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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左慈弯下腰捧着溪水洗了把脸,他决定跟着小溪向山上爬,据说这条八公山上唯一的小溪就是从忘情谷流出來的,那么逆水而上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左慈从包裹里拿出一把斧子,分开树枝,以斧开路,慢慢向山上爬去。
出发前,他准备了一堆登山的必要物品,现在他所持的斧子,就是这些物品之一。
一个时辰后,左慈气喘如牛的坐在一块岩石上。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离山脚多远,也不知道离山顶多远,四周林木茂密,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阳光照來的方向知道自己应当向哪里爬,照这样爬下去,要多久才行啊!所幸他跟着的那个小溪好象沒什么错误,一路上再沒有看到第二条溪水。
左慈喘息半晌,艰难的爬起來,继续向上,在丛林里树木盘跟错节,走起來真是跌跌撞撞的,一条几乎贴着地的藤条绊了左慈一下,左慈摔倒在溪边的泥水里。
真倒霉,他手向地下用力一撑,爬了起來,咦,手底下是什么东西,感觉着不象石头,倒象是金属,左慈蹲下身,用斧头轻轻拨开地面。
那是一把飞刀,刀上锈迹斑斑,长满绿胎,看样子已经在这里有年头了。
左慈看着这飞刀发呆,这究竟是以前战争之时留下的,还是其他原因留下的。
他一边想一边拿着这飞刀随意的拨弄着石头,一块石头的颜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石头上有一块颜色十分异常,不象是石头本身的颜色,他定睛细看,暗吃了一惊,那是血迹,是人血,动物的血,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站起身四下寻找,想找到更多的迹象,果然,四下处处有打斗的痕迹,有一些树干上留着刀剑的印记,看样子是打斗中击中的,不远处石头上有大片的血迹,年头久了,都变成了暗红色,再往前走,地面上有一点光芒闪烁,那是什么?走近细看,那是一截剑尖,这剑一定是精工打造。虽然剑上长满青苔,但剑尖仍然锋锐异常,这一截剑不知怎么回事竖着埋在地下,只有剑尖露出地面,但上面又布满青苔,极不易发现,不留神的话一脚踩上去只怕要把脚穿透。
左慈大感奇怪,他必须多找一找,这个探险原本只是一个疑问,现在却又多了一个疑问,不仅要找到忘情谷,还要弄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发生激烈的打斗,是不是这里有绿林强盗。
想到此处左慈身上一阵发冷,他太大意了,在这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里,如果真有强盗,他向谁救助。
想到这个可能,左慈当既把斧头收进身后的背囊,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剑,真有强盗,剑比斧头要管用些。
突然,不远处林中鸟一阵乱叫,纷纷飞起。
强盗,左慈立刻紧握着剑,另一只手自口袋里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迟疑了一下,一口吞了下去。
他曾向卫青说过,一离开他那小庙,他的法术就会失灵,但他沒有说另一件事:他有三粒丹药,每吞服一粒可让自己的法术部分恢复十二个时辰。
他之所以不说,原因很简单:他只有这三粒丹药,而且不知如何再炼得,如果说三粒丹药是保命仙丹也不为过,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之时,他是不会动用的,但现在强盗已至,论武功他不及一个山野蛮夫,无奈之下,他只能使用一粒丹药了,一吞下丹药,他的手立刻摆好姿势,一旦发现强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咒语,不要等到他们冲过來來不及使用。
树木里一阵哗啦做响,一个黑绒绒的脑袋探了出來,左慈抬手就是一剑。
那黑脑袋敏捷异常,向旁边一偏,已经躲过这一剑,手脚乱舞,吱吱乱叫。
原來是一只猴子。
左慈心里大感郁闷,沒想到被一只猴子骗得自己吞了一粒宝贵的丹药。
那猴子显然对左慈十分不满,冲着左慈吱吱直叫,呲牙裂嘴。
左慈无奈,他总不能和猴子吵架吧!他转身就走,身边稀里哗啦的乱响,那猴子居然不依不饶,就跟在左慈身边不远处,不时吱吱的发出威胁的声音。
这叫什么事儿,左慈不知该感觉好气还是好笑,他居然让一只猴子缠上了。
他放下背囊,手持短剑,一个箭步冲过去,猴子身形如电,嗖的一下跳出数米远,攀在一个树枝上。
左慈扭身就走,他也沒想要杀死这猴子,要真想杀死这猴子他就运用法术了,他只想吓唬一下这猴子,别总是跟着他捣乱。
身边树叶响动,那猴子又跟了过來。
这丫还真够讨厌的,怎么还沒完了,左慈叹了一口气,只能运用法术了,他口中轻吟,手指抬起,想把这猴子定住,猴子突然间大叫一声,几个起伏消失在林木中。
怎么回事,这猴子怎么这么聪明,左慈站在那直纳闷,这山上的猴子都通灵了。
不管怎样,总算把这讨厌的猴子赶走了,他长吁一口气,看來这里为什么发生争斗一时是弄不清楚了,那么就先沿着这溪水向上,找到忘情谷再说。
左慈背着背囊,手里的短剑又换成了斧头,继续向上爬,林中叶子突然哗啦作响,耳听得吱吱乱叫,左慈一张脸变成了苦瓜样。
这猴子还有完沒完了啊!左慈仔细的看着林中,打算这猴子一露面立刻就使出道家的定形咒,不让它逃走。
突然间林中寒光一闪,一样东西疾飞而至。
幸亏左慈在注意观察林中,不然这东西如此快的速度,根本就來不及反应,左慈完全是下意识的一闪:“噗”的一声,一支箭擦身而过,深深插入身边的泥里,箭尾不停的颤动,这一箭好大的力量,再慢一点就被射中了。
左慈还沒來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飞刀又凌空而至。
当的一声,他用手中剑挡住了飞刀,这一下挡下來左慈身上的热汗都变成了冷汗,他根本就沒打算用这方式躲过飞刀,但刚才那一下闪避力气已竭,飞刀当胸飞來时他已经无法再闪,只能举起手中剑來挡,这一下要是沒挡到,左慈只怕立刻就血溅当场了。
这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左慈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脑中却想到,刚才那些打斗的痕迹,很可能与此有关。
他举剑护身,四下张望,这杀手在哪儿,树林中突然安静的可怕,除了地上的箭和飞刀,好象其他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人在哪里,左慈心中焦燥,敌暗我明,这仗怎么打,不知何时何处会随时飞出暗器來,左慈周身都是漏洞,不知防哪里才好。
左侧突然树叶一响,左慈立刻转身,一剑刺出,咚的一声,剑刺入树中。
他临敌经验毕竟太少,在这树林里,不见敌人现身就乱刺,很容易刺中树木。
只听吱的一声叫,那猴子从树枝里露出身來。
我靠,你个死猴子,左慈恨的要死,这当儿你來捣什么乱,他急忙要把剑拔出來,但越急越拔不出來,刚才这一下全力刺出,短剑又十分锋利,刺的十分深,急切间竟难以拔出。
猴子突然象受惊了一样向后一跳,又消失了,左慈凭感觉知道,身后一定有事发生,他來不及再拔剑,松开剑柄向前一冲,一下子绕到树后,呯的一声大响,树木被震的枝叶乱颤,树皮四溅乱飞,一个带着铁链的大锤击中树身,左慈再晚一点就会骨断筋折。
一个以布蒙面的人随着这一声响疾跃而出,他身在半空就已经放开铁链,手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刚一落地就向树后猛刺,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足见他平时对此训练纯熟。
左慈向后一退,绕着树干退了半圈,这一下正好避开他的剑,那人一剑不中立刻平剑横扫,竟然沒有一丝停留,眼看着剑就要切中左慈,却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踉跄后退。
左慈手举短剑,剑上鲜血顺着血槽流下,杀手刚才明明看到左慈的剑已经刺入树干无法拔出,欺他手里沒有顺手的武器,这才大胆露面,打算速战速决,他连连挥剑,也是认定了左慈两手空空,所以全力攻击而沒有任何防备,沒想到左慈居然又短剑在手,他一时大意,竟然被左慈一剑刺中胸口。虽然左慈慌乱中沒有刺中要害,而且力量不足,创伤不深,但短剑十分锋利,这一下仍让杀手胸口鲜血直流。
这剑是怎么又到了左慈手的,其实这还要感谢那个杀手,他刚刚用大锤一击,威力极大,但短剑正好深深刺在树干里,这一击正击中了短剑的剑柄,大力击打之下,短剑竟然穿透树干,整个从另一面掉落出來,而此时左慈正好绕到了树后,一见短剑掉落,不等它落地已经抄剑在手。
那杀手十分勇悍,被短剑刺中后一惊后退,随即发觉自己受伤不重,他毫不理会胸前流血,大吼一声,挥剑又向左慈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