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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蛮冲满了十岁开始,这种恐惧已经蔓延到每月的十五,也就是每个月圆之夜!
八月十五的月亮升得格外的早,天边的紅ri还没有完全落下,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随着最后一抹落ri余晖的消失,天边的圆月开始用清冷的月华洗涤大地,而蛮冲他们一群少年也终于有说有笑的回到部落。
迎接他们的是各自父母关切的问候,以及各自父母和蔼的嘘寒问暖,可蛮冲的父母却站在自家院子门口,稍显苍老的面容上挂满了浓浓的担忧,而母亲眼中,那好像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在看到蛮冲吃力的推开院门的一瞬间,终于抑制不住,两行清泪顺着母亲的脸庞缓缓流下。
“母亲,没有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就不信今天晚上过不去。”抬头看了看天边越来越高的圆月,蛮冲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变化。
一阵针刺般的疼痛,chao水般的从头上涌来,随之而来的是豆大的汗珠从蛮冲的头上沁出。随即,蛮冲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母亲看到蛮冲额头的汗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冲儿,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叫出来吧,不要强行忍受了,来,娘扶你进去。”
蛮冲的父亲也三步并着两步,迅速的来到蛮冲的身边,二老一左一右迅速的将蛮冲扶到卧室的床上,母亲熟练的将一根满是牙印的棍子塞到蛮冲那吃力张开的嘴里。
在咬住棍子的一瞬间,一阵让人心酸的呻吟声从蛮冲的的喉咙里发出,蛮冲的母亲看到这个情况,将头无力的靠在蛮行云的肩上,二老一步一回头的走出蛮冲的卧室。
“真是苦了冲儿了,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会受这样的折磨,我们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老天爷不把痛苦转接到我们的身上,要让孩子一出生就要忍受别人一生都没有的痛苦!!!!”说完,蛮冲的母亲开始低声的哭泣。
她不敢大声的哭泣,她怕让自己的孩子更加难过,而蛮冲此时双目尽赤,额头上青筋暴露,全身也全被冷汗湿透,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无力的发出嗬、嗬的声响。
这种从小就跟随自己的痛苦,自己在去的十一年中几乎尝够了,有无数次,蛮冲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自己也就不再痛苦了。可母亲那满是泪痕的脸庞,硬生生的打断了自己寻短见的举动!
“我要活着,看看这次自己能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挺过来,明天一早还要修炼,不能耽搁太久的时间,不能晕过去,挺住!”蛮冲倔强的忍受着大多数成年人都不能忍受的疼痛,幼小的身躯无规律的抽搐着······
蛮冲的这种怪病,从他一出生,就一直跟随着他,在他有记忆的时候还只是微微的针刺般的疼痛,也只有一年一次。
可就从他到了十岁以后,病发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那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绝对会如影随形,而最近这几个月疼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痛苦也是越来越剧烈。
因为蛮族生活在蛮荒森林深处,蛮冲的父母也只有找部落的医师为他诊断,可找遍了所有高明的医师,包括修为最高的族长,可没有人能诊断出蛮冲的病情,大多数人都认为蛮冲活不过十二岁!
就在今天,蛮冲的十一岁生ri到了,蛮冲是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出生的。在他的记忆中,每个生ri都是过的那么痛苦,虽然自己那么多叔伯兄弟什么的都会给自己一大堆礼物,可痛苦也会给自己礼物,随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痛苦不但越来越频繁,也是越来越剧烈。
今天因为白天参加了训练,身心倶疲的情况下,蛮冲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拿在手里,然后又用大号的尖刺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刺着,这只手捏的很紧但是好像还没有拿稳,就那么晃来晃去,一下,一晃,又是一下······没完没了。
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向大地挥洒着它特有的清冷光辉,蛮族部落中的年轻男女正围着篝火跳着蛮族特有的舞蹈,叫声,笑骂声,划拳的声,以及杯盏交错的清脆声不绝于耳,在这个合家团圆的ri子了,大家都很高兴,蛮冲的两位堂哥也身在人群中。
只是蛮龙蛮虎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任何高兴的笑容,虽然身处欢乐的海洋,却还是时不时的望向蛮冲家的方向,那张略显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大哥,别担心了,冲弟从小就生了这种怪病,这么多年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事的。”蛮虎虽然嘴上说着,但脸se丝毫不比他大哥蛮龙好到哪里去。
蛮荒森林的生存条件格外的艰苦,部落平时主要以打猎为生,蛮族的男人成年后身材都极其强壮,像高大,威猛,彪悍这些词语用在部落中的男人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一般,蛮族人成年后,即使不用任何修炼,也可以生撕虎豹,有着这么强悍的身体,修炼武技之后,武力自然更加强悍。
可蛮荒森林不只是生活着一些普通的野兽,在森林深处,强大的野兽自然不会少,当野兽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就不叫野兽了,按照通俗的说法,人们将强大到一定程度的野兽叫做妖兽。
而蛮龙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所以身高已经有一米六的样子,面部轮廓已经显示出蛮族男子应有的刚猛与彪悍,但此时这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彪悍的男子,却为自己堂弟的病情浓浓的担忧着。
部落并不是很大,总人口加起来也只有几百人,所以这些小孩子都是从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一起光着屁股下河洗澡,一起调皮捣蛋,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祸害人家的小猫小狗等等,感情自然是说不出的好。
想着自己的兄弟此时正在遭受难以言说的痛苦,蛮龙蛮虎的心情自然开心不起来,而随着他们两人脸上露出不开心的笑容,他们的身边慢慢的聚集了十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这些少年都是一起长大的,也是今天下午一起接受训练的孩子们。
“龙哥,我们去冲弟家看看吧,早就让他今天不要去参加训练,可他就是犟着要去,这下可好,本来今天就是月圆之夜,是一年中他最为痛苦的ri子,偏偏白天还受那么多累,这下今天晚上有他受的了。”一个看起来和蛮虎差不多大的少年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应该去看看的,冲弟已经熬过十一年了,我们去给他加加油,希望他今天晚上能轻松些。”这是众多的少年同时附和的声音。
“好吧,我们大家去看看冲弟可以,不过二狗,你可不要像以前那样被吓哭了,说起来,你也是我们蛮族的一个异类了,我们蛮族的二郎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居然在冲弟犯病的时候被吓哭了,让冲弟看到,他的疼痛又会加重许多!”蛮龙是这里最大的孩子,想起以前的状况,不由得向众多的孩子们叮嘱,让他们不要被蛮冲犯病的样子吓到。
“放心吧龙哥,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冲弟了,除了二狗那个胆小鬼,我们都没有坑过声呢,冲弟受着那么大的折磨都不怕,我们这些健康人没有理由害怕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多的孩子一起将鄙视的眼光投向了那个叫做二狗的孩子,顿时蛮二狗的脸就像猴子屁股似地红了起来。
“不许笑我,我不就是胆子小了一点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虽然没有哭,却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真不敢想象,冲弟到底受着怎样一种折磨······”
一群人一道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蛮冲的小院子外面,隔着老远,孩子们就听到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呻吟声,孩子们的脸se立马就变了。
蛮冲的母亲看到孩子们过来,挂满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龙儿,虎儿,二狗,楞子······你们都来了,冲儿今天好像特别的痛苦,我真怕······”蛮冲的母亲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蛮冲的母亲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对于纯朴的她来说,这些孩子,和她自己亲生的并没什么区别,不过母亲始终是向着自己孩子的,看着这些孩子健康的成长,她是既羡慕又嫉妒,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孩子,眼泪始终就没有断过。
“二婶,你放心,大哥二哥不是去帮冲弟找药去了么,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把冲弟治好的。”虎头虎脑的蛮虎走上前去,拉了拉蛮冲母亲的衣角。
“这两个孩子也出去快一个月了,今天月圆,也不知道回家来看下,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事情,也不是让人省心的货se,哎,都进去吧,不过要小点声,冲儿现在很痛苦。”蛮冲母亲像蛮龙那样的叮嘱着这些孩子,希望他们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影响到自己的儿子。
“二婶放心,我们都知道,不会打扰到冲弟的。”二狗鼓起勇气,像蛮冲母亲小声的保证着。
说着众人来到蛮冲的小房间,房间及其简单,并没有一般小孩子房间里那种应有的温馨。
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床头上那整齐放着的十根充满牙印的棍子,其中大多数都只有两三个个牙印,最为恐怖的是第九根,第十根,以及蛮冲嘴里含着的那根,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印。
而此时蛮冲的表情,让这些很少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