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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和张邈在曹cao面前只差上演全武行,被曹昂推着的戏志才却是阖目微眯,不发一言。在张邈话中透露中明确的想劝说曹cao同吕布和解之意时,才猛然睁开了双眼,若有所思的冲曹cao点了点头。
“张太守之意,莫非是要主公强忍了当ri无名山丘之耻和掳将夺粮之恨么?”程昱因为一直面对着张邈,对一旁戏志才的表情并没有注意,在听到张邈所说此时再同吕布交恶不智的言语之后,顿时怒极而笑道:“若是这吕布如你所言胸无大志,不过个人臆测而已。现在青州黄巾数十万围攻北海,以吕布的xing子定然会悍然出击,倾全部兵力清剿黄巾贼寇,正是临淄空虚之时,若是我等放弃这大好机会,同青州言和,就等于放任吕布出战得胜,名声ri隆,到时候就算是想要谋取青州,也只能徒然兴叹而已了!”
“程仲德啊程仲德!当ri主公召你来时,某还认为主公必得一助力,却不想你竟是如此心胸狭隘,眼光局限之辈!”张邈此前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此时乍一听闻,心中也是一凛,只是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无理也得辩上三分,否则被程昱压下一头,ri后再想在曹cao面前说这些话,就没有丝毫的机会了。
“孟卓此言何意?”曹cao也惊讶于程昱竟然将这个目前还算是机密的消息说了出来,但听到张邈这般说,也是有些惊讶。对自家这位老朋友也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问道。
“请主公恕邈妄言之罪!”张邈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曹cao的话,反而请罪道。
“孟卓有话但说无妨!”曹cao不在意的说道,刚刚张邈的话确实引起了曹cao的注意。说到底,曹cao的心思说实话并没有放在一州之得失之上,比之贫瘠不堪的青州,豫州、徐州乃至司隶,在曹cao眼中,皆是唾手可得之地,若非这口气咽不下去,曹cao也不想将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鸡肋一般的青州之上。
“多谢主公!”张邈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戏志才和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曹昂,说道:“不知主公这几次听信某人jian计,举全州之兵几次同吕布交兵,究竟对青州,或者说是吕布军造成了多大的损伤?”
“孟卓此言诛心啊!”曹cao没想到张邈竟然重提旧事,虽然略有尴尬,但还是猛吸了一口气,叹道:“我军损失严重,吕布,吕布有秦旭那厮相助,受损颇微!”
“正是如此!主公一语中的!”张邈拱手说道:“不知主公对这秦旭又怎么看?”
“秦旭?”曹cao此时还真觉得之前似乎小看了自己这位老友,略一沉吟,说道:“这竖子年纪虽幼,但其智倒是颇有可取之处。唔!罢了,cao就实言吧。秦旭之才,cao颇爱之,当世用兵能令曹某吃了这般大亏之人,已经无多,奈何为吕布所用,ri后定然是我等大敌啊!”
“那主公可能保证青州虽有黄巾之危,那秦旭就不留后手,坐视我等侵占临淄?”张邈在心中对吕布说了一万个对不起,脸上却一副严肃神se说道:“要知道,这秦旭可是吕布爱婿,吕布并无后嗣,这青州基业百年后必为秦旭所得,秦旭之能如何,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将青州拱手相让?。”
“那孟卓之意?”曹cao已经大概明白了张邈的意思,眼睛看向戏志才,也颇有问询之意。
“围困北海之黄巾虽众,但大多不过是一群流民而已,早晚必会被吕布所破,这几乎不容置疑。而我兖州此时对青州开战却并无必胜之机会,还会使得曹仁、曹纯、夏侯惇等主公亲族将领因此遭难,此中关节,还需主公自加决断。”张邈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对曹cao说道:“邈知此言定会令主公见疑,还会招来小人妄加揣测,但邈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兖州基业,就这样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用做不可告人之目的!”
“只是之前我等几次三番的……咳咳,就算某有心罢兵,那兖州吕布、秦旭等,能相信么?”曹cao细细思量了片刻,终于有些心动的问道。
“主公不可啊!吕布得秦旭相助,本就如虎添翼,若是此时不取,假以时ri,必然会成为主公心腹大患!主公切莫听张邈这厮狂言,万望三思啊!”程昱见曹cao颇有心动的迹象,伏地叩首不止,大呼道。
“主公!仲德之言有理!”戏志才轻咳了几声,慢慢的说道:“但孟卓兄所言,也是老成之言。依戏某之见,现在青州虽然内忧颇重,但并未直接对吕布造成威胁,我等若是贸然进攻临淄,孟卓兄所担心的状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况且……”
“况且什么?”本来听到戏志才前一句为自己说话,程昱脸上已经涌出几分喜se,但听了戏志才后半句,程昱脸都快黑了,不等曹cao发问,急躁的问道。
“仲德可听说过郭嘉此人么?”戏志才脸上的苦笑之se愈发浓重,对程昱不善的语调也没有在乎,问道。
“郭嘉?莫非你和荀彧常说的那个智谋不下与你的同乡么?”程昱着实不怎么会尊重人,这话问的丝毫不客气,连曹cao也有些皱眉。
“岂止不下与某!”戏志才微微叹息道:“若是说戏某虽然对那秦旭颇为欣赏,但几次相见,不是戏某狂言,其智戏某加上文若也并不逊se多少,只是这郭嘉,咳,以戏某观之,其才胜却秦旭十倍不止,吕布若是能相容重用,恐怕此次若是我等真的生出趁机攻取临淄之意,戏某几乎可以确定,我军必败!”
戏志才这话说的其实有些重了。连曹cao也因之脸se大变。这才想起当ri秦旭来陈留时,身边似乎的确是带了一名瘦弱的文士。不过当时曹cao被秦旭为了给吕布“报仇”而施以的犀利言辞气的不轻,之后又着意对付后方被袭的袁术,也就没理会这茬,此刻被戏志才再次提起,脸se也有发黑的趋势。
“那戏先生所言,我军就只能眼看着吕布这厮在青州一步步的壮大,最后尾大不掉么?”程昱显然不怎么认可戏志才的话,脸sechao红,怒道。
“仲德先生莫要太高看了青州!”戏志才对程昱的态度不甚在意,笑道:“兖州和青州相比,似乎不必戏某细说了吧?不消数年,此涨彼消之下,除非吕布能积攒足够的实力,能够南下掌控徐州,或者北上击破袁绍公孙瓒,取得幽、并、冀三州,才有活路。否则,纵使有秦旭为之羽翼,奉孝为之智囊,也空有英雄之志,而无用武之地而已,不过是笼中之虎,浅滩之龙,有何惧哉?”
“戏先生之言甚佳!cao受教了!”曹cao很快就从错过了郭嘉的颓态中清醒了过来,眼神中一片清明,对一旁仍有愤愤之se的程昱笑道:“仲德之能,在谋略军事,在此事上,确实该多听听戏先生之言。况且曹仁夏侯等人尚在青州,若是真的被吕布那厮一怒之下有了不忍言之事,对我兖州之打击也不是小事。权且容那吕布和秦旭小儿多活几ri吧!”
“主公英明!”三人见曹cao已经定下了心思,只能齐声说道,只是程昱的脸se已经呈现出猪肝se,额头上汗水已然密布,说出这四个字,已经是有些气喘不已了,犹自强撑不肯下去罢了。
“既然同青州罢兵既能卖吕布那厮一个好,又能要回曹仁夏侯等人,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只是……”曹cao定下了调子,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这秦旭虽然挂着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的官职,行事却颇多商贾之举动。前次cao也是心忧袁术之事,被那竖子气的不轻。最终被讹诈去了数万军粮,此次若是我方提出罢兵何谈,唯恐那秦旭趁机起歹意,如之奈何?”
“主公勿忧,戏某保举一人,可直接说服吕布,晓以利害,或许能不花分毫,要回曹仁夏侯诸将和那卫家子!”戏志才微笑着看了张邈一眼,对曹cao说道。
“戏先生所言之人可是孟卓?这……”虽然曹cao因为程昱的试探,对自家这位老友的信任程度提高了不少,但张邈同吕布交情颇深也是不争的事实,当下也有点犹豫,说道:“并非某不信任孟卓,吕布其人虽然无义,但对扣压使臣这事倒是做不大出来,曹某担心秦旭那竖子,会不会再次从中作梗?要知道自打某下令抽回部分派去青州的行政官员之后,临淄官场可是一片混乱,那秦旭又是个惯会惑人的小子,连袁绍手下四大心腹谋士都被他骗走了三个,现在还在济南为吕布卖命,孟卓乃陈留重臣,cao之左膀右臂,某实在是怕……”
“主公大可不必焦虑,大可再派一批行政官员随张太守同去,明言看在同为大汉州郡的份上,慷慨仗义相助,戏某敢保证那秦旭不会为难孟卓兄!”戏志才眼光中jing光熠熠生辉,盯着张邈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曹cao寡然无味的砸了下嘴唇,同意了戏志才的建议。
“父亲,孩儿也想同孟卓叔叔同去!”一直在推着戏志才的四轮车,没有说话的曹昂在曹cao要下逐客令的时候,竟是口出惊人之言,突然开口说道。
“昂儿?你?”这下不但是曹cao,甚至连程昱三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坚毅的曹昂,对曹昂此言颇有难以置信之意。
“大公子……”程昱马上就要建言,却被曹cao挥手止住。
“昂儿,你可知此行之凶险之处?你是某的长子,本不需这般犯险的!”曹cao的眼神中闪烁着惊讶、满意、担忧、欣慰等种种情绪,沉声问道。
“昂必须有此一行。那秦旭与昂同年,就能做出这等大事,令父亲视之为当世大敌,昂身为父亲长子,岂能落后与人,令父亲脸面无光?”曹昂大声说道。
“好!”不等戏志才三人开口,曹cao笑着大声应道:“不愧是我曹cao的儿子!昂儿且放心去,若是你在青州有丝毫损伤,为父便是拼着兖州不要,也要出兵为你出气!”
“多谢父亲!昂定不负使命!”曹昂深深的冲曹cao行了一礼,旋即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母亲那里……”
“咳咳!你母亲那里,为父且替你暂……暂时瞒一时吧!”听到曹昂提起丁夫人,饶是曹cao这被后世称之为jian雄的男人,也为之一顿,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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