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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成了？”
“恩。凝成了。”低声回应一句，吴子纤缓缓睁开眼，嘴边浮起一抹笑意。一番艰辛，多少辛苦，终于是凝成了仙念，终于是成了伪仙，成了正道登仙者口中眼里的魔。
这喜悦，吴子纤藏不住。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再来传你仙念功法。”
语气冷冷淡淡，丝毫不为吴子纤感到欣喜，一身素白古代裙裳的女子，丢下话转身出了吴子纤所住的木屋。
“晤。”失落的答应一声，吴子纤大好心情被一扫而光。
站在门口，吴子纤目送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轻叹一声，“你，究竟是谁？当初为何救我？”
十九年前。
吴子纤本就作好了赴死的决意，奈何临死一刻，奇迹般的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所救，被女子带来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密林。
密林树高，株株皆在十丈以上。
密林叶茂，完全遮住阳光月光，使得林中尽是漆黑，辨不出白天黑夜。
密林无活物，飞禽走兽，吴子纤从没见过一只。
这神秘诡异的密林，吴子纤在林中一个小木屋一住就是十九年。
吴子纤也不寂寞，十九年来，女子一直陪伴身边。
早上来，晚上走，女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吴子纤。但女子却不与吴子纤住在一起，也不与吴子纤多说一句费话。女子对吴子纤不冷不热，甚至从没在吴子纤面前露过笑容。
吴子纤更不知道女子住处，只知道她的名字：栩溪。
对吴子纤而言，栩溪就是一个谜。
栩溪极美，美得不可方物，二八容颜，绝代娇媚。仙界数一数二的美仙金丹南宫香，若与她相比，也是不及。
女子极强，神威战力惊绝，当初轻出一指便灭掉了黑蛟帮至上长老，七品上魔灭日真人，成功为吴子纤夺回明犀剑。
可偏偏这样一个逆天的女子栩溪，吴子纤没听袁闲提过，没听古霓可听过，也没听南宫香提过。人间仙界寻不着任何由来，似乎凭空冒出一般。
不仅如此，栩溪还拥有妖神妖元内丹，毫不吝啬的给了吴子纤凝炼仙念。
妖神妖元内丹，妖之最高等级妖神的妖元内丹，无比的珍贵难求。
妖神，与归真金仙一般强大的存在，由古至今，修成妖神的仅仅三妖，风狮妖族风咆，龙蛟妖族白蛟，烈虎妖族虎傀。
风咆死于万年之前，与整个风狮妖族一同被灭。白蛟与虎傀，传说死于两千年前的仙魔天战。
而栩溪给吴子纤的妖神妖元内丹，竟是风咆的。
领了栩溪的好意，吴子纤花去整整十九年时间，终于凝成了仙念。妖神妖元内丹凝成的仙念，与真仙仙念一般无二，纯净得就如同仙知神根凝成的仙念。
见得栩溪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吴子纤转身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运气体内走了一个周天后睡下。
吴子纤睡下不久，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吴子纤床边，栩溪去而复返。
总是悄悄等吴子纤睡熟回来，栩溪十分爱看吴子纤睡觉的样子。
手一扬召来屋内一个木凳坐下，栩溪怔怔望着床上侧卧着的吴子纤脸庞。
“别以为封印了记忆，我就奈你不何。”望了一会儿，栩溪微笑起来，双手合在胸前开始结印，“乾坤仙封，解。”
印结完，吴子纤心脏忽的微震一下，同时一个裸身男子出现，面对栩溪坐在吴子纤身前。
面貌与吴子纤一模一样，男子是吴子纤心脏异空间里封印的袁闲。
“见过神后。”面上愁苦表情，袁闲抢先淡淡开口。
眉头微蹙，栩溪漠然一语回应，“难得你还记得我是神后。”
“记得又如何？”袁闲苦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一切尽随天意，不去强求。”
“你变了。”双目紧盯袁闲，栩溪深叹一声，许久后才是继续开口：“不过七千年而已，帝君的霸气为何荡然无存？当初妾身封你神力，也许真的做错了。”
“你没错，是我太过贪婪。”低垂下头，袁闲轻声缓语：“你若不封我神力，三界早已毁灭。如今，我自封记忆，求的无非也是三界安稳。”
“安稳？”栩溪冷笑一声，“你不用装作糊涂，不要说你不知道两千年前的仙魔天战真相，少了你一个神帝，神狂神尊还不照样野心勃勃，还不照样……”
“别说了。”出声打断栩溪，袁闲抬起头，“小溪，你还有多长寿命？”
“一年。”
“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对你出手的。但如今的我，没有一丝神力，也救不了你。”
“没有什么对不起，帝君不必自责，是妾身命该如此。跟随帝君两万年，帝君宠了妾身一千年，却冷了妾身一万九千年。所以，妾身如今报复帝君，也冷了帝君足足十九年。但最后的一年，妾身会对帝君好，以报答帝君曾经对妾身的宠。对妾身而言，还能跟在帝君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眼角挂泪，栩溪哽咽着一字一句说道。
“小溪，我对不起你，不过时间已经到了，这段记忆从此会永远消失，我也不会记得过去一切。”双目闭拢，袁闲双手合于胸前开始结印，“答应我，别告诉失去记忆的我一切真相。就当是我自私，我不负责任。”
话音一落，袁闲身影消失不见。
不说话，轻轻点头回应袁闲，栩溪以手捂口，无声的哭泣，泪水扑簌簌直往下掉。
一阵哭泣末了，栩溪缓过劲来，伸手抹去泪痕，翻身上床卧到吴子纤身旁。
一双美目闭合，栩溪沉沉安静睡去。想见的终于见了，心空了也满了，帝君的记忆虽然消失了，但人却是还在。还有一年的时光，可以与帝君相依相伴。如此，便就足够了。
……
天玄岛。
“丫头，已经十九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吗？浑小子也许早就死了。”捏着下巴银白胡须，机玄老祖望着对面满脸憔悴的古霓可微微摇头。
“师祖，再试一次逆召行吗？”话语有气无力，古霓可渴求的目光逼向机玄老祖，不容得机玄老祖拒绝。
十九年，苦苦等待吴子纤十九年，古霓可一直知道吴子纤没死。
同生蛊还在，她自己也没死去，这便足以证明吴子纤还是活着。但为什么机玄老祖的逆召仙法，却怎样也召不回吴子纤，古霓可不明白，只能是等，同时一遍遍不断尝试逆召仙法，希望奇迹某一天忽然出现，吴子纤回到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