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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打开门,看到的是苏雯清那“孟长官,您回来了?”
江蕾蕾从里间探出头来,惊讶地叫道:“孟长官,您不是出公差了吗?”
“不要吵我,我很累,要睡一阵。”
“好的。您吃东西了吗?我们给您整一些吧!”
但等两位少女热好食物端过去时,孟聚却已在床上睡着了。听着房间里传出的轻微鼾声,江蕾蕾嘟着嘴不高兴:“真是的,连饭都不吃,人家很用心刚做好的呢!”
苏雯清抿嘴一,唇边有一丝淡淡的欣喜。她推着江蕾蕾:“蕾蕾,出去啦,孟长官很累了,我们不要吵他睡觉。”
孟聚一觉睡醒,又是午后昏了。
坐在窗前望夕阳慢慢落下,他的心情也象那夕阳一般落到了山底,心灰意冷。
听到他醒来了,苏雯清江蕾蕾都进来问候,苏雯清问:“孟长官,看来您的公差是出不成了?那我们是不用找慕容长官了吧?”
孟聚;了下,勉强说:“暂时出不成了。信函你们留着,别丢了。说不定还要用上的。”
听到孟聚咐保留信函。苏清脸色一黯。旋即又展颜笑道:“孟长官。您饿了吗?我们给您整些吃地?”
孟聚头。虽然还一天水米没进。但他真地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出去走走。天气好。你们也可以出去散步吧。别一天到晚憋家里闷坏了。”
两个女孩子侍候孟聚穿衣。看她们拿来了鱼鳞甲。孟聚摆手:“我便装出去。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穿着一身书生袍装。孟聚逍遥出门。
虽然昨晚生大规模地兵变。黑风旅乱哄哄闹了一晚。但幸好镇压及时没有惊扰到地方地平民。靖安城地街道上依然人流熙攘。各处酒馆、饭店和青楼都高高挂出了亮晃晃地灯笼。店小二在街边高声揽客。行人面露喜色地进得各处灯火辉煌地酒楼中去。
倘若不是亲身经历,孟聚当真不敢相信面前是一座昨晚险些毁于兵灾的城市。
孟聚内穿书生袍,外披厚棉祅,袖中藏着一把短剑。他自觉这样的装扮很寻常,不会招人注意不料在街上只逛了几步,他就感到了一阵如针刺背的难受感。
在道边的铺子前借着买衣服与店家讨价还价一阵,偷眼回头看,却见几个汉子散在自己身后几步外,他们聊天闲逛,看服饰都是市井中的地痞闲汉。
孟聚浓眉一轩:“掌柜的,您这价着实开得高了下回去跟内子商议了再过来吧。”
“好嘞,客官您慢走,欢迎再来啊。”
孟聚走出几步,又走进一家成衣铺。他看似不经意地回头,却是看得清楚,那几个闲汉一直伫立在店门口不远处蹲着打呵欠捉虱子了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店门口——他们压根就没掩饰自己的形踪。
孟聚微怒。他一拂衣袖,大步走出刻间已转入了一条小巷里。几个闲汉纷纷起身跟着追入。但他们走过一个转折,却已到了巷子尽头空荡荡无一人,要跟的人不见了。
几个汉子惊慌失措吱喳喳吵成一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哪去了?”
“快找,快找啊!”
“几位可是要找我吗?”一个清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聚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手中一把短剑光芒闪烁,而他的眼神比那刀剑更冷,身形恰好挡住了巷子的出口:“几位跟了我一路,不知有何指教,现在可以说了吗?”
眼见孟聚手提利剑,杀意毕露,几个闲汉吓得心胆俱丧:无论是眼前人的身份,还是他手中的短剑,都不是他们有胆抗拒的。他们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长官饶命”地乱嚷一通。
“你们是谁的手下?”
“我们是汤面七手下阿耀仔手下的丁字哥的手下的瘸脚五手下的……”
“算了算了,不用说了。”
一连串好汉的字号震得孟聚头晕,他又问:“那你们知道我是谁?”
“知道知道!大人您是东陵卫的长官来着,是很大很大的官!”
孟聚大怒,他刚刚还以为对方是不知自己身份的扒手而已。
“既知我身份,还敢跟踪我——窥探朝廷命官意图不轨,汤面七想死了吗?”
闲汉们面无人色,呼号连连:“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们可是一片好意啊!”
“嗯?”
闲汉们七嘴八舌地争相解释。原来这几条街是汤面七的地头,
的管事瘸脚五那晚也跟着去了天香楼,见过孟聚。的新总管孤身路过自己地头,瘸脚五不敢怠慢,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或外路的扒手动了孟聚,急忙派几个手下偷偷跟着,暗中护卫,也顺路警告在这片街上食的三流九教们不要动孟聚主意。
听着他们解释清缘由,孟聚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忿忿地将短剑一收,让开了巷子出口:“回去告诉瘸脚五——不,告诉汤面七,下次再敢派人跟踪我,他也不用在靖安城里混了——滚!”
闲汉们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孟聚则在巷子里等了一阵才出去。
他飞快地转了两条巷子,重现出现在街道上,再没被人跟踪的感觉了,他才悠悠然地往信和茶行方向走去。
信和茶行的生意依然冷清,青衫的店小二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过今天比上次好些,有两个客人在那边饮茶聊天,附庸风雅的易先生坐在旁边跟他们高谈阔论。
见到孟聚过来,先生望他一眼,招呼道:“客官自个先看啊!有选中的好茶唤我一声。”
孟聚不动声色:“好的。”
客人们和易先生在那边茶闲聊,孟聚在旁边听了一下,他们谈的是昨晚边军的暴动,两个客人都住在陵署附近,绘声绘色说着昨晚的惊险。
孟聚听了一,其实他们说的也没多少实质内容,无非就是半夜里听到陵署里传来轰隆巨响和喊杀声,他们连门都不敢打开看,抱着老婆小孩躲在床底颤抖着祈神求佛保佑,对事情的经过完全说不出由来。
易先生是个非常优秀听众,虽然客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两句“唉呀吓死人了,当真吓死了,满街都是大兵,还有大群斗铠轰轰地开过……”但他还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时辅以敬佩的眼神和感叹:“真是了不起啊!好在两位兄台胆气壮,若我,那还不得当场吓坏了?”
孟聚得无趣,只好专心选茶叶了。绕着架子转了几圈,他挑了半斤铁观音和二两雨前龙井——易先生真是个奸商,价钱标得天贵——他吩咐伙计将茶叶包了起来,看着那眉目端庄的伙计笨拙地称量和拿荷叶包装茶叶,孟聚心下冷笑:那分明是一双习惯于拿刀的手,虎口处还有厚厚的茧子呢。
他低声问:“计,贵姓啊?”
浓眉眼的伙计手停了一下:“免贵,姓徐。”
“哦,徐兄弟您在那边分店……”
“也是个跑腿的,客官您不会感兴趣的。”伙计恭敬地将茶叶包奉上:“客官,承惠十五两一钱二分银子,谢谢。”
“……你叫姓易的不如去抢!”
茶叶包好,那边的客人也告辞了。易先生踱步过来,很严肃地说:“客人,我们信和茶行是多年的老字号,出名的童叟无欺。买卖成不成没关系,但客人您可不该这样胡言乱语毁我们清誉!这是很严重的事,客人您再这样胡说八道,咱就要带您去见官了~”
孟聚不屑道:“滚!都没人了,还扮什么扮!有安静地方吗?带我进去,有要紧事说。”
“唉呀唉呀,你这客官当真无礼!你知道本店是谁开的吗?靖安府的铁捕头是我好兄弟,要捣蛋的你还是找别家去,别乱来啊,不然我就叫你好受……”
被孟聚扯着进了那间僻静的小屋子里,易先生才住了口。
他盯着孟聚,很不满地说:“不是叫你不要乱来这里的吗?你如今是靖安东陵卫的头了,一举一动不知要有多少人盯着,老往个茶叶店跑象什么话?会引人怀的!以后有什么事,照着暗号送消息过来就是了。”
孟聚不服:“难道东陵卫头子就不能喜欢喝茶吗?”
“呸!你这个傻鸟,一看就是新陵卫!你问问蓝正去,他喝茶还用自己掏钱买?”
易先生满脸的讥笑讽刺,他翘起了二郎腿,逍遥地将扇子一摇,那样子说出的可恶:“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先声明一条:不要问我要钱,杀了我也没有!北府的拨款又被卡住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是靠卖茶叶挣的。”
孟聚此次过来确实是想顺路讨钱的,闻言顿时丧气。
他眨眨眼睛:“易先生,我想回去了。”
“回去?回洛京吗?这件事你该找你上司叶迦南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不,回南唐。你带我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