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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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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宇文神举和王轨予以答复,刘勇已是心急火燎地厉声说道:“绝不能如此草率,否则,我二弟岂不是白白死掉了吗?”
外面的独孤楷叹道:“人死不能复生,况且机关互算之间,有了死伤也是在所难免的,比如刚才涌进驿舍的那两兵丁不也死了吗?”
刘勇前额青筋暴现,怒声说道:“那怎会一样,我二弟的命”话未说完,却被身旁的刘奇拦住。
只听刘奇低声叹道:“算了吧!事已至此,哥哥莫要强争了。”
刘勇气愤地一抖胳膊,挣脱了刘奇,嘴巴连动了几下,最终翻了翻眼睛,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不过,他的眼睛已经在这时候变得通红,凶光毕露的盯着王轨。
王轨怡然不惧,反而对着刘勇笑了一下,说道:“你二弟的命的确是比兵丁的命金贵,可人家兄弟的命比你二弟的命,又要金贵了些,要不然此时他早就杀了进来,哪里还会求我和宇文将军与他讲和呢?”
在场众人自然听得出来,王轨话中所指当是独孤楷和独孤盛两兄弟。
刘奇连忙再次抓住刘勇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发作,只听刘奇无奈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哥哥还是忍为上,千万不要中了王轨的挑拨离间之计。”
刘勇闷哼一声,不置可否,眼光却是转向了被制住的独孤盛,其间神色极为复杂。
宇文神举和王轨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宇文神举说道:“独孤楷啊独孤楷,你真是令我等佩服,如此的能伸能屈,我等真是万万不及,难怪你能爬上车骑将军的高位。”
独孤楷断然的说道:“废话少说,究竟是和还是不和?不要以为你们制住了家弟便可以肆无忌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宇文神举了刘寄北,叹道:“人是你捉住的,最终怎样还是你来决定吧!”
刘寄北摇了摇头,嘴角边现出一丝笑意,随即低声叹道:“刘寄北粗浅武艺倒是懂得一点,不过,轮到嘴巴的功夫那可是笨拙的很,若要我与这位不要脸的车骑将军讨价还价,那可真是有赔无赚了。”
宇文神举见到刘寄北不肯,便叹了口气,转首对着外边说道:“让我们怎样相信你?”
独孤楷说道:“可以将家弟作为人质,由我护送你们出城。”
宇文神举和王轨似乎料想不到独孤楷这般痛快,俩人又对视了一下,宇文神举才缓缓说道:“这样正合我意,不过我那些儿郎怎办?”
独孤楷毫不思索的说道:“我先派人将你率领的那些羽林军带出城,你们可以在城外与他们会合。”
王轨叹道:“你为我们考虑得倒真是周到啊!只不知你又有什么条件?”
独孤楷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其一,你们不许再伤害家弟;其二,此间事全当一场梦,回到了长安谁也不许说出去。”
王轨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出尔反尔吗?”
独孤楷轻笑一声,说道:“那种事是我们这些人做的,至于你和宇文神举太爱惜羽毛,哪里会做出食言的事情啊!”
王轨叹道:“你倒是比我们自己都了解我们啊!”
宇文神举慨然一叹,说道:“如此就这么定了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有反悔,天厌之,人神共弃!”
独孤楷叹道:“我是个小人,可不是君子,不过我一向是一言九鼎。”
接着他对着屋内说道:“虎符何在?”
王轨由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了一眼宇文神举,见到他点了点头,便来到了门前,挑开门帘,一眼见门外卓然而立的独孤楷。
王轨握着虎符,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一边谨慎地将虎符递了过去,一边试探着问道:“你为何没有在路上拦截我?”
独孤楷一把接过虎符,哂道:“以你的武功需要我出手吗?”
接着他又低声叹道:“我只是没想到刘封竟然如此的不济事,枉他号称‘夺魄二郎’,真是亏了这个绰号。”
王轨并没有因为独孤楷轻视自己而生气,相反的倒是泰然一笑,没接话茬,径自转身回到了原地。
刘勇见到事情已成定局,悻悻的一抖胳膊,对着刘奇说道:“放开我吧!”
刘奇松开了手,眼神满是忌恨,紧紧地盯着刘寄北。
刘寄北意识到有人在恶毒地着自己,便向刘奇来,俩人目光相遇之后,刘寄北浑不在意地将眼神又移向了别处,并且淡淡的说道:“不成其事,反受其累,唉!害人之心真的不可有啊!”
刘勇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寄北,转身便想离开,不料他身形一动,已是有一条古铜色肌肤的壮汉拦在了身前,只听壮汉瓮声瓮气的问道:“事情还没完呢,你要到哪里去?”
刘勇知道壮汉名叫赫连拓疆,见他横栏在自己的身前,禁不住将早已要压制不住的怒火发了出来。
刘勇想也不想的当胸一拳向着赫连拓疆打来,口中怒喝道:“滚开,爷爷要出去!”
孰料壮汉对他携怒而发的一拳全然没有躲闪的意思,蒲扇般的大手倏地抓向了刘勇的脉门,而他的另一只大手早已化成饭钵般大小的拳头,照着刘勇的面门而来,只听他回敬着说道:“滚回去,爷爷不让你走!”
刘勇自恃勇力,先前发出的那一拳倏地一缩一进,化拳为掌,在赫连拓疆跟进的那一拳还没打上面门之际,已然和赫连拓疆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劲气四溢,带得俩人衣衫猎猎。
交手之后,赫连拓疆上身接连晃动了几下,而刘勇则退了一大步,相较之下,刘勇比赫连拓疆的功力要逊上一筹,也正因为他不敌赫连拓疆,就着退后的势子,不失时机的躲过了赫连拓疆打向他面门的另一拳。
刘勇将翻腾的气血压了压,心头大吃一惊,暗道:这个蠢东西好厚实的劲力啊!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独孤楷为什么要求和。独孤楷眼光独到,想来早已暗中窥视到着屋内有好多高手,一旦大范围动起手来,只怕屋里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与独孤楷汇合,因此在不得已之下,独孤楷只好做出了刚才的决定。
想到了这里,刘勇心里先前因为刘封的死而激发的怒气,竟是一扫而空。
这一次篡夺功劳的计谋实是刘勇想出来的,当他得知宇文神举和王轨将要带人经过淅阳郡城的时候,献媚心切便生出这条毒计来。按着他的计划,先是派人将羽林军安置在军营,王轨和宇文神举必定有一人不放心,会随着赶去军营,这样的话就将宇文神举和王轨分了开来,接着在路上伏击由军营赶回来的那个人,而宇文神举和王轨之间没有去军营的人则会被请来吃酒,酒席宴间能将其毒死更好,毒不死则击杀之。
按着刘勇的想法,既定的计谋实在是天衣无缝,可他没想到其间竟是出了好多纰漏。先是没料到王轨能够在亲兵的拼死护送下脱离险境,并且还击杀了刘封;接着他也没想到随着宇文神举一起来到驿馆的人如此之多;再者他更没有想到这些人中竟有刘寄北这样的高手,就连强横如独孤盛般的人物也在一照面之间便被抓住。
此刻,当刘勇又见到了赫连拓疆的武功后,更是懊悔不迭,心道:这是何苦由来,不但没能让独孤盛得到丝毫好处,还弄残了他的左手,老二更是为此丢掉了性命,唉!这是何苦由来啊!
就在刘勇自悲自苦的时候,刘寄北靠近独孤盛,扯下他身上的一块衣襟,递给他说道:“把你的手包好,要不然你会因流血过多而死掉的。”
独孤盛怨恨的着刘寄北,接过那片衣襟草草的缠在了左手上,由于疼痛,他的前额上已是浸满了汗珠,可他也算是硬朗,竟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刘寄北见到独孤盛将左手包扎已定,丝毫没有在意他怨毒的眼神,伸手捉住他的右腕脉门,接着轻轻地收起了“王霸”,淡淡的说道:“等一会儿出了这里,我自会放了你,现在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独孤盛下意识的挣了一下,孰料刘寄北忽然迸发劲力,独孤盛顿时觉得半身麻木,禁不住闷哼一声,知道自己此时如肉在砧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颓唐之余便放弃了挣扎。
刘寄北控制住了独孤盛之后,便对着宇文神举说道:“这里丝毫没有待客的气氛,依宇文将军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宇文神举笑道:“不错!不错!这里肮脏污浊,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刘寄北扯着独孤盛来到了门前,其他人跟在了他们的身后,鱼贯走出了驿舍来到庭院中,独孤楷淡淡的扫视了一下独孤盛之后,将大手一摆。
独孤楷后面的兵将顿时闪开一条出路,只听独孤楷阴阳怪气的对着刘寄北说道:“你可要好生照料自己,我会在长安日夜恭候你的大驾。”
刘寄北面无表情的叹道:“有劳你如此挂念,不过,就算咱们俩要叙旧,也得等我到了长安再说!”
独孤楷又了背在刘寄北身后的那口刀,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有意挂念你,而是我的刀在挂念你的那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