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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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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瑶光的声音居然有些发颤,定定地望着中年人掌心的那枚八角形魔石,缓缓道:“那是璇玑妹妹的气息……不会有错!”

    路辰微微点头,黑亮的眸子中苍焰跳动,望着中年人斧凿刀削般的面孔保持了沉默,他知道,中年人既然坐在这里等他们,就一定会有话。

    果然,大殿中沉寂片刻,中年人缓缓开口。

    “我是圣山第二守护者……洛迦!依万年之约,将铸剑魂石物归原主……”

    洛迦于宝座之上轻轻挥,黑幽幽的魔石在空中漂浮,渐至路辰身前,路辰伸取过,甫一触上魔石,便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魂魄之力,只觉无数凶魂恶魄在其中凄厉咆哮,森森寒气从魔石中冒出,在少年的指上凝成一层白霜,路辰微微甩,苍焰隐约一现,白霜便立时无影无踪。

    洛迦眼见路辰收下魔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靠坐在宝座上,闭上了眼睛。

    “万年之约已然履行,诸位请回吧……”

    ……

    “那个……那个洛迦前辈是吧……”路辰双上一层晶莹的流体苍焰缓缓流动,虚托着幽黑的魔石,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前辈就随便地交给我们,倒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了,能否请前辈告知,什么是万年之约……”

    洛迦双目开阖间,隐约可见眸中丝丝电光,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万年前,阿比斯之王携四柄神剑与神魔决战……临行之前,自知必死,便于四剑中各取一缕残魂,注入四枚铸剑魂石之中,交付阿比斯四方守护者,约定万年之后,若有苍焰少年重临人间,当交还之……”

    路辰静静地聆听,向瑶光抛一个询问的眼神,瑶光微微摇头,凑到路辰身边小声道:“当年随主人一道战死之后,瑶光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才在魂石中重新苏醒……究竟是如何进入到这所谓的铸剑魂石,却也并不知晓。”

    路辰点点头,不再纠缠魂石由来,正待开口询问洛迦是如何得到这枚魂石,只见宝座之上,中年人的身影一阵模糊,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少年!你好生罗嗦!拿了魂石快走,洛迦没功夫陪你闲聊!”

    话音未落,隆隆巨响声中,整个大殿开始剧烈地摇晃,碎石瓦块扑簌簌地从穹顶落下,眼见就要倒塌!

    “又来了?”

    路辰苦笑着看了青梅一眼,后者抿嘴一笑,轻盈地跳到了路辰怀中。苍焰翻腾间,少年化为一团迅疾无比的光影,横抱着青梅冲入那道黑漆漆的长廊!

    瑶光目视着路辰和青梅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却没有着急离,走到高高的宝座之前,纤细的指尖缭绕着森寒的剑气,轻轻地抚上黄铜打造的宝座,仔细地观察了片刻,才摇头一叹,窈窕的身影冲天而起,一道凛然剑光,刺破大殿的穹顶,消失不见。

    ……

    山洞中,三人围在温暖的篝火旁,轻声交谈。

    “确实是璇玑妹妹……只是灵力太过弱小,还不能和我交谈……”

    瑶光微微叹息,想起了当年兄妹四人相伴主人左右的时光……身死魂灭时的悲壮惨烈……乃至后来,寄居魂石中漫长的岁月。想必璇玑此时也和自己一般,孤苦伶仃,无人相伴。心中越发悲痛,将那枚魂石小心地收在怀中,用一缕温润的剑气滋养。

    青梅取来酒壶,给路辰和瑶光面前的酒杯斟满,坐在一旁细细地聆听着瑶光述万年前阿比斯的往事……

    如何从一缕幽魂得遇主人,历经千重劫难,万般淬炼,终于成为主人身边,斩尽天下神魔的神剑瑶光……

    淡红色的火光映着瑶光如玉的容颜,一时恍若梦中。

    ……

    苍茫大雪山峡谷深处,黝黑的宫殿掩映在万载不化的冰雪之间。

    蓝幽幽的光芒从宫殿的窗户透出,映着无边无际的白雪,将整个峡谷染成蓝幽幽一片。低沉的吟唱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三条近乎透明的身影在大殿中央悬空而立,一团蓝色的光芒缓缓凝聚为一枚硕大的光球,在吟唱声中载沉载浮。

    光球中央,一枚黑幽幽的八角形魔石若隐若现,散发着阵阵魔法波动……

    吟唱声悠长而低沉,久久不息……

    ……

    朝阳升起!

    青梅和瑶光跪坐在路辰身边,默默无语,两个女孩儿的眉宇间都带着淡淡的忧色。瑶光白皙的小伸出,指尖缭绕着一缕冰寒的剑气,就要向熟睡的路辰额头点……

    “又来?”

    路辰睁开眼睛,笑咪咪地看着有些尴尬的瑶光,道:“捉弄一次还不够吗?”

    “你早就醒了?是不是偷听我们两个话了……”青梅笑意盈盈,将路辰身上盖着的斗篷扯掉。

    “差不多吧,就在你们那座宫殿又死而复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寒气逼人,一个激灵就醒了……”路辰满不在乎地坐起来,握住青梅的小,安慰道:“别怕,有我呢!还有瑶光在……应该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害怕咱们才对!”

    青梅轻轻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声道:“你还是出看看吧,那座宫殿……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

    依旧是白雪茫茫,映着刺眼的阳光!

    青苍苍的天空下,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矗立在远方群山之巅,隐隐有丝竹乐声随着风传过来……

    “果然不一样了!”

    路辰兴奋地搓着双,拉起身边两个女孩儿的就要向远方的宫殿跑。

    “有音乐……肯定就有美酒美食,还等什么?早饭不还没吃嘛……”

    青梅被路辰拉得一个踉跄,暗道这家伙神经果然大条,如此诡异的情景下,居然还惦记着美酒美食,无奈地和瑶光对视一眼,嘴角泛起苦笑,跟着路辰向前走。

    ……

    踏上宫殿所在山峰,皑皑白雪早已无影无踪,入眼只见绿草如茵,树木葱茏,各式各样的珍禽异兽遍布山间,溪流潺潺,飞瀑若练,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真是个好地方,等将来赚够了钱,我们来此处定居可好?”路辰一路看着风景如画,不由得感慨万千。

    青梅知道路辰为了缓和气氛而在笑,当下抿嘴不语,瑶光听了却当了真,清澈的双眸中透着些许憧憬,道:“这里和当年的王宫有些相似,难怪主人想来定居……无论主人身在何处,瑶光兄妹四人,定是要相随左右的……”

    路辰哈哈大笑,拍了拍瑶光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继续前行!

    ……

    山顶上,厚厚的红毯点缀着金光闪闪的丝线,绵延百丈一直铺到宫殿的入口。一队身着华服的清秀少女,持各色乐器,奏出阵阵天籁之音。数百全身暗金色铠甲的战士持斧钺,沿着红毯站成两排,见路辰走上前来,同时单膝跪地,口中高呼吾王万岁!

    青梅心下忐忑不安,想提醒路辰小心,只见少年一脸嘻嘻哈哈走在前面,不时地拍拍战士的盔甲,冲着娇羞的少女挤挤眼睛,丝毫没有停下来和自己话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气苦,转身欲和瑶光抱怨,却见瑶光已是泪水涟涟,望着路辰的背影,泣不成声……

    “主人……这是倚翠宫……是玲珑王妃的倚翠宫啊……”

    瑶光清澈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口唇翕张,喃喃道:“不知王妃怎样了……瑶光要拜见王妃……”

    看着路辰和瑶光似乎都有些魂不守舍,青梅眉宇间忧色更浓,叹息着跟了上。

    ……

    “拜见王上……”宫殿大门口,一位白面无须的老者恭敬地跪在地上,向路辰磕头行礼,老泪横流。

    “魏贤总管……你还活着?”

    瑶光又惊又喜,冲上前一把将老者扶起,颤声问道:“王妃在吗?她还好吗?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

    老者一脸苦笑,抚弄了一下瑶光的长发,道:“瑶光……王上就在面前,你也不知道检点一些……一下子问出这许多问题,却让我如何回答?”

    瑶光晶莹如玉的面颊上浮起一抹红晕,赧然退到路辰身后。

    “王上想必有很多问题要问……”魏贤总管谦和地笑着道:“玲珑王妃已在后花园备下筵席,准备了王上最爱吃的菜肴美酒,不如边吃边聊如何……万年分离,玲珑王妃对王上很是想念啊……”

    路辰望着一脸兴奋的瑶光,沉默不语。青梅走到身边,牵起路辰的,雾蒙蒙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此间古怪,小心行事……”路辰捏了捏青梅冰凉的小,柔声道:“先看看……”

    ……

    花园中,莺飞蝶舞,百花吐芳!

    几名轻纱少女坐在花间,人比花娇!纤抚瑶琴,红唇弄玉箫,丝竹声如珠玉落盘,夜莺初啼……

    一角凉亭内,石桌上摆了各色菜肴,红泥小炉中火苗袅袅,水盅里的沸水咕咚咕咚作响,青色的玉壶浸在沸水中,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酒香。

    “臣妾恭迎王上!”

    凉亭外,一位红衣丽人嘴角含笑,盈盈拜倒……

    “万年分别,吾王可还记得玲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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