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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里的大牢,也是宫廷的组成部分,设立于迎宾阁的外面,寓意里面的人,绝非金陵国的宾客。同其他地方相同,这里也有一个儒雅的名字,国字狱,顾名思义,国字号的大狱。叶欣天无意来此,却有一件事,让其变成了有意。
南书院的守卫将叶欣天带到了这里,将其交与了此地的掌管狱司,其中那些守卫们没少为叶欣天说好话,安置妥当方才离开。而当叶欣天被狱卒带到大狱之时,他却一直在留意着一个人,看其样子,像是专门为了此人而来。
自他来到金陵城的第一天起,他没有忘记在城门前喊冤的那个女子,事后虽问了华良一二,可还是充满了好奇,如今进了这大狱,正好一探究竟。说到有意无意,那是其次,总归叶欣天是个不喜欢清闲的人,在这里也将一样。
大狱呈长方形,自门口开始有着统一的编号,新来的,自然要被送到最里面,这也正好随了叶欣天之意。跟着叶欣天一起进来的,唯独一人,还是个老狱卒,大约有着六十多岁。
“听说你是从南书院过来的,这倒是怪了,夜都这么深了,在那里能犯何事?”老狱卒在前面领路,叶欣天在后面跟着,进了大狱他便问起了叶欣天。
大狱的两侧都是铁制的门栏,两排成对称之状,每隔丈余成为单个的一间,叶欣天自一头看去,有几十间的样子。此时已快接近子时,只有几盏微微亮的油灯在照明,叶欣天打量着左右,见牢里的人或躺或靠,多是背影,辨人显得有些吃力。听老狱卒说着,他还想了一番,随后才回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到了明天,有人就会领我出去!”
老狱卒只是随口问,叶欣天的回答,也不知其是否听到了心里,再未理会,只管在前走着。而他身后的叶欣天,又忙着寻找那女子。
又过了三四间的样子,叶欣天还是见不到想见的人,不禁在后面问道:“老前辈,这里关押的,可是所有宫廷里的罪人?”
“是啊,你是第三十一个,不过,有两个比你幸运,他们明天就能离开,你就是二十九了!”老狱卒回道。
“我说了,我明天也能走!”
叶欣天又强调了出来,可是老狱卒跟没有听到似得,多半是不信。见老狱卒没有搭腔,叶欣天只管又问道:“听说梁文举的女儿也关在这里,不知是不是?”
“一会儿你就见到她了,她是第三十号,也正是比你幸运的人!”
“怎么,她明天就能离开?”
老狱卒一听此问,突然转过了身,看着叶欣天便问道:“哎,我说你一个南书院的,打听这个作何?“
叶欣天露出了一脸笑意,忙笑言道:“好奇,好奇,纯属是好奇!”
老狱卒又疑惑地看了其一眼,这才转过了身,继续领路,走出两步之后,口上又纳闷地说道:“奇怪,到了这里还能笑的出来!”
总算是得知了那女子的下落,叶欣天显出了一脸轻松,老狱卒的话,自然未放在心上。南书院的那些守卫都不知叶欣天的来历,常年在此的老狱卒又哪里知道,老狱卒默默地在前领着,一直到了第三十一号大狱。
叶欣天看到了那女子,若是不经老狱卒所讲,他或许还看不出。只见在另一侧的牢里,那女子缩成一团在大牢一角躺着,头发比那ri见时还散乱,只看到了其背影,就知道其不易。现在已半夜,是牢里人最困乏的时间,那女子一动不动,叶欣天以为其睡着了,也未过多的打量。
“这里就是你的牢房了,一ri早晚两餐,到时候会有人跟你送来!”
叶欣天尚在打量那女子的时候,老狱卒也打开了这三十一号大牢,等叶欣天上前,不禁又为其介绍道。从这话音之中,显然是忽视了叶欣天可以在明天离开,或许其压根儿就不信。
没有枷锁,没有囚衣,叶欣天大步走了进去,一进去才发现,这里要比南书院的东厢干净的多。老狱卒关上了门,加了锁,之后便转身而去。等看不见老狱卒的身影,叶欣天就地坐了下来,干净归干净,可也只能席地而坐,甚至席地而卧。
三十号大牢在其斜对面,叶欣天不禁又看了过去,见一弱女子成了这样,顿时心酸不已。这要是没有天大的冤屈,谁能愿意来受这样的苦,遭受这样的罪。叶欣天暗下决心,他要帮她,因为怜悯,更因为天地良知。
正当叶欣天看着对面犹豫之时,却见那女子突然动了一下身子,叶欣天这才意识到,这女子尚未入睡。叶欣天不禁又站了起来,来到了最前面铁栏处,突然问道:“姑娘可是梁文举梁大人的女儿?”
那女子突然一震,仍旧是面朝里面缩着身子,回脸去看,只看了叶欣天一眼,便又慢慢地扭了回去,眼神里透着无尽的落寞。
这样一举,大出叶欣天想象之外,无非是有两种解释,一来此女子受了巨大的刺激,二来此人并非是梁文举的女儿。这第二种可能,显然已被老狱卒给否定,而这第一种,叶欣天都无法接受。
“姑娘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你有什么冤屈,我都可以帮你申诉!”叶欣天又对着对面喊道。
果不其然,那女子竟然不为其所动,跟听不见叶欣天说话无异。这让叶欣天有些吃惊了,当他决定要施以援手的时候,岂料这女子已经扛不住了。
“姑娘,姑娘,我真的可以帮你!”叶欣天不甘心地喊着。
谁曾想,对面的女子一动不动,一侧的大牢里却有人不耐烦地说道:“别在这里吵吵了,她前天就疯了!”
疯了?这个字眼顿时烙在了叶欣天心上,那是钻心的痛,难道这就是老狱卒说的幸运,这就是天地的良知。一时之间,叶欣天的脑子如同懵了一样,瘫软了下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