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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坑洞边沿。陆大川用手电照着还在向前推进的大石壁说:“根据目前石壁生长的速度,咱们十五分钟之内必须下到坑底,找到出路。”
“如果下面没有出……”我话刚说一半。陆大川眼睛跟牛蛋似的瞪着我几乎是咆哮着说:“闭嘴!现在只有必须,没有如果。”
认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我第一次见陆大川这么凶、这么让人不可抗拒,乖乖闭上嘴巴。
陆大川眉头松了下来,把“牛眼”收起来继续说:“咱们只剩两根完整的主绳,要按正常的方法,六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下到坑底,所以现在我先把你和可琴送到预计的位置,然后我和仙儿再下。”
我小声问:“什么叫预计的位置?”
“刘鹏和小马已经下去做准备了,他们到达的位置就是预计的位置。”
我心里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也不敢再啰嗦。
陆大川也没再解释,弯腰在地上拿起两个安全带,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陆可琴。我俩迅速穿在身上,他检查过,说:“等下你俩闭上眼睛,刘鹏接住你们之后再睁开。”
闭着眼睛怎么下?我越不明白了,看着陆大川严厉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坑洞出一束灯光,一长两短闪动了三下,见是我们平常用的安全的信号,我知道长腿他们到达了所谓的预计的位置,目光看向陆大川。他回馈了信号,爬在坑沿上,伸长手臂在下面的坑壁上摸索了一阵,拽上来一根登山绳的两个绳头,用一头把我和陆可琴捆在一起,另一头系在他自己腰里,然后对林仙儿说:“来,帮忙把他俩放下去。”
我和陆可琴被捆在一起,行动不方便,被他俩像提溜猪娃子一样提溜着像坑壁下放去。身体完全悬空前,我匆匆看了一眼,见坑壁和栓着我们的绳索上挂着一组小滑轮才明白为什么让我们闭上眼睛了。
心里念头一闪,就听陆大川在上面喊道:“闭上眼睛。”
我伸开双臂把陆可琴紧紧抱在怀里,眼睛刚闭上就感觉到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心脏却像是不愿意下去似的,直从胸口里往上窜,而双耳更是被陆可琴的尖叫声震得嗡嗡直响。
“可琴姐,别叫了,再叫我耳朵就聋了。”
“哦。”陆可琴应了我一声,“呀——”又叫了起来。
“不是不叫了吗?”
“不叫不好玩。呀——”
我晕,你当时坐过山车了!我心里念头一闪,扭头找到她嘴巴就吻了上去。陆可琴叫声戛然而止……
“你俩真够浪漫的啊!”猛然听到刘长腿的说话声,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已经停下来了,不禁有些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刘长腿递给我两个绳头,“快用这个把自己拴好,然后把身上的登山绳解下来。”
我看到长腿递给我的绳子另一头拴在两个加固的岩钉上,连忙拿过来把我和陆可琴的安全带牢牢拴住,然后把陆大川吊我们下来的登山绳解开。刘长腿向上发了信号,在我身边晃动的主绳蛇一样窜上去了。
我扭头往两边瞅瞅,见我们面前的石壁上一字排开,隔一尺来远便有一个绑着一截绳索的加固岩钉,像是墙上钉着一个挂钩衣架似的,而我、可琴、长腿和马强此时就像是四件衣服分别被挂在四个钩子上。
看到旁边还有两个是空的,知道是给陆大川和林仙儿留下的,我不禁哑然失笑:“预计位置,也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长腿身子一动不动,眼睛歪向我说:“要不然怎么样,总不能坐着被镶进石头里吧!”
看着长腿两只斜视的眼睛我有些难受,又不好意思看紧紧靠着我的陆可琴,便低头向脚下望去:“下面还有多深?”
刘长腿伸手一下端着我下巴颏:“深不见底,不要乱动,不然你小子一会又得尿裤子。”
陆可琴在我身边哼哧笑了出来。
“死长腿!”我心里骂了一句,正想找话挖苦他两句,听到头顶上有声响,抬头向上望去,看见陆大川和林仙儿并排蹬着坑壁一荡一荡地下来了。
在我们旁边的“衣钩”上把自己挂好后,陆大川抓住还悬在上面的登山绳用力一扯,绳索便整根掉了下来。
刘长腿和马强接过登山绳,穿进挂着他们两个的岩钉上的o型钢锁内,又往岩钉靠下一点的石缝内加固了两个岩塞,把绳索在上面穿好后固定在身上下降器上,然后解开当“衣钩”用的两个绳头,两个人四只脚在坑壁上用力一蹬便快速降了下去。
看着他们绳索也不固定死,就那么往几个环里一穿,我明白陆大川为什么要用滑轮吊我和陆可琴下来了。
刘长腿和马强下降的同时,陆大川又忙着把从上面取下来的定滑轮固定在我们身边的石壁上,等长腿在下面发上来信号,又把主绳拽上来,穿上动滑轮,然后故伎重演。
这一次陆大川也被悬在了半空中,不敢像前一次那么猛地放绳子了,我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我想再次紧紧抱着她,可稀里糊涂吻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下降了一段,她两只手抱住了我腰,我心思忍不住又活了,嘴巴蹭到她耳朵上轻声叫道:“可琴姐。”
“嗯。”
“怎么不大叫了?”
她逮住我腰里一块软软肉使劲掐了一下,顿时我心坎里像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酿蜜一样,又甜又疼又麻……
回想着接吻时她欢快的双唇和灵动的小舌头,我故意说:“不想让我亲你吗?”
她抬头看着我说:“这两天刷牙了吗?”
我好奇地看着她说:“问这个干什么?这两天喝的水都快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嘟起小嘴说:“你嘴巴好臭!”
真是没法活了,我脸一下滚烫滚烫的。
“啥样!”她白了我一眼,快速在我嘴上亲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脸埋在我怀里……
如此这般捣腾了三次,算距离我们往坑洞里下降了近两百米了,累得陆大川、刘长腿他们挂在岩钉上像死狗一样不会动了,可低头向下望去还是看不到底。
“哈哧哈哧”喘了一阵,陆大川让刘长腿打开大灯照向坑洞上空,我们仰起头向上望去。
我仰得脖子酸了,也没看见上面有多出来的山石,低下头转了转脑袋说:“看样子外面的也像洞井里一样,停下来了。”
刘长腿说:“停了是好事,就是不知道能停多长时间。”
陆大川挣扎着把登山包从背后移到前胸:“不管那么多了,都把睡袋拿出来用绳子绑好拴在岩钉上,进去歇一会,再这样吊着我这两条腿就要被勒断了。”
“好主意!”刘长腿积极响应,把我们在孤山上洞内往屁股上绑背包毁掉的那根登山绳剩下部分割成六份,每人发了一根。
我们没有陆大川那胆量自己挣扎着掏睡袋,都小心翼翼侧过身让旁边的人帮忙。
陆大川左右望望,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有这么好的办法你们不早说,害我现在心还‘咚咚’地跳。”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隔着陆可琴瞅了他一眼:“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害怕?”
“操!把自己像一条猪肉一样挂在绝壁上谁不害怕!这不是被逼得实在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说话间我们都帮对方拿出睡袋。我嘴里叼着绳子,两手拿着睡袋翻来覆去考虑怎么绑合适,脚下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吹得睡袋一下翻卷起来盖在我脸上。
“怎么刮风了?”我两手舞奓着把睡袋压下来,还没低下头,眼前一暗,一个黑影已经扑到我面前,我本能地伸手一挡,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睡袋便脱手而飞了,“啊——”我一声尖叫刚脱口,就听到陆大川大喊“快拿武器,是狗日的人面蝙蝠!”
“操!”我狠狠骂了一句,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掏出手电打开,看见刚刚攻击我的那只蝙蝠带着睡袋在空中盘旋着,等睡袋从它身上脱离掉下深渊后尖端带着利爪的翼膜微微一收,一个猛子向我扑过来,嘴里还发出“嘿嘿嘿”让人冷到心里的笑声。
吓得陆可琴尖叫着直往我身边缩。“闭上眼睛不要看!”我猛地一侧身把陆可琴半边身体护在背后,挥刀向已经扑到面前的大蝙蝠丑陋的脸上刺去,与此同时,我另一边的刘长腿和可琴另一边的陆大川也举起狗腿大弯刀狠狠砍向蝙蝠的两翼……
体型庞大本来是人面蝙蝠的优势,可在我们三个人的同时攻击下却变成了它的弱点。大蝙蝠脑袋微微一偏避开我刺向它面部的匕首,却没避开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的大弯刀,右翼被陆大川划开了一条口子,左翼让刘长腿砍得前面的一只爪子都从根里掉了下来。
严重受伤的人面大蝙蝠立即放弃了对我的攻击,凄厉地惨叫着极力挥舞着漏了风的右翼企图飞走,却打着旋向深渊跌去。
我抹了一把被喷得满头满脸的臭烘烘的蝙蝠血,气还没缓过来,脚下已是风声四起,“嘿嘿”声不绝于耳,几十只人面大蝙蝠像是一组轰炸机群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