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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城到魏韩边境约一千公里,龟岛位于边境的正南方七百多公里处,众人商量后,决定先顺着海岸航行到边境,再往南。虽然比从中海城直接去龟岛远了二三百公里,但大部分时间是靠近海岸航行,安全的多。
离开中海城的第四天,中午时分,一个负责瞭望的护卫突然大喊:“右前方有船出事了”。众人跑到甲板上眺望,果然看到一只船侧翻于海中。雷斯特吩咐牛大立即转向,过去看看。
开到近前,那船的船底已经露出水了,整个船体横躺在海面上,可能是有些舱室还没进水,船没立即下沉。十几个船员站在仍然浮出水面的一小块船体上,挥舞着衣衫求救。雷斯特让牛大慢慢靠进。见来船到了面前,遇难的船员纷纷游了过来,看到这些人都没武器,雷斯特让护卫用绳索把人一一拉上甲板。
牛大在甲板上划了一块区域,让被救的船员呆在里面,安排了侍卫看着。又让人拿了些干布给他们擦拭身体。幸好南方初冬的气温不是很低。
等人都上来后,看看倾覆的船只没有了抢救的价值,雷斯特命令继续航行。
甲板的纷杂事情了结,雷斯特让牛大把遇难船只的船长带到自己的舱室。
船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中等身材,一脸愁容,身上的一套干衣服估计是哪个护卫的,有些宽大。见到雷斯特,来人很是惊讶,没想到搭救自己的船居然是个孩子的。郑重向雷斯特行礼,感谢搭救之恩。两人坐下聊了片刻,雷斯特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此人姓钱名维月,是魏国东南合阳城一个男爵的独子。从小喜爱船只,一直沉迷于研究造船。父亲去世后,继承了家业的钱维月一心扑在自己的爱好上。研究需要大量资金,自己又不善经营,只得把家族的一些产业陆续转卖。几年功夫,便将家产卖光。为了造刚倾覆的这只船,还欠下了上百金币的债务。这次失败,不但船只沉没,自己也身无分文,想想背负的债务,感觉已经走投无路,心中苦闷溢于言表。
雷斯特安慰道:“钱兄,不必悲观,办法总会有的。你造的这只船比我这只小了不少,船型还是相似的。不过改动的地方似乎不少啊。”雷斯特转移的了话题。
说到船,钱维月一扫愁容:“恩公也是懂船的人啊,我的确改动了很多,虽然仍是沙船,但我这只船的速度远快于一般的沙船。”
雷斯特对站在门口的绿萝说道:“拿纸张和炭笔来。”
看到雷斯特的炭笔,钱维月试了试,这种笔比直接用竹签蘸上墨水画图,方便太多了。
绘制较jing密的图纸,用毛笔肯定是不行的,一般都是用竹签或木签,在墨汁中蘸一下,然后在纸上画。缺点很明显,需要频繁的蘸墨汁,墨迹的粗细不一致,还经常会滴落墨汁,污染画稿。这个炭笔却可以连续不断的写画,碳是固体,不会滴墨。
看钱维月对炭笔感兴趣,雷斯特说道:“这个炭笔是我让手下人制做的。”说着指了指纸张:“钱兄不如把你的船大致画一个轮廓,看看改动了那些地方?”
“好。”说着钱维月拿起炭笔就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张船的侧视图就画好了。
“能否再按同样比例画张前视图?”
钱维月望了一眼雷斯特,又默默画了起来。
等钱维月画完,雷斯特趴在两张图上仔细的看着,还不时用手在纸上比划。钱维月在一旁见雷斯特专心致志的模样,心想:这孩子的年龄怕不到十岁吧,也懂造船?便问道:“恩公也对造船有研究吗?”
雷斯特抬起头来:“钱兄别恩公恩公的叫我了,就叫我名字‘雷斯特’吧。这个船图我不但能看懂,而且大致知道你改动了哪些地方,甚至能推算出你船只倾覆的原因。”
见钱维月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样,雷斯特笑了笑道:“钱兄不相信吗?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说对了,你就跟随我。你的债务和以后的研究经费我包了。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的进行研究、试验。至少不会被金钱、物资、人员的不足所困扰。”
钱维月动心了,能有这么好的条件,等会就算你说的不对,我也说你是对的。对一个酷爱研究的人来说,心无旁骛的去做他想做的事,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钱兄,首先你改动了整个船只的长宽比例,和同样长度的船比较,你的船体宽度变窄了。我想你是为了速度才这样改的。”雷斯特说完看了钱维月一眼。
“正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钱维月没想到这个孩子还真能看出来。
“其次,你将船首外伸,船只重心后移,降低船艏高度。这是为了抵御波浪并方便下锚和收锚。再次,你增加了桅杆的数量和高度,这当然还是为了速度。最后一点,正是我疑惑的一点。”雷斯特面向钱维月问道:“你船上的舵是可以升降的?”
“啊……!”钱维月手指着雷斯特大声叫了起来,像见到某种可怕的东西。听到叫声,门口的绿萝忽的就出现在雷斯特身前,jing惕的望着有些失态的钱维月。门口哗啦啦涌进来一大批人。雷斯特笑道:“没什么事,钱兄好像受惊了。绿萝去给钱兄端杯茶来。”绿萝应了一声,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
霍特哈哈大笑:“又有人被这小子的本事吓到了。年轻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没事了,都散了吧。”说完扭头就出去了。雷斯特心道:老师最近变得爱笑了,也不愤世嫉俗的乱发感概了,难道是“chun天”来了?
众人都出去了,只有约克坐在一边。雷斯特知道约克有点不放心自己,就随他去吧。
喝了一杯茶,钱维月终于平静了下来,表示歉意,雷斯特挥挥手不介意的继续说:“我猜对了?”
“是的,这个是我的最新研究成果,这个改进,能让船在很浅的水道内航行。”
“你的几点改进都不错,可正是这几点综合在一起,导致了今天的事故。”雷斯特双手压了压,阻止了钱维月发言,“请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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