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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每当春耕前后,因幡国制霸的武田高信总是会起兵攻打但马国。今年也不例外,不过似乎是敏锐的预感到了什么,对但马国不再和往常那般打而不灭,一举击破了垣屋氏新得的土地、城堡,还一把砍了垣屋氏的继承人。但马四大天王家之一的垣屋氏死了继承人,对于垣屋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家主垣屋续成知晓不狠狠反击的话,垣屋氏在但马国内的威信将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垣屋续成的忧愤一方面是嫡孙的被砍,另外一方面则是担忧武田高信趁机攻入但马国,显然另外三家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和他同样的心思。原本对垣屋氏的吃相太难看略微不满,但是垣屋氏新得的土地被外来户夺取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肉烂在锅里,原先三家相迫的话还能够从垣屋续成的口中分一些肉末下来,现在从武田高信虎口夺食谈何容易。
事情的发展让伊达家从中看到了切入因幡、但马的契机。听得户泽白云斋的奏报,政衡当即怒道:“武田高信胆大妄为,本不过一跳梁小丑,竟然穷兵黩武到了如此境地。前次大战使得因幡国人逃亡,上万因幡国人死于刀兵,这等恶徒竟然堂而皇之的上表朝廷,继承守护职位。没想到此人怙恶不悛,竟然一犯再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次不能够在放过。”
政衡严词厉色。在场众人大多知晓内情,就算是不知道内情,三年来蛰伏不动早已经按耐不住的众将眼冒精光。知晓新一轮的争夺战功的来临,无不兴奋异常,暗自叫好。
片山盛长、衡长父子对视一眼,更是从中看出了执掌一国国政的机会,两人一个手握垪和武士团,另外一个新扩五千军团,总共兵马达到了八千余人。已经到了人臣的极限。看似风光,却也让父子两人从中看出了危机。要知道伊达家能战的兵马不过四万,加上新编的两万人,总共六万大军中竟然有八千人受到两人节制,树大招风。
看看地图就知道了。一之濑城位于美作和备前国交接处,龙野城同样是播磨国和备前国交接处,和冈山城的距离不远不近,一旦有人进谗言说他们父子两人反目,三人成虎。
片山盛长、衡长父子私下里谈论过数次,知道攻略因幡、但马国便是一个契机。
因幡、但马国看似远离政治中心,但是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一旦伊达家要经略丹后、丹波甚至于北陆,俱都能够从此地出发。伊达政衡胸怀天下。伊达家的车轮滚动起来是不会停下来的。
片山盛长紧跟着单膝跪倒,恳求道:“此等恶贼春耕在即还穷兵黩武,毫不怜惜民力。就该严加处置,臣愿率军团攻入因幡国,给予其雷霆一击,以振声威,还请主公下令。”
政衡何尝不清楚片山盛长的打算,他看着片山盛长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见得片山盛长信念坚定,磕首道:“权作之言正合我意。此贼不除,何谈安抚民意。你可率五千新编整戈待旦,一旦决定出兵因幡国的话,必然由尔带兵前往,同时,我会命清河、松岛、后藤、吉田等人襄助于你,提供民夫和军粮,石松文吾为你提供因幡*情。”
片山盛长听得政衡首肯,慨然领命。他同时听得话中只让他一人出兵因幡国,由五千新编军出阵,也就是说垪和兵团将会离开一之濑城,正式入驻龙野城死神重生之巴赫。如此一来一回,便将垪和兵团拉到了播磨国内,由其子率领,正式编入了伊达家的军列之中。用三千垪和兵团换得因幡国八万石,同时还能够为片山衡长踏上更高的地位扫清了道路,何乐而不为呢。
政衡此次巡视新编军团,一来是想要看看铁炮团的应用,二来便是为了让片山盛长出兵因幡国而来,还好片山盛长明哲保身,父子两人同侍一主,还同时率领精锐大军。片山盛长、衡长父子显然也看出了其中危机,慨然领命,倒是让政衡显得有一些小气了,他便在领地俸禄上给了片山盛长独领一国的承诺,要知道伊达家内还没有家臣独领一国。同时,还给了片山盛长一个明确答复,会让其子片山衡长在接下来的上洛之战中重用其的用意,让他放心攻略因幡国。
政衡决定攻略因幡、但马两国的决议是在年初的评定会议之时,动了心思要解决因幡、但马国是在三月开春,真正要对两国动武却是要整备好军队、粮食以及以最恰当的机会,当然还需要时间等候。
当政衡秣马厉兵之时,新取了芦屋城夺取了但马国二方郡的武田高信嗅到了一股烟火味,政治异常敏锐的他好似感到了背后传来的刀兵碰撞的声音,惊厥之下立即派遣了忍者前往美作、伯耆等地查探军情。
武田高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因幡国地形原因,开春后会刮起强劲的南风,使得气候非常干燥并且容易造成山火。山多地少,土地贫瘠,再加上没有停泊船舶的良港,使得因幡国自给自足都有一些困难。他知道想要从内部发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向外夺取土地才是唯一的出路,伊达家犹如冉冉升起的太阳,伯耆、美作国内驻扎有上万军队,虽是防备出云国作乱的,但是一旦触怒了伊达家将遭到雷霆之怒,再加上他的家臣们也不愿意触怒伊达家,那么因幡国的出路唯有山*的门户但马国。
自武田高信一举制霸因幡国以来,连年春秋两季攻入但马国,春季的时候是为破坏但马国春耕,秋季则是前去帮助但马国收割粮食。收割到的粮食作为帮忙的酬劳由武田家带回因幡国。
这便是武田高信的策略,尽可能的削弱山名家的实力,同时增强因幡国的国力。
在年初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伯耆国和美作国内的军事调动比起往常要稍稍多了一些,这才定下了夺取芦屋城的计划。狠狠打击但马国,占据两国交接的重要据点,不让但马国内的山名佑丰在他拼命抵抗伊达家的时候攻击他的后路。不曾想过犹不及,一刀砍死了垣屋氏的继承人,使得但马国内群情激愤,完全不顾唇亡齿寒的道理聚集兵马想要与他大战一场的模样。这让武田高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事情总是不会因为某人的意愿而改变。但马国四大家族,特别是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无意为了垣屋续成虎口夺食。他们三人仅仅只想谨守自家的领地。
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三人并不是指能够看到眼前一亩三分地的愚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同样摘掉。但看他们三人能够在风云诡异的但马国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天王家,自然有他们的本事。
他们同样清楚,但马国看似无忧。实则忧虑巨大,伊达家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的趋向,生存在夹缝之中,不小心谨慎待人,下一个倒下的可就是自己。在没有绝对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动兵的。
原本三人无意出兵,垣屋续成独木难支,这场仗应该像某人期望那般不了了之,不过来自冈山的一个人和一打安堵令。彻底激起了但马国人的心,伊达家的介入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向新主人递投名状的机会。
战国乱世,让每一个人都知道。那就是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弱者依附强者是唯一不变的真理。伊达家十国守护,拥兵十万,兵强马壮,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势力能够抵挡的。
垣屋续成、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四人早已经有意投靠伊达家,暗中投递的书信也不少。一直都没有回应,如今冈山城来人怀揣着安堵令来到了但马国。
想得就要付出男主,站住!。想要继续在但马国内作威作福,那么就必须在新的主人面前递上投名状,让新的主人看到就算是走狗也要有尖利的爪牙,没有爪牙,唯有被烹杀的命运。
既然决定要打,那该出力的就得出力,该出主意的就得出主意。山名佑丰不清楚垣屋续成、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四个嗜主血肉的内贼为何会突然奋起,不过他不清楚也没有办法,因幡国失利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不仅让他威信扫地,还失去了大部分权柄。
烂船还有三斤钉,山名佑丰得了密报,说是伊达家介入了战事,方才让四大家族统一了思想,他对于四大家族要背弃他而去的事情心里虽知理所当然,可是还是有一种被抛弃的怨怼让他无处发泄。
山名佑丰的怨怼改变不了他签发出兵因幡国的决定,国政早已经被四大家族所控制,他成了一个橡皮章子,无奈又如何,怨怼又如何,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弱者,就算他曾经是自己的主子。
三月中旬,山名佑丰和四大家族一同起兵六千聚兵七味郡村冈城。
芦屋城的城主乃是武田高信的异母弟武田又三郎,他在攻略芦屋城的时候率领三百人前去挑衅使得同样年轻气盛的垣屋光成出城迎战,方才袭取芦屋城得手,战后因此成为了芦屋城的新主人。
武田又三郎不太看得起但马国人,要知道数年来春秋两季的攻击,他也独自领军扫荡过但马国内的农作物,自然清楚这些但马国人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德性,芦屋城一战就可以看出但马国人连守城都不会。武田高信的命令是让他紧守门户,武田又三郎对他的这位兄长可是一点都不感冒,要知道他才是武田国信的嫡子,而武田高信只是庶长子,要不是因幡国前任守护山名诚通看重武田高信方才越过了身为嫡子的武田又三郎继承家业。
同时,武田又三郎本人也是有底气的,他现在麾下有千余兵马,其中还有三十杆保养还不错的铁炮,要知道但马和因幡一样多山,有的是地方埋伏。只要一举击败但马军团,他大可以在但马国内割据与兄长武田高信相抗衡。
武田又三郎的主动出击,是但马人没有想到的。先前垣屋光成的主动出击丢了性命,就让但马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武田又三郎定然会坚守城池不会出兵的,这让他们的行军不是非常严谨,给了武田又三郎主动出击的机会。
山名佑丰督军急进,六千山名军沿着岸田川,在峡谷间急速前进。山名佑丰虽然失去了许多权力,也无力指挥大军,不过还是有参赞的权力,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他提出了不少有利的意见。
沿途侦查便是山名佑丰提出的意见,沿途全都是崇山峻岭,一旦受到伏击后果不堪设想。垣屋续成、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不以为然,他们既不相信武田高信会放弃芦屋城出击,倒是感到这些都是山名佑丰向他们要权的理由,不仅没有答应山名佑丰的建议,反倒是加紧了保护力度。
垣屋续成、太田垣辉延、八木丰信、田结庄是义虽说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派遣了不少人出去探路,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快要到达滨坂,只要到了滨坂就是开阔地,足以布阵的空间。
紧绷的弦到了此刻稍稍有一些松懈,在入口的一座山头上,埋伏的武田军将士如同潮水一般的冲杀了过来,杀向了因为行军而松散的山名军,军民立即陷入混战,在狭窄的岸田川畔,双方都无法布阵,一时间杀声如雷。
但马国人众大惊失色,立即命人攻击冲击过来的武田军。显然他们醒悟的时间有一些迟了,一方疲惫不堪,一方以逸待劳,在无法布阵的峡谷之间,多数的一方反倒没有一点优势,反倒是拥堵而难以形成战力,被打了一个正着。
死地,这是一块死地。但马国人怒不可遏,既懊悔自己轻敌,又仇恨贼人毒辣,如今逃入山林之中便宣告着失败,同时对于他们在但马国内的打击尤为严重,为了生存,唯有杀开一条血路方才有生路。
一时间,杀戮骤然白热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