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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威是什么人?天资聪颖,桀骜难驯,敢违父令抗母命,毅然南下,十二岁战场厮杀的人!
甘宁是什么人?船挂锦帆,腰系金铃,放着郡丞不做,带着八百弟兄,弱冠年就纵横长江的人!
这两个人碰一块儿会是什么样?想你可能想不到。但是要看的话,绝对一下就看明白了:眼前这大胆出手的情景就是甘宁和蔡威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甘宁是因为看不惯蔡威那副娘们似的长相故意找茬:先还以为能带出如此狠历彪悍手下的蔡仲俨该是个怎样人物呢?没想到却是个娘娘腔一样的小白脸!
蔡威则是因为甘宁这一身刺目扎眼的打扮和及其嚣张的说辞:娘的!自来都是小爷欺负别人,还真没几个敢欺负到小爷头上的!今儿不给你教训,你就不知道江夏这地盘谁才是第一刺儿头!
两个人几乎是在甘宁那句“美娇娘”的话落后,同时出手,然后又同时躲开对方拳脚。一回合接触完毕,甘宁就立刻回头对着要上前忙帮的手下喝道:“谁都不准来!今儿甘某就要会会这位蔡家爷!”
蔡威眼睛一眯,连话都懒得说在,直接上手就打,甘宁是一边躲闪还手一边抽空大赞:“你这手功夫要是比你这人生的硬气多了黑道王妃:冷面王爷也认栽最新章节!”
蔡威拳风“呼”的一下扫到甘宁面前,甘宁险险架住后,紧着就是一脚踹出,蔡威身子一侧,广源楼新木的桌案“咔嚓”一声,桌面裂成了两块。
蔡威瞳孔骤然一缩:刚才那一脚若是落在他身上,他怎么着也得在榻上躺个把月!眼前这人,这哪里是想找事打架,这分明就是不知道哪里受了气,借机拿他做筏子呢吧?
蔡威这么想着,下手也更加不留情,拳拳脚脚招招到肉。外人看来,这两人哪里是玩一般的切磋,分明就是动起了真格。广源楼桌案木栏一下就遭了秧,“噼哩拍啦”一阵响动后,广源楼的食客们全没了踪影。广源楼的掌柜弓着腰绕过乱飞的木屑,不怕死的来到蔡威和甘宁旁边,作揖打千哀求道:“两位爷!两位大人!两位祖宗!求你们别打了!本店真是小本经营……实在是……”
店掌柜这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图一把扯到旁边,避过了甘宁的掌风。
“你不要命了!”萧图厉声斥道。
店掌柜苦兮兮地回道:“萧大人您不知道,今儿张立公子已经放下话来,说不让我们广源楼接待甘大人。”
“哼,张立?一个靠裙带上位的纨绔罢了。他的话,那跟我们公子有什么关系?”
“小老儿正要跟甘大人说,您就带着蔡大人来了。这就……”
店掌柜话还没说完,广源楼门口忽然涌出一票壮汉,为首一个提着大刀的,见到里头混乱场景先是愣了下,待看清打架的人里头有一个是甘宁后,抬起手指很是嚣张地说道:“弟兄们,张公子有令,甘宁若为那天得罪公子的事道歉就只卸他一条胳膊,否则就让他消失在人世间!”
蔡威和甘宁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甘宁转过身,相当磊落地拿后背对着蔡威问拿刀的壮汉:“某家认识你吗?”
壮汉冷笑了一声:“弟兄们是奉张公子之命来向你讨债的。前几日广源楼的事,你别是忘了吧?”
甘宁故作沉思地想了下,然后恍然大悟:“某家刚还在想自己何时得罪了一个贵胄的张公子呢?原来搞半天不过是那个调戏良家女子软脚虾呀。怎么他胳膊伤好了?可以动弹了?”
壮汉一听甘宁语气,立刻就明白:今儿不可能善了了。张公子的堂婶可是景升公的亲妹妹。堂兄张允是二公子身边的红人,听闻现在二公子颇为得宠,张公子交代的事,还是一定得办好!
壮汉想着就抽了刀,直接对身后人说:“弟兄们,给我上!”
话一落,他身后一票人就朝着甘宁和他侍从杀气腾腾冲了过去。甘宁身后的蔡威眼睛一眯:老子最恨自己打架的时候被人劫胡抢了对手!
蔡威盯着涌来的打手,扯了甘宁胳膊,一下把他揪到了一边。蔡威自己上前看着为首的那个,用很不耐的语气说:“回去告诉你家公子,今儿这姓甘的还没跟我分出胜负来,什么时候我们打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壮汉闻言眼睛一闪:蔡仲俨是黄府君眼里的红人不假,但是蔡都督(指蔡瑁)和二公子对他几次示好,他都视而不见,已经让蔡都督很是恼火,这个人既然拉拢不过来,那翻脸也是迟早的事,正好今番借着甘宁的事,把蔡仲俨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也敲打了。
“我只听张公子命令,至于蔡大人,一没有给小的人事,二不是小的上封。蔡大人若要为这姓甘的求情,还是直接找张公子去吧。或者去襄阳,找张允将军也好。”
蔡威一眯眼睛:他在江夏还从来没有落过这么狠的面子!真是想不到呀,一趟江东之行,回来,这张立倒成了人物,开始耀武扬威了。
壮汉看着蔡威脸色不好,也不在刻意跟蔡威含沙射影的说话,直接提了刀,对着甘宁兜头就砍重生之美味关系。甘宁一脚踢过旁边的桌案,在壮汉被阻之际,闪身来到壮汉身前,一手架住他持刀的胳膊,一个手绕过他肩头,眨眼间,一个利索的手刀就劈在了壮汉脖颈上。只一合,刚还是杀气四溢的人就变得浑身软绵,毫无活力地瘫在了地上。
甘宁刚要回头冲蔡威说一句:“擒贼擒王,老子已经解决了,不用你好心。”就见其他壮汉,在这人倒下后轰隆隆冲到了他和蔡威的站立地方,连人都不看,直接劈头就砍。看样子已经不在乎是否完成任务,而是着意杀人泄愤。
蔡威劈手躲过一把长刀,边砍翻一个对手,边扭头跟甘宁吼了一句:“姓甘的,等完了这次再跟你好好打一场!”
甘宁趁机从人群中歉意地咧咧嘴:“这次算老子欠你的!等过了今天,某家请你吃酒。”
蔡威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一心只顾着眼前十几个身手不错,刀具在手的打手了。打到中途的时候,蔡威越打越奇怪:这样的身法,哪里是街头混混?分明就是军营出来的将士。张立他好大的手笔,居然能从襄阳调来人手为他出头!
这场混战打了有半个时辰,小半个时辰过后,江夏都督苏飞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着差点儿被拆掉的广源楼和地上横七竖八,骨断筋折的张立部,在看看互为依仗,当机立断选择背靠背作战方式的甘宁和蔡威,苏老爷子狠狠叹了口气。抬着胳膊指了指蔡威,发现蔡威一脸不在乎模样后,又转向甘宁,带着些无奈和纵容叹道:“兴霸,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甘宁眼睛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从来江夏这些天,苏飞对他一直是爱重有加。前几天还在黄祖面前举荐过他,只是黄祖没听进去罢了。当然这也是他今儿窝火找蔡威麻烦的原因之一,甘宁其实很想看看,黄祖器重的手下到底什么样?不过跟蔡威从打架的对手成了联合对外的伙伴也是甘宁没想到的。他初时还曾担忧蔡威会不会落井下石,在背后捅刀子呢。
蔡威看到苏飞来一下就扔了长刀,换上一副无辜表情,踏过身边躺着的几个人跑到苏飞身边,腆着脸跟苏飞求情:“都督,今儿这事可真是错不在我们!是他们自己抄过来,莫名其妙就喊打喊杀的。”
苏飞脸一板,边招呼人把下头躺着的人带走,边跟蔡威没好气地回了句:“这话你留给府君去说!”
蔡威缩了缩脖子,垂下脑袋,小声嘀咕:“我去说就我去说。看我不把这些宵小给告个半死,我就……”
“你说什么?”苏飞声音一提,扭头看着蔡威满是质疑。
蔡威立刻改口:“我说我肯定如实向府君汇报。绝对不参一点虚假!”
苏飞没理会他的贫嘴,直接挥手让人把蔡威跟甘宁也带走了。
两人连带张立的人都跟进局子一样在黄祖府上晃悠了一圈,黄祖不问青红,直接劈头盖脸把两拨人马全骂了一顿。骂完不耐烦地挥手斥退众人,单独留下蔡威,指着蔡威怒道:“你这小犊子玩意儿,你才消停了几天呀?你这就又给老子惹祸?你知不知道张立是谁?”
蔡威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张立是谁?不就是张允他堂弟吗?七拐八拐跟主公扯上关系,一个一点能耐没有的纨绔子弟。除了寻花问柳调戏妇女,我还真没见他干过什么事了。”
黄祖“啪”的一下拍在了蔡威脑袋上:“张允是主公亲外甥!你这样干不是明摆着得罪张允,开罪主公嘛?老子觉得你平时不糊涂呀?那个新来的甘宁,他跟你多厚的交情?你就因为帮着他,搅合到这事里头?”
蔡威捂着头,很是委屈的辩白:“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个?府君你又没告诉我。再说,甘兴霸不是来投靠您了吗?有您给撑着腰,主公那里,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黄祖闻言脸一板,抬腿给了蔡威一脚,指着门口骂道:“赶紧给我滚本源修仙全文阅读!老子现在看见你就头疼!”
蔡威嬉皮笑脸地跳开了一步,跟黄祖不甚正经地拱拱手:“那府君您忙,威就告辞了。”
黄祖抄起桌上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赶紧滚!”骂完看蔡威走了,黄祖又移步走向书房:娘的,这事还是得在主公那里为这臭小子开脱一下,不能真让他吃了主公那里的瓜落。怎么说这小子打十二岁就在他手底下干,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再傲再刺也是自己人,不能眼看着他真调到襄阳领罪去。至于甘宁?甘宁算什么?一个纵横长江的水鬼头罢了,主公抬举他,才让他前来投靠的,给他职位已经算不错了,居然还要给我挑事?苏飞老头竟然还说这人才华了得,让我重用?哼!重用?等着吧!
蔡威面色轻松地出来府门的时候,正要回家,就听墙边一个声音:“蔡仲俨,某家答应请你吃酒的,你看你是要去酒肆,还是要去某家府上?”
蔡威偏过头,看了眼甘宁。心里一下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什么人呀?刚还是打架打的如火如荼,现在就改成请客吃饭了。不过,仔细思量,甘宁这性子倒分外对他脾气。吃酒就吃酒,他还能摆鸿门宴不成?
“酒肆!广源楼!”蔡威眼睛也不眨地说出一个让甘宁挑眉的答案。然后肩膀上得到了甘宁重重一拍:“你倒是个人物。竟然还去广源楼!”
蔡威呲了呲牙:“彼此彼此。”
那天两人在广源楼赔了店掌柜打坏东西钱以后,就在包厢里开了宴。美酒一坛一坛往上送,空坛子一个一个往下丢,从中午时分到月初日落,蔡威跟甘宁在广源楼吃饭聊天,聊了有两个多时辰,颇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
可怜萧图被苏飞放出来找蔡威的时候听说里头两人还没散席,脑子都快转不过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俩人怎么会说道一起去。明明是打架来着。不过仔细一琢磨:还真不奇怪。他们家公子跟甘宁脾气性格都有说不出的相似处,能交厚也在意料之中。
那天的“广源楼事件”之后,蔡威回家是很高兴地觉得江夏又过了一个志趣相投的人。甘宁回府则被苏飞叫去说了一通的叮嘱和注意。还隐隐跟甘宁说:和蔡仲俨交好不错,至少,他能在府君那里替你说上话。甘宁不以为然地笑:他真不屑以这种功利的方式跟蔡威交朋友。张立则是气的火冒三丈,扔了一堆东西后命人:“立刻给我哥写信!不管是蔡威还是甘宁,得罪了我张立,我便不能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在之后的时间里,甘宁和蔡威的交情一直很是深厚,等到曹操出兵再次北上时,一向绿林江湖气很重的甘宁已经提议跟蔡威拜把子了。
蔡威那时心里稍稍想了下,然后利索地点了头:结拜的话,说不定在黄祖那里对甘宁有些好处。不知道黄府君到底哪根儿筋没搭对头,不管是他还是苏飞向他举荐甘宁,他都以没有合适甘宁的职位为由,把他和苏飞的意见置之不理。蔡威很是纳闷:这种情形还真不多见。黄祖对甘宁的这种不重用,跟刘表对他的不重用,还不太一样。刘表对他更多是猜疑和忌惮。黄祖对甘宁,好像不屑……和瞧不上更多些。不管他和苏飞怎么替甘宁美言,黄祖这老头就一根筋固执地认为:这人没啥涵养,劫道的水贼出身,不可能有啥本事。把蔡威、苏飞连带甘宁本人都郁闷地无以复加。
甘宁几次都在酒后跟蔡威吐苦水: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你说黄府君,如此待我,哥哥我在这儿呆着干嘛?
蔡威只好安抚着对甘宁说:再等等,再等等。我和苏都督还在跟府君说,想必府君总有一天能听进去的。
甘宁端着酒杯,苦笑着不说话。听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指着北边:“曹操和袁绍又打起来了。你说这次曹操若是胜了,可会攻克邺城了?”
蔡威夹菜动作一顿,扬着眉,嘴角似笑非笑:“恐怕不止要攻下邺城极品男仆全文阅读。说不好连尚书台都要迁去邺城呢。”
甘宁笑着不置可否:“景升公不趁此机会攻伐许都,实在是一大失策。”
蔡威嗤笑:“景升公攻伐许都?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景升公是什么样的人,他若真如你所愿的出兵,恐怕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
甘宁眼睛一闪:“仲俨既然知道刘景升是何样人,为何还滞留于荆州不投他处呢?”
蔡威垂下眸,沉默了个一会儿才对甘宁回道:“因为这里……是我很多兄弟的流血处。这里也有很多我尊敬的前辈,府君算是一个,还有长沙的黄忠黄将军,也是一个。”
“哦?”
“兄弟当年不懂事,犯景升公的忌讳。被他调成了文职。后来是得黄将军求情,才又重新握剑掌兵。故而黄忠将军对蔡威亦有举荐之恩。”
“听闻黄忠将军善射,我还以为你这一手神射是传师于他呢。”
蔡威摇摇头,眼睛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可不是从他那里学的。兄弟我呀……师传顾雍呀!”
甘宁一口酒“噗”的一下喷了出来,呛咳好一会儿才不以变着调的声音问:“师传……谁?顾雍?顾……元叹?他……他不是江东的左司马吗?你怎么从一个文人身上学了一身的箭术?”
蔡威脸上浮现一个阴谋得逞的笑,跟甘宁解释:“只是同名罢了。我这个师父,虽声名不显,却是能和王越、童渊平辈论交的人。所以,有这能耐,不算稀奇。”
甘宁这才恍悟地点点头,刚要跟蔡威接着回到北方战局讨论上就见萧图脚步匆匆进了门,到桌前,面色凝重地跟蔡威汇报:“公子,袁绍在仓亭中了程昱的十面埋伏计。大军溃退,事败已成定局。袁本初本人在撤兵时,气怒交加,听说现在已经卧病。”
蔡威豁然抬头:“那曹军中情形如何?”
“先锋军已经兵近河内。河内城不日将破。”
“可知谁人统军?”
萧图表情漂移了下,咬咬唇跟蔡威说:“先锋军主帅曹昂,曹彰,曹休,夏侯尚副之。军主簿:曹植。军司马司马懿,郭奕。监粮官曹丕。”
蔡威闻言一下就长大了嘴巴,有些发傻地看着萧图,愣愣地问:“你刚才说的……这消息……可靠?”
甘宁也蹙起眉:“曹孟德疯了不成?怎么这支先锋军如此……年轻?”
萧图点点头:“千真万确。先锋军后跟着压阵的是夏侯渊,曹仁率领的左路军。谋士里程昱,贾诩,荀攸。刘晔等皆在。”
蔡威眯了眯眼睛:“怎不见那个郭奉孝呀?”
萧图表情又是一抽:郭奉孝?公子,你别每次都连名带姓的喊好吧?人家好歹是你姐夫呀!
“对呀,怎么不见这个人呢?”甘宁也跟着问道。
萧图抿了下嘴,神情又恢复到刚才进来时的凝重状:“奉孝先生随曹操在中路军中。此次出征,他请缨负责了……呃……营盘配属,将士编制和拟定赏罚。以及……仓亭之战后……曹军对袁绍所部的……坑降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是老曹一派的,但是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给蝴蝶美化他。事实上,曹操在历史上确实坑降。且前后共计三次。坑杀俘虏七万余人。
他坑杀俘虏确实是因为当时的政治和战略条件决定的。但是我还是得说坑降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