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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允禩与允禵进入紫禁城后,允?立即领着他从各营抽调来的兵力将紫禁城团团围住,不久后,京中的步兵衙门开始出动,数万名兵力将京城九门团团守住,不论是何身份,皆不许出入。
京城,终于要变天了……
入宫之后,允禩没有直接去养心殿,而是先至慈宁宫,乌雅氏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候着他们,看到允禵出现,欢喜地直落泪,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泣声道:“孩儿,额娘终于又见到你了,这一年来,额娘思你思得好苦啊。”
允禵亦哽咽地道:“儿臣也日夜思念额娘,无奈身陷囹圄,不能与额娘相见。”
“额娘明白,什么都明白。”乌雅氏抹了抹泪对允禩道:“皇上那边已经不行了,皇后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哀家一直等着你们过来是因为还有一句话,哀家想问问你们,是否真的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没别的选择了?”
自那日允禩走后,乌雅氏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涉及的可是整个大清天下啊。
“额娘。”允禵反握了乌雅氏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您若不想儿臣死,不想大清亡,那么就只能走这条路。”
“也罢。”乌雅氏赦然一叹道:“走吧,你们随哀家一起去养心殿,见皇上最后一面。”经过几日的休养,乌雅氏已勉强能下地。
当他们出现在养心殿时,外头已经集了乌压压一大帮人,一个个均是面色哀戚,忧伤难掩。
那拉氏也在其中,她看到允禵出现微微一怔,旋即浮起不祥的预感,在向乌雅氏行礼时,试探道:“皇额娘,十四弟不是应该会禁足在自己府中吗?怎么来这里了,是何时放出来的?”
“是哀家恕他出来的,皇上与允禵都是哀家所生,如今皇上垂危,允禵这做兄弟的自然应该在旁边。怎么,皇后认为不妥?“乌雅氏目光落在那拉氏身上,看似寻常的言语下却有一丝不易觉的锋锐。
那拉氏目光一滞,垂目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乌雅氏闻言略略点头,瞥了一眼紧闭的朱门沉声问道:“皇上……果真已经不行了吗?”
听得这话,那拉氏顿时露出难过之色,拭着眼角的泪泣声道:“齐太医还在里面,他刚才出来过一下,说是皇上……就快要熬不住了,他们如今只能设法拖延,拖得一刻是一刻。”她们吃斋诵佛,求了佛祖这么久,始终还是没能挽回胤禛的命。
不同于乌雅氏流露出来的神伤,允禵却是没有丝毫难过伤感,相反,眼底浮现出一抹鲜亮的痛快。胤禛,你终于也有这一天,费尽心机夺去皇位又如何,只是做了一年皇帝便没命了;可见你始终没这个命,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我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正说着话,齐太医走了出来,他的话与刚才那拉氏所言一模一样,更下了最后的通碟,任他们施展浑身解术,也只是能将胤禛性命多拖几个时辰而已。
“唉,老八,老十四,你们随哀家去见皇上最后一面吧。”乌雅氏举一举织金飞花的袖子,掩饰着眼中的波光。
允禵答应一声,正要随乌雅氏进去,忽地胳膊被人一把攥住,他回头讶然看着抓着自己不放的允禩问道:“八哥,怎么了?”
允禩没有理会他,只是对乌雅氏道:“太后,您老人家先进去,臣与十四弟还有几句话要说。”
乌雅氏奇怪地看了允禩一眼,今日主要所为何来,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要说的早已说了,怎得临到头又有话了?
这样的疑问却不便问出口,只是语带双关地道:“既如此,那你们赶紧说完了进来吧,皇上那边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是。”在目送他们进去后,允禩不顾允禵的疑惑,叫住准备离去的齐太医,“齐太医,恕本王多嘴再问一句,皇上当真无药可救了吗?”
齐太医摇头,涩声道:“请王爷恕罪,下官无能,虽想尽办法也未能救回皇上。”
允禩眸光一闪,微微点头道:“人力有尽,此事怪不得齐太医,倒是这些日子,齐太医等诸位太医日夜留在宫中照料皇上的伤势,实在是辛苦了。”
“这是下官该尽的本份。”齐太医如是回答之后又道:“王爷若没别的吩咐,下官先行告退了。”
“好,齐太医慢走。”允禩一如平常那般温雅有礼,却把他旁边的允禵给瞧得心焦不已,好不容易等齐太医走远了,他急道:“八哥,你在弄什么名堂,做什么不让我进去,还与齐太医说这么许多话,也不嫌……”允禵正要说浪费时间,忽地看到允禩的脸色,顿时愣了一下,“呃,八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允禩缓缓收回目光说出一句惊人之语,“老十四,这次咱们只怕中计了。”
允禵晓得允禩的ng子,没有把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是这所谓的中计又是什么,实在是一头雾水。
“八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允禵不住催促着,而允禩则是无声地握紧蟒袍下的双手,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克制住心中的骇意与挫败感,一直以为这一次算无遗策,岂料在最后一步时,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步入了一个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
允禩没有即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老十四,有没有发现咱们这一步过来,大内侍卫的数量比以前多了许多,而且多是一些生面孔,以前从不曾见过。”
允禵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倒真是这一回事,从慈宁宫到这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确实比以前森严了许多,不过他经年不曾入宫,只道是这一两年重新加强了戒备,如今听允禩问起,方感觉到事情仿佛没这么简单。
允禩在瞥了若有所思的允禵一眼后,继续道:“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可是刚才我仔细观齐太医言行,发现他在回答我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脚下,并不敢与我对视,很明显,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