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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心雨:段昀汐,真的很傻,但心雨这样说却绝不是讥讽和嘲笑。爱情就像捉摸不透的小精灵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地发生了。也许昀汐心中的爱情,始于清晨薄雾的浪漫,如腊月冰雪一般的纯洁,拥有风吹流云的变化跌宕,而如此美好的爱情,却得来了一个不堪回首的结局。我不得不为这个姑娘惋惜、不平。可细细想来,生活中的爱情终究不能只顾着浪漫、纯洁、跌宕与酣畅,最后都要归于湖水的平淡与宁静。
第3-13问:知识与经验,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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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转头望着刘飞,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娓娓言道:“或许,那天晚上,文必正只是来向段昀汐道别的。而昀汐故意迷倒了自己的母亲,以借机向文必正表白爱意。我猜想,她一定是请求文必正将自己留在身边,而文必正拒绝了她……”
文秀沉浸在自己杜撰的凄美爱情故事中不能自拔,那一双美眸之中已尽是悲凉与无奈,剑眉紧紧蹙起,脸色有些青白,仿佛她自己便是那故事中的女主角。
刘飞在一旁也是听得忘情,唏嘘不已,那展开的折扇就这样僵硬地停止在半空,良久不动,直举得刘飞小臂发麻。他轻咳了几声,这才收回了折扇,心中却不由得暗赞着秀秀那超凡的想象力。
“嗯,合情合理。秀秀,你思维缜密、顾及周全啊!”刘飞一边继续品味着秀秀的故事,从中揣度着真相的蛛丝马迹,一边颔首言道。
而对于刘飞的夸奖,文秀却显得不以为然,轻蔑地瞟着刘飞。嘴角一扬,抿嘴笑道:“哈哈,我这五年大学可不是白上的,专业学习刑侦啊!”
刘飞又在秀秀的口中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尽管已没有先前那样诧异了,但他仍好奇的问道:“什么针?”
文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赶忙轻抬玉腕,用修长的纤纤玉指掩住了朱唇,眼珠一转,偷瞥着刘飞那副认真而严谨的神情。心中却是自觉好笑,于是假装不耐烦地答道:“哎呀,真笨。这都不懂!绣花针!”
刘飞见秀秀不肯如实相告,反而讥讽自己孤陋寡闻,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也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鼻子里发出了了“哼”的一声。转身远眺着群山,气呼呼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再不搭理文秀。
刘飞那气恼的样子倒是甚为可爱,逗得文秀偷笑不止。如今戏弄的目的已经达到,秀秀满足地清了清嗓子,转到刘飞身前。摆出一副严肃的学者风范,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家乡的一个专业术语。刑侦,就是刑事侦查学。这个专业乃是专门教学生如何破案的,尤其是一些重大恶性案件!”
刘飞一听此言,顿觉汗颜,这世上竟有专门教人破案的学堂啊,且一学便是五年之久。他回过身来。认真地上下打量着秀秀,诚恳地抱拳言道:“在下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刘飞的赞赏让秀秀骄傲不已。她昂起头,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甜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自豪,那莹莹的眼眸如同碧潭之水,清澈深邃,让人一见难忘。
“哈哈,这算什么呀!其实刚才在查看那木屋的时候,我便已经有所发现了:那屋子最近有人去过!”秀秀凑到刘飞的耳边,伸着一根颀长的手指,神神秘秘地言道。
刘飞一惊,他万万也没想到秀秀能有此见识,刘飞眯起一双小眼睛,故作镇定地问道:“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文秀调皮地一缩脖子,抿嘴诡笑了一下,劈手抢过刘飞的折扇,随后赶紧撤身踱出几步,背过身去,昂首挺胸地手摇折扇,自信地说道:
“这个简单,木屋许久不曾有人去过,地上满是尘土,若是有人进得屋中,定要留下脚印的。那地上脚印虽浅,但毕竟是留下了痕迹,且门框和角落堆放的杂物上也有手指触碰过的痕迹。这足以证明,近几个月内,那屋子有人来过!”
刘飞简直惊呆了,他瞪圆了小小的眼睛,讶异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子。他本以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性格直爽、涉世未深的秀秀并未在意,却原来人家心中早已有数,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而已。
刘飞羞愧地脱口惊叹道:“原来这些你早已注意到了!”
若刚刚刘飞所说“刮目相看”略带吹捧之意,那么此时此刻,这四个字便是他的肺腑之言。
文秀转头瞟着刘飞,兴奋地炫耀道:“当然,手指触碰过的痕迹,在我们那里叫做指纹。阿飞,你知道吗,每个人的指纹都不相同,通过提取犯罪现场残留的指纹,与嫌疑人的指纹相互比对,便可作为最有利的犯罪证据。只不过这里没有放大镜,要想比对指纹恐怕比较困难。”
文秀这里说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刘飞那里却是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简直如听天书一般。但从这熟练流利的言辞之中,刘飞还是可以深切地感受到秀秀断案的潜力!
他跨步追到文秀的身前,竖起大拇指赞道:“秀秀啊,你果真厉害。你若是男子,当真是断案的高手啊!”
文秀一听这话,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厉声言道:“怎么?女子就不能断案了吗?”
“呃,非也,非也!别的女子在下不知,但你,绝非普通女子!”刘飞说完,歪着头,深情地望着文秀,随后,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
可是突然之间,秀秀的笑容戛然而止,双颊一时变得绯红若霞。她羞涩地低垂下眼帘,心中暗想,自己大学里学得那点书本知识,不过是纸上谈兵,如何能与刘飞若干年的实践经验相比呢?更何况,现代破案主要依靠先进的勘察技术,可在古代,毫无科技手段,则要依靠断案人丰富的经验和缜密的推理能力了!而这些都非书本上可以学到的。
一想到这里,秀秀便羞愧不已,她尴尬地轻了轻喉咙,低着头,惭愧地小声言道:“阿飞,你言重了,其实秀秀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今后断案,还要多多仰仗你这个师爷呢!”言毕,秀秀骤然转身跑开了。
刘飞倒是被秀秀这一突然之举吓了一跳,竟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才回过神儿来。他不禁从心底敬佩着这位小女子,竟知人善任,果真有大将之才啊!
起初,刘飞一直觉得,秀秀假冒巡按,那不过是阴差阳错、一时所逼,而今日,他忽然感到,秀秀这个女巡按实至名归!
众人在路边休息了好一阵,待到赵氏稳定了情绪,大家便又朝着云霄寺而去。
尽管云霄寺位于山巅之上,但这一路上,却是越走人越多,等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来到寺庙门前,赵氏和刘飞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文秀赶紧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大家坐下休息。
这点山路对于文秀来说简直不在话下,她让罗镇虎陪着赵氏和刘飞,自己则带着李皓轩先一步走进了云霄寺。
这寺庙规模并不算大,但这是小李村和段家庄周围唯一的一处寺庙,因此总是香火不断。而这些天来,云霄寺可谓香火鼎盛!
文秀在大殿前转悠了几圈,见几位年纪稍大些的村民正坐在廊下休息,于是主动凑了上去,面带笑容,和善地与他们攀谈起来:
“几位大伯,这么早就来上香了?”秀秀抱拳拱手,客气地试探道。
其中一位骨瘦嶙峋的青衫老者转头打量一下文秀,见是个彬彬有礼的白面书生,于是笑呵呵地答道:“是啊,最近上香的人多啊,不早点出来怎么行呀!”
文秀微微颔首,一转身就坐在了这位老者身边,环顾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随意地说道:“看来这云霄寺香火很旺啊!”
那青衫老者从腰间取出一块白色方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收敛起笑容,轻叹了一声,言道:“哎,这几个月……不安定,大家都要来求佛祖保佑啊!”
文秀一听这话,飞快地眨动了几下大大的眼眸,毕恭毕敬地又朝着这位老人一抱拳,低声问道:“敢问这位老伯,这几个月如何不安定了?”
青衫老者将方巾上的汗水拧干,又放回了腰间,无奈地言道:“看来公子并非本地人啊!”
那老者的方巾上散发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儿,虽被收了起来,可这空气中却依然残留着那馊臭的味道。而此时的秀秀完全顾不上这些,赶紧附和道:“是是是,老人家好眼力啊!我只是探亲路上途径此地而已。”
老者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并无异常,这才小声言道:“哎,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儿最近闹贼啊!”
“闹贼?”秀秀不禁惊呼道。
她转头望了望站在身后的李皓轩,皓轩亦是心中奇怪,于是装模作样地对文秀说道:“既然如此,公子,咱们明儿个赶路之时可要万分小心啊!”
那老者一听此言,忙摆了摆手,朝着皓轩解释道:“孩子,不碍事的,这贼不妨碍你们年轻公子哥赶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