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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这位秘书奉曲省长的命令去调查莫怀远的背景履历时就看到过——安书记的养子,京都高等军事院校毕业,在部队呆过几年,安.全局和常.委均有职位,几年前,还远赴e国进行国际交流过躇。
这背景,看着一项项一件件都光芒耀眼拿得出手,却是极乱的。
这年轻的秘书觉得,他在部队那几年,大概也就是像军.方子弟一样混吃混喝吧?
光影队?那是个什么东西?
后座上,男人冷峻的眉眼淡淡睁开,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惊心动魄的强大气场,闻言,淡淡勾了勾嘴角,道:“练过。不过……早忘了。”
光影队的事情,隔得时代太过久远,他的确有时会觉得记不清楚了狸。
年轻的秘书冷笑了一下,更加自得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道:“那您可惨了,咱们曲省长就是听说你有练过才约你来这水库旁边的训练场,这以前,是咱们华南军区一个驻海的专属训练营地,水库开发起来后才废弃了。里面射击场、拳击场、障碍道……全得很,曲省长听说你那么久都没见过你,这回见,想多了解一下你呢。”
说完了,幸灾乐祸地,等着后座上那男人的反应。
对,这就是一场鸿门宴,没错。
年轻的秘书觉得,这几句话随便哪个人听了,都应该是闻风丧胆的。就算表面上不露出害怕的样子,也得装着讨好讨好他问问里面的虚实,毕竟因为曲蔚蓝的事,曲省长是真的发了大火含着巨怒的,他就不怕自己这次有来无回?
可等了半天,后座上,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年轻的秘书蹙眉看了一眼,车子的剧烈颠簸中,只见他脸上的冷冽未散,眉眼却是极温柔的,握着手机,屏幕亮起来,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莫怀远的屏幕上,亮起的是一个对话框,里面,躺着寥寥的几句对话。
下班时,他是叫邹衍送安然回去的。
邹衍一言不发,脸色却不是很好。
他怕,邹衍心直口快,哪怕安然单纯无害地跟他说话,他都会把近期不顺的所有事迁怒到安然身上来。
一路,就给她发着短信。
安然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他没为难我,就是不说话。”
“嗯。甩脸子给你看了?”他淡淡的回。
“好像是。——他更年期吗?”
莫怀远勾了勾嘴角,又发了一条:“工作不顺,不必理他。”
好一会,安然没动静。
一会,又来了她的短信:“我跟他说吃饭的事了,他说最近没空,叫我改日吧。”
莫怀远握着手机看了那句话许久。
久到,没发现视野越来越宽阔,水库旁凛冽的傍晚寒风吹了过来,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隔着一条短信,他都能感觉到她在那边的无措和委屈。
“人我来约。你回家好好吃饭,九点以后不要再出门。等我回来。”
这嘱咐,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得安然安心无比,也懒得理会邹衍是不是开心了。一下子明媚起来的心情,看得身旁脸色冷冽的邹衍频频侧目,又几次秉承着能不理就不理的原则,扭回了头去。
水库就到了。
一处宁静的宅子就建在水库旁边,不大,却没有院落的边界,视野极为宽阔,看起来,像是曲省长私下里的一处地产。这时间,曲省长像是约了几个人,有老友,也有几个优秀的后背,在院落里喝茶聊天,不远处的地方就是水库下游,曲省长手里拿着鱼竿鱼线,明朗的笑容还印在脸上。
远处,年轻的秘书引领着莫怀远,走了过来。
曲省长明朗笑着的脸色一眼可见地稍微变了变,四周的人笑意也渐缓,纷纷朝着曲省长目光的方向望去,那里,高大俊逸的男子眉眼灼灼如星辰,如将晚夜色下的一簇暗色焰火,缓缓走入了这几人的世界中来。
不近不远,不卑不亢。
年轻的秘书跑过来,低声道:“曲省长,人已经过来了。”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在调查的时候,也通过各方各面见过莫
tang怀远的照片,再看自家女儿含羞爱慕的眼神,已经从心底知道会是个不一样的人才,哪怕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乍一见,曲省长却还是眯着眼睛多看了那么几秒。
“怀远。”他低低念着,抬手叫手里的鱼竿鱼线交给旁人,重复了一遍,“莫怀远?”
“曲省长。”
莫怀远淡淡的礼貌应了一声,嗓音,似在眼前,又似在天边。
“唔,今天叫你过来,也不过是想见见你,跟你聚聚,前段时间省里下去视察的时候,听说你到海防区那边,不在?”曲省长背着手问了一句,见他点头,笑起来,“听过那么多次却愣是没见过一面,这事也少见,到底是我疏忽了,还是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啊?”
这略微带刺的一句,看上去是笑着问出,却见四周的人都低着头捏把冷汗。莫怀远握了握掌心,道:“来麦城最初的三个月是最忙,可再忙我都该抽出时间过来拜见一下曲省长,一直没抽出时间精力,是我的不对。”
曲省长摆了摆手。
“哪里啊,”依旧笑着,说,“你不是到海防区之前还给我来过电话?是我那秘书接得不巧,才没让你我撞见,我当时要是接了,是不是就没这一出了?”
莫怀远也笑笑,坦诚道:“……不。我那时候给曲省长打电话,说的不是要约着拜见的事……是别的。”
他那一次要说的,就是要和曲蔚蓝解除婚约的事,那时就已经打算,要亲口,跟蔚蓝的父亲说了。
这一句说出来,莫怀远毫不避讳的坦诚,让曲省长彻底地黑了脸。
周遭的人,也耳不可闻地纷纷倒吸冷气。
“是吗?”曲省长冷笑,背着手看他,道,“那就是要说,你跟蔚蓝的姻亲之事了?关于订不订婚,在咱们不论南北方的共同规矩里,基本都是男女双方表达个意思,父母之间商量解决的事。这种事,成与不成,轮得到你亲口来跟我说?啊?”
这简直,太过荒唐,也太过不把他堂堂曲家当一回事。
年轻的秘书躲在莫怀远身后,握紧了拳,满身是汗,他第一是怕曲省长这身子骨,等下别被这个男人气的心脏病犯;第二,他真怕曲省长一个拿捏不住,直接上了拳脚跟这人打起来。
莫怀远俊脸微微侧过一点,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当初给他和曲蔚蓝牵线的人算是岑副书记,安湛予并没有出面。就算要解约,也应该是通过岑副书记出面才对,这是基本的礼节和尊重,他大概,懂。
可是,天高人远。岑副书记又不是类似父母般的人物,不可能说飞过来帮他就帮他。就算当初,岑副书记也不过就是成人之美,帮忙促成一段好事而已。这荒野天地之间,说白了,也就他莫怀远一个人而已。
事实真像邹衍说的那样,看着哪儿哪儿都风光,出面的都是大人物,可真正出事的时候,莫怀远,哪一个能真正帮你把事情顶起来?哪一个又能站在你父母的位置上替你出面?
这场景,对话,在莫怀远来之前,就差不多已经演练过了。
所以,夜色压得越低,旷野显得越寂寥,他的心也就越空,却还是,脸上浮起真诚的愧意来,面向曲省长,开口说道:“……是。这种事,再怎么都轮不到我亲口跟您一个长辈谈,拖到这么久,一直等到您来问我才回答,也是我的不对。所以今天,我便是来负荆请罪的,蔚蓝是个好女孩,我辜负了她,对她不起。父母的事,就算您开口为难,我也的确是没办法给您一个交代了,所以一切……我自己来承担。”
负荆请罪?
年轻的秘书嗤之以鼻,拿什么荆请什么罪?他直到今天在训练场这一切都是给他准备的吗?他确定这一点小小的惩戒就真够了吗?
这样的人,是可恨的,但也是可怜的,毕竟,他也是真没什么人来替他承担这些,犯了错,就全部,得自己来。
曲省长重重哼了一声,脸色也已是彻底装不下去了,黑的彻底,道:“你?你又能承担多少?承担了,蔚蓝就能当跟没受过伤一样,我这周边的人,也能当做没看过我曲家的笑话一样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