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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蓟县的钟鼓声敲响的时候,陆陆续续从各大客栈走出来不少青年士子,他们头戴璞头,身穿长袍,手中挎着提篮,篮中便是放着他们的笔墨纸砚,如今笔墨纸砚这种东西已经在幽州普及,再也不是权贵之家才能有的东西,这些士子们个个神情紧张,颇为激动,偶尔一两个士子面带笑容,便会引起其他士子的不屑,这些士子从各坊开始向城中的校场而去,因为在那里有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考验正等着他们。
在这些神色紧张又颇带激动的士子当中,有一人神色淡然,他身材颇高,在这群士子当中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再加上他容貌清秀,穿着一件浆洗的发白的长衫,引起不少人对他的注视,不过此人却依然对此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时突然有人喊道:“季兄!请等一下!”此人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人正是他前不久结识的好友毛,毛,字孝先,陈留平丘人,原本是陈留县中一小吏,听闻刘霖在幽州举行开科取士,便辞掉县中事务,带着妻子前往幽州蓟县,在蓟县城东租了一户院落居住,而他正好在其隔壁,两人便成了好友。
“季兄,刚才我去你家中,家中童子说你刚刚出门,我想你肯定还未走远,便赶紧追了出来,还好,我还是追上了!”毛一边说话,一边用衣袖扇着,尽管现在已经是深秋,但是刚才一路小跑,着实热了些,这位叫季的,本名叫崔琰,清河东武城人,祖上原本也做过官,但是光武中兴以来,门阀世家掌握朝政,像他们这种寒门庶民便再也没有机会,尽管如此崔家祖上还是希望家族中出现几个官员来光大门楣,所以一直比较重视对子弟的教育,到了崔琰这一代,父亲尽管没有做过官,但是却留下了不少的书籍,也够崔琰兄弟二人读书了,这次刘霖在幽州开科取士,这正是他的机会,一跃龙门机会,尽管他非常重视这个机会,但是他也知道天下寒门何其多也,其中不乏有些大才,所以尽管心中期盼,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崔琰见毛语气中尽管平淡,但是还是有些不满,毕竟昨天说好的要等他,现在自己竟然一个人走了,他便向毛一拱手,歉然说道:“刚才我去找你,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你娘子正在和你说话,我便没有打扰,还望孝先原谅则个!”毛知道崔琰的为人,平日里话语不多,心中颇多事情,这与他的遭遇有关,如今已经而立之年,却依然一贫如洗,家中还有兄弟一人,都尚未娶妻,估计刚才看到自己娘子给自己整理衣物,便胸中有所感触,便离开了,毛见崔琰如此,便笑着说道:“好了,也是我不好,耽误了时间!”说完他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便说道:“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到了前面估计还要耽误一些时间!”崔琰听闻便点了点头。
当二人走到城中校场之时,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不少人了,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穿着俭朴的士子,当然其中也有几个身穿华丽锦服的少年,不过站在一群布衣士子当中,略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不少士子眼中满是鄙视,当然这些人不可能是那些门阀世家子弟,毕竟门阀世家压根就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和那些他们平日里瞧不起的寒门庶子在一起去争这些小官小吏,他们一出生,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将来是朝廷的栋梁,他们靠的门荫,靠的是举孝廉,靠着家族去问鼎朝廷的顶峰。
而这些身穿华丽锦服的少年就是这些商人子弟了,原本士农工商,商人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一个身份,原本商人在外面不允许穿鞋,不允许穿锦服,只能穿粗麻之衣,但是刘霖在幽州实行改制,大大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商人不仅可以穿锦衣华服,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当官,最为明显的就是苏双和张世平,他们二人已经贵为幽州左右户曹史,这可是商人中的佼佼者,当然糜家他们不能相比,毕竟人家有个妹子可是燕候刘霖的如夫人。
有糜家和苏双、张世平这些商人成为了官老爷,这在商人中引起不少的轰动,各地不少的商人大家纷纷前往幽州,为幽州的经济带来了飞速的发展,尽管这些人当中不少人没有人人都像他们,但是至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就算他们没有希望,他们不是有儿子,孙子吗?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希望,他们相信终有一天,他们的儿孙也会成为朝廷官老爷中的一员。
士子们已经聚集到了校场之外,这城中校场原本是刘霖的驻军所在,但是为了这次科举,刘霖便下令将校场暂时改为考场,校场周围已经被栅栏圈了起来,又从军营中调来三千军士,负责维持考场的纪律,等到第二通鼓响起,只见校场栅门打开,一队士兵拥簇着一个魁梧的将军走了出来,他正是武卫将军华雄,他原本是董卓的部将,在刘霖攻打荥阳之时,投靠了刘霖,华雄一出来,便对着门外的士子高声喊道:“奉燕候之令,此次科考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凡是入门士子必须要经过军士搜检!”说道这里华雄神色一冷,高声道:“我丑话说道前面,有些夹带要是被军士发现了,不光取消考试,并且还会挨板子的,所以我奉劝各位一句,要是有的话还是早些处理掉吧!”
华雄的话引来一些士子的不满,他们高声喊道:“我们都是圣贤子弟,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你们让军士搜查我等,是对我们的侮辱,我们抗议!”华雄斜着眼睛看了那些士子一眼,高声道:“这也是为了体现公平,要是诸位不愿意,可以离开!”说完便高声道:“可以开始了!”崔琰和毛相互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走到门口,便有军士将他们拦下,开始依次搜身起来,军士查的很仔细,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不一会儿军士查完,华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两位可以进了!”有了这两人作了样子,站在校场之外的士子都纷纷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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