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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楚琰，我爱你。”
楚琰的手指蓦地一颤，心脏像是一下子没了跳动的节奏。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你，也许是你刚被师父带回特工岛的时候怯怯弱弱的样子让我生出了保护欲，也许是后来你坚韧强悍的作风让我刮目相看，吸引了我的目光，也许是你总是风情无限的笑容打动了我坚硬的外壳，不知不觉就跑进了我的心里，我不知道你哪一点最吸引我，但是我的的确确被你吸引。”
“这么多年，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感情，根本不敢再你面前表露哪怕一丝一毫，因为我怕你会反感，我是你的兄弟，是你心目中的哥哥，但是这样的我却对你有了那么龌蹉的心思，我怕你会感到厌恶，所以我从来不敢让你知道。”
“容迪和慕生都说我应该挑明了告诉你，但是我一直踟蹰不前。”
“我没有反感，”楚琰反驳道，却不敢去看陆擎的眼睛，只是一味地为自己争辩，“真的，我没有反感，一点也没有。”
“我知道，”陆擎说道，“所以我现在才会坐在这里，可是你却要结婚了。”
楚琰几乎窒息，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提结婚的事，他没想过陆擎会因为这件事变得这么反常，甚至不惜向他挑明一切。
而就在刚刚，他才知道，原来陆擎自己喜欢这件事，是很早就已经发生了，他很早就爱上了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到底是他藏得太好，还是他太过没心没肺，才会毫无察觉，答案，根本无需考量，是他自己忽略了陆擎对自己额外的付出，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而现在，他竟然能把陆擎逼到这样的地步。
任何人想要逼迫陆擎都不容易，陆擎不想做的事就算是你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愿意，现在他却突然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说出他这么多年沉默的爱恋，真的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楚琰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不可能。
“楚琰，从你交女朋友开始，我就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你，我想，或许等到我们都不再有什么交集了，也许我可能会逐渐淡化对你的感情，但是显然，我失败了。”陆擎苦涩地说，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无比冰凉的气息，“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所以我离你远远的，我压制自己这种不正常的龌蹉的念想，只是希望当有一天听到你说要和哪个女人过一辈子的时候也能压制住自己心中疯狂滋长的心思，可是，我终究没能压制住。”
“从知道有一个琪美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点也没有。
“楚琰，你不该坐在这里的，这些话不适合你听。”
“什么话适合我听？”楚琰倏然冷冷一笑，“陆擎，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说了……”
他陡然住了口，如果说了，说了又怎样，他就会爱上陆擎了？
时至今日，楚琰也不知道自己对陆擎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在知道陆擎喜欢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多么惊讶的感觉，他不觉得龌蹉，也不觉得这样的感情的有什么不好，但更多的，他却持着回避的态度，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不那么糟糕。
“你进去吧，”陆擎站起身来，男人的身材异常挺拔，就像不倒的丰碑，威严而冰冷。
他俯视着坐在石阶上的楚琰，淡淡说道：“楚琰，很多事情都不是能两全其美的，鱼和熊掌我们不可能兼得。”
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楚琰一时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反恐是生活，一边为反恐做事，一边庇护着wp组织，这样的双面的身份虽然有时候会很无奈，但是我能处理得很好，所以，我可能会一辈子留在反恐当卧底。”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陆擎想通了这件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琰豁然站起来，蓝色的眼睛在金色的月光之下更显得妖媚，他却浑身都是骇人的气质，他盯着陆擎，仿佛想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
“你什么意思？”
陆擎知道，他踩到了楚琰的雷区，他一直就盼着自己回wp组织。
然而，陆擎说：“我说得很清楚，以前一直想着等你哪一天知道我爱你，而你也爱上了我，想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时候我就回到wp组织，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因为我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不许，”楚琰狠狠地盯着他，说得分外霸道，“陆擎，我不许你在那群狼窝里呆一辈子。”
“那不是狼窝，至少对我来说在你结婚的时候那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陆擎也不退让，“楚琰，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按照你想的那么发展，当我在对你怀有期待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一旦我心如死灰了，你就不再是我心中唯一的考量。”
“陆擎……”楚琰觉得现在的自己很难受，他不知道怎么阻止陆擎继续呆在反恐，他觉得自己没了阻止他做任何事的资格，他把自己陷入一个怪圈里，他知道自己要和琪美结婚，但是他却还想着左右陆擎的做事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准备求个婚而已，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这么多问题，他要怎么说服陆擎不做那样的决定？
“一定要这样吗？”楚琰突然觉得无力，他一向是左右逢源，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姿态，很少为什么事苦恼过，如今却很头痛，他问：“陆擎，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陆擎笑了，楚琰很少见到他笑，其实陆擎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是楚琰宁愿没见到陆擎的笑容，因为他的笑容，很残忍。
就像准备不顾一切豁出性命也要做一件事一样，对别人残忍，对自己同样不留分毫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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