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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千日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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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客的将三人领进小客厅,招呼几人茶水后,才急急作揖道:“云帆兄弟,不知这两位道长如何称呼,深夜来访,在下或有不敬之处,请多多原谅。”

    发现自己随口胡诌的话发生作用,云帆心中一跳,看来只能先委屈两位师兄,装一装高人了。他闻言答道:“不敢,不敢。这是我田师兄、胡师兄。”说完便指着田、胡二人,算是做了一个介绍。

    所谓病急乱投医,常来惊喜之中,也显急躁,他不敢淡定,忙站起来往前一小步,半弯着腰,拱手道:“两位道长,请用茶。在下常来,是云帆兄弟的朋友。”

    那一副恭敬的模样,无论是田鹏飞,或者胡铨,都很受用。这是他们下山来首次接收到的陌生人的敬重,他们心里高兴,差一点就要飘起来了。不过稳重如田鹏飞,是不可能就这样不辨东西,意气风发的,他明白自己的来意,是想看一看此人儿子的症状,能提供帮助,自不会推却。

    “呵呵,常老板,不用客气。既然你是师弟的朋友,那么也算是贫道的朋友。”这一下田鹏飞的语速不快不慢,有他的节奏感。刚才云帆的那一句谬赞,确实叫他有些汗颜,他没想到看上去老实的师弟,扯起话来面不改se,这一份修养有一定的水平呐。

    一边的胡铨好奇的打量着屋子里的物事。小康之家,家具装饰,以朴素为主,离奢华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胡铨也没见过奢华的装饰,他只会跟山上的道观相比,或者把师弟家的物事拿来,比一比两者之间的不同。他安静着,不爱发话。

    “不敢当,不敢当。”常来笑了,连用两个“不敢当”来表达自己的谦卑之意。对方是客气话,所以他这话也显得客气。他刚要开口试探两位道长的来意,虽然,刚才云帆曾提过其人的对杂症有经验,而此时田鹏飞再次开口了。

    “常老板,不瞒你说,这一次跟着师弟过来,除了好奇令郎病症的奇怪之处,想过来探一探,贫道还想帮令郎查探一番,若能给你一些帮助,就不枉此行了。”

    云帆适时插了一句“是的,常老板,在山上时,我师兄他们对这方面的问题,有所研究,此次下山,也是抱着济世的愿望,希望能学以致用,从而不负他们的一身好本领。”牛就是这样吹大的,云帆自我安慰,师兄们深藏不露,有能力对付些疑难杂症,应不会有假。

    “既然如此……”焦急之意在常来脸上一现再现,他希望能快一点请几人到常乐房里,让他们看一看,但不能伸出手去拉云帆三人进去,这很不礼貌。

    田鹏飞会意的站了起来,道:“两位师弟,我看事不宜迟,咱们就先随常老板到里面去,让为兄查探一番再说。”

    看着常来站立着,田鹏飞起身,而胡铨将起未起,云帆同意道:“常老板,那你在前面领路,我这位师兄想做一个初步了解。”

    此言正合常来之意,他忙不迭的点头应道:“那就麻烦两位道长了。无论结果如何,道长们的好意,常来很感激。请,这边请。”

    几人跟着常来,到了常乐的房间,入门便看到常来的妻子王氏正坐在床边暗自垂泪。常来进屋之后,先让王氏回避,尔后转身对以田鹏飞为首的三人道:“晚饭前云帆兄弟已看过犬儿的病情,想必田道长已知道一些情况,现在就再次麻烦道长重新检查一遍了。”

    三人到了床前,云帆发现这个孩子与晚饭前相比,毫无变化,都是一个熟睡中的模子,不像是有病之人。胡铨站在云帆这边,好让坐在床边的师兄仔细探察,他看到的和云帆师弟所说的基本一样,亦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

    田鹏飞有模有样的检查过小孩子的脉象、心跳和呼吸等等,许久之后,才对满怀期待的常来道:“常老板,咱们先到那边,再说一说令郎的病象。”

    常来在田鹏飞的脸上看到了有把握的气态,他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高人,和自家有缘的高人?心喜而动作急,他差点叫小凳子绊倒,立定后道:“好的,道长,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常某心里有底,不怕。”

    往门口处走了几步,离得那张床远了些,不止是常来,连云帆心中也怀着期盼,他想不到自家师兄一出手,便有了解决难题的把握。看着田鹏飞胸有成竹的样子,云帆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乐这小家伙得的是什么病。

    将田大师请到椅子上坐好,常来恭敬的立在一边,他洗耳恭听,心里的石头在不知不觉中,无来由的放了下来。这是一种感觉,他以为这一位田大师肯定是有大本领之人,儿子身上的杂症,会随着田大师的开口,轻易解决掉。

    无意中,田鹏飞走入了大师的胡同,穿到另一边时,身边已有了像常来般的信徒。他不以为意,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道:“常老板,若贫道没有猜错,几天前令郎应是在山上误食了一种叫‘千ri醉’的植物。这种植物基本上没有毒xing,只是有一点,人若不慎吞吃,便会昏迷不醒,就像令郎现在的模样。当然了,吃了‘千ri醉’,不是说就要睡足一千ri,其物虽无毒xing,但一个人长期昏迷,没有米水的维持,身体内的器官就会衰退,有可能在昏迷中丢掉xing命。”

    常来听完这段话,心里急躁了,便问道:“道长,不知吃了‘千ri醉’的人,能不能自然醒转,或者有什么药物可解?”千ri醉虽无毒,但一个人昏迷着,不省人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知道田鹏飞说了,在昏迷中,这个人也是有可能就这样死去的。

    听到“千ri醉”时,胡铨眼睛一亮,这种药物他曾见过,是某一次跟着师傅采药时遇到的,而且道观里的库房有存货。他记得师傅针对这种药物,颇炼取了些解药,此次下山来,好像师兄手上,就有这种药丸。于是胡铨偷偷的扯了扯田鹏飞的衣服,有提醒的意思。

    云帆心下恍然,原来是这种药物作怪。他未闻其名,自不知道存有对应的解药,只是这个名字近于酒名,能叫人一下子就记住。他未发现胡铨师兄的异常之处,因此时的他如常来一般,皆将注意力放在田鹏飞的脸上。

    “师兄,既然你找到结症所在,肯定有办法的,对吗?”云帆问道。

    “这个嘛。”田鹏飞先是看了看常来,尔后望了云帆一眼,“常老板,不瞒你说,令郎的病症,确切说不算是什么病,贫道有把握让他恢复过来。不过,贫道有点疑惑,这千ri醉并不是寻常的药物,按理说应该难得才对,怎么此处亦有生长?”

    听到此处,常来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他脸上堆着欢喜,忙回道:“道长,常某就知道道长名不虚传,肯定能治好犬儿的。希望道长能发一发慈悲,治一治犬儿,常来一家感激不尽,道长的大恩将永世不敢忘。”激动之中,常来将田鹏飞的后一句疑问忽略掉,也是,像他这种普通人,对药物一概不懂,决然是不会留意像千ri醉这样的“毒物”的。

    田鹏飞无语了,他知道自己那句话是白问了。自己的疑惑,看来只能由自己去解决。常来激动,恳求着田鹏飞帮常乐治病,这是田道长义不容辞,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他苦笑一下,道:“好了,常老板,既然你同意,就将这颗药丸和着温水,给令郎服下,相信半个时辰后,令郎就会醒转过来。七八天的时间,没有进食,他很虚弱,你们要给他补充饮食,慢慢的调养身体。”他不紧不慢的倒出一颗药丸来,丸子黑se,散发着清幽的香味,离得近的云帆鼻子稍微用力,就闻得到其味。

    “多谢道长,常来感激不尽。”他轻轻的接过药丸,立即跑到外面招呼他的妻子准备好温水,接着跑了回来,等到温水后,就要给常乐服下。对于一个陌生的道士,对于一个尚算熟悉的客人,此时的常来,心中深信不疑,田道长的话便是天音,是仙药,而不曾怀疑一个陌生人的信用。这是淳朴人的淳朴的之处,也是一个生意人的普通之处。

    直到此时,云帆才品味出到常来家时,田师兄的那一脸神秘笑容,可能听了云帆的描述,田鹏飞就有了五六分的信心,他可以将这种怪病治好。想到此处,云帆释然了,看来自己添油加醋夸大自家师兄的本领,并不算是王婆卖瓜,过誉之词。

    “师兄,好样的。”云帆伸出拇指,以表示赞叹。

    田鹏飞笑道:“师弟,你这是捧杀我呀,要不得。而且,此番巧合,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在山上时,师傅就炼制有这种解药,我只是带在身上,适逢其会罢了。”

    云帆“嗯”了一声,道:“师伯有先见之明,师兄你也不差。我就说嘛,师兄们有这方面的经验,是不假的。”

    “好了,师弟,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半个时辰后这个孩子就会醒过来,这事就算完了。”

    云帆扭头看见常来给常乐服下那一枚丹药,他将常乐交由王氏照管,便邀请云帆几人到客厅去,半个时辰的时间让药力发生作用,需要等待。

    不出意外,常乐醒了过来,常来彻底的放下心来,对着田鹏飞等人千恩万谢,又是作揖又是弯腰,差点就要跪下来叩谢了。这是天大的恩情,常来不敢忘记,他邀请云帆几人在家中住宿,还取出了可观的钱财以作谢意,却被云帆拒绝了。就如云帆的初衷,他们的给予帮助,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只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能提供帮助就施为,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