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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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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忍不住的人大笑一声,很可作为羊群效应的领头之羊,引发了大众的哄笑,一时喧嚣在大街里,让街头街尾的人,停足瞩目于此。

    可惜的是,笑声来的突然,持续的时间不能长久。当那个差点摔破门牙的司职收装铜钱碎银的皂隶,先于同伴从地上起来,还来不及将满地的铜钱捡起,就率先叫嚣道:“是谁?谁他妈偷袭老子!”此话就立即制止住了要将笑声扩大化的群众,领头羊闭声,后随之人自然不会填补这个重要的位置,公然拍手称快。

    围观之人快速散开,他们唯恐皂隶的怒火泼洒到自己身上,误伤自己。

    “谁他妈敢做不敢当!”很有底气的皂隶,发现围观者笑过之后,便纷纷逃离此地,他不管地上的铜钱,要一下子找到“凶徒”。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公务人员,这是何等嚣张的表现呀,作为皂隶,他觉得不能忍住这一口冤气。

    皂隶的夜郎自大,其目光自然不能直接投射到数丈外的云帆身上,他只将目光放到大街两旁,特别是建筑物上。因临街的商铺,他们所在,正好是一处较为热闹的酒楼,二楼窗户的打开,他以为应该是上面之人所为。目标一定,同伴捡起了铜钱,他目露凶光,抬头却不见任何人的回应。

    第三声叫嚣之后,这位皂隶终于迎来的他的“敌人”。云帆偷偷教训两个皂隶一下,真的只是一下之后,就不去理会这样的小人物了,他正感到肚子饿,所以需要尽快找到客栈,安顿下来,住上一晚,明日或者后日继续上路。

    小人物吃了他两颗石子,是他们的幸运之处,若不然,由大师兄出马的话,估计这两人就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云帆之所以抢着出手,因他的从大师兄脸上,大师兄皱眉的脸上,见到了要出手的征兆。

    修道之人生发出一丁点的火花,是不容易扑灭的。云帆以为给皂隶一个小的教训便可,他不会以雷霆般的手段,将这样自以为牙齿锋利,可随意咬人的家伙,往死里去打。这很没有必要。

    始作俑者的离开,皂隶的不管不顾,不找到“真凶”不死心的坚持,给他带来了几记耳光。

    “噼啪”声响,带给尚未远离的行人刺激的感觉,这是一个从酒楼二楼饭厅的临街窗口跳下来的陌生人,他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样貌,只见其人抽了皂隶几个耳光之后,淡然说道:“给老子滚!”顿时一股凌人的杀气刺入皂隶的表皮,使得他张大了嘴巴,想继续着他的骂街,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来人神秘,更是强大。皂隶毫无还手之力,他亦生不出还手的念头,因面前的戴着斗笠之人,腰间挂着一把利刃,这无鞘利器,在这个黄昏里,发出刺人耳目的冷光,可惊吓住像他这样的人物。

    同伴咽下一口口水,他想上前敌住剑客,可不知为何,脚步迈不动。剑客散发出来的杀气,两人皆感到肌肤生冷,他们被吓住了。

    “嗯?!”剑客以为自己的杀气还不足以让两个小人物滚开,再次哼叫一声,他觉得应该让他的伙伴,那把无鞘之剑饮饮鲜血了,便慢慢的将手放在剑把上,做出要杀人的动作来。

    “大……大……侠,我……我们……滚,这就滚。”皂隶见状不妙,以为自己再不离开,就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对于这些江湖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架,更有脾气古怪者动辄要人性命,他们小小一个皂隶,惹不得,也不敢招惹,必须得走!

    怪叫一声,皂隶将手上的钱袋一扔,便与自己的同伴抱头鼠窜般逃离此地。剑客冷笑一声,目光扫视,很快就发现了刚才因了未能交上通融费,被揍打一顿的可怜之人,他弯腰将钱袋捡起,走到该人面前,道:“拿着吧。”钱袋落入挨打者的怀里,哆嗦着的人还来不及道一声感激,剑客便翻身上了二楼,他从二楼的窗户出来,再从同一个地方进去。

    不久之后,大街的一头来了一队衙役,带路者分明便是那两个被剑客惊吓走的皂隶。此时的剑客,应该还在酒楼里面罢,因众人的目光关注中,该人入内之后,还未见其出来。皂隶的去而复返,有勇气到这间酒楼来,是寻找剑客,要仗持着弟兄们的人多势众,报复刚才所受的羞辱吗?

    “公差办事,请你们配合!”很快地,在某个头目的吆喝声中,刚才那两个衙役带领着这一队人马上了二楼,此时二楼算得上是热闹的—吃饭时间,城里总是比起乡村要早一些—所以黄昏前后,刚刚要进入吃喝状态的人们,被衙役的这一声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使得他们纷纷停住了手部动作,要吃菜的或者要喝酒的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到衙役们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大部分的人心里在想,这家酒楼的老板很有背景,在武平当地很吃得开,一般而言,在这种生意不错的时候,公门中人是不会来打扰的。今天是怎么回事,稍微知道些酒楼老板后台的食客,皆心存不解。

    食客们在窃窃私语,而在带路衙役的指引之下,如狼似虎的公差们大踏步到了头戴斗笠的剑客桌前。是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这个看上去有些神秘的家伙,还没有离开,衙役们的目标,正是此人。

    “头,就是他。”被扇过几巴掌的那个皂隶指认出了剑客,“他跟通缉令上面的江洋大盗长得一模一样。”后半句补充,自然代表着,他的回返,是为了公事而来的。

    “嗯。”衙役头目,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捕头点点头,“来人,将图影取出来,再对照一下。”这是例常的工作,这位捕头想先确认此人就是上面的通缉犯,而显得有些谨慎。

    剑客仰着脖子喝下一杯酒,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些要抓捕他的公差们。吃喝之时,其人的斗笠仍戴在头上,他的仰着脖子喝酒,只露出了半张脸,却被眼尖的捕头看见了,这真的就是通缉令上面的大盗,这一下,他已然确认了。

    “无关人士,请立即离开此地!”捕头的助手了然了头目的手势,率先对着楼上的食客喊道。

    有人逃离,有人还留在此地观看热闹。捕头颌首,对着剑客笑道:“本人武平陈飙,现在公门做事。经过调查,阁下跟在本地发生的一件大案子有很大的关系,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这番话有请求,更有命令,虽然语气不咸不淡,可这些话出来之后,这位陈飙的手下们已将手掌握在兵器的把柄之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哦?”剑客连头也不抬一下,他自斟自饮,对付完第二杯酒之后,亦笑道:“这么说,若不跟你们回去,你们就要来硬的喽?”衙役们如虎似狼,也是相对而言的,对付平民百姓,他们绰绰有余,遇上些毛贼,亦可以手到擒来,但碰上了武林高手呢,他们还有办法,轻易抓住吗?

    领路的何二何三兄弟,刚才就在此人手里吃过亏,特别是何二,更是被此人打了几巴掌。当单打独斗时,何二他们或许会惊怕,而自己一方纠集起如此多的兄弟,兼且他们的行动,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抓捕通缉犯嘛。所以不自觉地,这两兄弟的腰骨挺直了。剑客被他们包围住,却如此蔑视他们,何二很有做爪牙的觉悟,他立即大声喝道:“大胆,在陈捕头面前,还如此猖狂!识相的话,乖乖配合我们的工作,若不然,等下有你好受的!”

    陈飙眉头一皱,似乎何二这样的言语,有些乱了他的节奏,不过,他亦明白,软硬兼施的必要,该硬时,必须如此,所以何二呵斥剑客,他紧跟着道了一句“请!”意思是再不听话,只好强行抓捕回去了,他相信剑客能听懂他的话。

    抬头看了陈飙一眼,剑客摸摸肚皮,他刚刚吃饱,是离开的时候了,所以站起身来,对着小二喊了一声结账,未料到店小二根本不敢过来,此人只好散下几块碎银,尔后对着陈飙道:“陈捕头是吧?今日我心情不错,不想伤人,你们走吧。”这是不愿归案的姿态,这是想利用言语驱赶公差的妄想,吃公家的饭,在场的衙役皆忍不住要出手了。

    陈飙不再啰嗦,对方如此不配合,就只好让他喝一喝罚酒:“带回去!”简短的命令,使得衙役们纷纷抽出兵器,对准了目标,要将剑客砍伤。

    “哈哈哈!”笑声过后,在一片剑的光芒之下,衙役们只觉得自己像是处于一片剑海之中,他们的纯熟的动作刚刚开始施为,便陷入了浪涛里面,想用力拔出兵器,不料手腕的气力不足,几乎全部的兵器皆落了地,可以例外者,只有守在一边的陈飙一人。

    食客中没人见到剑客的动作,他们这些旁观者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之后,一向飞扬跋扈的公差们,呆滞于场中,他们不愿意相信,世间上居然有这么快的剑。这不可能!

    何二大叫一声,比起他的同伴,其人多吃了一些亏:兵器落地之时,他感觉自己脖子处吹来一股凉风,在这样的初冬里,暖和之衣领处之突然冰凉,使得他肌肤一紧,精神一滞,之后是脖子处的一痒,反应过来,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一探,原来在他察觉不了的一刹那,头发被人削去了一把!

    何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以颤抖的手,抓起他的断发,幸而,脖子还完好,因他的手部,没有沾染上一点血。手颤抖,双腿亦然。

    惊滞中的人,已陷入某种糟糕的状态之中。将衙役们的兵器打落,剑客不待笑声落地,便将利刃插回腰间,趁着那帮陷入石化状态中的皂隶消化着他们的惊滞,便从窗台跳到大街,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追!”陈飙跺跺脚,咬着牙齿蹦出一句话来,“都他妈的别愣着,抄起家伙,给老子去追!”

    “是。”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人,只能机械般应对头目的命令。对头已经确认,就是那张通缉令上面的要犯,所有的拔出了武器的人,都看清楚了,剑客的样貌。这一刻,他们将自己的兵器捡起来的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后悔着,他们怎么就遇上这种厉害的难缠的高手?公事压下来,他们不得不去完成之。而这样让人生不出战斗念头的家伙,凭着他们这些武艺低微的衙役,能抓得住那个人吗?所有人的心中,皆不会以为,他们追得上那个剑客,他们想逃避,可不可能逃避,至少得确认,剑客已经离开武平,否则,所有人都需要往前追。

    这是责任问题,这更是态度问题,由不得因了敌我实力的过于悬殊,而可以选择放弃。

    可以说,雄赳赳上得酒楼,而灰溜溜离开,陈飙感到很窝囊,感到很气愤,在路上时,他借故痛骂了何二何三一顿,骂他们的冲动,更骂他们的事前不知道先调查清楚,而隐瞒事实。头目的火气,何二何三只能忍受着。不过,第二次在那个剑客的手上吃亏,恐怕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下一次他们都不敢以剑客为目标,往前冲了。

    案子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性命,丢掉性命,那还谈屁的人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