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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在少女所无法看到的远方隐蔽的角落中,数个隐匿其中的身影,一个个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着肢体渐渐没了声息。很快,在他们倒下的土地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仿佛嘴巴一般,将这些人的尸骸,“吞”入到了地下——没有人知道,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埋藏着数名暴毙之人。
至于这些人的“失踪”是否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根本不可能。
“……究竟是怎么了,为何针对我的刺杀一下子变得这么密集频繁了?”
莉莉耶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旁昏昏欲睡的少女,看到她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也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并不希望这名难掩天真的少女,感受到太过沉重的压力,莉莉耶自己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但这孩子果然还是会害怕的吧?
可即使是早已习惯被刺杀者惦记上的日子的莉莉耶,对于这两天来频繁的袭击也是感到困惑不已。为了掩人耳目,她都特意做了不少的障眼法,最终通过搭乘货运商队的马车离开,按理说,行踪没有那么快就暴露的。
“莫非,我碍着那些家伙们了吗?”
这也就只有国家级别的组织才有这样的壕气了,换成其他的“小”组织,那可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一个目标三番四次拿不下,就很少会有人傻愣愣的去撞铁板了,更不用说,像这般前仆后继的送死了。
偏偏敌视乃至于仇视莉莉耶的,如今可是一个大帝国的上层。莉莉耶相当清楚,自己的存在,三番四次地阻挠了那个危如累卵的帝国转移国内矛盾的计划,别看现在两国之间尚且还处在和平协议间,真要到了帝国走投无路的时候,必然是会先一步撕破协议的。
南部王国就算人口达到了饱和,依旧也有一定的缓和的空间和时间。但是帝国不行。家大业大的帝国,根本没法像南部王国那样,在政令上达到令行禁止。当年的议会政府,因为魔法被打落神坛。也是消失在了历史中,那些被打压下去的贵族阶级顺利地死灰复燃,重新把持住了帝国——而贵族统治的一大特点嘛,那便是各自为政,看似团结一心。实则各怀鬼胎,形同散沙。
即使是能够切实地改变国家困境的改革新政,一旦牵扯到了他们的自身利益,那便没有理解的可能性了。即使有那么一个两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的贵族家世,在大浪潮之中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这些年来针对莉莉耶的频繁的暗杀活动,便是出自这帮子帝国的实际掌权者的手中。明明都一次次的以失败告终,但是他们却完全不心疼那些刺客的损失(哪怕相当部分都是他们所培养的),依旧保持着高频率的刺杀行动。有的时候,莉莉耶也怀疑,他们打的算盘。莫不是想要借此来让自己忧心过火,心率憔悴至死吧……
“大叔!我向你打听个事~”
莉莉耶拨开门帘,向着赶路中的车夫的兜里塞了些许的零碎,后者感受到了兜里沉甸甸的金属,态度顿时变得相当之热情。
谁也不会和小钱钱过不去嘛。况且,现在和自己搭讪的还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尽管车夫自己也很明白,这种举手投足都流露出高贵气质的大小姐,和自己不可能发生什么,但总的还是很开心的不是?
人漂亮。脾气也好,出手还大方——这位车夫非常庆幸自己被分摊到了这个活。一开始他还抱怨此次他负责带客而不是带货,最后会少点提成,结果搭乘自己这车的意外的是为富贵人家啊。
他也很自觉地克制住了心中涌起来的一丝贪念。平时坑一下那些普通人家也就算了,但是要在那些贵族子弟面前耍花招,那就无异于玩火了——贵族恼怒起来,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来泄愤,到时候可没处说理去的。
“最近,帝国那边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问出了这个问题的同时,莉莉耶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车夫的脸上,当她看到车夫的脸颊不自觉地有了一丝抽动,却并未言语的时候,不等他做出任何的表示,莉莉耶又往对方的兜里塞了一块碎金。
“大小姐,你这可就有些……让我觉得烫手了啊……”
车夫不禁苦笑了起来,这下子他发现,好像这份美差事,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自问起码的一点智商还是有的,眼前的这名贵族少女,上来就问了一个和忌讳的问题,再结合她很“懂行”的架势,这要是还将其认为是个翘家出来游玩的大家闺秀,那可就白瞎了车夫那双走南闯北二十多年磨练出来的眼睛了。
这种身份的人的钱,可不好拿的……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嫌烫手的话,我可以帮你永远除去这个烦恼的哦?”
“……”
车夫忽然感到手腕处一阵冰凉,大惊之下,他赶紧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它们还留在自己的身上……刚才那一瞬间吗,他真的以为双手被人当场剁下来了呢!
“安心,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些人——我只是出于一些‘私人’的理由,需要去帝国境内走一圈,因此了解一下这个国家近期的一些突发的状态,很有必要。”
“私人的理由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是建议大小姐你尽快回来比较好——可以的话,取消你的行程都好,要知道,最近那边,真的是不太太平。”
“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些走南闯北的商队的成员,可以说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一类平民了,比起那些酒馆的店小二包打听还要更胜一筹。从这一位经验丰富的车夫口中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也由不得莉莉耶掉以轻心。
“我们也是前一次,从下货的地点那边的卫兵口中得到的消息……据他们所说,帝国这段时间似乎在搞大清洗的样子,相当多的人被砍了脑袋,或者绑上了火刑架。因为平时我们没少给过他们好处,所以侥幸得到了一些提醒,现在我们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驻扎进城市里。而是选择在城门外卸货交货了。”
大规模的……清洗行动吗?
莉莉耶不由地紧蹙起了眉,她不避杀戮,但是对于肆无忌惮地向平民动屠刀的行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帝国近些年来的一些情况。她坐镇在王都中也能够了解到,但始终不可能直观地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压抑和恐怖。
而从这位马车夫的声音中,莉莉耶却不难听出,那一丝由衷的恐惧。
“上一次正好是轮到我负责进城知会商会卸货,所以正好途径。看到了一次公开的审判……呸,那根本就是公开的处刑!宣读外那完全不知所谓的罪状后,什么辩解都不给,当场就执行死刑的野蛮行径,真是难以想象,会发生以文明悠久著称的帝国的境内……”
嗯,南部王国其实早些年的时候也挺乱的,只不过经过了上一代的国王的励精图治,早已大幅度改善了。而这位马车夫,显然没有经过过更早的时候。贫瘠混乱的南部王国的生活,眼下俨然是对自己的祖国的安定相当自豪。
“难道行刑的场面……很残酷吗?”
“这倒是不至于,再怎么说,我们这些商队的车夫,能干了这么些年还活着,总也得经历过那么一两次强盗的袭击——见识过了那种在厮杀中开膛剖肚、脑袋开花的场面,我们对于血腥的抵抗性多少还是有一些的。认真的说,绞刑和火刑,视觉上的冲击力,并没有那么强。”
车夫说到这里。脸上也是微微色变,流露出来的情绪,和他刚才所说的承受力根本就不符,分明慌得很。
“说真的。仅仅是火刑和绞刑的话……算不上残酷的死刑,也吓不住我这样的老司机。真正让我慌得三天没睡安稳的,是那些围观的人——没有亲眼见到过,你一定无法相信,他们甚至比起角斗场观众台上的贵族老爷们,还要疯狂的多!”
仿佛回忆起来了一场噩梦。车夫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那根本就不像是在围观行刑仪式,反倒是……对!像是在举行着什么节日祭典一样!疯了,那些人完全像是疯了一样,我当时都不敢向路人询问哪怕半个字!”
马车夫情不自禁地开始呼吸急促了起来,莉莉耶连忙稳住了他的心神,避免他一时手滑让马匹失去控制。在惊醒过来后,车夫也是心有余悸地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让大小姐你见笑了……只是,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当真是有种冬天掉进冰窟窿里的感受。”
“这不是你的错,换成是我,恐怕会比你还要不堪吧?”
马车夫倒也没有将莉莉耶的回答视为客套话——在他看来,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已经不是个人的身手能力可以改变的了,就算这位贵族小姐看起来不是什么花瓶架子,毕竟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受不了那种氛围也属正常。
“真的啦,大小姐,就算有事情要忙,也过了这一阵再说吧。你也知道,我国和帝国之间近段时间的关系不是很好,这要是有个万一……不是在下我乌鸦嘴——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无非也就是烂命一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大小姐你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保留那么一个‘最终手段’比较好哦……”
“道理我懂……嗯,你所说的情况,我也要考虑一下了,实在不行也只能先延后了……”莉莉耶一边做着深思熟虑状,一边再度摸出一块碎金塞进了车夫的口袋,“感谢你的好意,这是一点点心意。”
……
莉莉耶真的会因为车夫所描述的情况,就打退堂鼓吗?当然不可能。
她大致能够猜到,如今的帝国境内是怎样的一种混乱的局势,也亏得如此,因为夏的暴走而造成的一座城市毁灭的惨剧,才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民众关注。眼下,游荡在帝国境内的那只可怕的“炎魔”,暂且还没有引发第二次的灾难,在事态变得不可挽回之前,莉莉耶必须抢在帝国政党的前面,先行将夏解救出来!
毕竟,失去了理智和意识的夏,在精神上是不设防的。一旦在物理层面上被攻破,她所掌握的那些禁断的知识和技术,落入到了敌人的手中,必定会造成远比一两座城市的毁灭,可怕的多的严重事态。别人不清楚夏持有的力量多么可怕,曾经和她并肩作战过的莉莉耶,还不明白吗?
“我们现在……是要进入到帝国的境内吗?”
“哦?你醒了吗?”
少女有些疲惫地支撑起身子,对莉莉耶点了点头:“嗯,刚才就醒了——谁让那个大叔嗓门那么大嘛。”
本来少女就是在浅睡眠之中,再加上情绪有些失控的车夫压根没注意自己的嗓门,少女理所当然地被其吵醒。
“魅魔们的村落,竟然是在帝国的境内吗?”
“并不是,虽然过去是那样,但在帝国的旧党割据出来了一片根据地之后,魅魔的村落便不属于帝国的控制范围内了。当然了,我们因为打的是商队的车,既然他们的预定路线是那样,这个我们也没法改,不是吗?”
说起这个莉莉耶也很无奈——她是为了避人耳目才选择跟车出行的,结果还是没能瞒过帝国人的耳目,搞得现在她也不得不“途经”一下帝国的境内。之后的刺杀,按照经验来看,想必不会少,为了避免无辜的商队受到牵连,莉莉耶也是不得不提高警惕,时刻注意着车队的周围。
“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呢?”
莉莉耶发现,少女的脸色,好像白的有些过分——那显然是因为失去了血色才会显出的惨白。
“听到了那个大叔的话,稍稍有些感触罢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差一点被烧死在火刑架上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