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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鱼、白素、红杏、幽兰等人委实没有想到石越居然真的能有办法对上‘烟锁池塘柳’的下联,这在他们脑海之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一双双眼眸望穿秋水,风娇水媚盯着石越望去,心中又喜又爱。|
白莫愁一听石越居然信心百倍,言之凿凿能对上这个千古绝对,再也不畏首畏尾的装小媳妇了——装女人的感觉,可真他娘的难受。
他激动的霍然站起,啪的一拍桌子,霹雳一声吼:“贤婿,给老流氓我速速对来!”
他一激动,贤侄也不叫了,居然亲热的唤起贤婿来。
白素站在高台上羞红了脸,急忙躲在廊柱后面,低着头抠着衣角,撅着嘴巴呢喃道:“哎呀,我爹怎么如此口无遮拦呢?羞煞人了……”
虽然是在娇嗔幽怨,但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美滋滋的笑意,心中分明笑开了花。
众才子也一窝蜂的大喊大叫:“弄月公子,快对呀,弄月公子,急死我了,你倒是对呀。”
正在吵闹的功夫,付强这厮又神奇的出现了,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拿着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杨柳,送到了石越手中。
众人看的好奇,俱都安静下来。
石越拿着这两样奇怪的道具,信步走到窗前,先是很自然的嗅了嗅窗外那一丝充满危险的气息,而后朗声道:“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回波初试舞,折柳即闻歌!”
此时,石越深深感觉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少奋斗好几百年呀
众才子闻言,稍一思索,不仅又送出了热烈的掌声。
上联‘烟锁池塘柳’含有五行,而下联‘灯垂锦槛波’依然含有五行,并且平仄相合,意境曼妙悠长。
最妙的是,这不仅仅是一副对联,却又巧妙的连成了一首诗,使上联与下联连在一起,融会贯通,成为‘有情对儿’。|
难得!厉害!高深
众才子大为叹服,惊为天人!
“哎呀,弄月公子连对成诗,优美深邃,真真羡慕死了……”
“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高手,别说曾通,就连台上的评审,也没有一个是弄月公子的对手。”
“没错,但是弄月公子好奇怪呀,明明自己文采斐然,为什么不愿意接状元郎的下联呢?难道是……”
众才子群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极低的不屑之语:“一群笨蛋,弄月公子当然是觉得曾通的上联太简单了,入不了他的法眼,自然就不屑去对了……”
众才子左右张望,却找不到说话的到底是哪位高人?
但高人虽然没有找到,可是这句惊骇之语,确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让众才子恍然大悟。
众才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舒爽之感,油然而生!
他们通过这两首绝对,便可以深刻的感觉到,弄月公子熟稔的楹联技巧,深厚的文学功底,比之享有‘对穿肠’外号之美誉的状元郎曾通,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
虽然两人同为登上山顶的佼佼者,但曾通只能算是‘蹬东山而小京都’,石越却是‘蹬泰山而小天下。’
两人横向比起来,曾通连天都还没有够到,石越却已经捅破了天,站在了九重天上。
众才子领悟了这层意思,便迅速交头接耳,传播起来!
“原来弄月公子是嫌弃状元郎的对子太简单了,不屑对之啊!想想也是,弄月公子身为一名大宗师,怎么会好意思欺负小学徒呢?前辈有前辈的底蕴,总不能真的与末学后辈一般见识。”
“还是弄月公子心胸开阔,这也算是给曾通留下一点面子,不然,弄月公子真的会对穿了曾通的肠胃。”
“接下来的比试还用再比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再比下去,曾通徒然自取其辱而已……”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聆听到嘲讽怜悯之声铺天盖地的传来,曾通心中痛如刀绞。
他身在局中,最明白自己的尴尬处境,也比其他才子更能理解石越无懈可击的强大。
自己横行京都城许久,今日终于迎头撞击到了铜墙铁壁,伤得体无完肤、脸面尽失。
在石越面前,自己就是一个三岁小孩子,需要极力仰视这位与天齐高的强悍巨人!
如此强大的落差,彻底的摧毁了他奋力一搏的信心,想着自己还号称什么‘对穿肠’?真是好笑!
一时间,曾通患得患失,愣在那里,恍如灵魂出窍。
白莫愁预见到游戏进入到了尾声,心底深处那仍有一丝紧张的神情、终于舒展开来。
他斜眼看着满脸痛苦的曾山,若有深意道:“曾老儿,你可服了吗?哈哈……趁着本流氓今天高兴,我就与你说点正儿八经的话!”
白莫愁将一杯茶尽情泼在曾山脸上,神情庄严,“曾老儿,你与我虚与委蛇几十载,明面上与交好,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得到我的宝贝女儿,而暗中……却不知道给我下了多少绊子,我心知肚明,只是懒得理你。”
“但是,你想想你成功了吗?你不是依然被我这老流氓给压制得无法翻身?究其原因为何?是因为我比你智慧,我比你奸诈吗?错!大错特错,我不妨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浩然正气,压制得你这个邪恶之徒寸步前行,自古邪不胜正,你岂会不知?”
曾山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涨红,激烈的喘着粗气,似乎心脏被白莫愁捅了一刀,脸部充血得厉害。
白莫愁才不会理会他的嗔怒,又鄙视道:“现如今,你宝贝儿子曾通又是什么居心?不理会人家堂堂花魁李闲鱼对石越一片痴情,妄图想要凭借自己的非凡才学,抱得美人归;更痴心妄想,想要以此立下威名,一步登天,坐上那天下才子都十分艳羡的国子监监正的宝座!哈哈……这一箭双雕的算盘打得好响啊……但是,你曾老儿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他指着曾山的鼻子,哼道:“本流氓现在告诉你,你这宝贝儿子与你一样,是逆天而行,是邪不胜正,如此倒行逆施,不遭天谴已是万幸,焉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曾山心潮涌动,脸颊充血涨红,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睛看着白莫愁那张须发皆白的脸,射出两道羞愤的光,干裂的嘴不住地动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
五脏六腑中,有一股冲天怨气,缓缓升到了嗓子眼儿。
曾山死咬着嘴唇,一忍!再忍!但终究是没忍住喉咙处的湿咸的冲撞。
噗!
一口鲜血喷在了桌子上,将那青绿的香茗染成了一片殷红。
而曾通却陷入了懵懂之中,恍然不知!
石越一见这正是机会,忙劈头盖脸,质问曾通,“曾通,你到底认不认输?求不求饶?想死想活,你痛快的划下道来。”
曾通有如被当头棒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傻愣愣的呢喃:“我……要不要认输?要不要?要不要……”
曾山满脸是血,面目狰狞,指着曾通,声嘶力竭怒吼道:“你不能认输,你给我对死他!对死他!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