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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至咽喉,老人终于有了动静,深邃的眸子微凝,右手轻描淡写的放在腰腹间,随即银光一闪,三尺利剑急弹而出,笔直的剑刃,泛着丝丝银光,绝对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赵闲眼前一亮,对这长剑颇为惊叹,可老人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他很是担忧,连站都站不稳,拿把好剑又能干什么?可让赵闲不可思议的是,面对刺客的来剑,老人不过轻转手腕,长剑便如同毒蛇般弹出,点在刺客的剑刃上,宽大的袖袍甚至没带出一丝风声,甚至连老人的眼睛,都没认真看向刺客。
“叮~”双刃想接,一触即收,老人收剑入鞘,重新归于平静。
高手过招,强弱立判,赵闲没想到这走路都不稳的老人,武艺如此高强。看似轻飘飘的一击,那刺客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右手被大力击的微微扬起,连上的剑都无法握住,黑亮的眼睛里,透出一抹惊愕,没有丝毫迟疑,便向后飞退而去,用低沉的声音喝到:“撤!”
那些随之而来的刺客,也不是凡人,见到为首之人刺杀失败,当机立断立刻退走,三人分散开来,像三个方向飞驰而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充满积雪的房顶上。
地上的护卫仍抱腿通呼,殷红的血液洒满了整个雪地,毕春身上两道剑创,青筋暴跳愤怒不已,那能让刺客轻易退去,提着长刀,就朝为首的那名刺客追了过去,其他护卫怕刺客杀回马枪,都紧紧围住老人。
可惜,因为刺客目标直至老人,所有人都疏忽了一个地方,大街中央,小姐马车周围,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匹马喷着鼻息,拱着死去主人的尸身。
最外围一名武艺较低,负责接应的刺客,本应该立刻退走,可见此机会,忍不住又折了方向,朝那小姐的马车旁疾驰去。护卫皆是大惊,迅速前去援护,全力狂奔,筒靴在充满雪花与血液的地面上,带起点点红白泥浆。
那名刺客抬手一剑朝马车里面刺去,长剑绞碎了青色车帘,几片雪花被带入车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翠色长裙,面容纤弱的清丽女子,还有个小丫鬟,抱着小枕头大惊失色的表情。
赵闲见此皱了皱眉头,暗道‘打不过一个老头子就算了,不急着跑还还准备对人家女儿下手,这群刺客好不专业。’
刺客刚刚冲进马车,车中突然传出一阵机括响声,利刃划破空气,发出让人牙酸的嘶鸣,还有利器入肉的闷响。刺客那里料到,车中竟有暗器防身,还未来得及躲避,便发出一声痛呼,收剑退了出来,护卫已经赶到车前,刺客已经没了继续下手的机会,无奈脚尖轻点马车,跃上街边充满积雪的房顶,翻身离开了此地,步伐显得有许些凌乱,收伤绝对不轻。
“不用追了!”
老人微微摇头,抬手把想上前追击的护卫,都撤了回来,治疗伤员打扫现场,还有防护着小姐的马车。毕春已经离开,若护卫全部追受伤的刺客,又有人来杀回马枪,可是得不偿失。老人气息不稳,面色带着一抹潮红,刚刚接下一剑,他也不好受,做作石凳上久久不能站起,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赵闲眸子里闪着许些精光,像看大熊猫似的看着弱不禁风的老人,他自身不会武艺,对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一直很向往,可惜花语不教他,这位身份神秘的老人,显然就是一名超级高手,和他聊了这么久,怎么说也算有点交情,不知能不能让老人指点几句……
经过刺客一事,老人也消了与赵闲继续交谈的兴趣,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朗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老夫沈凌山,有生之年能听到这等佳句,当真不枉此行。”
赵闲身体一个趔趄,脸色瞬间僵住,这老人竟然是被他贬的一无是处的沈凌山,赵闲嘴角抽搐了一下,左右瞟了瞟看有没有机会消失。
马车中,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的小丫鬟,此时探出脑袋,笑道:“傻大个,我家老爷爵封定北侯,你也好意思当着面吹牛,现在真傻了吧?”
赵闲见躲不过去,忙起身道:“草民赵闲,字得住,见过定北猴儿!”
沈凌山忙伸手,想扶住赵闲,却见赵闲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做出握手的姿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沈凌山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明白意思,便顺势一甩袖摆,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道:“你小子,油头滑脑,记住一句,纸上谈兵,终究是空口白话,战场不是用嘴来打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兵部的花名册上,见到你的名字,老夫就此告别,咱们有缘再见。”
沈凌山被祥伯搀起,因为刚才动武,身形越发的憔悴,晃晃悠悠的回了马车,缓缓驶离的铁匠铺。
赵闲见沈凌山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今天当着沈凌山的面,把他贬成臭狗屎,赵闲可不信,这老头心中一点不介意,以后还是不见的好。
后面的那辆马车上,小丫鬟朝赵闲吐了吐舌头,刚想嘲讽几句,却被一只手揪了回了马车中。赵闲对此只是竖了个中指,在丫鬟和那小姐不知所云的目光中,潇洒的回了铁匠铺。
城中有人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沈凌山轻描淡写的处理,溢州知府柳文辰却不行,听到这事差点吓晕过去,他还以为沈老侯爷,来之前会通知他,哪想到无声无息的就跑来了,还遇上刺客,若当朝兵部尚书,在他的地盘上有了三长两短,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既然事情已出,柳知府立刻戒严全城,全力搜查刺客,城中的捕快,也前前后后来铁匠铺好几拨,询问刚才刺杀的事情,弄的赵闲没心情再继续打铁,到了饭点后,便匆匆关上铺门,准备回家吃饭。
铁匠铺离桂花巷并不远,天上依然下着毛毛雪,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赵闲裹着袍子走到巷口,混沌摊的老张正在收拾摊子,同时和巷口编草鞋的秃子李,讨论刚才的事情。常州还算太平,特别是城中,命案很少,像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情,基本没发生过,几天死了好几个人,可把街坊邻居吓的够呛。
赵闲走进了狭小的巷子,行不过几步,他就察觉一丝不对,巷子墙角的枯草,和早上隐隐有些不同,走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枯草的积雪上,沾染着几点血迹,每隔几步便可发现一些,沿着墙壁,一直到一间破败的荒院。
赵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刚才那受伤的刺客,确实是想桂花巷的方向逃跑的,难道受伤过重无法行动,藏在了荒院之中?赵闲双脚不由自主的顿住,左右看了看,见巷中无人后,迅速闪进了那间小院子。
小院中尽是落叶,废弃的家具零散的人在地上,缠绕着很多枯死的藤蔓,厚厚的积雪,覆盖松软的落叶,几道凌乱的脚印,一深一浅的蔓延在上面,赵闲进来后,果然看到一个黑衣刺客,趴在雪面上,没有丝毫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两个刺客的身影,恐怕还没找打这名刺客的藏身之处。
赵闲小心翼翼的走近,细一打量,发现此人身形曼妙,臀部浑圆饱满,不要摸就知道紧绷的弹性,和纤细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状,用肥臀来形容很是恰当,以赵闲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材不错、很能生小孩的女人。
女刺客虽趴在地上,仍然可以感觉到身体微弱起伏,看样子只是晕了过去,不过地上血迹,在雪面上融出一道深槽,出这么多血,离死也不远了。
赵闲目光微微一闪,既然还没死,就不能浪费了,要不要趁身体还热乎……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喘着粗重的鼻息,在刺客身旁蹲下,火热的魔手,慢慢伸向这个晕倒女人肥大的…
“咻!”
一声凄厉剑鸣,点点寒芒,从‘晕倒’刺客的身下闪出,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女刺客,此刻突然翻身而起,藏在腰上的软剑,如同毒蛇般直刺赵闲的脖子。
赵闲冷笑一声,二话不说跳出老远,女刺客还想追去,可惜身体刚刚挺起,便脚下一软,再次到在了雪地上,用力过猛的缘故,长剑也脱手而出,飞出老远,在满是落叶的雪地上弹了几下,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
女刺客肩上插在一支细箭,入肉甚深,箭并不长,应该是袖箭、手弩之内的器具发射,上面明显涂抹了毒药,女刺客想要爬起来,身体却无法再动弹,即便如此,她的眼睛仍冷冷的盯着赵闲,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条毒蛇,冰冷的让人后背发寒。
“你属刺猬的?”赵闲骂了一句,刚才那一剑,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早有防备,恐怕就得再见一次阎王,他走过去把剑踢到一边,蹲下身打量这刺客几眼,那刺客已经冷冷的盯着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轻微喘息着,赵闲心中不禁一气,他纵横南城十余年,打趴下过的小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岂会畏惧这半死不活的眼神。
赵闲伸出大手,拍拍刺客蒙住的脸庞,不屑道:“小样,真以为爷会傻了吧唧的去碰你,我阴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说着,赵先抓住女刺客的衣领把她拎起来,扯开了蒙面的黑纱。
面纱下,是一张苍白的女子面孔,失血过多的缘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微微泛白,眼神也有些恍惚,可即便如此,一双杏眼,两道蛾眉,仍带着几分天生的媚意,配上吃疼紧咬下唇的动作,哪像是一个受伤的刺客,反而像是初经破瓜,又疼又怕的可怜小女人。
这不就是昨天那红衣女人!赵闲微微一愣,没想到能在这这种情况下遇到那红衣女人,当街刺杀朝廷命官,这女人胆子够肥啊,他不禁满脸惊讶,怕把这女人勒死,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女刺客被拎起,牵动肩上的伤口,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蛾眉微皱,想要反抗,却连手都抬不起来,见赵闲在她身上乱打量,女刺客脸上露出一丝柔弱,有气无力的道:“小弟弟,放过姐姐,任何条件的我都答应你。”
赵闲对‘小弟弟’这个称呼很反感,不过‘任何条件都答应’还是让他心中一荡,看样子这半死不活的女刺客,为了保命是想色诱他。赵闲对女刺客可怜巴巴的表情完全无视,他昨天还祈祷红衣女人别落他手上,没想到老天这么疼他。赵闲不禁冷笑一声,捏了捏女刺客的脸蛋,把她扛到肩上,道:“爷刚好缺个媳妇,只要你跟我回家睡一觉,我就放过你。”
女刺客被扛在肩上,身体更加难受,闷咳了几声,脸色呛的发红。见赵闲要带她走,女刺客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忙道:“姐姐答应你,你看这院子清静无人打扰,天为被、雪为床,岂不更添几分情趣,何必非要回家。”
赵闲刚翻身上围墻,闻言差点栽下去,‘天为被、雪为床’,那不就是打野战,情趣倒是挺足,可寒冬腊月的打野战,这女人不怕冷啊?那有暖烘烘的被窝舒服。赵闲诧异的瞟了这女人几眼,道:“姑娘请自重,我赵闲自小遵纪守法、知书达理,岂能做那白日宣淫的荒唐事,还是跟我回家吧。”
女刺客面色一寒,目光若能杀人,赵闲都被戳死好几次了,肩上的箭伤,已经让她没有多少精力,缓了几口气后,冷声威胁道:“臭小子我没工夫陪你瞎扯,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你若把我送去官府,我不一定会死,但你肯定活不过明天,我们昨天还见过,也算是有缘,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我不会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