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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的自己被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追赶着,她一直拼命地往前逃,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还会一直这么逃下去的时候,梦却突然的结束了。
这不是个噩梦。
安南秀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努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慌中她独自骑着青青逃命,随后被追上,再后来,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
安南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出神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视线汇聚在眼前所看到的画面上。那是一片只会出现在最晴朗的夏季夜晚里的、被满天星光所点缀着的浩瀚星空,闪烁着的银白se的星光宛如流淌在无边平原上的河流一般,尽显其神秘与美丽的姿态。在这样的夜空下,无论是多么躁动的、不安的、悲伤的、绝望的心绪都会在这温柔的抚慰下沉淀下来吧?
安南秀怔怔地望着头顶星空出神,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许久之后又再度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是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许过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睛的安南秀没有再看到那片美丽神秘的星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生长着星星点点浅蓝se花朵的青se草地,阳光从床边的小窗照亮了整个房间,许多开着白se小花的柔软藤蔓从草地上垂下,帷帐一般围绕在床边。安南秀掀开身上的薄毯,打算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如她所愿。虚弱、疲惫、饥饿的感觉同时从全身各个角落翻涌而起,她不得不再次躺回床上。
想起来了,之前逃命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呢。
安南秀认命地躺着,同时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当然,要不是自己是躺在床上而不是草地上,安南秀也许要怀疑做到底是不是一个房间了。除了还算正常的、能够让人一看就知道的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之外,整个房间里东西都带上了房间主人明显区别于常人的奇特风格。完全没有任何正常的装饰品,房间里爬满了翠绿se的藤蔓和各种颜se的花枝,从窗台到门框,从天花板到墙壁,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爬上那些光滑干净得像镜子一样的墙面上的。或许它们本来就是从墙里长出来的也不一定,因为看上去整个房间就像是在某棵大树内部挖出来的一样,除了木质的地板,木质的墙壁和门窗,甚至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木头做的。一张样式怪异的大床,看起来就是方方正正的一大块木头,倒是木头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并不像一般木头那般硬邦邦的,再铺上一层柔软的床垫,躺在上面也很舒服。床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一张淡蓝se的薄毯,一个绵软的大枕头,都散发着女子身上私密的香气。床头是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大抵也就是些镜子梳子一类的梳妆用物,样式简单朴素,而且没有妆粉一类女孩子经常使用的化妆品。与那张大床一同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是一张圆形的像是直接从一根大树桩上削砍出来的大书桌,环绕在圆形书桌旁边的——也许是为了方便主人拿书才这么摆放的四个弧形立式书架。当然,要不是看到那上面摆放着一本本厚重的硬皮书,安南秀可能还看不出来那是四个书架。墙边摆放的衣柜估计是整个房间里最容易认出来的家具了,第一个衣柜里裙装一件一件整理好挂成一排又一排,第二个则是女孩子外出时常常穿戴的宽大斗篷、可以遮住脸部的白纱巾,还有一排冬天时穿的漂亮的洁白的绒毛大衣,然后是柔软舒适的睡裙和内衣,在接下来则是居家穿着的软布鞋和外出时穿的软皮靴,最后则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还有几个叠在一起的小箱子。一排衣柜看下来,就算安南秀是一个女孩子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以前的她倒是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女孩子的衣物会有这么多,虽然她的国王叔叔对她不怎么样,但是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女仆还是安排了足够多,一般整理衣物这种事都是女仆们的工作,她只要跟自己的贴身女仆说今天想穿哪一件,自然就会有专门的女仆帮她找来。所以她的房间里那个小小的衣柜也只是摆放了几件有纪念意义的礼服,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出席生 ren礼的礼服。不过不同于自己以前那些雍容华贵的礼服,这些衣物大都偏向素净淡雅的个人风格,仅仅点缀着少量必要的简单装饰,而且没有任何贵重的宝石或者金银饰品。安南秀倒是想象不出穿上这些衣服的那个女子带着怎样的一种气质。安南秀这时候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睡裙,尽管对于穿别的女孩子的衣物有着天生的抵触情绪,不过那件简简单单的纯白se睡裙穿在身上却也十分柔软舒适。大概是也帮自己清洁过身体了吧,安南秀静静嗅着薄毯上睡衣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心里自然而然地涌上一些羞耻的情绪。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母亲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吧,而且现在还躺在她的床上,穿着她的衣服,盖着她的毯子。
她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安南秀想着这个问题。
总会见到的吧。
安南秀一边打量着其他东西一边想象着房间主人的模样,从房间里异常简洁干净的摆设,以及那些大多随心所yu生长开放却又显得十分安静温和的藤蔓和花朵来看,应该就是那个女子的房间吧,安南秀又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那个声音。
这时候,房门打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房外走进来,清晨明亮的阳光划过她的肩头,那银白se的一头长发在阳光中闪着迷人的光芒,她的一面侧脸映着金se的阳光,脸上似乎总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大概每个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会被这亲切柔和的笑意所感染吧。那一身样式简单的月白se长裙穿在她身上显得尤为贴切,那是一种安南秀从未见过的清新淡雅、天然纯洁的气质,她的目光安静而柔和,纯洁的天蓝se眼眸中里似乎有种让人感到安宁的光芒,即使是最丧心病狂的凶徒在她的注视下也会安安静静地收起邪念。她长得极美,但却不是那种会让人感到赞叹或者嫉妒的美,善妒的恶妇也会赞赏这种并不伤人的美丽,而丑陋的、平凡的女人也不会在她面前感到受伤。
她是谁?
安南秀侧着脸看着她慢慢走过来,最终坐在床边,开口说道: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再说话吧。”
银发女子手上拿着一碗清汤,看样子是早已经放温了的,将安南秀扶着坐了起来,随后便拿了一个小木勺动作轻柔地喂她。安南秀完全没有一丝力气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只能像个婴儿一样任她摆布了。一小口小口地咽下清淡开胃的肉汤,身体变得暖和又舒适,一碗肉汤并没有多少,不一会儿就喝完了。
“还想喝吗?嘉树煮了很多的。”
女子提起“嘉树”这个名字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只是刚刚吃了一点东西却感到更加饥饿的安南秀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忍着身体忠实的反应对她点点头。女子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碗肉汤回来。
“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帮你治好了,不过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要在床上休息几天呢。”
女子一边喂食一边轻柔的说着话,安南秀嘴里含着肉汤没办法说话,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不用担心什么的,那些人嘉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不会再有那种事了。你这两天就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休息吧。”
又喝完一碗肉汤之后,安南秀已经感觉到一丝困意,女子也没有多说话,收拾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走之前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房间里的光线缓缓暗了下来,不久之后安南秀便又静静地入睡了。
而在森林里,昨晚遇到安南秀的地方,叶嘉树一个人蹲在昨晚被他杀掉的其中一人的尸体旁翻找些什么东西。事实上要做这种工作的话,昨晚就应该做完了的,只是当时心情经受了一些激荡,而且获救的少女情况并不乐观,所以才拖到了今天早上。
不过如此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叶嘉树已经从这些人的尸体上察觉到了一丝yin谋的气息。所以在检查完尸体之后他倒是不急着离去,而是拿着一根大约手掌长短的细圆棍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他从那个看上去是头领的中年武士身上翻找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些细碎的东西,叶嘉树看过之后就知道这个看上去像是个落魄的流浪武士的中年人另有一层身份,所以拿到这个有些古怪的东西之后,他便有了一个主意。
看上去像是拿来发信号的小东西。
叶嘉树在圆棍一端扯出一条细小的引线,随手唤出一点火焰便把那东西点燃了,之后砰地一声,一朵明亮亮的焰火在空中炸了开来。
“这帮废物!”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焰火,手中的马鞭很不爽地抽下去,被抽了一鞭子的坐骑恶声恶气地嘶鸣一声,旋即往前方焰火的方向疾奔而去。他本是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一身的华贵服饰彰显出其不凡身世,但此时表情yin沉,一头在阳光中宛如流金的短发都挡不住发梢下那双眼里的一抹癫狂之se。再配上他坐下那头xing情相貌都十分凶恶的惊雷兽,俨然是一个横行无忌的纨绔形象。跟在他身后的众人随即跟上,只是多ri相处下来对这位小爷的xing情也稍稍了解了,神se多半小心翼翼,生怕因为些许小错恼了小爷,到时候惹来莫名迁怒。
昨天差不多追了整个白天,虽然夜里短暂地休息了一阵,但身体和心理上的疲倦总是有的,再加上昨夜陪着这位不怎么好伺候的小爷又闹了一阵,杀了几个不长眼的旅人,即使是铁打的jing锐也累得够呛了。
这只队伍虽然只有二十多人,而且看起来人疲马乏,但在这随意开拓出来的林间小路上急奔起来,却仍是带着往ri里积累下的铁血萧杀气息。除去领头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像是外出游玩的纨绔子弟外,其余一干随从皆是jing干强悍之人,全身装备齐全,手中的刀剑毫不掩饰的散发着森森寒意,若是这些地方上的悍匪看到了也只有望而退却的份儿了。
只是这士气有些显得不那么高昂。
本来是挺简单的任务,他们也是抱着陪小爷出门玩乐的心情出发的。他们并没有把安南国边境上的那场伏击多放在心上,事实上他们确实也很顺利,杀了人,劫了货,伪装成悍匪洗劫过的惨烈景象,一切都很顺利。知道他们遇上了那匹马!那匹该死的、跑的飞快的风角马!
秀公主骑着风角马逃跑了,本就是冲着她来的小爷当然很不爽,所以便带着他们追了上去。一路上他们追着那只风角马追了一整个白天居然还是没追上,从安南国边境上都追到这都不知道名字的偏僻之地了,却还是连马屁都没追上,后来居然还让他们赶上了一场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也只好停下来休整,把追捕的任务交给帝国安排在此处的内线去处理。原本心想着他们追了一天,那个小女孩和她的风角马也该累得不行了吧,再加上她一个柔弱娇贵的公主从未出过远门,遇到这种事肯定会仓皇失措,随便找几个人也能找到她了。所以在将任务派给内线之后,他们就决定找了个地方休整一夜,也许不到天亮就能抓到人了吧。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一夜过去了,连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等得十分不耐烦的那位小爷心情十分糟糕,大家也知道小爷心情不好了自然要发泄的,所以这一晚休息得并不轻松。好在天亮之后终于看到发信号的焰火了,这下他们也不用太担心小爷迁怒了,抓到人之后自然会有大把多的方法让小爷开心的,而他们也终于可以把那匹在心里诅咒了一万遍的风角马抓来好好抽上一顿鞭子,当然前提是小爷的心情大好。一时间整支队伍的士气竟多多少少振奋了一些。
骑在相貌凶恶的惊雷兽身上,昭旭不由得心里想着那个原本会成为他的皇嫂的女孩,虽然只是见到了她仓皇逃命时的一个侧脸,但他的心似乎已经被那分清纯动人的美丽勾走了。原本只是打算出来逛一圈玩玩,找找乐子,顺便看看原本会成为他的二皇嫂的女子到底什么模样而已,不过现在确实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了。di du的人都知道他和自己的二哥不和,所以好不容易这次能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跟二哥作对,虽然那个女孩注定不能嫁给二哥,但是那毕竟是二哥的女人啊,想想就让人心情愉悦。一时间昭旭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那个女孩子带回di du之后,二哥脸上那jing彩的表情。
主人一心打着皇嫂的注意,他座下的惊雷兽自然也不会乖巧到哪儿去,本来惊雷兽这种坐骑相貌就十分凶恶,长牙阔嘴,头大颈短,四肢粗壮,一身倒竖的毛发黑不黑白不白,看起来就不是纯种货,而且这面目狰狞的怪兽还有一项让人无语的天赋,它一年四季都在发情,而且从来不挑剔交配对象,基本上只要体型差不多大就敢上。所以敢养这些怪兽的人还真的需要不小的勇气。当然,作为天生雷系天赋的惊雷兽,作为坐骑自然也有许多优点,与它们的博爱一样有名的大概就是它们暴躁的脾气了,反正在它们眼里,只要是公的一律咬死,只要是母的,一律推倒。之前一直追不上那只风角马也让它备受刺激,更何况那只风角马是只母的…所以它的急切一点都不比主人的差一点点。
发狂的惊雷兽一路横冲直撞,很快就来到了焰火升起的地方,只是情况渐渐的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风角马,也没有小女孩,两具尸体倒在地上,两匹无主的骏马悠闲地啃食着旁边灌木上生长的浆果,只是被突然冲过来的惊雷兽吓了吓,一下子都软倒在地上,真可怜,它们都是母马。除此之外,便只有站在原地向他们看来的那个银发少年了。
手里拿着放过焰火的圆棍,叶嘉树抬头望向他冲来的一干人马,眉头微皱。领头的华服青年一直冲到他面前才勒住缰绳,惊雷兽那狰狞的脑袋却已伸到了叶嘉树面前。昭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少年,虽然他的脸上被白se的绷带挡去了一部分,但从那银se的短发下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看来,眼前的少年算得上是他见过的长得最俊美的男人之一了,更何况他还比自己年轻几岁。可惜了,他遇到了自己。
“你是怎么发现这两个人的?”
昭旭强忍着内心深处几yu喷薄而出的愤怒和嫉妒,勉强地保持着皇族应有的平和优雅、却也带着一份倨傲的笑容。身后跟着一同过来的随从见到此间场景却都明白了,这位小爷恐怕又要出离的愤怒了,于是大家都趁着将叶嘉树团团围困起来的机会,偷偷地往外面跑远了一点,这时候自然是能跑多远是多远,甚至连瘫软在地的那两匹母马都被算在了包围圈里。
但是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叶嘉树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有一股让他想要立刻杀死这个人的恶意,往常也会清晰地感受到这些恶意,却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强烈,强烈得让人窒息,他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但是,他还要问一些问题。
“你们在找一个女孩子。”
冷漠的声音从睁开眼的少年口中落下,那少年又抬头看了昭旭一眼,那目光里简直是在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那么,是你救了她?”
既然对方已经表示出不打算合作的态度,昭旭也没必要装善良。
“把她交出来,或许本皇子还会饶你一命。”
当然,要看本皇子心情好不好了。
对于这种仗势欺人、勒令威胁之一类的戏码,昭旭自然是随手拈来。骑在高大的惊雷兽身上的昭旭yin沉着脸,手中的马鞭轻轻在手掌中拍打,一干随从也是刀剑在手,随时等候着他的命令。身为东昭帝国的第三皇子,他自然是十分自负的,而且他也有理由如此自负。在他看来,自己身上流淌的,是帝国皇族用去了数千年时间优胜劣汰之后流传下的属于最强大最优秀的先祖的血脉,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是最强大最优秀的。但是眼前这个比他更年轻的少年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比他更加俊美!而且还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翻涌的愤怒之后,昭旭放下了手中的马鞭,冷笑道:
“或者,你是想当一回英雄了?想要救美?”
“那么就让本皇子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昭旭狞笑着挥了挥手,早已在一旁等候命令的随从齐齐涌上,刀光剑影间,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那少年剁成碎片。只是那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却不为所动,这让原本打算看出好戏的昭旭略显失望,没能看到对方吓得跪地求饶的一幕显然满足不了他,或许该让他们下手慢点才行。但是一想到还要去找那个小女孩,昭旭就没了这份欣赏的心情。
“杀了他。”
淡淡地说了最后一句,昭旭已经将这个少年抛在脑后,他扯了扯缰绳,打算让惊雷兽后退一些免得卷入战斗中。虽然身为一个强大的神术师,他自然是不惧怕这些,但与人打打杀杀这种粗俗不堪的事怎么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
但是一向服服帖帖的惊雷兽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只是呆呆立在原地不动弹。昭旭疑惑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坐骑,但刹那间,让他几乎窒息的元素浪chao迎面扑来,随后他听到了那两个短短的却让他心惊胆战的词语。
“黑炎。”
“焚世。”
天se忽然暗了下来,天空也如昭旭的心情一般落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乌云如chao汐一般淹没了整个天空,而黑se的天空之下,漆黑的火焰凄厉地哀嚎着从少年的身上窜出,转眼间便化作一个数十米高的火焰巨人。巨人全身**,身躯比正常人类更为强健魁梧,全身上下遍布一道道丑陋**的恐怖疤痕。巨人刚一出现便愤怒地低头冲着地上惊慌四散的人群狂吼一声,饱含毁灭气息的漆黑火焰便从他那比惊雷兽更加狰狞的大嘴中喷涌而出。侥幸逃开巨人刚出现时蔓延开来的火焰的小部分人顿时被这诡异燃烧的黑炎喷了个正着,甚至连死前的哀嚎都没能喊出口便化作一缕飞灰,黑炎却继续蔓延着,仿佛活了过来的某种生物一般盘踞在树上、石头上、武器上安静地燃烧着。
然而在这疯狂肆虐的黑炎之间,却还有两个与周围熊熊燃烧的黑炎完全隔绝开的小小的圈子。叶嘉树一脸漠然地站在黑se巨人身前,黑炎在他身旁如温顺的小兽一般,那只蓝se的右眼中倒映着黑se的火焰,平静注视着他对面被金se光圈所保护着的金发男子。
“吼嗷嗷!”
黑炎巨人举起两只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那小小的金se光圈上,大地都在这凶蛮的一击之下震撼不已,然而那看起来并不牢固的金se光圈却还是稳稳地抵挡着四周黑炎的侵蚀,甚至巨人拳头上炸开的火焰都被它完全弹开。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一击不中的火焰巨人愤怒地再次砸向光圈,这次光圈闪了一闪,却还是稳稳地抵挡住了。
但是此时昭旭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安全感。
“焚世的黑炎”,夜灵帝国最高阶的暗系神术之一,那么施放出这一强大神术的少年是什么身份自然是十分明了的了。比他还年轻几岁,却已经能够掌握超阶神术的奥秘,这样的人物在夜灵帝国中的地位可不是他这种半吊子神术师、并不受宠的皇子所能比拟的。眼前这光圈能抵挡住这黑炎,却不知还能抵挡住几次这样的超阶神术。一想到这里,昭旭的心一片冰凉,已然是落入了黑暗的冰窟之中。
“尊敬的……神术师大人,你我……帝国与……夜灵国互为……互为兄弟之邦……共同……敬奉双子之神……我乃是东昭……东昭第三皇子……”
但是叶嘉树并没有打算听他结结巴巴地讲完废话的意思,悬空浮在几乎瘫痪在地的惊雷兽额前,他缓缓伸出了缠满白se绷带的右手按在仍在顽强抵抗的光圈之上。洁白细腻的绷带一圈圈从他手上解开,如凌风舞动的丝带在他身侧婉转飞扬,似有灵xing一般缠绵不离。绷带下**的手掌按在昭旭身前的光圈上,此时的他已经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张着嘴却喊不出一点声音,一个可怕的词语从心底浮起,接着像一双铁爪一般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下一刻,金se的光圈迸然碎裂,头顶的黑暗顿时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