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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漠走出马车,吹起了暗号性的口哨。
不一会,密林中又出现一辆马车。
驾车的人是伊凡,而他那辆马车内躺着的人则是秦天黎。
“伊凡,你快来看看碧落,她是不是要醒了?”
秦天漠催促着,将伊凡从他的马车上拎下来,带到自己的马车上为碧落检查。
伊凡把了下碧落的脉搏后,拿出银针在碧落的*穴上一扎,很快,碧落的胸口就起伏了起来。她的眼睛缓缓地张开,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秦天漠激动不已地抱住伊凡,伊凡尴尬地忙支开他,“我们还是快些带他们进城吧,以免凤莲澈反应过来后追来。”
“他不会起疑的!为了这场戏,我可是把自己毕生的演技都拼上了!”秦天漠自信地说。
“你那点演技不要也罢。若不是你真拿刀冲进去和他拼命,他怕是早就怀疑了。”伊凡的担忧地说,“以凤莲澈的分析力,他应该很快就会觉察出来端倪,眼下这两人的身体都太过虚弱,我们也不宜再急于赶路。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他们的身子调养好了,再启程回京。天漠,你把碧落送到我的马车里,这样我们才能掩人耳目。”
“好!”
秦天漠把碧落抱了起来,送到伊凡的马车上和秦天黎并排躺在一起。
然而,就在秦天漠刚刚将碧落放下时,碧落却拉住他的衣袖说:“三哥,送我去西戎那里……”
“什么?!”
秦天漠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趴下去伏在碧落的唇边又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送我和大哥,去找容成诀……我知道平安在哪,可以为大哥拿到解药……”
“不行!”伊凡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且不说现在大祁和西戎正兵戎相见,你若去了西戎只会被那容成诀再抓起来当做人质。单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我再看着你冒险。当务之急,是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地把你的身子调养一下。”
“伊大哥,你听我说……”碧落又拉住了伊凡的衣袖,“平安他现在有危险,如若我们不回去找他,怕是永远都无法从他口中问出解药的方子……”说了一半后,碧落又歇了口气才继续说:“而且,我必须要回到他身边去,我不能再一次看着他离开我……”
“伊大哥,求你了~”
面对碧落的恳求,伊凡真的没办法拒绝,当年平安死时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样伤心欲绝的碧落,那样痛彻心扉的碧落,让他如何忍心看碧落第二次再经历那样的痛苦?
于是,他点头答应碧落说:“好,我送你回去,但我要跟你一起去西戎!”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若见到那容成诀,我就和他面对面,一对一的干一场!”
“你啊,还是少添乱吧!”
碧落还想再说什么,伊凡却没有给她机会,带着秦天漠来到马车外,调转车头准备向西戎的军营前进。
马车刚刚走出没多远,忽然身后的大祁营地内传来厮杀的声音,秦天漠忙拉停马车回头看去。
只见大祁的营地方向升起了大火,黑色的浓烟弥漫在大祁的营地上空。
“糟糕!容成诀偷袭我军营!”秦天漠判定道。
此刻大祁军营正在被一大群从地底下忽然冒出来的毒蛇毒蚁围攻!
有了上一次町城的作战的教训,凤莲澈这次在选择进攻西戎的突破口上做足了功夫。
他避开有山的地方,防止了容成诀用滑翔翼从天上偷袭的可能;选择地势平坦风向不固定的平原,又防止了容成诀放毒烟毒害大祁士兵的可能,而且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更容易让凤莲澈的红衣大炮发挥威力。这一次他发兵前打造了上百门红衣大炮,就是为了对付容成诀,他要用红衣大炮,将西戎炸得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凤莲澈还在整个军营外的十里地内散上硫磺,防止容成诀再放出什么毒虫子之类的东西伤及大祁士兵,但他没有想到,今日这毒虫毒蛇竟然从他们营帐下凭空冒了出来,而就在大祁军营内因毒蛇毒蚁乱做一团的时候,容成诀带兵偷袭了大祁的营地。
厮杀声,惨叫声从营地的方向传来,秦天漠的心紧紧地揪着,握住缰绳的手攥的指节发白。
“天漠,你回去吧!我去送碧落!”
天号着不又。伊凡接过秦天漠手中的缰绳,让他回去帮忙。
“可是……”秦天漠不放心碧落。
“你若跟我们一起去了,只会让碧落更多一个人担心。你是大祁的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和你的士兵在一起奋勇杀敌!有我在,一定会拼死保护碧落的安全!再说了,我只是个大夫,那容成诀也不会为难一个大夫。更何况,我们不是听说,那容成诀中了蛊毒吗?也许我可以用我的医术为他解毒,这样他便不会杀我,更不会为难碧落。”
见秦天漠还犹犹豫豫,伊凡恼怒地一脚将他从马车上踢了下去,拉起缰绳丢下他就跑起来。
秦天漠在原地僵站了一会儿后,这才拔剑跑向大祁的军营。
“驾!驾!”
伊凡驾着马车,带着碧落和秦天黎朝西戎的军营奔去。
刚刚跑出密林,就被两匹急驰而来的马追上,那骑在最前的人是凤莲澈,他身后紧跟着魅影。
“秦碧落,你给我回来——!!”
凤莲澈大喊着,在他被点穴不能动弹的时候,他反而真的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回想整件事情,然后就发现了诸多的疑点!
秦天漠怎么算准了碧落今日会死,还提前准备好了棺材和马车?
除非,这一切都是秦天漠和秦碧落事先就串通好的!
可惜的是,这边凤莲澈刚反应过来,那边容成诀就带兵冲杀了进来,于是在魅影为他解开穴道后,两人花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摆脱容成诀的人追上碧落。
伊凡才不会停下马车,他听秦天漠说过,那凤莲澈将碧落困在营地内,不让秦天漠去探视。若不是因为凤莲澈,碧落也不用选择假死脱身这样冒险的办法,要知道这法子稍有不慎就可真的会弄假成真啊。
这个时候的伊凡还不知道,若不是怪蜀老人从中帮了他一把,凤莲澈也不会这么晚才反应过来碧落是假死。
怪蜀老人自从被凤莲澈抓走后,就一直想着要逃走,无奈凤莲澈派了杀手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他。这次魅影将他从蜮山带出来,对怪蜀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看出来凤莲澈对碧落的在意,才故意说碧落已死,想在凤莲澈倍受打击而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
此番大祁军营一片混乱,那怪蜀老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给我停下来!!”
凤莲澈大吼着,却在即将追上碧落的马车时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这群黑衣人中有一大半去负责围攻凤莲澈,而剩下的一小半则追到了伊凡的马车上,将伊凡击昏后,驾着马车朝西戎的营地奔去。
这些人是容成诀派出找伊凡和碧落的杀手,今日他们终于都不辱使命。
碧落本就身子虚弱,马车的颠簸让她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她并不知晓就在她昏睡不醒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容成诀的十万人马将大祁的军营践踏的满目疮痍,三十万大祁军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死伤惨重,剩下的十八万大祁军被迫后退到河口城内,以城墙将西戎兵挡在城门外。
容成可欣所要的七日,是为了替容成诀争取挖通地下通道的时间,那通道直达大祁的营地下方。毒虫蛇蚁是容成诀送给凤莲澈的见面礼,紧跟其后的则是事先就在埋在大祁营帐下方通道内的炸药。毒虫一旦被放出,容成诀就会点燃炸药让整个大祁军营四处开花。
这一仗,让容成诀真正获胜的理由并不是他的地下通道偷袭,也不是他的毒虫蛇蚁,而是他抢占了一步先机,在凤南夕决定偷袭他之前就动手攻打了大祁,而且他选在了碧落去世,凤莲澈大受打击,无心应战的时机。
碧落此刻躺在容成诀的营帐内,虽然意识苏醒了,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手正在温柔地替她梳理发丝。
她知道,那人一定是容成诀,不,应该是叫他,平安。
碧落不敢睁开眼睛,她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这种久违的温暖就会瞬间消失;她害怕一睁开眼睛,就和他瞬间远隔千山万水,她宁愿自己永远这样躺着,永远不醒来……
她醒了是吗?
七日不见,她竟然瘦成这样,虚弱成这样?
凤莲澈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不是也喜欢她吗?怎么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碧落,别睁开眼睛。求你,再假装一会儿。这样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已经醒了,继续像现在这样守在你身边……容成诀难过地想着,他的手指轻轻地从碧落的发丝间穿过,就像很久以前,他还是平安的时候,曾为碧落梳发。
“容成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给我滚出来!”
怪蜀老人暴跳如雷地闯入了营帐,指着容成诀的鼻子大骂道:“我把我好好的一个徒弟交到你手上,你却害她失去了一双手臂?!现在,你竟然还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将我的徒弟一个人晾在一旁?!容成诀,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怪蜀当年就不该救你!!”
“你以为本王愿意伤害可欣吗?!当时情况危机,本王若不这样做,可欣现在早死了!!你说本王背信弃义,那你见过像本王这样以身养蛊为他人解毒的小人吗?!”
容成诀为自己反驳着,凤南夕拿来的毒蛊是一种及其毒辣的蛊虫。容成可欣的毒根本不可能一次解除,普通人若是服下那毒蛊,顶多也就只能挨过一日的时间,可一日之后呢?你又让容成诀去哪里找毒血为容成可欣解毒?
所以凤南夕也算准了当他送来毒蛊的时候,容成诀只有自己服下一个选择。因为只有容成诀懂得毒蛊之术,知晓如何才能在服下毒蛊后还能延续自己几天的性命,用毒血为容成可欣解毒。而这毒蛊的狠辣之处就是,蛊虫留在人体内时间越长,它所产生的毒素就越多,中蛊之人的性命就越更加垂危,而且每多留一日,蛊虫在人体里活动的时候,所引发的痛苦会让中蛊之人生不如死。
凤南夕认为,就算容成诀熬过了三天,用自己的毒血为容成可欣解了毒,那他容成诀也必死无疑,或许在这三天内因受不了毒蛊发作时的痛,就自行了解了自己。
可凤南夕没想过容成诀是那样一个疯子,他用针灸之术将那蛊虫圈在自己身体的固定位置,每日需要毒血之时才将蛊虫放出来,之后又重新将蛊虫困住,防止它侵蚀自己的五脏六腑。
为了防止蛊虫死掉,容成诀每日都服用剧毒养蛊,之后又每日用草药蒸煮自己,将体内多余的毒全都排出来。可即便这样,每日毒蛊活动频繁的时候,他还是会痛的生不如死。那种感觉就像有头猛兽被栓在身体里,虽然它无法乱跑乱蹿,但愤怒的猛兽还是会在困住它的牢笼内撕咬碰撞,最痛的时候,容成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四分五裂了。
“那是你应该做的!你是可欣的相公,为了她,你应该受这些苦!更何况,可欣当年为解你体内的毒,所受之痛不比你今日之痛要少!你不过就为可欣坚持了三天以身养毒血而已,你可记得可欣当年为了你,割了自己多少刀?!”
“本王当然记得可欣为本王付出的全部!本王也从未觉得今日为她所做之事有多了不起!本王只想让她觉得幸福而已。你若真为她着想,就不要再在可欣面前提手臂之事!”
“你以为我想提那两条手臂吗?可欣那丫头的两条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就是她为救你这个白眼狼所留下的所有证据!是你没有照顾好可欣那丫头,也是你害她没了手臂!如今,我可以不提那手臂,可你容成诀若敢忘了,我怪蜀一定会为可欣那丫头讨回公道!”怪蜀老人指责着。
“说起照顾,本王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做师傅的,何以突然失踪,在可欣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能替她保住手臂?”容成诀反问着。
“你别管我去了哪!我怪蜀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要向你个小子汇报行踪!”
怪蜀不能将凤夜澜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当年他在蜮山采集草药的时候,不幸坠入山崖,是菩提村的村民救了他,这次凤莲澈将他和凤夜澜安排在蜮山,他知道凤夜澜的身份特殊,若说出凤夜澜还没死的秘密,就势必会将整个菩提村推入到危险之地,因此他不能说。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要纳这个女人为妾?!”怪蜀掉转话头,指着床榻上的碧落问。
“本王不是你怪蜀的任何人,娶妻纳妾之事也自然不需要你来过问!”容成诀不屑地回答。
“好,我不问!反正这女人也是个祸水,谁留她在身边就会给谁带来灾祸!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自己体内的毒蛊,怎么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怪蜀恨恨地说着又离开了营帐。
碧落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对容成诀和可欣之间的感情又有了新的了解。
可欣当年为救平安一定受了很多苦,她应该得到平安的爱,平安和她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倒是她秦碧落,不该再出现在她们之间,不该还试图要找回自己的平安,找回平安对碧落的爱。
她的平安死在了四年前,如今的容成诀是容成可欣的相公,她才是介入她们之间的第三者……
想到这里,碧落的内心再次涌出一股哀伤,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悄悄滑落。
容成诀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继续装睡的碧落,故意咬重发音地说:“今生我容成诀宁负天下人,都绝不会辜负容成可欣!秦碧落,你对本王来说,只是一个过去而已。”
说罢,容成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刚刚和怪蜀的那番对话,是容成诀故意那样说的,故意把他和容成可欣的过去告诉碧落。
如果他和碧落上一代的恩怨还不能让碧落对他容成诀死心的话,那么他和容成可欣之间的这些故事,应该会让碧落明白,他和容成可欣这辈子是绝不会分开的,而她秦碧落也应该知难而退。
从碧落那里离开后,容成诀一个人喝了会闷酒,之后他带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关押伊凡和秦天黎的地方。
就在容成诀的人把伊凡他们抓来的当晚,容成诀就见了伊凡。当他取掉自己脸上的面具时,伊凡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是平安?可你既然活着,为何不回去找碧落?!”
这是伊凡问容成诀的第一句话,不等容成诀回答,伊凡的拳头就已经朝容成诀挥了过去,“你当年怎么可以不告而别!怎么可以忍心将她丢下?!怎么可以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平安,你怎么会是西诀王?!!!”
被打了一拳的容成诀擦去唇角的血渍后回答伊凡:“因为平安就是西诀王,所以他才会离开她!更因为她秦碧落其实就是夏婉宁的转世,是杀了我容成诀双亲的仇人之女,所以我才没有去找她!现在你懂了吗——?!!”
“你……说……什么?”
伊凡被自己听到的一个事实震惊到了,他当时的感觉是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空白一片。
“我说,她秦碧落,其实就是夏婉宁!!”
容成诀拎起已经愣怔的伊凡的衣领朝他大吼,伊凡却更加无法思考,神情呆滞。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容成诀当时甩开伊凡后就将他一个人留在营帐内,让伊凡可以有时间好好消化这个真相。
如今,当容成诀又返回到伊凡这里时,伊凡还是昨晚容成诀离开的那个姿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凝滞在半空中,整个人仿佛还在石化中。
“怎么,你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点吗?还是你无法接受,再世重生的夏婉宁成了本王的女人?”
容成诀拎着一壶酒讽刺地说着坐在伊凡面前,他人刚一坐下,伊凡就从他手中将酒壶抢了过去,一口气将酒壶里的烈酒全都灌进自己嘴里后,才感觉自己的大脑可以开始思考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婉宁她又是什么时候重生的?这个秘密你还告诉过什么人?”伊凡一口气地问出了三个问题。
容成诀挑了挑眉毛,从自己的袖子里又变出一壶酒后,灌了自己一大口才回答说:“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婉宁,没想到,大师兄你,还是如此迷恋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急,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容成诀拿开抓住自己衣领的伊凡的手后,为他也倒了一杯酒,自己才半依着桌子将他是如何跟碧落相遇相识相爱,以及最后碧落将自己是夏婉宁秘密告诉平安的始末都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之后,他手里的另一壶酒也全都喝光了。
容成诀站起来拍着伊凡的肩膀,大方地笑着说,“如今平安和碧落再也不可能了!大师兄你既然还这么喜欢她,师弟我就成全你们!你带她走,明早就走!”
“不!我不能带她走!如果碧落就是夏婉宁,带她走的人应该是天黎。”伊凡回头看向床榻上的秦天黎。
容成诀站起来,踉跄地走到床榻前指着上面的活死人秦天黎说:“你以为现在的他还能和碧落在一起吗?他差点害死碧落,而碧落也差点害死他,他们之间也早已回不去了!”
“不!那全都是误会,如果你能现在就给我天黎的解药,让我治好他,我再将碧落就是婉宁的秘密告诉天黎,天黎他一定……”
“一定什么?一定就能给碧落幸福吗?!”
容成诀又回到伊凡的面前,用手指戳着伊凡的胸口质问他:“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想过,夏婉宁她想要过怎样的生活?想要一个怎样的相公?她曾亲口跟我说过,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和秦天黎都不是她想要的!只有你,大师兄,只有你为她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你,在以为她死后还能把她放在心里继续爱着!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你有资格,能带给碧落幸福。”
“答应我,”容成诀忽然握住了伊凡的肩膀,“带她离开这里,让她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给她想要的生活……”
伊凡被容成诀的一番话说的动了心,曾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里闪过要答应的念头,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反握住容成诀的肩膀:“婉宁她前世爱的人是天黎,今生她爱的人是你平安!我们无法去左右她的选择,也无法去决定谁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给我天黎的解药,让我先治好天黎。”
容成诀一下子推开伊凡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嘲笑道:“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大师兄……我以为你那么喜欢婉宁,非她不娶,一定了解她想要什么,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大师兄你,还不如我这个半路杀出的平安懂她!”
“大师兄,碧落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如果你肯带她走,日子一久,她那颗受伤的心就一定会被你修复,被你温暖!她就会爱上你,就像当初她爱上平安一样!只要你肯付出,只要你肯全心全意地爱她,她一定会有回应的,一定会的……”
听容成诀这样说碧落,伊凡忽然再次火大地狠狠给了容成诀一拳,“真正错的人是你!你以为只要有个人对碧落好,碧落的心就一定会为他打开,就一定会接纳他吗?!!
平安,你可知道她在宫里的那几年,皇上对她付出了多少?又为她做了多少?!可碧落的心有过动摇吗?!!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你!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让她的心背叛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吗?碧落她真正想要的,就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已经死了——!!”
伊凡的话像柄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容成诀的胸口上,那里突然破开一个大洞,呼呼的风刮进去,又从他的身体里急速地穿透。
“她不对凤夜澜动心,是因为凤夜澜是个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你认为碧落会傻的把自己的心交给这样的男人吗?!大师兄,你若真的爱她,就照我说的做,明早就带她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带她走呢?”
“那就看着她,如何一点一点被我,折磨,到死!”容成诀阴狠地说着这句话,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打翻在地后,狂笑着走出营帐。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伊凡会拒绝带碧落走?!他不是还喜欢着夏婉宁吗?不是已经接受了碧落就是夏婉宁的事实吗?为什么还要把碧落推给其他人?他到底懂不懂什么爱?!容成诀因碧落的事情,心烦意乱,醉酒又让他大脑混沌一片,当他走向自己的营帐时,远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营帐外等着他……
月光如水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一身淡雅的衣裙在月光下像盛开的水仙般如梦似幻。
“碧落……”
神志不清的容成诀喃喃地唤着,朝那人影走去,越走近他的神智就变得越浑浊,时而看的清碧落的脸,时而又觉得模糊。
“碧落,你是在等我吗?”
容成诀拥住那个人影,将整个头都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无助地问着,“他不愿意带你走怎么办?”
“我带你走,好不好?就我们俩,抛弃这所有的一切,也忘记所有的一切……”容成诀呢喃着,身体变得更软绵无力,像只疲倦的小狗向自己的主人撒娇般将脸向那人影的脖颈间又蹭了蹭,含糊不清地问道,“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容成可欣心如刀割地回答了一个字。
容成诀听到后,满意地闭上双眼,沉沉地靠在容成可欣的身上睡着了。
当辛嬷嬷扶着容成诀回到营帐内躺下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容成可欣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公主,你流血了……”
辛嬷嬷担心地就要去替容成可欣擦试,容成可欣却暴怒地大吼道:“给我滚出去——!!”
辛嬷嬷离开后,容成可欣就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住了容成诀的双唇,不但吻,还报复性地啃咬着,直到两人的唇都流出了血,直到她的嘴里全都是血腥的气味时,容成可欣才大笑着从容成诀的双唇上离开。
“哈哈哈哈哈!!容成诀你想丢下我和那个践人一起走是不是?!本公主不会让你如愿的!更不会让那个践人如愿的!你是我容成可欣的相公,你答应过我生亦同巢,死亦同穴,今生我们俩个注定要死在一起!!”
容成可欣站起来,又把辛嬷嬷叫进来后,让辛嬷嬷把她好不容易从怪蜀老人那里苦苦求来的,可以减轻容成诀毒蛊痛苦,可以延长容成诀性命的药倒在地上,然后狠狠地抬脚碾碎!!
怪蜀老人说过,如果没有他的解药,容成诀也最多只有三年好活,这一点容成诀他自己也很清楚!
容成可欣的身子在经过这一次的折腾后,原本可以活五年的她,怕是也只剩下三年的性命。既然容成诀有了背叛她的念头,她又怎么会把药再交给容成诀,让他可以多活几年,然后带着碧落一起离开呢?!!所以容成可欣毁掉了解药,要看着容成诀和她一起死掉。
“辛嬷嬷,帮我和王爷宽衣!”
容成可欣命令辛嬷嬷脱去容成诀和她自己的衣衫,后又让辛嬷嬷用手指破了她的处子之身,最后,赤身果体的她躺在同样yi丝不gua的容成诀身边,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容成诀是在毒蛊发作的剧痛中醒来的,他一睁开眼睛就痛的蜷缩起身体。1bzgm。
“王爷,你怎么了?又发作了吗?!”
容成可欣坐了起来,容成诀显然没料到她会躺在自己身边,在看到**相对的两人,还有牀单上的那抹血迹后,容成诀的头痛的更厉害了。
他发狂地大叫着,捧着自己的快要开裂的头冲下床榻,却在还没有跑出营帐前就痛得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像是有头野兽马上就会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将他生生撕裂般。
容成可欣没想到容成诀会痛得这么厉害,她大叫着,让辛嬷嬷去找怪蜀老人。而她自己则蹲在容成诀身边,着急又心痛地想要抱起他,想要安慰他,却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没有了双臂——!!”容成可欣悲痛欲绝地朝天呐喊,她好恨啊!!
没有了双臂,她永远都没有了拥住他的机会……
怪蜀老人赶来之后,诧异地看了眼地上正毒蛊发作的容成诀,却并没有问容成可欣什么,就拿出银针封住了容成诀的命穴,喂他吃下一粒可以暂时缓解疼痛的药丸。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容成诀才恢复了过来,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报应!让你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怪蜀老人收起银针后就漠然地离开了。
若不是昨晚容成可欣声泪俱下地求他,一次次为容成诀磕头求情,甚至以死相逼,怪蜀老人是绝不会答应拿出那粒药丸给容成可欣的。
按理说昨晚服了药丸的容成诀是不会再毒蛊发作的,可现在看来容成可欣改变了主意。
这样也好,让容成诀多受点罪,也好解他心中的不快!!
“可欣,你好好休息,本王去训练场看看。”
一切恢复正常后的容成诀穿好衣服就要离开,容成可欣并没有留他,而是等他走后,找来辛嬷嬷带着一些吃的去看碧落。
碧落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立马紧张地又闭起双眼,她真的很想再多假装昏睡一天,这样就能和他安静地多待一会儿。
可这一次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容成诀,而是容成可欣。
碧落感觉营帐内的气温骤然降低了几度,有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
“辛嬷嬷,给我弄醒她!”
容成可欣命令道,辛嬷嬷立马拿出一根细针准备扎进碧落的头顶,碧落预感到事情不妙,忙睁开了眼睛,装作无知的表情问道:“可欣,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容成可欣向辛嬷嬷使了个眼色,辛嬷嬷就一下子将碧落从床上拉拽到地上。
碧落这时才发现,容成可欣的两边袖管真是空荡荡的。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践人,是不是凤莲澈也玩够了你,不要你了,你又来投奔王爷?想要花言巧语骗王爷再收留你?!”
“可欣,我不想和你为敌,也请你尊重我。”
“尊重?你这样的践人还要别人尊重?!我若是你,早就该就地自刎!”
“我秦碧落自问没做过什么低贱放浪的事情,何以要自刎谢罪?!”碧落从地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反驳。
她的身体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当然,这还要多亏容成诀高超的医术。在她昏迷不醒的时间里,是容成诀日夜不休地照顾她。
“你敢说你入宫为妃的时候,没有和凤夜澜同床共枕吗?你敢说你被凤莲澈抓走后,没有在他身下娇喘申银吗?还有你那什么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哪一个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难道你敢说,和他们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吗?秦碧落,你做的这些下贱事,王爷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说你恶心!”
“我没有——!!”碧落被可欣的话刺激到,她失控地用力一推,容成可欣就借势倒在了地上,而这一幕正好被走进营帐的容成诀看到,他立马走过去扶起容成可欣。
“可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容成可欣则装作一副隐忍委屈的表情摇摇头,她越是这样,容成诀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烧得旺。
“秦碧落,你又干了什么?!”容成诀转身就掐住了碧落的脖子,容成可欣则忙站到碧落面前,挡住碧落的表情假意替碧落解释道:“不关碧落的事,是我说错了话,惹怒了她,她轻轻一推,我不小心没站稳而已。”
“可欣,你不用替她解释!本王看的清清楚楚,那一推,她用尽了全力!!”
“王爷你看错了,碧落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公主,既然她不愿意领公主的情,你也不用再替她掩饰了。”辛嬷嬷这时候又上来添油加醋地说,“禀王爷,今日公主说要带些吃的来探望这位平西夫人,没想到平西夫人非但不领情,还把公主带来的食物都倒在地上,更讽刺公主是残缺之人,不配再留在王爷身边,让公主离开王爷。”
听辛嬷嬷说碧落取笑容成可欣的胳膊,容成诀的手指又收拢了几分,但他还是拿捏着力度,因为他了解碧落,绝是那种会挖苦奚落别人的性格
“其实碧落说的没错,可欣如今没了双臂,连基本的生活起居都要靠别人来打理,可欣对王爷来说,只是个累赘。可欣还是应该主动离开的好……”容成可欣黯然地说着,从容成诀身边要走开。
“可欣!”容成诀用另一只手要拉住容成可欣,却只能拉住她空荡荡的衣袖。
“你不走,她走!”容成诀坚决地说着,一把将碧落又拉到自己近前喝问道:“说!你回来找本王到底是要什么?告诉我,本王现在就满足你,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碧落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她就知道,只要她睁开眼睛,等待她的就只有伤害和痛苦;她就知道,只要她醒过来,看到的就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容成诀,为什么不让她再多昏迷几天?
“别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本王见着,只会觉得恶心!”
碧落用力地闭上双眼,将眼眶内那积满的泪水全都挤出后,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睛里竟真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痛楚。她抬起双手,一根根分开容成诀抓住自己脖子的手指,无比镇静地反问容成诀:“是不是我要什么,王爷就会满足什么?”
“只要你说的出,本王就一定做得到!”
碧落在心里苦笑了。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变成以前的样子,想要留在你身边,可这些事情,你会答应吗?
你做不到的!你说过永远不会辜负容成可欣,而容成可欣又容不下我。
我不想再看着你在我和容成可欣之间纠结,痛苦,我想试着松开手……
“我要秦天黎的解药,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一定会滚到永远也不让王爷看见的地方!”
碧落朝容成诀伸出手。
“好!本王现在就给你!”
容成诀将解药放在了碧落的掌心,碧落在握住解药的刹那,却忽然冲上去捧住容成诀的脸,就亲吻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吻所代表的意义,她要放开他了,真的真的要放开他了啊……不是不想,不愿,不舍得,而是不得不放开他了……他不再是碧落的平安,他是另一个女人的容成诀。
他们之间的障碍不单单是以往的彼此伤害,也不单单是上一代的恩怨,而是多了一个女人对容成诀无法跨越的爱……
“这个也是碧落想要的,多谢王爷成全。”
碧落松开了容成诀,决然地看着他沉声道:“从今以后,我秦碧落和王爷之间再无半点关系,你我生死各由天命,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碧落紧攥着手中的解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别哭,秦碧落!
你回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吗?
既然他还活着,你就应该满足,应该高兴啊?
你应该笑的,因为你爱的人还好好地活着,而且还有一个比你更爱他的人在守护他,他会过得很好,很幸福,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别哭,别哭……碧落抬起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早已死去的心,随着她一步步远离而慢慢风化成沙,在旷野的晨风中被吹散到再也看不到的远方。
“伊大哥,这是我大哥的解药。”
碧落问了士兵才找到关押伊凡和秦天黎的营帐。
伊凡见她脸色不好,就猜测道,“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碧落摇摇头,“我们快点救醒大哥,然后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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