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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厌恶我管,那就好给我看(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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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妈没有了……"她反扒着他的肩膀,嗓音尽数堵在他怀里狼狈地嘶声哭嚎,拔高了声调,"我家没有了……"

    霍斯然健硕的臂膀剧颤着将她死死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喉间却怎么也吐不出那剜心蚀骨般浸透鲜血的三个字。我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找不到景笙……我儿子死了……"她回想起那一团被搅烂了拖出子宫的肉,血腥染满眼眶,哭得撕心裂肺,"我儿子被人弄死了……"

    她像千斤重的巨石般往下坠,拖着他一起坠,霍斯然揽住她,深埋在她发丝里的呼吸里都是凛冽的风刀割裂般的痛云氏传奇全文阅读。

    她却在灭顶般浓重的悲伤中猛然一缓,沾满晶莹的红眸看向他,哑声颤抖着说:"不对……槊"

    "不对我有儿子,"她纤弱的双膝颤抖着在地面跪稳,颤颤巍巍地从裹成一团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胡乱地按着,调出相册来给他看,"你看,我有儿子,这个就是我儿子……好看吗?"

    照片上,小涛涛揪着宋老头的假发吐着舌头笑得眼睛都没了。

    霍斯然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张,连那一声"好看"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兀自笑起来,盯着照片说:"我也觉得好看,反正没有人要,我捡了就是我的了……对,我捡了就是我的了,这是我儿子……器"

    她的话,让霍斯然生生地被脸色死灰地震在原地,如果不是她醉了,他或许死都不会相信他所听到的。

    说完她就清醒了一些,吸吸鼻子把所有悲伤的情绪都压下去,"我要给我儿子打电话……"

    她胡乱地按着号码,却不知道按的到底是谁的,按到一半却有一个滚烫的掌心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她滞了一下,也骤然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快要将近一点了,茫然地抬起头,问:"这么晚,他睡了是吧?"

    他一定睡了。

    霍斯然已经连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呼吸被酸涩和剧痛堵着,猩红着眸冲她点点头。

    她这才作罢,手机掉在地上,仰头的瞬间被卫生间的灯光刺得眩晕,胃里又一阵抽搐的翻江倒海,她纤弱的腕再次扒住马桶盖,将胃里最后的酸水都呕出来,直到干呕着再也出不来一丁点东西,有健硕的臂膀紧紧抱着她,不断顺着她的背。

    吐完,她疲惫地跪下来,纤弱的双手撑在了是湿哒哒的地面上,顺着气。

    "妈,"她呢喃着叫了一声,"我饿了,我想吃红烧鱼。"

    有人扶着她,她却反握住那人的手,好热,好有力量,在最后困倦到失去意识之前,她深深埋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心酸上涌,哽咽着小声叫了一声:"首长。"

    醉中的人记忆总是天马行空,谁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霍斯然也只浑身剧烈一颤,努力听清了她最后的那几个字。

    "我好疼啊……"

    她说着,眼泪如倾盆的雨般,紧接着无声坠下。

    那时躺在宋老头的诊所里整整两三个月无法下床,浑浑噩噩地醒来又睡去,梦里总梦到一个光着脚穿过荆棘丛的小女孩,满脚的鲜血淋漓彻夜地在她梦里哭,而梦里的那个男人,她对他哭过无数次,喊过无数次的疼,他却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生命的绝望大抵如此,就是在你痛到最痛的时候无人守在身边,人生寂寞如末日一般,更无法说与谁听。

    大痛将至,霍斯然手撑住墙面,只觉得铮铮铁骨都快被压折,压断,再爬也爬不起来。

    *********

    整个招待所隔音效果并不好,三四点的时候闹腾过一阵,大概是徐敬远他们回来了,肖衍醉后撒酒疯也闹了一阵。

    还有人上门借醒酒药,霍斯然拿了给他,房间是黑的。

    徐敬远嘴里也喷着酒气,看里面一眼问了一句:"怎么样?没事吧?"

    霍斯然摇头,不语,直接将徐敬远缓缓关在门外天逆全文阅读。

    手撑着门,定定地站了好久,才往里面走。

    一整晚她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夏秋的交界季,夜里总是一阵热一阵凉,她总轻声呢喃地什么翻过来覆过去地睡,到快凌晨的时候额头上的温度才慢慢降下来,睡得安稳了些。霍斯然照顾了她大半夜,又接着守了半夜,夜凉袭身,痛入骨髓。

    他也不是不困,只是被她的话折磨到睡不着,男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流泪,可眼睛实在是酸胀得厉害,凌晨时他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把脸,却依旧没有忍住,关上门,用毛巾死死捂着脸泣不成声。

    只是不长的一会,缓过来,收拾好自己,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

    清晨时,浑身酸涩麻木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

    慢慢地坐起,头还是一阵晕,完全没有从宿醉中挣扎出来,只是意识稍微清醒了而已。

    门外,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霍斯然一身挺拔俊逸,单手握着门把打开门,看她一眼,薄唇轻启:"早餐买好了,你要现在吃还是等一会?"

    林亦彤错愕。

    环顾一下四周她知道这是在招待所的房间没错,可他怎么在?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扯过领子嗅了嗅,开口时嘴里还有酒味,"我身上好臭。"

    嗓音居然是嘶哑的。

    "那你洗澡,我去热饭?"霍斯然挺拔的身影走进去,深眸里还藏着一整晚都没消失的猩红血丝,双臂深深陷入她周身的被褥里。

    她一怔,双臂撑着上身下意识地躲了躲,眼神诡异,点点头。

    下床时一阵晕,快摔倒,还是他扶的,林亦彤没力气计较那么多,她是当真不舒服到了极致,而且知道自己是宿醉,哪里有第二天就能彻底清醒的可能?根本没有。除非一天一夜,否则醉成那样身体根本就缓不过来。

    洗漱完毕走出来,桌上已经摆满了中式的早餐,甚至因为刚宿醉过,连小菜都是清淡的。

    慢慢坐下,林亦彤揉着颈项,冷声问:"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我师傅他们呢?"霍斯然撑在微波炉两旁的手臂一僵,回眸,深眸里充满诧异和微微的震惊,沉声低哑地问:"你不记得?"

    ——连怎么回来都不记得,她还想得起之后的事么?

    她漂亮的小脸微沉,清冷的眸抬起看了他一眼,语气放缓:"我记得跟师兄他们一起唱歌的时候你还没过来,具体的不知道……怎么,我之后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很过分吗?"

    她在套他的话。

    心里有小鼓一直在咚咚地敲,因为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醉后没意识时是什么样子,没经历过,却发现那时是他陪着自己的,就更心惊胆战。

    她水眸清澈见底,冷冷看着他,眸光闪烁显得很没安全感。

    霍斯然不由兀自苦笑了一下,看来他想错了,指望她醒来能记得,太不实际。而且想想也知道她如果有自控力,怎么会允许自己狼狈成像昨晚那样?

    "喝酒会上火,吃点苦瓜,这一家做得不苦千面风华庶女妃。"他沉声说着,走到对面来,推过一碟翠绿色的小菜。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他自己记得就好。

    她却依旧不放心,但哪怕往深处想,也只记得昨晚自己嚎的最后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其他的全忘了,她很后悔,弄成这样真的很难受。

    抵抗力下降,连保护壳都减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难受?"低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包容和宠溺的感觉从头顶袭来,伴随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一起。

    林亦彤眉心微蹙,刚想让他少管闲事,一个温热的大掌就覆上了她的后颈,从颈侧的穴位开始按起,力道适中,不缓不急,刚巧能缓解她的晕眩和头痛。她拒绝的话堵在嗓子里,他温热的掌也从下而上,按压到太阳穴的位置时她已开始打消戒备,想着她绷得太紧了,偶尔放过自己一下是不是也没事?

    "肩膀松一点,"霍斯然薄唇慢慢擦过她的耳际,"靠过来。"

    纤细的眉轻轻蹙到一起,她抱怨:"你小一点劲。"

    她坐着工作时间有时候过长,蝴蝶骨附近轻捏一下就会疼,霍斯然已经极力放松了力道,闭眸,循着她的气息蜿蜒而下,没有忍住,在她的下颚印上了一个不带***的包容疼惜的吻,她却猛然一个激灵,身体僵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水眸滑下与他对视一眼,她想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脊背绷紧靠向餐桌,离开他的控制,林亦彤冷笑,问:"你怎么会进到我房间里来?谁给你的房卡钥匙?"

    霍斯然健硕的臂膀撑在她身侧,深眸里闪过潋滟的波光,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懊恼,他不该如此失控心急,薄唇淡淡绷着成一条锋利的线,慢慢起身走到对面去,沉声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

    她眼皮一跳,反讥:"你说我师傅么?他是个同情心有些泛滥的老医师,路上遇到阿猫阿狗都会帮上一把,你要利用他到什么时候?"

    他却只淡淡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她面前一动没动的盘子:"你身体条件不够好,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她小脸沉下:"你能拿捏清我话里的重点吗?"

    顾左右而言其他是什么意思?

    "重点?"他淡淡重复,深眸直直盯向她美丽的眼睛,"重点是你不够好,如果不想我管,厌恶我管,那就好给我看,这才是你能拒绝我的最有力的理由。"

    "……"她小脸冷沉得可怕,却偏偏被他堵到语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机嗡嗡地开始在餐桌上震。

    霍斯然敛下眸子里寒冽的光,淡淡柔声道:"接电话。"

    她气闷,但只能先接起电话来,徐敬远说他身体有点毛病今天估计起不来,要她下午去趟警局跟警方具体联系一下,她斟酌了一下答应下来,虽然身体难受,但徐敬远要她帮忙的事她从来不会拒绝。

    累。

    真累。

    宿醉原来这么难受,她再不喝酒了。

    "吃完东西睡一觉,下午我叫你。"霍斯然把已经晾得差不多的粥给她推过去。

    她纠结了十几秒,想想人还是要能屈能伸,暂时妥协没什么大不了,拿过碗和勺子:"12点40,我要给我儿子打电话,1点后是他的午觉时间炎武战神最新章节。"

    霍斯然沉默着答应,看着她多问了一句:"你上次告诉我说,涛涛多大?"

    "三岁——"林亦彤咬了一下舌头,才没把后面那个"半"字脱口而出,果然人脑子晕了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水眸再次变得清冷如水,沉静答道,"将近三岁,怎么了?"

    她就是移情别恋的速度很快,让他算时间去吧,四年的时间,她完全有能力自己生下不属于他的孩子。

    "你觉得他哪里长得最像你?"他淡然地帮她搅拌着碗里的粥。

    "哪里都像。"

    她觉得自己有点赌气了,片刻,气松了一些,眸光有些颓然地看他一眼,淡淡问,"你觉得不像?"

    不像是应该的。

    他袖口卷起,干净魅惑,里面古铜色的肌肉却透着坚不可摧的威严和力量,敛下眼睫沉声低哑道:"……很像。笑起来最像。"

    他太久没有见她笑过了。

    她怔了怔,没有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埋头喝了一口粥,没有看到对面铁打般的男子,在低眉顺眼的瞬间,那猛然红了的眼眶。

    *********

    下午去警局时才知道,原来谌州总院的案子警方有个小组也一直盯了很久奈何找不到证据,耽搁了大半年都尚未破获。

    昨天徐敬远来得正是时候,具体情况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手术时间差不多是从明早就开始的,我们已经去勘察过实际场地,监控监听设备也装好了,具体行动方案是这样……"

    整整一个下午,霍斯然都陪她在警局呆着。

    再睡一觉感觉好了很多,林亦彤听完,下意识地轻声加了一句:"内科楼层对面是妇产科,当天上午还有个死胎人流手术,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警察眉梢一跳!"什么意思?"她略微泛白的唇抿了一下,还是说道:"也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是不查我真的不放心,能帮帮我吗?对你们来说只是多放几个监控设备的事,算我求你们。"

    警察眼神飘忽,跟后面的霍斯然对视了一眼,开口:"哦……也行。举手之劳。"

    过了一会她起身离开去卫生间,霍斯然看到警察正压着她的护照证件在进行笔录收尾,淡淡道:"等等。"

    "不要录她的名字进去。"他把自己的身份证件推了过去。

    警察失笑:"这只是例行公事,没人能神通广大到查我们的内部记录档案,你还怕对方会对你们进行打击报复啊?"

    "他打击报复谁都没关系,别扯到她头上,"霍斯然淡淡回应,鹰隼般的眸落在那人身上,"改掉。"

    警察竟被那眼神冻得一个哆嗦,赶紧划掉了那个名字,换成他的。

    "哎,你的名字跟那个什么军区的领导一样哎……"警察很兴奋。

    "巧合。"

    他淡淡回应,目光对上了那个刚从卫生间里粗来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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