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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霸业 第六十章 过江!过江!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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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3年的中华帝国禁卫军部队,堪称全世界最精锐的武装力量,这并非后世的史学家吹牛乱盖的,仅从其编制中的武器装备来看,就足以令它的所有潜在对手胆寒不已。

    我们先从一个士兵说起。

    1903年9月9日凌晨,禁卫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二营第七连第三排第一班的一等兵吴俊,正与战友们猫在瑷珲附近的树林里,等待上头的命令。

    吴俊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步枪手,此时他身上的全部装备为:一枝7点92毫米口径的一**七年式弹仓步枪(德国毛瑟88步枪的改进型),刺刀,2个各装50发子弹的子弹袋,一个装有一件多用途防水军大衣(可用作雨衣、野战被褥和裹尸用的容具)和一双备用靴子的背包,军用水壶,军用饭盒,以及可食用2天的大米——必要时装入军用饭盒内煮熟食用。

    他的班共有12人,分成三个步枪组,每组4人,同样扛着毛瑟步枪的班长总是呆在其中一个组里,每个组携带一具折叠工兵铲用于修筑工事。按照1898年颁布的步兵战术条令,在需要进行小规模防御时,每3到4名步兵共同修筑并使用一个散兵坑,运用到实际中,就是每个步枪组的4名士兵轮流用那具折叠工兵铲来挖坑,然后4个人一起挤进去,这4个人同呼吸共命运——如果坑里掉下一个炮弹四个人准会全体死翘翘——往往会成为生死相交的兄弟。

    吴俊今年二十岁,初中毕业时十八岁,因为没钱继读书,于是参了军,被挑选进禁卫军,拿着每月五元的高额津贴,进行着最艰苦最复杂的训练,两年下来,他肌肉发达,头脑不简单,射击技术达到普通步兵部队特等射手的水平,八百米外对固定靶百发百中,四百米外对中速移动靶十发九中,具有普通步兵部队教官级的单兵战术素养,并且还有领导整个班组甚至一个排的能力。

    吴俊的班长姓牛,军衔是中士,二十四五岁,当过四年兵,按照禁卫军服役条例,他还将继续服役8年,他的力气很大,刺刀技术过硬,训练时能够一个人对半个班而立于不败之地。

    3个这样的班加上一个机枪组、指挥组就构成了一个禁卫步兵排,共40人。机枪组配备1挺一**九式7点92毫米轻型机枪,使用50发装的金属弹鼓,正机枪手携带机枪和一个实弹鼓,副机枪手则携带两个实弹鼓和两个各装100发子弹的子弹袋,共备弹350发。指挥组包括排长和通讯员,他们都扛着7点92毫米步枪,但排长又多了一把一九零一式9毫米左轮手枪。

    吴俊的排长姓李,军衔是上士,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和牛中士一样,都是从基层提拔上来的。李排长是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对士兵们很凶,因为连长比他更凶,但他们之所以凶,并不因为他们喜欢这样,而是为了让士兵们在上战场时不至于早早丧命。

    一个禁卫步兵连包含三个禁卫步兵排和火力支援排、指挥组、勤务组。

    火力支援排含2个迫击炮组和2个机枪组,每个迫击炮组6人,配备1门1901年式60毫米轻型迫击炮,该炮最大射程3100米,弹重3千克,每个炮组携带30发炮弹。每个机枪组2人,配备2挺1899式轻机枪,携弹350发。

    指挥组包括连长他的勤务兵、通讯兵,以及一名中尉参谋(兼副连长),勤务组包括炊事员和医护员。

    连队的正常编制是官兵共145名。

    吴俊的连长姓铁,军衔是上尉,满族人,三十岁上下,另有一名军校出身的年轻中尉任参谋,铁连长嗓门大,骂人很有一套,中尉常被他骂得不敢吭声。

    一个禁卫步兵营里有4个这样的连队,另外还有营部、火力支援连和勤务排。

    营级的火力支援连装备2门1897年式80毫米迫击炮,该炮射程4200米,弹重5公斤左右,分为两个炮组,每个炮组8人,携带30发炮弹。另外还有2个重机枪组,编制8人,各装备一挺1896年式7点92毫米马克沁重机枪,携带12个制式帆布子弹袋和两个弹药箱,备弹1600发。

    禁卫步兵营正常编制700名左右,营长是一名少校。

    一个禁卫步兵团下辖3个这样的步兵营。

    禁卫步兵团除各营部队、团部、团部警卫连、辎重连和勤务连之外,另有一个混成炮兵营,下辖1个山炮连和一个迫击炮排,装备6门1892式75毫米轻型山炮和3门1900式100毫米重迫击炮。75毫米山炮弹重7公斤,射程6千米,100毫米迫击炮弹重13公斤,射程4700米。混成炮兵营中的山炮和重迫击炮均由双驾的双轮炮车兼弹药车拖曳,每门75毫米山炮的基数弹药为120发,每门100毫米迫击炮的基数弹药则为60发。

    每个步兵团编制人数达到2400名。

    一个禁卫步兵旅下辖3个这样的步兵团,编制人数达到九千名以上。

    旅上有旅部、旅部警卫营,辎重营、勤务营、工兵营、(骑兵)侦察营,以及一个旅属炮兵营,该营配备18门1901式90毫米轻型榴弹炮,弹重10公斤,射程10点5千米。90毫米轻型榴弹炮配备专用的四驾炮车和弹药车,基数弹药120发。

    禁卫师下辖3个禁卫步兵旅,拥有师部、师部警卫团、辎重团、勤务团、工兵团、骑兵团,以及一个庞大的五营制炮兵团。

    禁卫师属炮兵团的第一和第二营装备1899式0毫米重榴弹炮,该炮弹重45公斤,射程9点8千米,配备专用的炮车、弹药车,基数弹药60发,性能压倒全世界所有同类型火炮。第三、四、五营装备1898式105毫米野战加农炮,该炮弹重20公斤,射程13千米,弹药基数120发。合计0毫米重炮36门,105毫米加农炮54门。

    全师编制员额三万六千人,常年满员,并时刻有一个旅处于战备值班状态,接到命令后12小时内值班旅可出动,24小时内全师可出动。若动员时间足够,每个师还能配备一万名苦力以提供持续补给。

    当然,为了装备、训练这种精锐部队,同时又使其处于如此高度的警备状态,所付出的经济代价是沉重的。普通士兵们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每个参军的青年都希望能加入禁卫军,穿上那独有的、帅气的黑色制服,拿着比国防军高两三倍的津贴,使用最好的武器,学习大量的知识,还有无数的升迁机会,加入了禁卫军,就意味着作为一个军人的前途已是光明万丈。

    1903年9月,帝国仅有的两个常备禁卫师——即禁卫第1、第2师——沿着漠河到伊春一段的黑龙江右岸展开了部署,它们同属于梁天河上将任司令官、张一叶中将任参谋长的禁卫野战军。为这两个常备禁卫师提供支援的部队包括:禁卫骠骑旅(编制6500人),禁卫第一炮兵旅,以及预备禁卫第三师。禁卫野战军当时的总兵力为十二万人。

    值得一提的是禁卫第一炮兵旅,这是禁卫军中惟一一个独立野战炮兵旅,下辖三个三营制炮兵团,其中的禁卫第一重炮团装备有9门305毫米重型攻城炮,其炮弹重达350千克,射程8千米,可对敌方的坚固工事造成毁灭性破坏。禁卫第二重炮团装备着54门0毫米榴弹炮,第三重炮团装备有54门105毫米加农炮,均可以单独的营建制加强到各禁卫旅甚至团上,为主攻部队提供高强度的炮火支持。

    与此相较,1903年的俄**队,正规军最高战术单位为军,1个军下辖2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工兵营及一个机动辎重队。步兵师下辖2个步兵旅(每旅2个团)和1个炮兵旅。每个团下辖4个营(每个营4个连)和1个勤务连。骑兵师下辖2个旅,每个旅下辖2个团(每个团有6个骑兵连)。

    军属炮兵为一个重榴弹炮营或轻炮兵营,配24门火炮。步兵师属炮兵旅下辖2个或3个炮兵营,其中第1营和第2营各下辖3个连,第3营下辖2个连,每连8门炮,全旅有48或者64门炮。骑兵师配备一个骑兵炮兵营,下辖2个连,共装备12门轻型火炮。

    每个步兵营装备有1到2挺马克沁重机枪,每个步兵师装备的重机枪不超过32挺。每个骑兵师仅配备2到4挺马克沁重机枪,而中国的每个禁卫骑兵团就有6挺重机枪和18挺轻机枪。

    俄军步兵师的员额在一万八千人左右,骑兵师的员额为三千五百人,全军总员额在四万八千人左右,有马13000匹,马车3700辆。

    俄军装备的火炮包括射程8点5千米的76毫米野炮,射程6千米的87毫米轻型野炮,射程4点3千米的76毫米山炮,射程3点7千米的2毫米臼炮,以及射程8点8千米的2毫米重野战炮。

    各种轻型山野炮装备在步兵师属炮兵旅和骑兵师属炮兵营中,重型臼炮和重野战炮只配备到军属炮兵中。

    1903年9月,帝国禁卫野战军的当面之敌是俄军什塔克利别尔格中将的西伯利亚第一集团军,下辖西伯利亚第一军、西伯利亚第二军以及3个独立旅、若干独立炮兵,总兵力十二万五千人,沿阿穆尔河(黑龙江)左岸展开,其中第一军集结在布拉戈维沈斯克(海兰泡)一带,依托这当地的要塞群展开防御。布拉戈维申斯克位于结雅河与阿穆尔河(黑龙江)的交汇处,人口十余万,是俄国控制黑龙江流域的重要枢纽,在这里,俄军建筑了环城防线,修建了3个堡垒、2个炮台和若干支撑点,配备了100多门大小要塞炮,西伯利亚第1师负责该城的防御,后贝加尔哥萨克第11旅和西伯利亚第2师分别掩护该师的左右翼。

    斯沃博德内位于结雅河中游,人口六万,是西伯利亚铁路东段南线上的重要供给站,城内设有煤场、机车维修站以及备用车厢,因为临近结雅河,水上交通方便,为了防御该城,俄军依托地势建设了堡垒和若干支撑点,配备50门要塞炮,以后贝加尔哥萨克第10旅防御该城。进入9月后,西伯利亚第一集团军司令部进驻此地,西伯利亚第二军作为集团军的机动打击力量集结于此,另外,集团军属的独立炮兵旅也在此待命,这些部队可凭借铁路线在东西方向上快速机动,也可以凭借便利的结雅河水上交通向其南方140千米外的海兰泡提供支援。

    滕达位于海兰泡西北数百公里外的外兴安岭南麓,紧扼西伯利亚铁路东段北线,是为该铁路线上的重要补给点,从当年7月开始,该城附近设置了堡垒和防御阵地,配备了30到40门火炮,由后贝加尔哥萨克第9旅负责防御。

    以上所述,除了华军禁卫步兵营以下的情况外,都并非一个小小的一等兵所能够和需要了解的。吴俊此时抱着他的步枪,与同组的战友王一阳背靠背地坐着,树林外阳光明媚,树林内光影班驳,人人都在等待,人人都在想办法打发时间。

    有人喝水,有人擦枪,有人小声唱歌,有人低声聊天,有人一遍一遍地检查子弹,有人一字一字地给某某人写信,有人一刀一刀地刻着什么什么,有人一泡一泡地往树根底下拉尿。

    “王一阳,你怕不怕?”

    吴俊忽然问他的伙伴,王一阳楞了一下,点点头:“怕,怕死。但是仔细一想,真要轮到我死的话,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还怕个鸟啊。”

    “说的也是。”

    吴俊若有所悟地点着头,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紧张心情,扛着枪,向班长报告后,又跑去拉了一泡细小如丝的尿。

    正在扣裤裆的时候,吴俊听到后面有人喊“集合”,慌忙回身跑回去,连队里的人都已经站起来,絮絮梭梭地开始排队。

    铁连长满脸怒容,好象连队里每个人都跟他有仇似地,大声吆喝口令,不时狠狠踢一脚动作慢的部下,吴俊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脚,顺势就钻进了队伍里,正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班长,啥事这么慌?”

    满脸横肉的牛班长直视前方,低声应道:“大人物来了,至少一团长。”

    话音未落,一队骑兵踢踢踏踏地从队伍前面冲过,还好地上落叶不少,只扬起了一小股飞尘。

    然后有人用激动得要升天去的声音叫道:“军团司令官和参谋长大人到!”

    队伍里一阵骚动,吴俊的那一排里趁机一阵嘀咕。

    “**,军团司令官都来了,没想到咱们这么受重视。”

    “第一批去死的人,再不重视一下以后就没得见了。”

    “缝上你的臭乌鸦嘴,你他妈那么想死老子现在就埋了你。”

    “小声点,连长听见就完了。”

    “他算个屁,冲上战场老子第一个就先崩了他。”

    “省省吧,没等你崩他,早让大炮打烂了你……”

    “快闭嘴,司令官来了,看那金龙松叶,六角大星星,好年轻的司令管,操,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那一步……”

    禁卫野战军团司令官梁天河上将,骑一匹粟色大马,昂着头,一手叉着腰,缓缓经过排列整齐的禁卫第一“云龙”团各连队前。

    与其并驾齐驱的乃是参谋长张一叶中将,骑一匹黑马,面色安详,不似梁天河那么霸气四溢。

    三十四岁的梁天河与小他一岁的张一叶都是刘云的嫡系部下,当年从时光机器刚刚传送到此时,梁天河与张一叶编在胡克的支援队中,未能参加突入紫禁城的作战,之后两人历任禁卫军排、连、营、团、旅、师各级长官,丁介云之乱后,两人一路升迁,先后又转任了某军区司令、总参某处处长、某军团司令官等,直到1902年方才分别接任禁卫军司令和参谋长,战事即开,两人顺理成章出任禁卫野战军司令和参谋长。

    青云上飞龙跃天的红地军旗向前斜展,梁天河在那军旗前勒住马,转向众官兵。

    “诸位帝国禁卫军的兄弟。”

    梁天河坚定有力地说道,所有人死一般地安静下来。

    “本司令官有句话想问大家。”

    梁天河左右环视一番。

    “黑龙江左岸的那片千里沃土,是属于哪一国的?”

    黑制服的官兵们齐声呐喊:“属于我中华帝国!”

    “对,属于我中华帝国,可是,现在,那片土地上却满是红毛的俄国鬼子,他们肆意屠杀我等同胞,还声称此事与我帝国无关!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弟兄,我们该不该将那些红毛鬼子赶出去!”

    “驱逐洋虏,复我国土!帝国万岁!禁卫军,前进!”

    一片热烈而充斥仇恨气息的口号声之后,梁天河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弟兄,你们所在的禁卫第一团曾于九年前甲午战时,破中和,防平康,登九州,下明石川,守关原天满峰,功勋卓著,故为当今圣上授予云龙称号,此乃第一团之无上光荣。如今,你们将作为本军先锋,渡过黑龙江,踏上江左之岸,展开收复大好河山之宏伟作战,希望你们继续发扬本团勇斗智战精神,续写云龙团之辉煌战史!诸位,想当年,大宋有名将宗泽三呼过江而不得遂愿,如今,还有什么山河险阻能挡得住我帝国禁卫军的铁蹄呢?弟兄们,过江!”

    “过江!过江!过江!”

    众军士呼声如潮,正显士气如虹。

    忽然,炮声响了。

    大地一阵阵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