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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个疯婆子，这么晚还要折腾小孩子啊，会影响以后发育的。”远处，幽深的夜空中，红脸男子不满地嘀咕，斜着眼睛瞟了下旁边的紫袍少年。
紫袍少年紧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冒出袅袅烟雾的山谷。
那女孩子似乎在照看药炉的时候，被那在坊市出丑、正没好气的疯婆子嫌她动作太慢，一巴掌扇在脸上。那女孩儿稚嫩的脸上立时印上一个清晰的巴掌手印。
按常理来说，这般大的孩子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挨了打都会委屈得哭出来的吧。可是，女孩儿不但没有哭，反倒屈身行礼，乖巧的给那婆子道歉。婆子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此情此景，让少年眼前突地冒出另一幅画面。
深夜，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被打得遍体鳞伤，却被一个明艳的女人逼迫着，在炉灶前忙碌，胸口不时的剧痛引得他猛咳，咳出血来，引来的却是女人又一通的毒打……
奇怪的是，那个与眼前女孩儿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在被毒打之后也没有哭，只是默默地完成了女人交代的事。
原来，世上真的有相似出身、相似经历的人。甚至，连他们的性子可能也都颇为相似，所以，在面临同样艰难的境地，同样都没有哭泣，而是都选择了乖乖做完那施暴者要求做的事。
“呃，其实……我听说，那孩子乖巧得很，疯婆子并不是时常打她，可能是……今天在坊市被司徒敏奚落，所以心情不好……”旁边，身穿黑底金丝绣袍的红脸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应该清楚，要是咱们开口要那个女娃，疯婆子知道后，这女娃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
“也许，等那百草真人陨落，那孩子也会依然活得好好的，所以，你就不用瞎费心了。”少年淡淡地说道，突地冲红脸男子一笑，“咱们走吧，别让肖真君发现咱们。”
红脸男子带着少年飞离剑宗所在的第二莲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那么清楚？难道那丫头还有什么特殊能力，是我不知道的？”
少年冷冷地说道：“她没什么特殊能力，除了忍气吞声之外。”
“呃……”红脸男子一怔，忽地想到少年幼时的经历，目光变得充满愧疚。
少年道：“你不用乱想，这种经历并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教会一个人在逆境中如何生存。世人，包括凡人在内，也很少有人能象你那般顺风顺水。”这话，充满了沧桑之感，与他那稚嫩的少年面容有些不符。呃，当然，其中不乏讽刺红脸男子的意思。
“咳。”红脸男子尴尬地咳了一声，好吧，他以前确实是没遭遇过什么挫折，顺风顺水地就修炼到人人羡慕的顶峰。可是，忒么的自从有了这小子之后，他就一直在挫败好不好？
“那咱们就暂时采取观望的态度？”红脸男子试探着问。他对那女孩儿的关注，主要是因为她与自己家的臭小子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因此，要不要出手，还要看少年的意思脉术神座。
而少年英挺的剑眉挑了挑，星灿的眸子在月光下灼灼生辉，平静地说道：“百草真人的元寿将近，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研制药剂。若是能在坐化前研制成功，她服用后导致根骨进化，应该就可以结婴了吧。”
红脸大叔将他的话寻思了一会儿，忽地醒悟，恍然说道：“哦，我明白了。你小子，敢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啊。”
楚云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目紧闭，全神贯注地想要将围绕在周身的灵子吸纳入自己的体内，可是，它们仍旧与以前一样，只是在她体内走过过场，等她的天玄源法一撤，灵子便争先恐后地窜出了体外。
“哟，楚师妹，还在这么用功地修炼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都好几个月了，居然还没进入炼气期，你啊，根本就不适合修仙。”
“是啊。就算是黄级五灵根的修炼废材，耗费这么长时间，也早就进入炼气期了。好几个月都无法成功炼气的，估计在整个修仙界的史上都只有你一个。你何苦还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听到师兄们的嘲讽，楚云惜倒没怎么样，反正她这几个月都已经习惯了，倒是云晓棠，立刻绷起脸来，道：“去去，人家楚师妹愿意修炼，关你们什么事？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待着去。”
孟纤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楚云惜时就变成了担忧，说道：“楚师妹，你现在还没进入炼气期，还有一个月就要年终小比了。”她是在提醒楚云惜，别忘了和那个肖馨玲还有一场比斗呢。一还风红脸大叔淡淡定了这个以整个大地为底、以山川河流为脉的大阵。
楚云惜也很着急啊，可是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她睁开眼来，冲孟纤茹点了点头，复又要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忽见孟纤茹起身来到她面前，将一个玉瓶放在楚云惜面前的桌上。
楚云惜一惊，道：“这是……”
“是聚灵丸，从我的用度里节省出来的，你试试看对你会不会管用。”孟纤茹说完就回了自己座位。
楚云惜不禁愣住。聚灵丸是在炼气修士中非常流行的初级丹药，能够帮助炼气期的修士提升实力，象天玄宗这种大宗门，每年都会依小比成绩来派发修炼用度，其中就包括聚灵丸。
孟纤茹虽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孟氏子弟，但因为灵根不好，已经被家族放弃，修炼用度主要也是靠每年年终小比自己赚来的，因此并不富裕，居然舍得拿出来给她？
其实，别说是聚灵丸，就连辟谷期以上弟子常用的聚灵丹，在她的储物空间里也有不少，楚家的数千年藏宝可不是盖的，只是她每天的行动都在药婆婆掌握之下，哪敢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半颗丹药来？
见孟纤茹居然这般义气，楚云惜心中升起一丝感动，却听孟华胥无奈地叹道：“唉，她还没有进入炼气期，十妹，服下聚灵丸也无法吸收其中的灵气，没用的。”
孟纤茹嗔怒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跑去拿话气那个肖馨玲，怎会给云惜惹来这样的麻烦？”
孟华胥嘴角抽了一下，愧疚地看了一眼楚云惜，黯然埋头，不敢再吭声。
楚云惜笑着将小玉瓶还给了孟纤茹，道：“孟师姐，谢谢你了，不过，这丹药你得来也甚是不易，况且对我也没什么用，还是还给你吧。”
云晓棠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年终小比要是输了，会被划花脸诶。”
楚云惜无奈地一笑，道：“拼命修炼呗，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