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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寄北也低下头,看着井水里他和春巴菍的倒影,笑道:“分明是我们俩个,哪有第三个人啊?”
春巴菍侧着脸古怪地看了一眼刘寄北,欲言又止,随后又像似想起什么事来一般,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也许真是乏累了,今天午后那一觉睡得真香。”
刘寄北怜惜的把她搂了过来,说道:“那是自然,你从蒙州赶到长安,一道上风餐露宿,从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旦落到了踏实处,睡得哪会不香甜?”
春巴菍感受到刘寄北衣衫下结实的肌肉,禁不住有点意乱情迷,随口说道:“大哥怎知到你这里便是我的踏实处?”
刘寄北一怔,随后想了一下,笑着反问道:“不是我这里难道还有别处吗?”
春巴菍伸手拧了一下刘寄北的腰肌,嗔道:“大哥胡说什么啊?你再这么说话,我可不理你了。”
刘寄北连忙赔不是道:“看我这张嘴啊,说话从来就没个分寸,竟惹得夫人不高兴,我替夫人掌嘴。”说罢,拿起春巴菍的小手,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春巴菍“扑哧儿”一声乐了,随即在刘寄北的怀里使劲的拱了拱,似乎要融进他的身体里,接着她又抱紧他的虎腰,柔情无限的缓缓说道:“大哥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了寨子,我也不知怎的了,干什么都没有精神,一天到晚恍恍惚惚,就像没了魂儿一样。”
刘寄北环臂搂着她,感受着她对自己的依恋,低声叹道:“其实我有什么好啊,书没读多少,字也不认识几个,粗粗鲁鲁,笨笨拙拙,一拍脑瓜顶,顺脚掉土渣,也不知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竟然在今生遇到了你这般的好人儿,唉,人生真是奇妙啊!”
春巴菍听他说的有意思,禁不住莞尔道:“大哥到倒是很有自知自明啊!难得,难得!”
刘寄北知她在故意说笑,于是自顾自的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谁叫傻人有傻福呢?”
春巴菍被他逗得“咯咯”笑笑,娇躯轻颤之余,不住的刺激着刘寄北男性的自制力,使得他有点喉头发干,眼睛冒火,于是说道:“眼下大哥没在这儿,咱们是不是,咳咳咳,咱们是不是?”
春巴菍冰雪聪明,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于是白了他一眼,嗔道:“我还没有过你们刘家的门儿,怎么可以?”说到这里,已经是霞蒸嫩靥,娇羞难语了。
刘寄北立时纠正自己刚才的话,说道:“妹子先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大哥既然不在这里,咱们是不是进屋坐一会,歇息一下。”
春巴菍仰起脸来看了看刘寄北的脸色,不相信的问道:“你刚才真是这么想的?”当见到刘寄北朝她眨了眨眼睛,禁不住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捶打了几下,娇羞不胜的说道:“大哥好坏,净骗人。”
俩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一阵之后,春巴菍忽然问道:“今天那个于小姐除了还你那个神牌之外,没再跟你说什么吧?”
刘寄北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她之间能有什么说的,上一次我救了她老爹的命,她因此而恨得我了不得,又哪里会陪着我说话啊?”
春巴菍没有听明白,刚想发问,忽见刘寄北松开了她,并且打趣道:“咱们得规矩点,大哥回来了。”
春巴菍一怔,赶紧逃也似的跳到了一边,并且很紧张的向着院门看去。
果然,也就是数息的时间,迦旃林提便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提着一包东西,看到俩人之后,指了指屋子,说道:“咱们进屋说话。”
春巴菍感到自己的脸火热,于是趁着夜色,赶紧溜进了屋。
刘寄北陪着迦旃林提进屋坐下之后,指了指后者手中的包裹,问道:“大哥出去这么一会儿,拿了什么回来?”
迦旃林提把包裹递给刘寄北,笑道:“我见你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于是到外边给你弄了一身裤褶,也不知适不适合你?”
刘寄北一阵感动,默默地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包着的是一套灰黑色的毛布裤褶。
旁边的春巴菍手疾,一把拿过裤褶抖了开之后,对着刘寄北说道:“大哥先站起来,看一看这套裤褶合不合身?”
刘寄北一边起来,一边叹道:“不用试也知道,衣衫一定很合身。”
春巴菍拿着衣衫在刘寄北的身上比了比,啧啧称奇道:“还别说,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大小正合适。”
刘寄北看着迦旃林提,心中涌起无限的暖意,刚想说话,不料迦旃林提却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把它穿上吧,原先的那身太寒酸了”,然后,便出了屋。
春巴菍看着迦旃林提离开之后,对着刘寄北笑道:“你的这位结义大哥比我都要仔细,又是买酒买肉,又是送你衣衫,看着真让人妒忌。”
刘寄北从春巴菍手中接过裤褶,微微一笑,叹道:“他这个人别看生得瘦小,心里却是装满了好,我这辈子能够认识他,也算是够幸运的了。”
春巴菍醋意大增,嗔道:“哦,一点酒一点肉,一套灰不灰黑不黑的衣衫,便把你的心给夺去了,那我呢,你认识我算不算幸运?”
刘寄北连忙笑道:“那还用说,能够认识妹子你,是我一生人中最大的幸运。”
春巴菍转嗔为喜,翘着小嘴儿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罢,也走了出去。
刘寄北知道她是为了避嫌,一边换下衣衫,一边心中暗自感叹,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可捉摸的心思。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往往会因为你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引起她诸多想法,而在那些想法之中,有的不仅仅是古怪,更有甚者是你想破脑袋也无法意识到的。
刘寄北穿着已定,看了一看自己的这身衣衫,正如春巴菍所说的那样,大小正合身,禁不住很是佩服迦旃林提的眼力。
刘寄北离开了那个院子之后,借着朦胧的夜色,直奔雍门而来。
他临行时,再三嘱咐迦旃林提,春巴菍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所以,一定别让她离开那个院子,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见到迦旃林提满口的答应之后,他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他来到了雍门,躲过了巡城的步卒,借用自己一开始便准备好的绳索,翻过了城墙,随后,沿着城墙根一路向南行走,途中经过一处护城河最窄的地方,偷偷除掉衣衫,团在一起,双手举着踩水过了护城河,登岸之后迅速穿上了衣衫。
刘寄北凭着记忆,辨别了一下揭水陂大致的位置,然后,展开轻身术,直朝拟定的方向便下了来。
他估摸着距离揭水陂快走了一半的时候,便在道边的一处残破的小亭子旁边停了下来,心说反正也不着急,何必急三火四的赶路,先到亭子里歇一歇再说。
刘寄北四下看了看置身的环境,只见周围丘陵环绕,唯独脚下的一条小路直通南面,路边除了那个小亭子之外,尚是有几棵松树,生得颇为粗壮,郁郁苍苍,直直的捅入到夜色中。
他信步来到了小亭子中,仔细的踅摸了一下,心道:也不知亭子是哪年哪月修的,斑漆剥落,很是颓唐,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塌下来,我还是别在里面呆着了。
于是刘寄北出了亭子,来到一棵大松树下面,将肩膀靠着树干上,调整内息,打算过一会儿再走。
然而,正当他歇得惬意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于是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说话的动静竟是来自于小路东侧的丘陵中。
一开始的时候,刘寄北以为也许是附近的农人,并没有特殊在意,可是当他再仔细倾听时,竟然隐约觉得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似曾相识,于是,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地朝着说话的地方靠了过去。
接连翻过几处参差的丘陵,刘寄北来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他躲在旁边,透过朦胧的夜色,发现有几个人影正站在一处低凹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一边凝神倾听,一边回味刚才那些熟悉的声音,希望想起说话的那些人都是谁。
此时,正有一个人戏谑的说道:“老二,这小子倒是一根儿筋,你走到哪,他便跟到哪,一点都不肯放松,看来他确实挺像你?”
另一个人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油腔滑调,我像不像他关你什么事?”
又一人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而最先说话的那人此时却是发出一连串儿的冷笑,随后,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嘿,我说老二,你倒是吱个声啊,这么多年了,你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如今忽然蹦出个儿子来,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你可真是越活越让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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