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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地窖中的那笔财富,谷梁鸿执意不让苏落去取,杀人者虽为眉长龄,那算不得不义之财,但总归是不劳而获,不经过主人赠与便私自拿走无异于偷盗,有违道义。
苏落不以为然,那户人家已经被灭门,徒留一笔财富藏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岂不是可惜,她还振振有词,“钱这东西,你花了才显示出价值,否则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我说不可就不可。”谷梁鸿在家里霸道惯了,向来都是他说一不二,兄弟不管闲事,实际上他的兄和弟正事也不管,妻妾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对他唯唯诺诺,苏落就像横空出世的混世魔王,经常让他束手无策,只是他话刚落下立即后悔,自己发过誓的,只要苏落平安就会无条件的宠溺她,眨眼就言而无信。
真是凑巧,偏偏此时晴空一声炸雷,唬的他猛地看向窗户,外面碧空如洗浮云悠游,此地极度干燥,雨大概又于半空中被蒸发,然而雷声还是清晰的传来,他想,是不是自己言而无信被上天警告?连忙换了口气,“至少现在不能去拿,那公孙,就是你说的眉长龄,他不会放过我,或许还有你,暂时不要和他遭遇。”
他本想磨平苏落的棱角,忽然发现自己的棱角正被苏落渐渐磨平。
这个理由苏落可以接受,总之那笔财富她是要拿的,有了钱回去祁连山一股脑交给师父,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解除和谷梁卓文的婚约,其实连约都没有,不过是双方家长上嘴唇搭下嘴唇的事,总之得到师父首肯,此后与谷梁世家再无瓜葛,至于谷梁鸿,哪怕和他此生就这样平行下去永无交集,无论自己做他的红颜他做自己的蓝颜,也不想和他是这样的一种翁媳关系。
时值中午,街上的喧嚣从敞开的窗户传来,谷梁鸿忽然想起和沙城的卢不思老爷定在今日于天山酒楼洽谈一笔生意,遂告诉她,“我们去天山酒楼。”
去酒楼?约会?她顿时就眉开眼笑了,问:“你请我吃饭吗?”
谷梁鸿道:“吃饭是其一,还有谈生意,另外你以后要紧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怕眉长龄狗急跳墙。”
她哗啦推开面前的餐具,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脑袋伸到他面前:“寸步不离?睡觉呢?”
谷梁鸿按着额头想气又想笑,被她这样挑逗亦或是调戏司空见惯,不免心里突突的,故意沉下脸,她木讷讷的抽回身子,“我的意思是,总不能……你睡觉……我给你守卫。”
她本是有嘴无心的玩笑,却提醒了谷梁鸿,客栈鱼龙混杂,晚上睡觉苏落的安危真是一件不可忽视之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墨飞白从楼上走下,行色匆匆,和谷梁鸿遥遥抱拳打招呼又唤了声“落落”,就要迈步走出客栈,苏落噔噔跑过去堵住他的去路,“师兄,我找你有事。”
墨飞白推开她:“等我回来再说。”
他往左走苏落蹭到左边拦着,他往右走苏落蹭到右边拦着,无奈道:“落落,师兄真的有事。”
苏落道:“我的事更重要,如果你不与我回楼上详谈,我就喊了,墨飞白你断袖、袖、袖……”尾音绵长,说是喊,其实是把声音压到最低,双手合成一圈围着嘴巴一副欲对天下之人广而告之的架势,神似而已。
但果真好用,墨飞白立即拉着她重新返回楼上,“落落,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怕的不是苏落喊的什么断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心里无论男女只喜欢苏落,怕的是自己和鱼仙姬所做的事情被别人得知,不然苏落如何知道他和鱼仙姬在一处,也就是如何得知自己去了鹊桥仙,不去鹊桥仙如何说他断袖,因为,鹊桥仙实在是一个断袖的好地方。
苏落苦口婆心的样子:“师兄,纵使你不喜欢大师姐,还有三师姐绯雪小师妹绯月,你干嘛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鱼仙姬好,我看见你和鱼仙姬肌肤相亲,你的贞操竟然给了一个外人仙魔侠踪最新章节。”
墨飞白顿时羞红了脸,羞的不是自己和鱼仙姬所谓的肌肤相亲,羞的是贞操这种女人的专属竟然被苏落安置在他这个大男人头上,道:“你误会了。”
苏落摇头,“我偷窥所见。”
墨飞白道:“你果真是误会了。”
苏落再摇头,“我果真是偷窥所见。”
墨飞白近乎是哀求:“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苏落拉着他就走,“好好,你和谷梁鸿也是普通朋友,现在你就去抚摸他的寸寸肌肤,然后和他赤身**相拥,然后**辣的亲吻,然后……”眉长龄调戏她的话现在毫无浪费的全部用在墨飞白身上。
墨飞白感觉浑身有无数个虫子在爬,被她纠缠不休,唯有道:“师兄可以告诉你真实情况,但你必须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包括谷梁鸿。”
苏落道:“放心,我分得清亲疏远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假如谷梁鸿问起自己真的能对墨飞白信守承诺吗?有点玄。
墨飞白无奈讲了实情,鱼仙姬,也就是苏落在鹊桥仙看到的被墨飞白抚摸后脊背的妖男,他是“建安文骨”的头领。
建安文骨?苏落想当然的以为原来他们是一个文学团体,倡导的应该是汉末的建安文化,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你们是不是手抄本上的艳情小说读多了,关系这么暧昧。”
墨飞白道:“我不是抚摸他,而是抚摸他后背的文字,他后背刺着建安文骨四个字。”
苏落讥讽道:“人家岳飞刺字精忠报国豪情干云,他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还刺字,不是文痞是文痴,还好意思到处显摆,难不成罢黜百家,独尊建安?”
墨飞白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意思,建安文骨的意思是建文。”
“建文?这又有什么玄机?”苏落突然捂住嘴巴,然后慢慢挪开自己的手,近乎哑着嗓子窃声道:“你们,你们想造反!”她知道建文是被朱棣赶下台的侄儿朱允?傻哪旰牛?p> 墨飞白急忙嘘嘘,“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可声张。”
苏落惊惧道:“明知道掉脑袋你还干。”
墨飞白道:“朱棣不义,篡夺皇位,鱼仙姬把一些有志之士联合起来,想找出建文帝,再推翻朱棣,因为我是谍人,他们遂把此事托付与我。”
建文帝是大明朝一大悬案,当年朱棣攻入京城进了皇宫,皇宫突起大火,据说建文帝带着很多嫔妃zi焚,可是没有找到尸体,于是到处流传他仍在人间,朱棣也花费很多心血来寻找他,包括大名鼎鼎的郑和下西洋,并洒下锦衣卫在全国乃至周边邦国但凡看到像建文帝的便格杀勿论,这个苏落知道。
“师兄,我们是谍人,我们只为钱财不管政事。”
墨飞白道:“这是正义之事,我怎能袖手旁观,我们墨宗一直以来只图钱财无恶不作,我堂堂七尺男儿汗颜惭愧,如今我总算能做件正义之事,不求百年后被人树碑立传,只图今生内心无憾,我已经加入建安文骨,师妹你切不可对别人讲。”
对别人讲当然是绝对不会,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朱棣擅长搞株连,并且从九族更上一层楼的株连到十族,墨飞白一旦事发,自己和墨宗上下只恐无一能幸免,苏落忧心忡忡却也不好过度劝说,毕竟墨飞白做的事情被大众认为是正义,自己阻止正义岂不是邪恶。
想着谷梁鸿要她同去天山酒楼的事,急忙丢下墨飞白去找谷梁鸿,他已经回了房间,并穿戴一新,苏落咚的推门而进高喊:“我来了青春之破茧。”
谷梁鸿习惯了她这样的一惊一乍,“看你长的非常温顺,如何就这样的野呢,是不是在祁连山呆得久了,整日的与毒蛇猛兽为伍。”他指的其实是刚刚苏落挡着墨飞白不让外出之事。
苏落呵呵一笑,“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忽然发现自己骂了自己,蹭了蹭嘴巴,“这应该叫双重性格,我当然不是柳离离,柔情似水,对客人笑一笑就捞取大把的银子,我对客人笑一笑,必定会被他们误会我是花痴。”
醋味浓浓,谷梁鸿无法对她解释柳离离这件事,遂转移话题道:“改天你再随我去趟日升山。”
苏落满脸的醋意顿时换成满脸的的惊骇,结结巴巴道:“日、日升山!你去那里干嘛?”
谷梁鸿神秘的一笑,“游玩。”
苏落急忙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山顶长年积雪,山腰只长些不开花的树,山脚虽好但匪患猖獗,还是不要去了。”
谷梁鸿道:“你怎么对日升山如此了解?”
啊?苏落楞了下,“听说而已。”
谷梁鸿道:“去还是要去,走吧,现在去天山酒楼,否则客人等急了。”
于是往天山酒楼去的一路她都在琢磨,谷梁鸿去日升山作何?他口中的游玩当然不可信,他那样的人整日算计怎么赚钱,不然就是捧着书本看,或者是练功,突然神叨叨的想往日升山自驾游,难道他已经猜出我的谍女身份?往日升山是故意对我打草惊蛇看我的反应?那我刚刚是反应正常呢还是反应不正常呢?无论我正常不正常,反正谷梁鸿不正常,必须小心应对。
正神思恍惚,忽觉头上一阵清凉,举目去看,一把红色的贵妃竹二十四骨油纸伞撑在头顶,歪一下脑袋就发现撑伞的是谷梁鸿,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长衫,日光下如一股清泉流淌在身边,他昂首阔步,目不斜视。
苏落甜甜一笑,及脚面的嫩藕色罗纱长裙摩擦脚面沙沙作响,暗想如果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多好。
可惜的是这条路其实很短,顶多半里,不多时就来到天山酒楼,谷梁鸿收了红伞交予苏落手中,问伙计自己约好的卢不思老爷在哪间房等候,伙计指指楼上,“二楼右手边最末那间房。”
上了楼走到尽头,当当礼貌的敲门,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相请,谷梁鸿推门而进,苏落随后,本想看看卢不思老爷是什么人物,谷梁鸿把此人说的仿佛有三头六臂似的,突然目光就落在一个女人身上,感觉眼熟,刹那便想起正是和谷梁鸿在茶楼对坐的柳离离。
近距离的端量后,苏落发觉这柳离离不仅仅柔情似水,更是一副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样,小巧玲珑眉目如画,年龄大概在二十六七,表情中更多了一种温婉,那是历练人世之后的恬淡。
苏落突然就感觉火气从脚底瞬间上升到头顶,便呈现燎原之势,原来他与柳离离约会,大概我和这卢不思老爷都是陪衬,他谷梁鸿不是想用这个矮墩墩的卢不思来衬托他的伟岸俊雅,就是想用我这干巴巴的野丫头来衬托柳离离的温和柔美,她气的转身就走,被谷梁鸿喝住,“你去哪里?”
她嘟着嘴道:“花前月下,儿童不宜。”
谷梁鸿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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