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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城内,扎木合也正自为难。
他不是为难于与卫青的兄弟身份,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连皇帝都知道的事,还能算什么秘密。
他为难的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出城发起攻击。
自凤阳一战,他被卫青再次俘虏。虽然被左慈所放,但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鄙视的眼神从他背后看來,让他如芒刺在背,十分的不舒服。
完颜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天晚上,完颜雍悄悄找來了扎木合,对他说道:“定西一直沒有守将,我希望你能尽快起程,去接手定西的守卫!”
扎木合苦笑,他明白完颜雍的意思,这绝不是什么“沒有守将”的问題。
定西地处偏僻,并非中原要地,而且他现在是大金国小元帅,用來守卫一座不那么重要的偏僻之城,哪里是因为“沒有守将”的原因,王爷是想把他调的远一点,离开这些满是傲气的将领,省得扎木合和其他人起了冲突,王爷不好处理。
“多谢王爷!”他也沒有更多的话说,自打知道了自己的汉人身份,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些发虚。虽然许多时候人们仍是和以前一样的对待他,但他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他來到了定西。
初來定西,这里低婑的城墙和松散的城防让他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他全力组织人力加固城墙,四下里引诱甚至强征壮丁,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对于那些对金人有好感的汉人有一种特别的友情,也正因如此,他对汉人的态度与此前的金人也有所不同,而这里在历史上又长期曾是胡人之地,有许多归附不久的胡人居住,这些人虽然从理论上说是汉人,但往前追朔个三五代,他们不但不是汉人,也不是秦人,而是胡人,这些人虽然现在身份上已是汉人,但心理上多少仍有些不认同,正是这些人成了扎木合的得力帮手,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整顿了城防,征集了大批人员入伍,当卫青的军队抵达时,他的部下已达七万人众。
现在,卫青居然來到定西,这让他很是意外,但同时他也很是兴奋。
他必须战胜卫青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因为他必须雪耻。
但现在,他却不能轻易下令出城攻击,第一,他的人数比汉军仍有三万的差距,第二,他有三万人是新征之军,这些人用來守城可以,但如果出战,战斗力究竟有多大可就不好说了,第三,他对卫青太熟悉了,一次次的失败绝不是偶然,以卫青的实力再加上他手下的众将,自己实在不敢保证能抵挡得住。
然而,如果不出城攻击而是坐等卫青攻城,他又如何获得胜利以雪洗耻辱。
正是这件事让他十分的为难。
门外脚步声响,马步方进來了。
“信送到了!”扎木合问道。
马步方行了一礼,答道:“送到了,卫将军还给您送了样东西,说这东西是您的,他原样奉还!”说着从怀里拿出那金牌來递上來。
扎木合的脸色突然铁青。
他不想看到这东西。虽然他已经想起,这东西的确是他的,但那时他才三岁,现在都过去近二十年了,他还要这东西做什么?何况这东西是汉人的“他”的,不是金人的他的,他早已和汉人沒了关系了,卫青想用这么一个金牌來让他重新当汉人,做梦。
“将这金牌找人熔了!”扎木合吩咐:“然后做一个小金锭,就送给你当奖励了!”
马步方结结巴巴的称谢,下去了,一边走他心中一边暗自打定主意,这金牌他可不能真的给熔了,天知道哪一天扎木合元帅突然又想要回这金牌了,万一真有这样的时候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马步方刚一出去,扎木合就立刻下令:“城门紧闭,加强岗哨,严防汉军攻击!”
卫青的这个礼物让他下定了决定,他可以不胜卫青,但绝不能再败给卫青,现在,他就要死守此城,这一回他一定要守住,绝不象凤阳一样失败。
汉军大帐内,人头攒动,卫青的眼睛直发涩,马超的眼如铜铃,白不信双目充血,花木兰、陈庆之、花木兰也都站在那里发呆。
沒有人能有个好主意。
定西城高墙厚,守军兵力众多,又是身经百战的扎木合指挥,实在难以攻克,当初淮南,汉军力敌众多金军,金军虽人数众多,又有攻城巨炮,最终仍落得个兵败的下场,现在情形倒转,这一回汉军要围攻金军了,但汉军又如何能避免这样的下场。
“末将明日带领一千敢死队试一试!”陈庆之请令:“如其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卫青摇头:“陈将军,死要死得有价值,这城如此高,而且那么多防御武器,你带一千人强攻是送死,而且毫无价值,这个不行!”
“让石将军比照此前的办法,在城门下挖洞进去如何!”白不信说道,但声音中第一次沒了底气。
石迁苦着脸摇头:“莫说扎木合不会给我这种机会,就算有这机会也无用,你沒看那城门下面都是锭石,这东西既防强攻破门,又防挖洞,我再有能耐也沒办法在石头上打洞啊!”
“刘将军!”卫青叫了一声,他相信刘七不用他解释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刘七果然明白,只是他的答案仍不是卫青希望听到的,刘七答道:“沒有!”
卫青的脸上现出失望之色。
卫青其实是在问刘七:庞统遗书中有沒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武器,刘七的答案是:沒有。
“咱围困它一个月,看它投降不投降!”马超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这主意连他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行的,一个月,就算能拿下定西,兰州也拿不下來了。
大帐中一时沉默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卫青。
卫青的头低垂着,好象睡着了一样。
沉默了好久,他开口说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写信,想写‘爹爹’二字,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写,急的不得了!”
几个将领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卫将军突然离題万里的是什么意思。
卫青却不理会,继续说下去:“我后來急哭了,妈妈问我为什么哭,我说了不会写爹爹二字,妈妈当时笑道:‘为什么一定要用爹爹二字,你用父亲二字不也是一样的,’”他抬起头,环视着众将,突然重重一拳砸在地图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定西,写信时写爹爹还是父亲,只要读得懂就行,因为写信的目的不是写爹爹二字,我们拿下定西,目的不就是为了拿下兰州,现在兰州只在定西西面百里处,我们绕过定西,直取兰州,一切问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错!”几个将领异口同声的叫了出來,马超的用拳头一擂自己的胸口:“我真是笨死!”
“我有异议!”陈庆之平静的出言反对。
“请讲!”卫青也同样平静的回答,他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主意,但多算胜,少算不胜,如果自己一时疏忽了什么问題,连累的是十万人的生命,所以每当有人有异议时,他的心里反而是高兴的,至少这种异议可以防止他的疏忽,只要是活人,就可能犯错误,但真正的聪明人会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尽可能减少错误。
“如果我们一路直取兰州,万一顿兵城下一时难拔,定西金军趁机从后面断了我们的后路,与兰州守军前后夹攻怎么办!”陈庆之抛出了他的问題。
卫青的脸上突然现出古怪的笑容:“就怕他不來夹攻!”他向陈庆之招了招手,让陈庆之來到地图前,卫青将手指放在地图上,绕过定西,慢慢向兰州移动。
陈庆之看着卫青的脸,他的眼神由迷惑到清澈,他也伸出手指,点在定西城处,从定西城向兰州方向移动。
卫青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返回,移向陈庆之的手指。
陈庆之沉吟了好一会儿,手指向后移动,重新返回定西城处。
卫青突然将另一只手也放在地图上,手指直向兰州移动,同时原來的手指由追着陈庆之的手指指向定西变成向兰州移动。
陈庆之再次陷入迷惘状态,他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问:“怎么可能!”
卫青一笑:“绝对可能!”
陈庆之低下头,又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沒错,可能!”他的声音现出了少有的激动,他直起身來,向卫青行了一礼:“卫将军奇谋,末将实在拜服!”
“谁來给我说说你们的手指是怎么回事!”马超在一边急的眼睛都发绿了。
卫青与陈庆之对视了一眼,卫青对马超说道:“马将军,此事必须保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扎木合可绝非等闲之辈,何况,,,,,!”他突然笑了笑,转了个话題:“各位只管尽快准备行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