出来这么多事情。
当然死者是个好老师,很受学生们的爱戴。他们争执的原因则是女老师希望停止这种不正常的关系,马志明拒绝同意。
很快马志明被警方从研究所带走了,少年因为包庇凶犯也要被警方带走。研究所的其他人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夏诗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测谎仪,真是太可怕了。柳以薇用蛮横的眼光一个个瞪回去,自己没本事就别在这碍眼,真是难看。
夏诗晴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她示意柳以薇把她推到男孩身边。到那边后,她伸出手摸摸还在抽搐的男孩脑袋,温暖的手掌让赵安抬起头,下一刻就愣在了那里。
泪眼模糊中,那个正向他走来的不正是他叔叔吗?
在回去的路上,柳以薇抖抖肩膀,“天还真是冷了呢。”坐在轮椅里的夏诗晴低低一笑,她真的好奇当时柳以薇是怎么做出那副悲伤表情的,那样的悲伤让夏诗晴都吓了一跳。柳以薇当然不会告诉她,她只不过想象了一下夏诗晴不要和她继续做闺蜜了而已,但这样的理由绝对不能说出来。
不然夏诗晴肯定会心里得意死的。
对那人勾勾手,夏诗晴解开脖子上的长围脖在那人脖子上系好,“知道你怕冷,特意给你准备的,现在好点了没?”
“啊,那你怎么办。”柳以薇说着就想解下围脖,却被夏诗晴拦住了。她拉过柳以薇的风衣遮住自己的耳朵,后脑勺贴着柳以薇的小腹,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温暖淡淡一笑,“这样就好了。”
于是走在马路上的行人就看到一对奇怪的姐妹,轮椅上的女人躲在身后女人的怀中,两人共用一件宽大的风衣挡风,配上天空中飘下的点点雪花是那么的浪漫。
“算起来,后天就是平安夜了啊。对了诗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本小姐都可以买给你哦~”柳以薇身子向前倾斜低头与夏诗晴对视。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大小姐忍不住看痴了。
“我要的,你买不起。”
我想要你,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