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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缓缓睁开双眼,耶律红花的面容立时映入眼帘,四处一望,发现瘴烈已经不在当地,不由奇怪地道:“瘴烈呢?”
耶律红花得意地道:“那畜生要跟老夫斗,还嫩了点。他被老夫施术瞒过,以为我们二人死了,所以已经放心离开。”
易天行道:“我方才痛晕了过去,毫无反抗之力,瘴烈怎么会连杀死我没有都分不清?”
耶律红花大笑:“诸般蛊物中,有一种幻蛊最不受炼蛊术士重视,因为它不能致人于死地,不过它却能令人产生幻觉,使人作出错误的判断。”
易天行恍然道:“前辈用幻蛊使瘴烈自以为杀死了我们。”
耶律红花点头道:“对,不过也亏他太自信,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现在他的功力虽然在老夫之上,但是随随便便一把飞刀便想要老夫的命?他以为自己是谁?”
易天行望向自己身侧的飞刀:“那他……”
耶律红花已知其意,当下抢过话头:“老夫帮你击落的。你刚才见老夫一副精力衰竭的样子,便小瞧老夫么?那是老夫为了骗那畜生,装出来的,其实老夫尚留有余力。”
易天行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耶律红花大为得意:“嘿,瘴烈那畜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易天行道:“前辈早就料到有此一着?”
耶律红花阴笑道:“老实说,老夫没有想到怎么麻烦。不过幸好老夫久困此地,不得脱身。嘿,人无聊起来,便会胡思乱想,老夫这十余年来除了练功,终日无所事事,就常常幻想如何引诱仇人入套,然后又想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摆脱老夫的算计,再设法弥补前一个计划的漏洞。他们现在的想法,无不在老夫掌握之中,嘿嘿。”
易天行听出耶律红花话语中深彻的恨意,心中一寒:“这老头比起他师弟和徒弟来,恐怕阴险狠毒犹有过之。”
耶律红花浑然不觉地继续道:“老夫那傻徒弟找老夫的方法,一定会发现一本蛊神经的。”
易天行猜测道:“但是那本蛊神经是假的,而且上面下有蛊物?”
耶律红花摇头道:“那几个叛徒个个都其奸似鬼、精擅蛊术,假的经书根本骗不了他们,而下蛊更难伤到他们。”
易天行皱眉道:“难道真的给……唔,我知道了,那本蛊神经半真半假,修炼后会令人走火入魔。”
耶律红花微笑道:“你的办法不错,不过奏效太慢,老夫等不了那个时候。而且这样的经书仍然容易在修炼时被他们发觉有异,届时岂非功败垂成。”
易天行道:“那前辈你是怎么干的?”
耶律红花露出一个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的神情:“老夫抄了一本蛊神经,不过只有前面十页和后面十页是真的,中间部分一阵乱编。”
易天行恍然大悟:“瘴烈匆忙之间,一定无暇遍阅全经,最多浏览几页,再细心点的也就会检察下结尾部分,定会认为那是真迹。”随即皱眉道:“但是凌山已死,瘴烈有的是时间仔细阅读,到时候……”
耶律红花大笑道:“老夫只是要那畜生欣喜若狂,放松警觉。现在凌山已死,他又以为我们也遭毒手,本来就无甚忌惮,再加上梦寐以求的经书到手,嘿,老夫不信他还能保持冷静。”
易天行心中一动:“拿起那本经书会触发机关?”
耶律红花阴沉一笑:“最保险的机关就是人。”
易天行吃惊道:“前辈不是众叛亲离了么?蒙长老进来了?”
耶律红花摇头道:“蒙术炼的神木蛊气味太浓,根本瞒不了人。”说着精神一振:“你可知道老夫被瘴烈暗算前,只有十三个徒弟?”
易天行立即反应过来:“前辈隐居此地后,又收了两个弟子!他们在经书那里埋伏,等待瘴烈得书忘形的那一刻。不过前辈不能出洞,怎么收的弟子?”
耶律红花道:“这件事情多亏了蒙术。老夫这两个弟子,都是他帮老夫物色,然后甘冒奇险送进洞来的。这两个弟子资质虽然比不上瘴烈,但与蒙术不相上下,经过老夫这么多年教导,猝然发难,再发动室内机关,瘴烈必定在劫难逃。”
易天行运气一转,发现已经胸口不再疼痛,道:“前辈稍候,我去帮忙!”说着便欲回行。
耶律红花手往地上一按,已经飞身跃起,轻轻落在易天行背上,沉声道:“带老夫一起去,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易天行一路飞奔,跑到密室门口,听得内里风声四起、喝声不绝,回头望向耶律红花:“瘴烈那厮还活着,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耶律红花冷笑道:“老夫早说过,所有的结果都在老夫掌握之中。哼,现在虽然不甚顺利,但是老夫尚有应付之策。我们进去!”
易天行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冲进密室,在烟雾弥漫、满空异彩华光中,左手一挥,三支银针毫厘不差地分射瘴烈双目与眉心。耶律红花怪啸一声,手一扬,一张漆黑如墨、腥臭难当的丝网向瘴烈身外一罩,只听吱吱声不绝,瘴烈身旁飞舞的绿色飞星立即光芒尽敛,化作一群通体惨绿、顶生双角、形如甲虫的怪虫,在网中挣扎不休。
瘴烈见状,怒吼一声,恶狠狠地向耶律红花扑至。忽然发现眼前银光闪动,连忙用手一挡,只觉一阵锥心刺痛,易天行的银针已经深嵌入他左臂要穴,左臂登时废掉,无法运转。瘴烈大喝一声,连忙后退,本来与之交手的一男一女两人,得此良机,立即追击而上,各持一把弯刀,左右夹击,将瘴烈后路封死。瘴烈右手划了一个大圈,一道红色烟雾随手而起,瞬间弥散开来,将他笼罩在内。那两个少年男女的弯刀斩在烟幕之上,如中柔絮,轻飘飘的使不上劲,被瘴烈安然遁出丈外。
耶律红花狞笑一声,将手一指,丝网内立时爆闪出无数火花,落在那些绿色甲虫身上,燃烧不止,不消片刻,那些甲虫便在一片吱吱惨叫声中化为飞灰。
正在后退瘴烈惨叫一声,鲜血狂喷而出,将身前三尺方圆的地面尽数染红,在烟雾缭绕中,指着耶律红花怒道:“老鬼,你……”
耶律红花阴笑道:“老夫居然还活着?嘿嘿,小子,没有想到吧。而且老夫持有六淫搜神网,却一直秘而不用,便是要等待你使用本命蛊之时,给你一个惊喜!嘿嘿。”
瘴烈无暇多想耶律红花与易天行怎样逃出生天,怒道:“好,现在我解决你们亦是一样!”说着仰天大笑:“老鬼,任你其奸似鬼,终究还是错了一步。老子早料到你有此一着,从十年前开始便放弃我原来性命相系的双角游萤蛊,重炼本命蛊,嘿,幸好有此准备,否则还不被你这老鬼害死。”
耶律红花笑容一僵,随即冷笑道:“就算这样,破了你的双角游萤蛊,仍然令你元气大伤,你难道认为自己还有胜算?”
瘴烈眼中凶芒闪烁,厉声道:“我有红霞瘴护体,已立于不败之地,你能奈我何?而且,我虽然元气受损,但是没有伤及本命蛊,仍有一战之力。哼,老鬼,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说罢用力往后脑一拍,登时飞出一只六翼八爪、蛛身人面、通体五彩斑斓、后面拖着一条蜻蜓般尾巴的怪虫。
耶律红花骇然道:“蜓尾飞蛛!邱晨、明珠,快用化血箭!”
那两个少年男女应声而动,各自奔向密室墙角,发动机关,只听一声机簧响动,密室忽然露出许多密如蜂巢的小孔,从中喷射出许多赤色小箭,向瘴烈与他的蜓尾飞蛛激射而去。那蜓尾飞蛛灵慧无比,在空中一阵翻转,将赤色小箭一一避过,径直向耶律红花扑至。而瘴烈却面含讥嘲,动也不动,任凭赤色小箭射在他的护身红霞瘴上,那些赤色小箭一接触红霞瘴,便纷纷力竭跌落,无法伤他。
耶律红花怒吼一声,六淫搜神网再次出手,罩向蜓尾飞蛛。
瘴烈讥笑道:“老鬼,你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嘿,这种东西打我个措手不及还可以,现在想伤我本命蛊,难比登天。”说着右手往身上所绘白色蝗虫一抄,反手撒出一把白色飞蝗,迎向六淫搜神网。六淫搜神网一接触白色飞蝗,立即收缩,将其笼罩在内。蜓尾飞蛛却乘机疾冲而过,扑面而来。
易天行双目含煞,一剑刺向蜓尾飞蛛腹部。瘴烈不知厉害,仗着蜓尾飞蛛不畏惧寻常刀剑,将手一指,蜓尾飞蛛立即转向,射向易天行眉心。易天行将手一转,剑光犹如银河泄地般撒向蜓尾飞蛛,蜓尾飞蛛颇具灵性,感受到白玉剑的厉害,像蜻蜓一般骤然后退,易天行剑光登时落空。
瘴烈不知就里,怒喝着催促蜓尾飞蛛继续进攻,蜓尾飞蛛不免犹豫不决,在空中盘旋往复。瘴烈面容扭曲,暴喝一声,咬破中指,一弹,一点火星射在蜓尾飞蛛身上,蜓尾飞蛛身体一震,怪叫一声,向易天行扑至。易天行身体忽然一折,剑光横斜,犹如山中寒梅随风摇曳,剑尖游移不定,待蜓尾飞蛛飞近,白玉剑骤然化作一道凌厉的光芒,正中蜓尾飞蛛,将其劈为两半。
瘴烈惨叫一声,右手抚胸,缓缓滑倒,口中渗出的血丝,渐渐化作洪流,不可抑制地汹涌而出。耶律红花刚刚炼化白色飞蝗,见状大喜,一拍易天行肩膀,身体腾空而起,跃到瘴烈上方,一探手,便抓住瘴烈身外的红霞瘴,将其硬生生提起,控制在手中,接着左臂舒展,身体犹如白鹤凌空般飘然后退,跃回易天行背上。
耶律红花那两名弟子见瘴烈失去护身法宝,连忙欺身上前,两把弯刀一左一右插入瘴烈肋下,原本状若死人的瘴烈遭此重创,猛然睁目,暴喝一声,也不知道那来的劲,霍然站起,也不顾面前的两人,指着易天行,口中念念有词。易天行骤然觉得胸口又一阵锥心疼痛,再也站立不住,翻身跌倒,在倒下那一刻,猛然将白玉剑扔向瘴烈前胸。
待易天行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充满了关切的俏脸。易天行认出是耶律红花的女徒弟,一面道谢,一面说道:“明珠姑娘,尊师在哪里?”
那叫明珠的女子欢喜道:“你醒了!师父与邱师兄在炼法,我马上通知他们!”说着急匆匆地跑了。
易天行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门口像其他房间般隐秘,如果不见明珠出入,根本就像一间没有门的房间,而自己的白玉剑与包袱靠在床头,接着伸手往怀中探去,诸物俱在,心中稍安。不一会儿,便见邱晨背着耶律红花,与明珠一起走了进来。
耶律红花坐在易天行床前,道:“怎么样?没有事了吧?”
易天行苦笑道:“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问吧?说到蛊这玩意儿,你可是宗师级的人物,我对此一窍不通。”
耶律红花叹道:“本来话是不错,但是老夫实在想不通你何以如此?如果你没有中蛊,便不应该有反应;如果你中了蛊,又不应该活得了。瘴烈临死前,用本门最恶毒的咒法催动你体内的无形蛊,就算是老夫,如果中了此蛊,又被这样激发,也必死无疑,可是你居然能挺过来,实在是个奇迹。”
易天行道:“我进洞前,蒙长老给了我一粒犀龙内丹,是否……”
耶律红花断然否定:“犀龙内丹只能辟毒驱虫,蒙术给你此物,只是不想你被那些生活在蛊神洞中的毒虫伤害,对于修炼成功的蛊物,此丹毫无作用。”
易天行接着揣测:“白玉剑能辟邪,不知道……”
耶律红花打断道:“白玉剑能够破邪驱法,的确是件异宝,不过并无防身之效。”
易天行迟疑道:“嗯,我还有一样东西,我只知道它能收敛心性和辟免邪气入侵,不知能否防止蛊毒。”
耶律红花哦了一声:“是何宝物?”
易天行道:“碧血丹枫叶。”
耶律红花闻言,目光闪烁不定,易天行不由暗自生疑,一面潜运真气,一面紧盯着耶律红花。
良久,耶律红花才道:“原来你有这样的神物,真是福泽深厚,你能够逃脱此劫,应该是碧血丹枫叶之功。碧血丹枫叶是天下间少有的防蛊奇珍,不过它只能防患于一时,始终无法解蛊。”
易天行故作轻松地道:“我能保住命就知足了。听说蛊物在主人死后,便会失去作用,对吗?”
耶律红花道:“有些蛊是这样的,炼蛊者一死,它们也会死去。”说着一笑:“无形蛊便属于此类。”接着沉声道:“不过你最好别高兴得太早,三蜈蛊却非这样,就算你杀了七神女,它仍然会起作用。”
易天行道:“三蜈蛊不是需要炼蛊者催动,才会发作伤人的吗?”
耶律红花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死心,不想作老夫弟子,不过老夫要告诉你,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蜈蛊阴毒之处在于它依靠炼蛊者的精气控制,一旦炼蛊者死去,它们便会失去控制,立即发作。嘿,无形蛊发作的痛苦你尝试过了的,老夫可以告诉你,无形蛊只是一种以杀人为目的的蛊物,并不会刻意制造痛苦,而三蜈蛊失控后,你的痛苦更甚于此,而且你有碧血丹枫叶护住心脉,死是死不掉的,就等着活受罪吧。”
易天行心头火起,怒道:“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信我解决不了此事!”
邱晨与明珠齐声劝道:“易公子,师父亦是好意,这才实言相告,并非借机要挟你。”
易天行心情稍微平静,笑道:“对不起,一想到此事便是一肚子火,脾气难免暴躁了点,前辈勿怪。”
耶律红花紧盯着易天行,良久才道:“老夫怕了你了。你说,你怎样才肯作老夫的弟子。”
易天行道:“晚辈有血仇在身,我既不想令别人卷入自己的争斗中来,亦不愿意被什么规矩缚住手脚。而且我本性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如果投在前辈门下,终日都有得烦了,不但要随时应付叛徒,还要为振兴蛊宗而努力,我实在不堪此任。”
耶律红花怒道:“你要报仇,还谈什么闲云野鹤?!”
易天行笑道:“报仇总有个终结,当你的弟子一辈子都要烦死。”
耶律红花为之气结:“岂有此理。”说着气呼呼的叫邱晨将他背走。
明珠道:“易公子,师父是怜才心切,才对你如此纵容,否则以他的脾气,你这样跟他说话,哪里还有命在。”
易天行暗道:“这老头阴险狠毒,如此忍让,必有所图。而且适才听说我有碧血丹枫叶时,显然心存歹意,妈的,我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心中不住思量,口中却道:“多谢明珠姑娘提点。”
明珠道:“明珠是我的名,我复姓澹台。”
易天行道:“不好意思,我是听尊师那样叫你,澹台姑娘莫怪。”
澹台明珠尚未答话,邱晨已经背着耶律红花出现。耶律红花眼中凶光隐隐,面容却平静如水,声音亦如古井无波:“易公子,虽然你不愿意归入老夫门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仍然愿意帮你安然渡过此劫。”
易天行撑起身子道:“前辈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耶律红花道:“好,够爽快,其实没有什么,老夫双腿已残,欲炼金蚕蛊必须有一个资质绝佳的人协助,而且那人要精通蛊术。所以老夫才要你帮忙。”
易天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前辈,我不拜在你门下,怎么学习蛊术?”
耶律红花沉声道:“老夫二弟子已死,剩下遗孀乃老夫十三弟子,青春貌美,老夫便做主将她许配给你。本门规矩,除了本门弟子,本门弟子的配偶亦可学习蛊术,虽然老夫教你的东西远远超出寻常弟子配偶所知,但亦不算破坏门规。”
易天行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红花想出的是这个主意,一下子跳下床:“操!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子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老婆,还是要杀我的那种!”
邱晨道:“易公子其实不必介意,十三师姐背叛师门,师父神功大成,一定不会让她活下来。而且此事我们只对本门弟子这样宣布,给他们一个交代,然后再勒令他们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对易公子各方面应该并无影响。”
易天行怒道:“放屁!老子未及弱冠,便多了个老婆,没有几天,又被人宰了,万一以后江湖相见,说起来,老子认是不认!大丈夫有所不为,在下决定自生自灭,请!”
耶律红花亦怒道:“那你打算怎么样!”说着忽然起念,眼光一转,落在澹台明珠身上。
澹台明珠感觉到乃师毫无感情的目光,骇然道:“师父……”
耶律红花不待她说完,便已经开口:“那你就娶老夫十五弟子好了。”
易天行冷冷地道:“抱歉,在下年纪尚幼,无意现在娶妻。”
耶律红花暴怒道:“老夫不管你想不想!你不喜欢她,以后另娶其他女子就是!如果你喜欢的女人容不得她,以后休了她也行!老夫不管其他,只要你助老夫炼金蚕蛊。”
易天行怒目圆睁,心绪如狂涛翻滚:“妈的老王八,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弟子,怪不得众叛亲离。”指着耶律红花,正欲呵斥。澹台明珠已经拔刀在手,站在易天行面前,眼中泪光莹莹:“易公子,我们栗野族的女人如果赐婚被拒,唯有一死以洗刷耻辱。”
易天行望着澹台明珠,硬生生将冲上喉咙的话吞了回去,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念飞闪,不住思索。
耶律红花看出易天行心有不忍:“你如果答应,你们以后的事情,老夫不管,不过现在你必须现在立即跟老夫学艺。否则老夫立即让她自尽,以雪此奇耻。”
易天行心中暗骂一声,道:“等等,蛊宗的门人如果被驱出师门,他的蛊术怎么办?”
耶律红花道:“除非犯了要废除其蛊术的门规,否则他的蛊术可以保全,只是本门不在管他。”
易天行道:“如果你发誓,等我学完蛊术,就逐我出蛊宗,还有,当你弟子期间,不会对我下任何命令,那我就拜你为师,并助你炼金蚕蛊。这样我就不需要跟你弟子结婚了。至于你的狗屁赐婚,立即取消掉。”
耶律红花面上怒容一现,终于忍住:“自蛊宗创派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事。罢了,老夫发誓,待你学成蛊术,老夫便逐你出蛊宗,否则叫老夫万蛊噬心而死。”
易天行冷冷地道:“还有呢?”
耶律红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怒火:“历代祖师在上,易天行在老夫门下期间,老夫不会对他下任何命令,否则叫老夫万蛊噬心而死。”
易天行正待叫耶律红花取消赐婚,忽然瞥见澹台明珠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念一转,立即改口:“我不想娶老婆,不过多个佣人不错,反正你也嫌澹台姑娘帮不了你,不如送给我当婢女。”
耶律红花双手握拳,终于还是道:“好,老夫答应你。”
易天行拖长声音:“你的赐婚?”
耶律红花一拳猛击在邱晨肩上,打得他冷汗直冒,然后大声道:“已经取消了!还不赶快拜师!”
穷家帮益州分舵总舵内,潘瑜面对乐铜坐着,而郝霸与鲜于冲二人则昂首挺胸,立于潘瑜身后。
乐铜振振有辞地道:“潘公子,老乞丐真的不敢包庇黑道强徒,您一定要查清楚才是。可别冤枉好人。”
潘瑜回首郝霸:“怎么乐铜是好人吗?”
郝霸低头道:“是,如果好人被他害死光了的话,他这人还不错。”
潘瑜转头对乐铜微笑道:“不知道乐舵主是否把好人害死完了?”
乐铜冷笑道:“潘公子真会开玩笑。老乞丐又不是你们这些军爷,怎么敢杀人呢?”
郝霸砰的一拳击在桌上,大喝道:“乐铜!你放老实点!别人不敢惹你,老子可从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乐铜道:“郝副将息怒,我只是个乞丐,怎么敢在您面前放肆。只不过这世上还有王法,不是当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老乞丐怕事,嘿,您也知道,现在乞丐越来越多,难免有些胆大包天的匪徒混进来,我怕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我可先声明,我们穷家帮全部是孤苦无依的乞丐,绝不敢干杀官犯法的勾当。”
潘瑜看也不看乐铜一眼,目光射向房梁,幽幽地道:“是啊,现在国家表面繁荣,暗地里很多人吃不起饭。不过皇上不怎么想听,也不怎么想见。”忽然像才发现乐铜在面前一样,瞥了他一眼:“我叫士兵将城中的乞丐清理清理,叫他们去城外要饭,免得混入匪类,威胁到城中治安。嗯,就明天吧。”说着望向鲜于冲:“明天召集军队,把所有的乞丐赶出城去。益王那里,我去说。”
乐铜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潘公子,你……”
潘瑜又望向房梁:“现在官府比强盗更可怕,是吧。”说完望着一脸尴尬的乐铜:“不用不好说,我也这样觉得。哦,对了,家父近日打算举荐我当官,我听说要在神州当官脸皮要够厚、心肠要够毒,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高尚,是时候改变了,你手下的兄弟都沦落到当乞丐了,看来够可怜了,让我欺负一下,锻炼锻炼,助人为快乐之本,乐舵主不会介意的,对吧?”
乐铜黑着脸道:“潘公子仁义无双,应该不会拿我们这些穷苦的乞丐开刀的。”
潘瑜轻敲着自己的脑袋:“哦,对啊,我还要留个好名声,这对升迁有好处的。”
乐铜连忙接着道:“那是,那是。名利名利,有名才有利,公子三思。”
潘瑜笑道:“对极了,我上奏朝廷,奏你们个纠结乱党、图谋不轨,这样对付你们上达天听,下符民意了。”接着皱眉道:“不过乞丐太多,没有你们也不好管理。”
乐铜连忙点头:“是,是。”
鲜于冲将嘴凑到潘瑜耳边:“虽然同是乞丐,丐帮的名声无论在朝在野,都好过穷家帮,皇上应该亦有所闻。我们一面打击穷家帮,一面扶持丐帮,大家只会说我们志行高洁,不趋炎附势、勾结匪类;甘冒危险、矢志行道。皇上一向喜欢别人说他治下民风淳朴、盗匪销迹,如果他知道公子爷扫荡凶顽、颂扬正气,一定会嘉奖公子。”
郝霸亦道:“公子,就这么办,连乐铜都说他们帮中有欲图杀官谋逆的强徒,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乐铜听得额头冷汗直冒:“郝副将别冤枉我。”说着向潘瑜作揖道:“潘公子,我们一向奉公守法,可没有什么罪名可以加。”
鲜于冲奇道:“上个月穆家村一村三十二户百来口人命,不是你们干的么?”
乐铜怒道:“那明明是绝龙寨所为!”
郝霸点头道:“哦,你们勾结绝龙寨干的。”
乐铜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潘瑜鼓掌道:“想我神州真实人杰地灵,连个乞丐都这么有文采,我一定要上奏朝廷,歌功颂德一番。”
乐铜胆气大弱,苦着脸道:“潘公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潘瑜长身而起:“斩草要除根,古七的事便是我潘瑜的事,乐舵主是明白人,不用我再说吧。”
乐铜道:“潘公子,不是老乞丐不合作,实在是没有办法,本帮人手太多,我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难免照顾不过来,第一缕风的确找过我,但是当时我不在,我手下贪图他的财物,便私自带他出城,谁知他怕事情败露,一脱身便将我手下帮众杀之灭口。你们来时,我正为此事烦心哩。”
郝霸冷笑道:“你刚才不说?!”
乐铜战战兢兢道:“我收了古家的钱,说了两不相帮,现在第一缕风被我手下放走,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潘瑜盯着乐铜,寒声道:“你如果欺骗本公子,我便让你们穷家帮无法在益州立足!”
乐铜连连点头:“不敢瞒骗公子。”
鲜于冲一掌拍在桌上:“你既然失言,还不将古家的钱退出来!”
乐铜连忙叫手下取来五千两银票,递给鲜于冲:“鲜于副将,这里除了古家的三千两银票,其余二千两是孝敬潘公子和二位副将的。”
鲜于冲也不客气,将银票收入怀中,望向潘瑜:“公子?”
潘瑜起身道:“查查他所言是否属实再说,走!”说着也不理会乐铜,带着鲜于冲与郝霸扬长而去。他们三人出了穷家帮益州分舵总舵,便见古心胜在那里等候,而古媚却垂头丧气的站在他身后。
古心胜见到他们,立即问道:“怎么样?”
潘瑜简略地将情况一说,最后叹道:“恐怕第一缕风已经逃远了。哼,我真想立即给乐铜这老小子好看。”
鲜于冲将五千两银票尽数拿给古心胜:“乐铜这反复无常的小人,这笔帐我们以后再算,七哥,这么容易便赚了两千两,怎么答谢我们?”
古心胜拍着鲜于冲的肩膀:“走,去叫上诸位朋友,一起去醉仙楼,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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