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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管委会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派出所后院的管委会办公室里召开。<ww。ieng>因为苗小乔不是管委会成员,所以我把他留在了联防队的办公室。
我一进会议室,场面就很热闹,“小志啊,你可来了,快开饭!”一看见我进来,就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这才看见会议桌上放着几个很大的食盒,很快食盒打开,里面的菜一样一样摆放到了桌上,八菜一汤构成了圆形的图案,边上还有一瓶泸州老窖。会议室变成了宴会厅,顿时热闹起来。
很有意思,几乎每次管委会开会都是宴会,正事都是在饭桌上决定的。
我悄悄地问何支书:“联防队那里送饭了吗?”
“送的盒饭。”何支书回答。
宴会进行得很快,因为今天要谈的是大事,所以也没人喝酒,有点像工作午餐。饭后,刚把桌子撤下去,我还没来得及擦嘴,何支书就让我汇报跟江恩柱会谈的情况。我环视一周,感觉到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我呢。不过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沉着,先在心里过一下,组织一下语言。
这时候,已经有人泡好茶端了上来,会议桌上一片掀茶杯盖子和吹茶叶末子的声音。借着这个机会,我想明白了,他们最想听的是两件事,修路要花多少钱和借着修路能不能把这些占道经营的小贩们赶走。眼看着大家已经把茶杯纷纷放下了,我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说:
“今天上午,我已经和江恩柱,江经理谈好了,”
“慢点,”说话的是粤海大酒楼的邝老板,我们今天吃的饭菜就他提供的。只见他傲慢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抛出了问题:“请问是哪位江经理,哪个公司的江经理?”
这个问题可谓是问到了我的软肋上,我还真不知道江叔叔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呢。无奈掏出手机打了过去,这才知道他开的公司叫做“超强建筑公司”。
“再问问他们的建筑资质,”邝老板傲慢地再次发话。
我很不爽地回答:“二级,还有问题吗?”
“这还差不多。”那家伙大言不惭,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塔码地邝老板你算老几?还想当我的老板?不过这时候,明摆着我办事差了一点火候。也只有硬着头皮吞下了这只死苍蝇,继续说下去:
“初步打算修一条碎石路,采用和江大东门广场的石板路相同材质的石头,按照我们何李镇目前街道的宽度,铺设相应的路面,人行道、排水沟和下水道,造价初步商定每米一千元。因为街道两面都有铺子,我们每家铺面的宽度为四米,所以每家收两千块钱就够了。”
“不行,一定要收四千。”又是那个邝老板,上次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插了嘴,这次我一定不能饶你。想到这里我扭过头看着他,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有问题等我说完了再提好吗?”
邝老板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那怎么行?等到你说完我就忘记了。”
他不客气,我很客气,和蔼地说:“你可以记录下来,没带纸笔吗?以后我们预备着。”
“你这是难为我,我不会记录。我没有文化只有钱。”邝老板满脸得意地笑着说,仿佛在座的就属他钱多了。其实他那个“大酒楼”根本就是平房,连二楼都没有。
码地,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于是我笑嘻嘻地接过他的话,还是很和蔼地回答:“有钱好啊!有钱就有文化,你可以找一个女秘书嘛。有钱还怕请不起?”这句话把邝老板噎住了,大家哄堂大笑。老罗趁机起哄:
“对,雇个女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一听这话,大家笑得更欢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略略偏过头,不等他说话就继续接下去:
“这种路的施工工期比较长,而且是全面施工,在施工期间,整个何李镇三条街都要开挖和平整,只在每家店门前留下一米左右的通道。这样一来,小贩们就完全没有摆摊的余地了。如果我们管委会最终决定由超强公司来承担这项工程,那他们明天起就可以开始勘测和设计,等到我们批准了对方设计方案,就立即开始施工。其余有关政策方面的问题,请何支书来给我们说明。”
尽管我事前没有跟何支书沟通过,可是我和他已经形成了默契,知道他想做这方面的发言。
果然,何支书很高兴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喝水的不锈钢保温杯。很有风度地环视了一周,把悄悄的议论声压了下去,这才开了口:
“同志们,现在应该说诸位同仁,这次修路目的一共有两个,第一个目的。是在即将到来的雨季中,为消费者提供出行方便。第二个也是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驱赶那些占道经营的小贩。何李镇这块地方是我们用鲜血保卫的地方,凭什么就让他们来胡作非为?特别是有人还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妄图强占我们的铺面。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说到这里他打开茶杯盖,喝了一口茶。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罗寡妇母子。
“现在说一下具体做法。”何支书盖上了茶杯,并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首先,修路的资金来源是集资,也就是向各家商铺摊派,这一点希望大家向各自联系的商户做好工作。修路对我们大家是有很大好处的,这使得我们在道理上站住了脚。这是我们集资建设的何李镇,我们当然不允许出现混乱的局面,影响到我们大家的生意。
同时我们也号召现在在街上摆摊的小贩集资修路,当然我们都知道,大部分人是不会交钱的,但只要有交钱的,我们就不能亏待他们。至于具体的数额,我赞成邝老板刚才的意见,每户商铺按照铺面宽度交钱,每米一千块,我和凌云志的饭店,宽度达到十二米,我们交一万两千块钱。
然后我们面临的是施工期间的现场管理问题。也就是我们能否成功地清理施工现场,使得施工正常进行的问题。这一点我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联防队,就连隆庆帮这样凶恶的对手我们都战胜了,一群站街经营的无证商贩还能把我们怎么样?这叫从战略上藐视对手。然后我们要对他们区别对待,对那些交了修路钱的人我们要给他们希望,具体的方法再议。对其中的大部分人,把他们迁到前街前面的空地上,让那里成为今后的摊贩市场。而对于那些坚决占道妨碍工程的个别害群之马,就绝不手软!”
何支书的话引起了大家一阵掌声。正事议完了,管委会的诸位委员们开始海阔天空聊了起来。我和何支书去了联防队的办公室。
联防队办公室里,苗小乔还在那里等着,那六个去他们家铺子的联防队员也回来了,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轮换回来的,已经吃过饭了。这件事提醒我,以后不光要抓联防队的训练,还应该安排好值班等工作。
何支书来找小苗了解情况,他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那么简单,在采取行动之前多了解一些情况没有坏处。何支书当过中学老师,对付像苗小乔这样的小青年当然没有问题。不到半小时,苗小乔就把他的故事和盘托出。
原来苗小乔的父亲是一位养鸡高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家乡有名的万元户,家里养了好几万只蛋鸡。在苗小乔八岁那年,村里行鸡瘟,苗小乔的父亲就到村里的村医开的药店里去买四环素喂鸡。谁料想这个姓罗的村医因为仇富心理,竟然把避孕药当成四环素卖给了苗家。结果苗家的鸡全都不下蛋了,请来专家来会诊。专家也不会看鸡吃避孕药的病。可是专家认得避孕药,而苗父正好留下了样品。
故事的结局很有戏剧性,当时县里正在宣传法制,这件事情马上就拿出来做典型。按照破坏生产经营罪,法院把这个村医判了三年徒刑。虽然刑期并不长,可是那个村医却没能走出大墙。
那个村医的家庭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有一天晚上,村医的老父亲带着镐头在半路上堵住苗小乔父亲的去路,两人展开了一场殊死决斗,并且在决斗中同归于尽。打这以后,苗家在家乡就呆不下去了,淳朴的农民们都认为,苗家太过分了。罗家连苗家的一只鸡都没有毒死,而苗家却非要打官司,把罗医生送进了监狱。最后还要把罗医生在牢房里害死,所以罗家老父亲和苗家拼命的事情得到了广大村民的同情。
一家人两条命死在苗家手里,接下来就看下一代了。下一代力量悬殊,苗小乔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罗寡妇的儿子罗杰。这样苗家母子只能远走他乡,以求避祸。谁知道怎么也避不开罗寡妇,每到一个新地方,过不了一年,罗寡妇母子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