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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的眼里,那一瞬迸发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光芒了超级掌控者。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么一丁点这个小女人过去柔软温暖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秒,一霎,就够了。那些足以照亮他们这种活在阴暗愧疚中人的一生。
……………………
"这个椒挺好的,翠绿的,炒出来会好吃吧?"超市里挤满了家庭主妇,陆青一身挺拔走在里面有点格格不入榛。
她美眸扫过去,看他一眼,再把他手里翠绿的椒拿出来放回去:"……那是尖椒。"
"……"陆青霎时觉得自己傻了,"哦,呵呵。"
拿了几个漂亮新鲜的灯笼椒进去,逛了大半个超市,上午的时间才刚过去一半,陆青只给她讲到霍野他们出事两年后霍斯然的调查进度,简直一无所获,还被上面"贬谪"到省军区噎。
那些,她都知道,配合起昨晚听他将他对霍野的思念和感受,面无表情,心下却已动容。
"是我最先开始怀疑顾景笙的,却一直死都抓不到证据。军舰那件事发生后,斯然应该会很矛盾,很煎熬,他喜欢你却毫无办法,你当时一定要嫁给顾景笙;他想扣下他把罪名坐实,可不忍,因为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陆青从后面走上来,结账,"因为这样,他最后逼了你,我也知道那段时间你很痛苦很折磨,可这具体的原因——他何以前后差别那么大,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原因你想过吗?"
现在她如果想,应该能想得清楚。
小手握着购物车,停顿很久,她小脸抬起,问:"军舰那件事,到底是怎样?"
她记得当时顾景笙跟她说过,他真的,没有杀过人。
陆青合上钱夹,深深凝视她,转身面对着她轻声问:"你肯信我吗?"
她无力地笑了笑,当年有些事,她的确是很主观地在"以为"。可她的那些"以为",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没有道理。
"如果你说得足够真实,逻辑通畅,有证据……"她敛下纤睫,低低吐出几个字,毕竟她也不知道事实是怎样,"……我会信你。"
这淡淡的四个字,给了陆青最大的勇气和鼓励。
"我开了车,爸妈出门了就保姆在,你跟我回去一趟?"他笑着,友善地询问。
她水眸扫过去看他的脸,那表情很自然,眼神却很戒备,因为知道陆青现在还单身,她如果过去他家里,被他父母撞见会怎么想,很难免。
陆青也猜透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起来,习惯性地去拍拍她的头:"妹妹,我觉得你不错倒是真的,但是……怎么说呢,你……你是斯然会喜欢的那种女孩儿,可是不一定也合我的口味,你懂?"
她水眸里晶亮的眸光黯淡下去一些,因这样的习惯性动作而戒备打消了很多,琢磨着他的话里的意思,自嘲地苦笑一下,声音低得快要让人听不见:"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孩儿……"
哪怕追溯到五年前,爱慕他霍斯然的女孩儿简直都会遍布祖国大江南北。
陆青帮着她从购物车里拿东西,看她一眼,也笑,说:"有些东西因为太遥不可及,人们再想要却连说都不敢说,喜欢他的人大把地算,可真正拿勇气去用行动去‘喜欢’的有几个?那么有幸让他也喜欢,敢放下尊贵去追的又有几个?"
她敛着睫,看上去独立又萧瑟,那分明也不是太有安全感的模样。
"我个没怎么谈过恋爱的人不敢说爱是什么,可是让我理解,他喜欢你,想要一直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也一直真的在掏心掏肺地对你好……这不就是爱了吗?"最后几句陆青很像自言自语,明晃晃的阳光刺着他的眼,他似乎想到了谁,顿了顿,才把车子后备箱的门关上修真强者在校园最新章节。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随行跟着的那个人儿,在他最简单的那句话上,揣摩和质疑多久。
……………………
"那是我们最早在省军区的照片,你看看……"陆青留她一个人在柜子前,去倒水。
柜子是那种老旧的款式,隔着透明的玻璃,照片插在窗棂缝里,彩色却泛黄。里面有最最年轻时候的霍斯然,眉眼更冷峻,桀骜不驯的模样。
"喏。"过了一会,水杯,和一叠相对新一点的照片拿到了她面前。
林亦彤回神,转身接过水,再拿过他手里的照片看。
陆青眼神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交给了她:"你是外科医生,看这种照片应该不会怕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却已经在缓慢地翻看了。
——照片是四年前拍摄,在蓬莱岛上,有部队直升机降落在整个岛屿上空,挖掘一开始很盲目,特殊探测仪空运过来以后才确定了地点,开挖。越到最后,照片就越恐怖,那是整个大坑被挖出来的时候,十三具被掩埋了整整两年多的尸体们暴露出来的模样。
"你能看清楚这些人谁是谁吗?"陆青站在旁边问她,"反正当时,我看不清。"
"可后来斯然却是第一个把霍野认出来的,"手伸出,在某个位置点了一下,"这个。因为他记得,霍野当时离他最近,那个在额头上有个弹孔的,就会是霍野没错。"
昨晚在他的描述里,那个阳光向上,最该拥有美好人生的人,就躺在这一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里。
她小脸煞白,手颤抖了一下,照片们都"哗啦哗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陆青一怔,抬眸看着她,心下揪起,抿紧唇,蹲下身把照片一张张捡起来,站起身哑声说:"我并没有拿这些东西恐吓你的意思,生命也没有贵贱,没有必要比谁死得更惨。毕竟你也是真的亲眼见过,顾景笙自杀身亡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说,有些恨没必要埋在心里,等你知道真相,就会懂得我们这些都是局外人——他们这几个人的恩怨,没有几个人会懂的。"
书房里,陆青把当年那份给她看过的资料,还有没看过的录像都拿了出来。
"就是这份资料让我父亲被撤职查办,这个你看过,只是当时你不信。可这份资料之所以不暴露,不给斯然知道,就是怕他会以私仇挑起国际争端,"陆青双臂撑开,对她说,"所以你知道斯然为什么那么激愤么?军人是可以为国家牺牲,但不可以这样在委屈沉默中牺牲,可上面的意思,却是要这样雪藏他们一辈子。"
这样的事,如果是他霍斯然来面对,他会忍么?
"你们当时……并没有跟我解释那么多……"她脸色苍白,嗓音已经哑如沙砾。
陆青看着她,淡淡浅笑:"你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顾景笙身上,你信他无罪。相信我如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被这样,我当时也会跟你一样。"
"录像要看么?"他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声。
时间很久远了,带子有些不畅,但庆幸的是很久以后安全局那边总算是从国际方面破获了完整版带声音的录像带。而且包括从前至后,从顾景笙到岛上,再到他被放走,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有着最黑暗的秘密,那几天,也是顾景笙人生中最黑暗的几天无敌位神全文阅读。
"如果你觉得这些不够,当年中央军区随行部队,里面的每个人,那天都是亲眼见证那个场景的。没人知道真相,是景笙完整地一点点告诉我们的。你想要问,我带你去。"
陆青坐在椅子上,看到她脊背绷得笔直,有浓烈的情绪和猩红的血丝在眼眶里转,心也跟着一下子揪得很厉害。
"只是亦彤,我只想告诉你别那么急着怀疑自己,也别急着去怀疑他。"
"你的‘以为’一直是对的,顾景笙本性向善,他甚至比任何人都善良,也跟斯然一样嫉恶如仇。"
"没有人遇到他这种情况会跟他一样能牵制境外的势力那么久,没人能承担那么大的压力,被逼到绝境还是不妥协。连我都不能。"
这是事情过去后几年里,陆青思来想去唯一的结果。
他是怀疑调查过顾景笙没错,顾景笙比他小了大几岁,可他最终觉得,这个年轻人做得却比他们谁都好。
军区所有人也都知道了,顾景笙他不仅仅是枪神,那天没有一个人跟他串通的"内线战",他竟一个人打得那么漂亮。连死都是让人尊敬的。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小女人,手已经冰冷了好一阵。
扭过头来时,她双眸已经全然泛红,被整个事实真相震得连话都不能说,许久才颤声吐出一句:"可你们不是那样说的……那天景笙死后,你们追封他为烈士……"
"他的确担得起烈士这个称号,连斯然都是这么认为的。"陆青认真地回应她,"他死前只求两件事,一件好好照顾你,一件不要让你知道他曾经做过的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斯然不仅瞒了你,也瞒了所有人。"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可我当时也觉得顾景笙已经功过相抵,却还是选择不躲不避地把欠霍野的那条命还给他,还要怎样?还要他爱的人和他的父母承担什么?还要天下人骂他什么?斯然一定会跟我一样这么想,当然,我觉得他对顾景笙的感情不止这些,只是你当时悲伤已经过度,你怎么可能还会有精力去看看,其实他跟你一样不曾好受。"
就像顾景笙说的,他们几个人之间,是一场死局。
是一场除了他死,谁都解不开的局。
"军舰的那件事他没有骗你,他是真的没有杀人,那不过是一场诬陷。他本来避不开,却误打误撞因斯然绝无仅有的一次不忍,避开了。"
可是后面的那些坎,就像命中注定必须要偿还的罪孽一样,他跨不过了,所以最终选择顺理成章,哪怕他那么那么地不舍。
"你要喝点水么?"陆青自己说得也有些难受哽咽,问她。
她的眼泪从刚刚就开始决堤,他猜不出具体是为了什么,但好像是有那种说法的,谁从眼睛里流出去,再喝水补回来就好了。
可一起流出去的悲伤、感慨、愧疚、心痛、后悔……这些却是补补回来的。
陆青艰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起身,贴心地放她一个人情绪决堤一会,慢慢走了出去,给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保姆提着袋子里的小螃蟹过来说:"那个小姐在吗?她螃蟹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呀?"
陆青勉强笑笑,哑声说:"你可能要等一会再问她了。"
"久一点。"
她需要的时间,还要再久一点近身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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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总忍不住抱怨身边那个男人,怎么总那么沉默寡言,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谁会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果不爱他,谁又会去那么费尽心机地去问去猜??
可等成熟了她就懂了。她其实不用问也不用猜,只需要看着他经历那些事,陪着他经历那些事,他在想什么,她会一清二楚,再不必抱怨你怎么总是不开口。
可是谁会有那个机会呢?谁会在你身边一直等到你长大成熟呢?
年轻时遇到了那么多人,他们如何隐瞒如何想,你却要到那么久,久到等失去了他们以后,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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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机场。
已经快要四点钟,徐敬远握着行李箱在候机口等了很久,连肖衍都等得烦了,他却还没有放弃。
如果真的不走,她应该是会给我们电话的。
肖衍翘着二郎腿嚼薯片,说:"师傅你就别操那个心了,这恋爱中的女人呢就是突变,她前两天要么笃定说要走,肯定是为了气那个男人,信不信?女人有时候说要走,就是要等男人的挽留,你怎么结婚那么多年都不懂呢。"
徐敬远冷笑,说:"可据我所知,那位首长大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航班是今天,怎么挽留?"
肖衍瞪圆了眼睛,嚼薯片的动作狼狈地停住了!
"那肯定是这男人笨,官越大的人情商越让人着急,追女人都不会。"
徐敬远摇摇头,不理会他的歪理,别的女人都是一码事,小彤不是一般的女人。
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不枉费他留着这个卡号那么久就只为等她这一个电话了,徐敬远赶紧接起来:"喂?"
"师傅……"
"嗯,"徐敬远笑,"想好了么?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握着手机,站在顾家偌大的独门独院前,眼眶微微红肿湿润,"我今天……走不了了……"
她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只是知道带着这种情绪,她走不了。
她只有一种感觉,觉得国外那几年的生活哪怕再忙碌充实都太孤单了,真的太孤单了,她在乎的人和事全部都在这里,她为什么还要,一定要到别的不是家的地方去?
徐敬远握着手机,似乎能猜到这个结果,但之前一直都不敢确定,现在,不过是终于确定了而已。
"我知道了,"他浅笑,"医院的名额我先给你留着,你如果改变主意记得告诉我,又或者等你在这边军区总院入职之后,我再帮你把退职申请在这边上交。"
"我们得走了,"他抬手看看表,握住行李,"彤彤,下次见。"
她点头,泪又差一点涌出来。
挂掉了电话,仿佛就听到了飞机声,从脑后穿过去,她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失落后悔,只是僵了好大一会之后,菜慢慢上前,"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庄静妍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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