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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纳尔逊女船长在餐桌上见到了昨夜抵达的原墨家大小姐,现在的墨家掌门人,被称为墨夫人的中年女子,在墨卫和徐明松陪伴下出现时,稍稍有些吃惊。
“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呢,姑姑。”带着点儿复杂的神色看着这个中年贵妇,纳尔逊女船长眼睛的余光又撇到刚刚进入餐厅的墨轩,终究是叹了口气。
对于这位贵妇人,纳尔逊女船长有种复杂的感觉。
作为昔日和凰家联姻的墨家之女,她没有能够完成家族交付的拉拢凰家,给予墨家改革支持的任务,导致墨家最后因为力量不足以及内奸叛徒出卖,在斗争中失败,已经很让人不满了,之后更是成了那些豪门联盟推出来的傀儡,明着是墨家掌门人,实际上给了那些胜利者瓜分墨家的大义,更是让墨家势力成员愤怒。
但是,随着纳尔逊女船长见识愈广,世情愈通,对于这位墨夫人的看法也不断改变,毕竟,对方只是一名女子而已,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对方头上,真的合适吗?
而徐明松的联络,以及对墨夫人这些年来日子的述说,纳尔逊女船长实际上已经原谅了对方,只是恨得久了,一时哪里改的过来。
但墨夫人并不这么想,昔日三弟的养女和自己关系还是极好的,现在终于故人重逢,又有了二叔后裔的出现,这几天是墨家覆灭后她最高兴的几天,眼带涟漪,含泪点头:“来了,姑姑来得晚了。”
往事悠悠,相逢一笑,昔日的亲人再度聚首,总是一件喜事,餐厅中,墨夫人和纳尔逊女船长相互谅解,刚进来的墨轩虽然不清楚两人曾经的恩怨,却也能明显感觉得到,今天的餐桌气氛融洽了许多——昨儿个纳尔逊女船长和墨卫等人的关系可是颇冷的。
而在墨轩知道了坐在餐桌上那位贵妇人,居然是自己的长辈时,脸色也是奇怪的,很陌生,但又有一种喜悦感。
相比墨轩的窘迫和不知所措,墨夫人却是激动得很,虽然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墨夫人依旧像对待孩子一般宠溺地打量着他:“像,真像,和我二叔真是像,尤其那双眼睛,瞧瞧,跟个黑珍珠似的,像是发着光,那个灵动劲儿哟。”
墨轩苦笑着,还灵动呢,自己的眼睛现在很呆滞才对,一个劲儿瞅着地板,都不好意思抬头的!
只是墨夫人拉着他不放,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墨轩对此也无可奈何,直到换装完毕的斯蒂卡也走了进来。
此时的斯蒂卡一派雍容,贵族礼仪无可挑剔,一副大家闺秀,名门娇媛的模样,而她异于人类的娇俏尖耳则让她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奇特魅力,和之前或狼狈,或消沉,或张扬,或无忌的模样比起来,这个姿态的她将女人味展露了个十足十,加上相互关系的变化,落到墨轩眼中,一种无可抑制的奇怪感觉涌上了墨轩的心间。
“傻孩子,还不快去搀着自己的夫人?杵在这里发呆,跟个木头似的,这一点一点都不像你爷爷!”看到墨轩的傻愣样儿,墨夫人一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
墨轩挨了拍,到是回过神来,颇为尴尬地往斯蒂卡走去,斯蒂卡到是给墨轩面子,在他的搀扶下落座,只是在墨轩看不到的时候,看向墨夫人和墨卫真是眼神带钉啊。
斯蒂卡知道,算计自己的就是眼前的妇人,这会儿见着真人,心内自是火气旺盛得很,只是,好歹接受过贵族教育的斯蒂卡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明白那些手掌权势的人的做派,眼前这个妇人对待墨轩是宠溺温和的模样,但事实上呢?怕只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吧——有哪个真正心善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连自己的子侄也一起算计进去的?昨儿晚上的事情不仅是自己的悲剧,不同样是墨轩的悲剧么?自己被她当做生育工具使,墨轩就不是了?
捏紧了拳头,斯蒂卡将愤怒掩藏起来,并小心谨慎地观察着那个妇人,因为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弄明白的。
要知道,她斯蒂卡现在虽然虎落平阳,却终究是神圣欧加勒姆帝国的贵族,还是有皇室和蒂默恩血统的混血儿,背后还有一个亲王殿下,她并不是那些能够被对面妇人随意支使,却无可依靠的弱女子,就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她斯蒂卡真地闹将起来,那个妇人也绝对会有麻烦的!
一顿早饭,顿时在一种表面和谐,暗中各有所思的气氛下度过了,而吃完早餐,墨夫人则微笑着说道:“阿轩啊,你的夫人借给姑姑一下怎么样?让她陪姑姑走走去。”
墨轩又不是笨蛋,昨夜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斯蒂卡就算走错房间,最多也只会是和自己睡到一张床上,却不会发生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这里面没人搞鬼才怪,而在这个地方,能够搞鬼的显然不是他,而是墨卫、纳尔逊女船长,以及这位新出现的姑姑,而斯蒂卡的神色虽然平静,墨夫人说这话时她的反应却是落入墨轩眼中的,这会儿要是不知道两人有事,他基本上可以去shi了,这种事情他最好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这一刻,墨轩很明智地做出了选择:“姑姑您说笑了,您和斯蒂卡姐姐慢慢谈,我正想向纳尔逊……哦不,是恋姐请教些事情呢。”
墨夫人心内一笑,这个小滑头,分明看出来了,想置身事外呢,自由的人?真是既讨好那个女伯爵,又将自己摘出去的好借口啊。
而斯蒂卡也是听明白墨轩意思的,基本上就是,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管……
狠狠盯了眼墨轩,吃干抹净不帮老婆的某人心虚转头就跑掉了,又看了眼墨夫人,对方一副饶有意思的模样,斯蒂卡冷笑接腔道:“好啊,不知道姑姑想谈些什么呢?”
墨夫人见到斯蒂卡忍不住的愤怒,也是呵呵一笑,同样发出低冷气压:“当然是一些好事儿了。”
两个时常和阴谋诡计打交道的女人针锋相对,当然是旁人辟易,仿佛是遇上了好对手,斗志昂扬。
“好事儿?”和墨夫人一起到草坪上散步的斯蒂卡冷笑道:“像昨晚那样害人的事情吗?”
斯蒂卡身旁的墨夫人却是从容以对:“那怎么是害人呢?斯蒂卡?星语?欧加勒姆,冠有神圣欧加勒姆帝国皇室之名,却被纯血派不容,并被萨佩尔亲王利用着的可怜女人,我是在救你啊!”
斯蒂卡心中一紧,她着实没想到,对面这个贵妇人居然对她颇为了解的样子。
“我对你有所了解,你是不是很惊奇?”让斯蒂卡意外的是,墨夫人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冷笑着说出了她的内心活动:“你这个笨蛋女人,表面上很精明,实际上愚不可及,但运气又出奇的好,居然能够碰上我那个纯良的侄子,我这么帮你,你居然还不知好歹。”
斯蒂卡沉住气,冷哼一声:“我承认,墨轩是个好小伙儿,要不然,昨晚的事情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可是,你现在这说辞一惊一乍地,又是什么道理?”
墨夫人继续冷笑着:“所以我才说你蠢,神圣欧加勒姆帝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年来,你被当做异类的生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在那些帝国贵族眼中到底是什么,可即便这样,你居然还不低调谨慎,居然卷进了帝国政治*斗争!你以为,你这么明显的特征,出来做事,有心人会查不出来历么?”
斯蒂卡被墨夫人忽然间的说教弄得有点懵,还不等她反驳,墨夫人已经继续说下去了:“嘿,我明白你的心思,你的圣森伯爵领收养了很多混血儿吧?你肯定是想,萨佩尔亲王愿意改革帝国弊政,你可以为你这种被帝国轻视的混血儿争取些什么,甚至不惜担任护送世子的重大任务,可是实际上呢?你这个笨蛋,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你们的队伍只是吸引火力的诱饵,真正的亲王世子怎么可能让你这种特征明显的贵族去接送?难道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这一点吗?”
斯蒂卡非常心寒,一寒墨夫人的可怕,对方竟然对远在北天的帝国非常了解的样子,连关于亲王世子的任务都能够了解,这等情报能力,不由得她不心寒,二寒自己还是低估了帝国贵族们的无情,她最能了解,墨夫人的话是正确的。
而墨夫人见斯蒂卡已经有点明白的样子,才冷冷一笑:“知道了吧,你以为我是在算计你?你错了,只是你运气好,认识了我那个重情义的侄儿,为免他日后伤心,我顺手救了你一把而已!要不然,我手下多的是愿意为我那侄儿生孩子的女孩,却何必让你成了他第一个女人?甚至比他的正牌女友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