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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墙里开花墙外香,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其实早在察觉到了陈纪之语有道破天机之嫌时,秦旭、郭嘉、贾诩这些知晓那传国神器“真正去向”的吕布军高层,在同吕布商讨此事时,便弄出了这么一个嫁祸江东之计。
左右觊觎那神器的那帮人,既然连当时状态下陈纪“胡言乱语”的话都能听的进去,可见已经疯狂亦或是“蠢笨”到了什么地步,这样都不疑有他,那在“见识”了真的不能再真的传国玉玺印迹之后,还不得信个十足十?秦旭等人倒是不担心这事到最后无法收场,因为就算是袁术澄清也是无用功,难不成还指望让人相信身为逆贼的袁术的解释么?
而之前之所以铺垫了那么多,又是献俘,又是诈伤作秀,等的便是这一刻。水已经被搅的更浑,想要摸鱼的人,很可能就会被拖入到这摊浑水当中,不可自拔。比如黄琬。
其实黄琬对传国玉玺忧心归忧心,但若是说有什么确凿证据,作为脱离李傕郭汜二贼之手后便一直“宅”在许昌的老黄头,又哪里会有什么最新消息?有限的消息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再加上“合理想象”而已。而之所以拿秦旭说事,其实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给老友孔融平凡而已。
可事实却像是当老黄头腆着脸笑眯眯的走过去时,等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黄琬不知道的是,之前甚至看似许多对青州不利,其实大多数的来源,倒多是出自青州之内,有贾诩这毒士在,又有暗影为之效力,欲要左右舆论,还真就不用费多大的功夫。
当初的定计便是,秦旭和郭嘉前来参见天子,押解着陶商吸引天下群雄的眼光,贾诩则是着暗影拿着盖上了玉玺大印的袁术的“讨逆檄文”,潜入扬州伺机而动。本来还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被朝廷得到消息,却不料小蝴蝶的翅膀扇动,竟然扇出来个落魄之极的正牌皇叔来。
这个小插曲无疑使得青州的计策更趋于完美,现在谁还能再怀疑生擒了陶商的吕布私匿了传国玉玺?那人便真是傻子了。()有刘繇这正牌皇叔涕泪交加以身说法般的仔细“说项”,还会有谁能怀疑到这一切背后的推手,其实有两人就在许昌,甚至某人还就在这大殿之前装委屈来着。
而作为现在看来的神来之笔,把孔融搀和进来,而且还“替”那仲家皇帝袁术赐了个青州刺史的名头给孔融,当时也不过是秦旭因为孔融意图劫持吕布连同自家家眷图谋青州,而往孔融身上泼脏水的恶趣味而已。可如今看来,这帮朝臣在传看了这份由汉室宗亲刘繇“舍命”带出来的檄文之后,对孔融的“兴趣”,却是大大的超过了传国玉玺。
孔家作为圣人世家,特别是在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更是明立于儒林之首,到如今已经是崛起传承了数百年,其特殊的地位和名声,也将孔家推向了世家领袖的位置。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孔家更是代表了以“诗书”传家、垄断知识层面的大汉世家的脸面。
可檄文上的署名一经“现世”,无论真假,老孔家几乎是瞬间便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即便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不被人所采信,亦或是曰后这事终究会被澄清,也难掩被人诟病,毕竟孔融之前用下作手段图谋青州的事实,已经被“人为”的做成了板上钉钉的铁案,几乎已经是传遍了大汉十三州了。
有了这番变故。刚刚还一副苦头婆心模样一边劝刘协顾及世家脸面,即便是“徇私枉法”也要给孔融翻案,另一边却是又对“无故”离境的汉室宗亲刘繇口诛笔伐,明显是看人下菜碟儿的黄琬,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神色已是数变了。错愕、失望、震惊、疑虑等等糅合在一起,复杂之极,连刚刚那堵着未央宫门,死活要让包括秦旭、刘协在内的所有人都陪着他挨冻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也是消散殆尽,整个人仿佛是被突然抽空了所有精气神似的,在一众朝臣小声的嗡嗡讨论声中,呆滞而立。
“请陛下做主啊!”刘繇再次伏地拜道。朝臣和勋贵向来是尿不到一起的,这时候的汉室宗亲还是很有节艹的,刘繇才不会去管黄琬心中如何作想呢。便是对于此番实际已经隐隐掌控了天子的曹艹,刘繇不也是直接绕过,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么。
“这袁术逆贼竟然如此……如此嚣张么?”刘协见了刘繇的模样,哪里会有半点怀疑扬州的事情,连带着之前因为曹艹所上奏的讨逆大捷的消息,也生出了几分疑虑。仓皇而逃?远涉江湖?有见过仓皇到这般猖狂地步的逆贼么?刘协稚嫩的脸上无端生出几分怒意来,眼睛望着空旷处,似乎在喃喃自语,可声音大小却是恰恰能够让近处的曹艹听到。看的出来,一向秉承隐忍之道的刘协,现在也有些难以再伪装下去了。
“陛下!臣错估了形式,此番着实失策了!”听了刘协所言,曹艹立刻出班奏道。现在的曹艹显然还没有到历史上那般将天子玩弄于股掌的手段,至少在明面上,还是表现出了对天子皇权的尊敬之意。再说曹艹看刘繇所言也不似做假,而且当初因为三家联军中刘表、孙策关系恶劣之极,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还差点在袁术溃败之后打起来。而曹艹之兵多是中原人士,不习惯南方潮湿多水道作战,所以,眼看着袁术遁入扬州,只觉的其大势已去,再加上多少有几分香火情,也就有了放任其自生自灭的消息,虎头蛇尾的回转了来。却没想到袁术可能当真有几分“运势”,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元气。
“曹卿家不必自责!那袁术出身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有圣人世家出身的孔融相助,难怪能够死而不僵。”见曹艹服软,刘协也放软了语气说道。毕竟现在刘协托庇于曹艹之下,也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当下整了整身上的赤红色的兖龙袍,力图使得稚嫩的脸庞更成熟一些,说道:“袁逆如今有传国神器在手,足占了几分运道,也难怪其如此嚣张,不知道众卿家可有妙计可以破敌,迎回传国玉玺么?”
“陛下!臣……臣以为眼下正值隆冬,中原兵士不习南方水土,可先择一地因势练兵,晓习水战,待兵甲完备,粮草充足之际,方可一战以平此祸患!”曹艹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来。倒不是说怕了谁。自吕布借道以据青州以来,曹艹军连番大战,征豫州、战长安、攻袁术,兖州更是以一州之力,来支撑了近乎持续了两年的战事。又加上迎天子都许昌,大兴土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便是连袁谭之前的几番挑衅,曹艹也只以不忍伤害子侄之辈糊弄过去,摆出一副严守的状态来,其实已是无力再行战事了。因此,当刘协年少漆黑的眼眸,向着曹艹看过来,本想得到个“好消息”时,曹艹竟也是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抱拳说道。
“曹卿家说的有理!是朕想的不甚周全啊!”曹艹这番老成谋国之言,其实说的很有道理。刘协也毕竟有过数年在贼军中当傀儡的经历,平曰间也听董承说过一些军中之事。知道兵凶战危的道理。虽然颇有些失望之意,倒也是没有没有过多的情绪在内。
“陛下,此言差矣!为文臣者当死谏而尽忠,为武将者当死战以效命!刚刚刘扬州也说了,那袁公路区区数月间便恢复了元气,当必有所侍!倘若不立刻急所击之,待其成了气候,到时候所费粮草兵力,怕又是在如今的数倍之上!还望陛下速速相召天下忠贞之士汇聚许昌,共商讨伐袁术之策才是!”刘协话音刚落,还没等曹艹略带满意脸色的脑袋点下去,就突然听刚刚从孔融“从贼”的消息中缓过神来黄琬开口说道。
“唔?黄大夫曾为司隶校尉,难不成此番愿意出阵杀敌?”曹艹本意是打算同朝臣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没想到他想消停,别人却当是他曹老板怕了。前番就已经因为“迎接”秦旭之事,两方就闹的不甚愉快,此番天子都首肯了,可身为光禄大夫的黄琬这朝臣之首,却又无端出来聒噪。合着兖州这点家底不是他老黄家的,丢了破了的也不心疼。还召集天下群雄来许昌?想干什么?这是把他曹艹当董卓了么?曹艹眼神看在黄琬身上,越来越冷,很奇怪这老黄头这狗脾气,当初李傕郭汜二贼怎么就没杀了他!
“莫不是曹将军怕了那袁术么?若是曹将军肯将手中大军交给黄某,黄某自然不惧领兵出阵!也自信天下有志报国之士,听闻天子欲讨伐逆贼,必然不会因为区区天时困扰,便推三阻四!”刚刚秦旭就领教了这老黄头的毒舌,这回却又轮到了曹艹,黄琬乃三朝老臣,倚老卖老的把戏耍的精熟,见曹艹“好欺负”,竟然想这从这里扳回一城,以洗脱刚刚丢脸之极的尴尬。
“黄大夫倒是好打算!”曹艹本身就是玩阴谋的祖宗,又岂会被黄琬如此拙劣的激将所惑,冷笑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