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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亦得走到近前,勒住坐骑,用手中长剑指着柴茴道:“这是做什么?你得了失心疯了吧,不守着城门,居然封锁城内街道?”
见雷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柴茴咬咬牙,决然道:“不知道成统领说的是什么。()属下奉令而为,哪里做错了吗?”
成亦得惊讶的重新上下打量着柴茴,平日里此人对自己小心奉承,才一直留他当这个小小门官。没想到今日居然敢对自己如此不敬,不由的怒火中烧:“你奉谁的令?我看你猫尿喝多了吧,敢如此无礼,你的门官当够了?”
雷鼠冷笑道:“无礼?不知道是谁无礼呢,见着这面旗帜,还敢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马上吆五喝六的?”说着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旗帜迎风一挥。
“朱雀战旗又如何?女皇也管不到我们燕南来吧?”
雷虎大喝:“果然是造反了,大燕的皇帝居然管不了治下的城市,你们这是要裂土自立吗?”
成亦得突然听到城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神色大变,对身后的士卒命令道:“快,冲过去,关上城门。”见手下畏缩不前,又焦急的大喊:“别怕,他们就十几个人,我们人多,踩都能踩死他们,给我上!”
见成亦得带人逼近,守在拒马后面的士卒一哄而散,雷虎只得领着鲲鹏们上前守着拒马,防止对方将其搬开。柴茴捡起被自己手下遗弃的长枪架在拒马上,对四散奔逃的士卒喊道:“怕什么?都能听到皇储殿下和燕北大军的马蹄声了,现在正是拼命搏前程的时候,都给我回来。()”也许是平时的袍泽情谊、多年积累的威望还有就是震天的马蹄声共同起了作用,有七八人跑回来重新捡起长枪和柴茴并排守着拒马。
雷虎命鲲鹏用盾牌护着持长枪的士卒。顺手拍了拍柴茴的肩膀:“好样的,干得不错!”
成亦得的队中仅有几位官佐骑着马,普通士卒都是步行。见对方依靠拒马举着长枪相抗,不敢骑马领头冲锋,大声命令道:“冲上去,他们就十几个人,冲啊,给我冲!”边说还边用马鞭驱赶士卒。
一边人多势众,但装备极差,畏畏缩缩你推我让不敢上前硬拼。少的可怜的弓箭手远远的放着箭,不知是缺少训练,还是器械老化,箭矢不是失了准头,就是绵绵无力。加之对方盾墙遮挡的严实,造不成丝毫损害。
另一边虽然人数较少,但装备精良,靠着拒马、坚盾、长枪利用狭窄地形,组成坚固防线,心中抱着援军将至的信念,底气十足毫不退缩。
见对方像刺猬般的难以对付,成亦得一时没了主意。身旁的手下指着屋顶道:“统领,让人从上面绕过去,不信他们前后都是铁板一块。”
成亦得大喜,连忙派士卒爬墙上屋顶。手下见不是直接面对刀枪,纷纷依言而行,变的很是卖力。
雷虎见情形不利,只得放弃拒马,全队保持着阵型缓缓退往城门洞,以躲避上方投掷来的瓦片和箭矢。
见对方退却,守军猛的发出一阵欢呼,士气大振。一拥而上推开拒马,如潮水般蔓延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从鲲鹏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让开!”雷虎如奉纶音,当即下令:“快让开道路,全部背靠墙。”说着和鲲鹏们一起拉着还没反映过来柴茴及其手下向两边躲开。
刚让开道路,就见一道黑影卷起猛烈的罡风从面前闪过,速度之快,让近处的人根本看不清飞奔而过的是什么人。
成亦得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催促着士卒。到达城门口的守军只见一匹黑马从门洞中电射而出,一柄黑色长枪的扫过,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兵器折断、防具破碎、鲜血飞溅、尸身倒伏。眨眼见,黑马和马上的骑士摧枯拉朽般的杀出一条血路,击穿守军的密集而凌乱的队伍,杀到统领成亦得的面前。长枪猛蛇出洞如破开薄纸一般,径直刺穿厚厚的胸甲,将敌方首领的身躯挂在枪尖之上,双臂挑动,尸身如破碎玩偶砸向敌方人群。持长枪跨黑马的人这才大喝道:“我乃大燕皇储,谁敢犯上作乱和他一样下场。”
片刻前还威风凛凛发号施令的统领,现在已经尸身倒伏在一摊血泊之中。“皇储”、“作乱”这些敏感的词语和鲜红的血迹一起刺激着场中不知所措的士卒。
“你敢杀了我大哥,我和你拼了。”一个军官发狂般骑马冲了过来。魏斯特冷哼一声,反手将手中长枪如铁棒一般砸去。只听见沉闷的骨肉爆裂声,暴起漫天血雨,人和马的脑袋全被砸碎,当即一同倒毙在地。
魏斯特强忍不适,装着漫不经心的抹去溅到脸上的血珠,大声道:“弃械蹲地者免死!”
高头大马上的孩子如杀神般的出场,带血而显得狰狞的面容,滴血的枪身,无情的杀戮,彻底震惊了这些从没上过战场守军。
雷虎等人跟着齐声高喊:“弃械蹲地者免死!弃械蹲地者免死!!”
喊声中,大批骑士全速冲过城门,纷纷在魏斯特身前停下。魏斯特大声命令:“黑队下马上城楼,红队将城门附近的守军缴械看押。鲲鹏们向我靠拢。”
各队领命,分头行事。在得知守军和贵族私兵总计不过三千人之后,加之已经夺下了城门,都没了先前的紧张。魏斯特显得很轻松,跳下马坐在护卫搬来的椅子上歇息。雷虎和雷鼠领着柴茴前来复命。听了两人详细的叙述,魏斯特对跪在地上的门官柴茴道:“你做的不错,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的抉择。起来说话吧。”
柴茴起身偷瞄了一眼这位皇储殿下,心道:我的老天,才这般大的孩子,就敢单枪匹马杀入敌群,枪挑敌将。态度越发恭敬,躬身垂手等待吩咐。
“我问你,上谷四家掌权贵族的势力谁强谁弱?”魏斯特对着柴茴发问。
“回禀殿下,四家同气连枝、相互联姻、共同进退,在本城的势力差不多大小。真要比较,城守是耿家人,军营统领是成家人,治安和商会被夏侯家把持,就侯家稍差一些。小人想,这定是侯家人丁单薄、名声狼藉的缘故。”柴茴城内的情形很熟悉,说起来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