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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先申明:本章为过渡章节,写得不是很满意,所以字数较少,下一章会补回来,其实可看可不看,不骗订阅的。)
归心似箭的非止秦立等人,远征百乘的大汉骑军在七月初于巽加东部沿海登岸,借道从陆路返回仰光城,随即横贯中南半岛抵达胥浦郡,复又一路北上,终是在十月初入得函谷关,抵达京畿之地。
将将三个月的光景,十余万骑军跋涉七千余里,速度不算太快,盖因要顺带押运回百乘王朝世代积攒下的庞大财富,若非大汉境内道路通达,怕是要耗费更多的时日。
抵近京畿后,定南将军卫青率细柳骑营返京复命,义渠骑营、瓯骑、闽骑及两支乌桓骑营则转往河西走廊,尽数与胡骑和羌骑混编重整,七支骑营皆会更其名,以主杀伐的西方七宿名之,是为奎、娄、胃、昴、毕、觜、参。
待得重整完毕,七宿骑营将分驻辽东、云中、朔方、敦煌、西宁、涪陵和胥浦七大边郡。
若在今年岁末能尽皆归建,七支骑营的将士将得以轮番休假,以便让尽可能多的将士们能在年节得以返家探亲,阖家团圆。
细柳骑营无须重新整编,又本就囤驻渭北大营,故待得返京复命,得了皇帝陛下的封赏,绝大多数将士便可即刻离营返家,带着大笔财富回去与家人渡过近愈两个月的漫长假期,只消在明岁上元节前归营即可。
卫青除了战时因设的定南将军衔,却因战功彪炳,得晋爵列候,爵号正是“定南”,大汉定南侯。
然他只来得及返家探望两日,尚未迁居列候形制的官邸,却已不得不重返军营,盖因皇帝陛下颁布旨意,着他除细柳校尉,迁任虎贲校尉,细柳校尉之位则由左监栾延升任。
骠骑将军程不识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已告老致仕,转任光禄大夫,留用为皇帝僚属,原虎贲校尉马屿则得以继任骠骑将军,秩比三公,成为大汉各路骑军的实质军事统帅。
群臣对此早有预见,毕竟马屿堪称皇帝陛下的心腹爱将,任虎贲校尉已近愈二十载,立下赫赫战功,却屡屡只晋爵不加官,无非就是等着接任骠骑将军之位。
卫青出身卑微,没有太大的世家背景,且是精通谋略的帅才,故皇帝陛下将最为精锐的虎贲骑营交由他统御,也在预料之中。
真正令群臣侧目的,却是太尉郅都的孙儿,年方二十的郅涿竟得以破格拔擢,直接跃过诸多军候,出任细柳左监。
郅涿的年龄不是问题,随军征伐百乘也斩获了足够的战功,然与之同龄的李陵却仅是入建章骑营出任军候,不免让群臣暗自揣测。
难不成,皇帝陛下又想在军中扶持郅氏的势力,进一步制衡公孙氏和李氏两大军系么?
实际上,群臣此番还真是想多了。
皇帝刘彻之所以“厚此薄彼”,皆因李陵虽是剽勇,却失之鲁莽,就与其祖父李广和父亲李当户般,是猛将却非帅才。
至于破格拔擢,也是刘彻对郅涿的考验,若他有能力服众,驾驭得住细柳骑营中的诸多老将,更能考究他是否能有足够的智慧和统御力。
军中将帅的接班梯队无疑需要形成代差,栾延如今不过而立之年,若安排个老将出任细柳左监,到时比栾延还早告老,那还怎的接班?
老百姓对朝堂之事不甚在意,只晓得汉军再度得胜归来,且皇帝陛下非但大赦天下,更诏令天下万民,自明年岁首始,朝廷非但彻底免除臣民的丁税和口赋,更将以所谓的社福基金,向未年满七岁的孩童和年过六十五岁的长者按月发放相应赀财。
一时间,举国臣民皆是欢欣鼓舞,齐声赞颂陛下圣德。
待闻得此等德政乃是太子殿下当殿进谏之策,百姓们更是对这位年岁尚幼的储君充满期待,皆觉天佑大汉,接连出了数代贤君圣主,开创如此盛世,实乃社稷之福。
外邦的使臣和胡商却是彻底懵了,愈发体认到大汉是何等富强,朝廷不但减免百姓税赋,更是对老百姓疯狂“撒钱”。
这是在他们所属的国度,压根就不可能出现的情形。
在此等德政下,已超过八千万属民的大汉,必定会继续人口暴增。
巽加王朝若算上达利特贱民,好歹也有三千余万人口,故还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然安息帝国的属民仅有六百余万,尚不足汉人的什一之数。
安息使臣却觉毛骨悚然,待他日大汉虎目西顾,我安息尚能安否?
熙熙攘攘间,已是秋去冬来。
入得腊月,从安息归国的大汉使团返抵长安,万里归途就耗去足足四个月。
离京年余,赵王刘彭祖着实清减不少,然此番得竞全功,他居功厥伟,得皇帝陛下大为赞许,私下授意贤王刘非将皇室实业的对外商贸分由他来执掌。
诸位亲王都心知肚明,随着皇室实业的底子愈发厚实,不可能再如最初时那般由贤王刘非独掌的,早些分权辖制,是颇为必要的。
刘非倒也没甚么怨气,没有皇帝的信重和支持,他也不可能长期执掌皇室实业,毕竟最大的份子是在少府手里,若他不识时务,引得皇帝猜忌,可就不是分权这般简单了。
况且,皇帝陛下早已明里暗里的多次许诺,日后皇室实业仍会由贤王一脉主其事,由他的长子刘建和长女刘征臣共同主导经营运作,旁人只会分掌相应产业,对贤王一脉进行相应的监督与制衡。
近年来,大汉境内的道路交通愈发便利,邮驿系统也愈发完善,除却传递官府公文和臣民家书,甚至投入了不少载人车驾。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远方游子,若非隔着万水千山,但凡手头宽裕且有闲暇,多是会选在年节返乡探家。
在这年月,除非外放任官,或遭贬谪流放,臣民多是不会离乡背井到太偏远的地方,四轮马车在平坦宽阔的沥青大道上奔驰,日行三百余里是没太大问题的,大大缩短在路途中耗费的时日,况且价格也不算昂贵,毕竟一道“拼车”的乘客可分摊相应的费用。
年节前夜,处处灯火通明,户户阖家团圆。
长陵邑的秦府门前,一道小小身影不顾漫天飞雪,久久矗立檐下。
笃笃笃~~
马蹄声由远及近,但见一骑快马踏雪而来,因着灯火的映照,马背上的两道身影重合在一起,
“阿父,阿母!”
秦继虽已近三年未见爹娘,已然记不得他们的音容笑貌,然此时却认定了纵马而来的便是他的爹娘。
“我的儿啊!”
见得日夜思念的儿子,满心的悲凄和愧疚,刘婧再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秦立拉缰驻马,搂紧怀中比昔年瘦弱得多的妻子,直接翻身下马。
两年多来,他在倭岛浴血奋战,她在玄菟苦痛忏悔,皆为洗清身上的罪孽,求得此时此刻的团圆。
他们遭的罪,受的苦,都是自己造的孽,阖该如此,只是苦了他们的孩儿。
秦立虽已口不能言,却是蹲下身子,将自家儿子也揽入怀中。
大氅裹着的一家三口,脸上留泪,身上却暖,心中更是滚烫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