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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谋人心计行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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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轲比能在楼上见到郭照和荀彤进来时,直接把目光不加掩饰地投在了郭照脸上。那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凤尾眼角,凌厉妩媚。密长睫毛,清亮眸光,神奇地杂糅着温和与刚毅。脸的主人身子略显单薄,鼻梁秀挺,薄唇柔和。看似和许都其他汉女没什么差别,但是轲比能却在她微抬的下颌间察觉:这女子不过是在因为某种原因,以自己的方式,刻意地收敛起这一身光芒罢了。如此谜一般的风尘红妆奇女子,若不能结识一二,岂不是妄来许都?

    就是在这种想法下,在猎艳的好奇心和对猎物的灵敏度下,轲比能很有兴致地走下了楼。在楼道口,像中原的公子哥一样,伸手拦住了郭照和荀彤的去路。

    荀彤微微一愣,抬头见阻拦自己的竟是一个剑眉鹰目,轮廓深邃,气度俨然的外族人时,心里没来由一阵气恼:这阵子就是这群外邦人在让父亲和曹公担忧竭虑!如今,竟然学起纨绔子的那一套来这里调戏人来了?

    荀彤火气上冒,刚要斥一句:“哪里来的番邦蛮夷?竟然也敢在望归楼滋事!”时,就听她身边郭照抬起头,看着轲比能冷冷地说道:“让开!”

    轲比能一愣,他自己还没开口,他身后侍卫长已经把手悄悄递到刀柄处,对着郭照喝道:“我家大人请你上楼一叙!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郭照挑了挑眉,转看了眼要倚栏而立,静看热闹的轲比能,回身面无表情地重复:“让开。”

    轲比能眼睛眯起,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郭照,声音陈悦说道:“姑娘,中原女子不是该温婉待客吗?这样口气,似乎有悖你们礼法吧?”

    郭照仰起头,看着轲比能冷笑了一声。对于轲比能的话,并没回答,而站在原地与寸步不让的轲比能僵持着。轲比能也不着急,就在档口抱臂而立,很有兴趣地打量着郭照。

    郭照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从她身后跟着的有些怯场的小二哥手里接过称酒的托盘,然后在谁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做了一件及其出人意料的事:她把酒斟满在酒碗里,双手端着奉到轲比能面前,在众人都诧异非常,而轲比能盯着酒碗忽然心思索然之际,手腕一翻,满满一碗清冽如水的“梨花殇”一滴不漏全泼在了轲比能身上!

    轲比能都给弄傻了。他身后的侍卫长更是目瞪口呆地瞪着郭照,一时没了反应。望归楼的整所大厅都一下静的出奇,十几双眼睛投注在楼梯处,担忧且好奇地等待着事情的后续。

    荀彤也是愣在当场,在意识到郭照干了什么以后,荀彤一把揪住郭照的衣服,要拉着她马上离开。

    却不想郭照倒是泰然的很。在泼完轲比能以后郭照把酒碗往后一递,看着轲比能巧笑倩兮:“于我中原女子,这位大人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中原人温婉守礼自然不假。可我中原女子也更加洁身自好。对待那等浪荡轻浮之徒,何必假以辞色?”

    “您说是吗?尊贵的鲜卑部轲比能大人。”

    最后一句话是郭照踮起脚在轲比能耳边及其轻微的说的。连荀彤都听不到她讲的是什么,但是却看到轲比能在听到这话后,瞳孔骤然一缩。身子也微微后撤,戒备又疑惑地转向郭照。

    郭照扫了眼轲比能浸湿的前襟,挑眉拍了拍手,压根儿没管已经反映过来的侍卫长的愤怒,直接丢下一句:“在别人的地盘上吓唬人可真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后,就拉着荀彤,连饭也不吃,直接扬长而去。

    轲比能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前襟,脸上居然没有丝毫愠怒之色,而是动作及缓地掸了掸,然后豁然抬头,看着郭照远去的背影,眸光亮起,像是发现极好的猎物猎鹰一样,转身对自己属下说:“去查查这个女子的来历。”

    侍卫长立刻会意,连失职之罪都来不及请,直接动作麻利的跑出去。

    郭照回到家的时候,蔡妩正无聊地拄着下巴瞪着庭院看:昨儿郭嘉把一堆书简搬到了卧房,说是要整理下北方外族各部情况,让她帮忙清点着。蔡妩跟免费小时工一样,扒在书简堆里给郭嘉当了两个多时辰的苦力。弄得昏头涨脑,等到睡觉的时候,闭上眼,脑子里还一句一句往外瞟南匈奴部的单于家谱呢。

    今天一早的时候,蔡妩起身,眼瞪着摆了一地的竹简,困惑地问郭嘉:“曹公又不与匈奴结亲,你要鼓捣这个干吗?”

    郭嘉边翻着东西边回答:“谁说这东西只要结亲用?阿媚,你有没有想过,当下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当下的天子又是个什么样子?”

    蔡妩憋着嘴,轻斥:“别拿你糊弄曹公和你同僚的那套猜谜法糊弄我,要说就说。不要弄弯子。”

    郭嘉无奈地转过身,放下手里的竹简:“不管是鲜卑还是匈奴,在我中原还没有一统之前,他们是绝对不能拧成一气的。”

    蔡妩眼睛一挑,似懂非懂都问:“你是要……让人家内乱呀?怎么可能?呼厨泉他们又不是傻子,你说乱就能乱?”

    郭嘉冲蔡妩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竹简,低着身冲蔡妩说:“阿媚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蔡妩头一扭:“不要。跟你赌?我都没得输了。”

    郭嘉坏笑了一下,顺势就在蔡妩脸颊旁偷了个香然后深以为然地说:“也是,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确实没什么好输的了!”

    蔡妩眼瞪着郭嘉,目光不善,语气阴测测地说:“你说什么?”

    郭嘉立马改口:“那个,我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实在没什么好输的了。”

    蔡妩白了他一眼,嘴上小声嘀咕:“多大年纪,还油嘴滑舌。”心里却很受用地想:嗯,这人还是挺识趣的,知道我想听什么。

    郭嘉对蔡妩这种小别扭和小口是心非早就习以为常,完全当做闺房之趣。在蔡妩陪着他整理完一堆竹简以后,郭嘉让秦东抱着一堆资料赶去了丞相府。而蔡妩则无所事事地跑到厅里呆呼呼地数地砖玩。

    郭照进门时看到的正好就是这一幕。好女儿很有同情心地把蔡妩叫回神,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跟蔡妩说:“我遇见轲比能了。”

    “哦,遇见就遇……等等,照儿,你说你遇见谁了?”

    郭照很耐性地重复道:“我遇见轲比能了。就在望归楼。”

    蔡妩转过身,品了一下郭照话里的语气,似有所悟地扭头看着自家姑娘问:“你是想……”

    “速去通报曹公,让他赶紧着人赶去望归楼。请轲比能入府,将轲比能留在许都!”

    “现在就走。”蔡妩说着站起身,拉着郭照就往厅外赶。两人出府门时,谁也没察觉自家府邸不远处,轲比能的侍卫长在看到郭照进军师祭酒府的大门时已经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火速赶往望归楼。

    而到曹操接到消息,按照郭照所说赶到望归楼时,轲比能所在的房间早已是人去楼空,不见踪影。带人前来的夏侯惇一把扯住吓得哆哆嗦嗦的店掌柜的前襟:“轲比能人呢?”

    “轲……轲比能?小的……小的不认识啊?”

    “就是那几个番邦人!”

    “出去了。半个时辰前说是去采买,现在还没回来。”

    夏侯惇立刻回身对身后人命令:全城搜捕。不能漏过一家一户。

    搜捕行动进行了足足三天,夏侯惇所部像梳子梳头一样滤过了许都的每一户人家,但还是没有一丝轲比能的音讯。轲比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留一点痕迹。

    夏侯惇沮丧地回去跟曹操复命。本想着怎么着也得被骂一顿,却不想曹操好像早就对这个结果心中有数:“敢隐藏行迹,只带着几个人来许都,这轲比能也算是个人物。他若是这么轻易被抓了,鲜卑部就不必让我如此头疼了。”

    让曹操头疼的轲比能现在早就出了许都城了,从他的侍卫长回去告诉他郭照行走目的地吼,轲比能就及其警惕地带人退出了望归楼,并且马不停蹄地赶出许都城。但是他却没走远,就在许都近郊待着,许都所有的搜查,他都有所耳闻。在许都搜查令过后,轲比能眯起眼睛,看着巍峨的许都城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转身问侍卫长:“她叫什么?郭照?”

    “回大人,正是叫郭照。据说是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的女儿。”

    “郭奉孝?水淹下邳的那个?果然养出一个伶俐聪慧又心狠手辣的丫头!”

    侍卫长闻言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口一句:大人这话听着……可真让人浑身不舒坦。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他有一种郭照那姑娘被人盯上的感觉?

    不得不说,侍卫长的直觉很准。在几年以后,郭照红妆百里,远嫁塞北,化作新嫁娘时,红线的另一头正是他眼前这位已经盯人的鲜卑部轲比能大人。只是这个从盯人到迎娶的过程并不像其他夫妻那样平淡温和。好像老天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定下了今后二人的相处基调。轲比能后来在给郭照的话里总结为:我第一次见你,便被你泼了一身的酒。第二次见你,是被你打了一巴掌。之后再见,不是有乱,就是有血。郭照,你看,连老天爷都知道你的凶悍,中原那个地方,温水秀山,怎么能容得下你这悍妇?你天生就是要嫁入塞外的,天生就是要做我轲比能的女人的。

    郭照那时冷笑着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一排的轲比能的侧妃侍妾通房甚至女奴,对轲比能这番能让他手下和地上一众女人动容不已的话,不置可否。

    轲比能却像是看透郭照所想一样,在一边凉凉地说了句:“睡上我床的女人,不一定是我的女人。”

    郭照了悟地笑了笑,声音一提,从侍妾往后一指:“既如此,那就……来人!把这些妄图谋算大人的刺客们拖下去,斩了!”

    轲比能的侍卫们当时都呆了。傻乎乎地转向轲比能:这里头可有大人孩子他妈,还有大人的宠妾,更有他心疼的女奴。只是这道命令一下,轲比能却连反对都没有,直接以手撑头,笑盈盈看着郭照:“照儿,你可真狠。”

    郭照扭过身,回他一个同样的笑意:“彼此彼此。”

    于是在中原来的夫人嫁与自家大人的第二天,整个轲比能部鲜卑都知道了大人府上除了那位轲比能的小妈,现在的侧妃还算全须全尾外,其余十一名侍妾全部被这位中原女子处死。而自家大人对这耸人听闻的事却是一言未发,甚至在背后默许了此种行径。而之后轲比能力排众议,让这位郭夫人参与军政事的举止更是让整个鲜卑部都为之震惊:中原的女子果然是狐妖转世,居然能如此魅惑人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郭照还只是许都里一个还没及笄的姑娘。在蔡妩一家用温情温暖了她的时候,她也在回给蔡妩他们她力所能及报答。

    十月初的时候,陈群婚礼。郭照跟蔡妩一道参加这场婚礼,并且母女俩在婚宴上都被郭荥问个了头大。

    “娘,娘。荥儿要叫长文先生伯父,叫文若先生伯父,叫彤儿姐姐,那彤儿姐姐嫁于长文先生以后,荥儿见了她要叫什么?”

    蔡妩一下就被郭荥问住了:叫什么?她知道叫什么?难道要说其实最合理就是按照陈群这边辈分来?见了荀彤,她往后要叫嫂夫人?去他的嫂夫人吧,让叫了自己十几年婶母的人忽然改叫自己弟妹,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受不大了。

    想了想,蔡妩很不负责任地回答儿子:“以后你不用改口,原来叫什么,以后还是叫什么?”

    “那彤儿姐姐和长文伯父不是差辈了?”

    蔡妩敲了下小儿子脑袋,嘴里小声嘀咕着:“让你这么叫就这么叫。哪里这么多为什么?真是的,说不定彤儿私下里还叫长文个叔叔呢。”

    郭荥捂着小脑袋,万分委屈地站起身,满眼控诉地指着蔡妩:“娘坏,荥儿不要跟娘做一起了。我去找爹爹和大哥。”说完郭荥就迈开小腿,向着郭嘉坐席方向跑去。

    跑到中间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正走道的曹丕腿上。郭荥苦着脸,捂着抬头,委委屈屈地看着曹丕,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曹丕愣了愣,弯腰抱起郭荥,扯开郭荥胳膊轻声问:“撞哪里了?可撞疼了?”

    郭荥指着自己脑门的一片红:“这里。可疼了。”

    曹丕眼睛闪了闪,腾出一只手边给郭荥揉着伤处,边绷着脸训诫:“以后走路当心,记得看路。”

    郭荥眼睛飘忽,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等曹丕动作停了,郭荥才偏头看着曹丕,好奇地咬着手指问道:“丕哥哥,荥儿觉得你挺好的。为什么他们都怕你呢?”

    曹丕身子一僵,径直把郭荥放下,嘱咐道:“不要有事没事跟你大哥学。他最顽劣。”

    郭荥不以为然地瘪嘴,然后手牵着曹丕,边被曹丕往郭嘉那一桌案领,边继续“贼心不死”地问话:“你还没有回答荥儿呢。为什么他们怕你呢?还有,你今天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呢?对了,丕哥哥,你好像每次见到我阿姊,情绪都会很矛盾。阿姊她也是怪怪的,真是奇怪。”

    曹丕身子又僵了僵,抓了抓郭荥的小手沉着声警告:“荥儿,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多问。不过……哥哥还是得教你一句话。”

    曹丕说着弯下腰,看着郭荥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在你自己没有足够的但当前,不要轻易许诺。”

    郭荥手一合,了悟地说:“我知道。爹爹教过的,诺不轻允,许之必承。”

    曹丕淡淡地笑了下,抚摸了下郭荥小脑袋,指指几步外的郭嘉桌案:“自己过去吧。”

    郭荥听话地点着头,迈开腿朝自己老爹而去。

    曹丕则是看着郭荥到了郭嘉桌案上才转身离开,入了曹彰旁边的席位。

    “二哥,我刚才好像看见你笑了。”曹彰有些不怕死的凑到曹丕旁边,“荥儿那小子说什么了吗?”

    曹丕摇摇头,又恢复一副扑克牌脸。

    曹彰无趣地瞟了他一眼,轻叹口气后,从面前桌案下捞起两大坛酒:“不想说算了。今儿趁着长文先生喜宴,弟弟我陪你一醉方休如何?”说完曹彰也没管曹丕到底乐意不乐意,直接把酒给他道上杵到了他面前。曹丕看了看酒碗,没做犹豫,仰脖子灌了下去。

    曹彰挑了挑眉,边嘀咕着:“你可别真醉了,不然回去的话会不好收拾。”边继续兄弟爱的给曹丕满上。自己也跟着他一道推杯换盏。

    陈群的婚宴到戌时才散。曹丕哥俩却已经提前离开时,一直忙活着跟人说话的曹昂回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俩弟弟提早退席不见了,而桌案上只摆了一堆的空坛子。曹昂头疼地叹口气:天呢,这叫什么事呀?你们俩喝这么多,我该怎么替你们俩小子在卞姨娘那里打掩护呀?

    其实曹彰他们俩虽然喝的不少,但人却一点儿没醉。压根儿不用曹昂打掩护。只是出来门,往回走的时候,曹彰发现,好像自己二哥的回程路线有些问题:他不是往他新府走的,也不是往自己家走的,而是像向军师祭酒府那个巷子去的。

    曹彰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跟在曹丕身后。等到了巷子口,军师祭酒府的大门就在前头十几步远的地方了,曹丕却忽然顿住脚步,不在前行了。

    “怎么不去了?”

    曹丕闭了眼睛,把身子倚靠在军师祭酒府的院墙处:“不去了。看看就好了。”

    “其实……吕裴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再过几天,就该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我知道。”

    “那二哥你这是……你可别犯糊涂!”

    “我看看。只是看看。哪怕隔着墙也好。”曹丕说着低下头,说握成拳,“我会娶吕裴,也会好好待她。放心吧,二哥知道轻重。”

    曹彰抿着唇,担忧地看了眼曹丕,也没再追究他说的话到底能有几分可信,只是挺义气跟跟曹丕一道亦在墙影里,等着曹丕的这阵抽风过去。

    十月中旬的时候,相府二公子曹丕与吕布之女吕裴成婚。当天的婚礼很隆重,留在许都的诸位外族使者全都搭了厚礼,前来道喜。新娘脸上笑的很羞涩,从婚车下来时,不时瞟向新郎的目光让几家长辈都默契地对视而笑。一向跟曹丕关系很铁的郭奕这次罕见地没有办出闹洞房的事。而语出惊人让人防不胜防的郭荥这次也出人意料没有出声,只是在整个婚礼时,紧紧地拉着郭照的手,从头到尾,缠着她要这要那。把郭照忙活地根本无暇思考这场婚礼主角的心情。

    蔡妩跟郭嘉看着三个挺有默契的孩子,也略有轻松的舒了口气。蔡妩更是下定决心,回去我就给我们照儿挑名单选候选人去。许都的好孩子还多着呢,总有能配得起我们照儿的。

    曹丕婚礼后不久,各部使者就都回了各部。蔡妩那会儿眼瞅着许都越来越少的外族人,心里一个劲儿地纳闷:不是说离间挑拨什么的吗?怎么我一点迹象也没看出来?这几位还是挺和善,看着挺亲密的。

    结果她这想法产生没一个月,就从南匈奴那里传出消息,说是栾提乌利回去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跟呼厨泉回报的,呼厨泉愣是下令让自己侄子把蔡琰送还许都。刘豹对这条命令当然万分不乐意,虽然表面得遵守,但私下抱怨几句还是情有可原的。

    可偏偏就在他抱怨完没几天,送蔡琰的队伍才离开,呼厨泉那里就得了密报,说自己侄子左贤王刘豹因蔡琰一事,对自己心生不满,有了二心,正在私下联络各部,想要密谋造反。呼厨泉开始还是不信这个的,但他的心腹大臣英宰却在一旁隐隐提醒他:单于,您的单于之位可是来自于左贤王的父亲。彼时左贤王年幼,又避祸汉庭,于夫罗单于身死,您继承此位,自然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左贤王殿下长大了,他已然有能力掌管匈奴各部了。而您觉得看着您这位叔叔待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他心里会好受吗?

    呼厨泉心里打了个鼓,有些惊疑不定地说:“我死之后,这单于位一样是他的。他用不着这样。”

    英宰挑着眉不以为然:“单于别忘了,您也有儿子呀。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将来魂归天外的时候,您真能把单于之位传给侄子而不是自己儿子?”

    呼厨泉,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有些发乱的挥挥手,把英宰遣退,自己一个人在帐中来回踱步,到底还是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提前掐灭篡位隐患。

    正当呼厨泉这里纠结时,与刘豹还算交好的栾提乌利却得到了英宰向单于进献“谗言”的事。乌利本着让刘豹多条心眼的打算,隐隐约约透露了丝英宰向呼厨泉表达意思的中心。本意只要刘豹自保,却不想刘豹却真的听在了心里。左贤王殿下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还是觉得英宰这老东西虽然可恨,但他分析的却也有一番道理。单于要是将来为了传位给儿子,提前把我这侄子给清除掉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

    于是嫌隙就这么生出。刘豹开始联络匈奴各部,秘密部署图谋之事。而呼厨泉在开始还对密报惊疑不定,难下决心。等到下属再报刘豹有谋反心,并且把谋反联络证据拿出事,呼厨泉不得不痛下杀手,着令:起兵平叛。刘豹被逼不过,不得不提前举事,匈奴内乱,有是开始。

    不过在匈奴呼厨泉还疑神疑鬼犹豫不决的时候,许都蔡妩又要面临一次分别了:袁绍集合大军南下回攻,来势汹汹,兵锋已近黎阳。眼看就又要打到许都北部防线,再次威胁天子居所。

    曹操得信后下令:齐整兵马,北上黎阳,于袁绍对峙仓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