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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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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重甲骑兵带着滔天的杀气开进了苍云古城!

    暗褐se的血污凝固在黑黝黝的盔甲上,每一位骑士的马鞍周围,密密麻麻地缚着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中有男女老少,但只有一个表情……恐惧!

    宽阔的街道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无数道目光或在门后,或在窗前,敬畏地注视着这一队杀气腾腾的骑兵。

    ……

    数千人头堆在飘云楼大门前,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yu呕。仅存的十余位首领级人物还活着,被斩去了一双手掌,剁去了一对脚掌,伤口处居然还敷上了珍贵的止血药,仔细地包扎起来。

    几名重甲战士搬出来十余把椅子,把这些失去手脚的首领们,规规矩矩地摆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小山一般的那堆头颅。望着一个个亲族头颅上,绝望恐惧的目光,几名首领一声悲鸣,颓然倒在椅子上,血水自口中汹涌而出,已然咬舌自尽。

    身后的重甲战士冷漠地斩下这几位首领的头颅,丢到了那小山一般的头颅堆里。

    “二十年了,我变得仁慈了许多……”

    胡安微笑着望了老杜一眼,道:“居然允许他们的头颅和亲人团聚呢……在圣约克这么多年,一定是受到了伟大的希文的感化!”

    老杜也是唏嘘不已,道:“赞美希文……让我们坚硬的心肠软化,把仁慈带给这片黑暗的荒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

    “老姐姐!今ri你给兄弟这个面子……来ri有报!”

    胡安和老杜翻身上马,冲着飘云楼吼了一嗓子,领着滚滚铁流,出城而去!

    “扑通!”

    马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压抑让他几乎窒息,此时用力地扒开胸前衣领,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大哥……”一旁的手下围了上来,把马奎从地上扶了起来。

    十几名手下心有余悸地望着马奎,余光瞟过那堆积如山的人头,浑身冷汗直流,却对自己的大哥更加佩服不已。

    “太年轻了……”

    马奎望着椅子上那几个目光呆滞的首领摇头叹息。曾经的风光不再,手脚尽失,将来注定只能沦为路边野狗的食物……

    “大哥,他究竟是谁?”一名手下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今ri城主连面都不露一下?”

    “狼神大人!当年纵横大荒原的狼神大人……”马奎嘿嘿笑着道:“你们这些小屁孩儿哪里知道,当年狼神大人的威名!二十年了,大荒原有无数所谓的老大陨落……就连狼神大人,也被淡忘了……还好,我还记得……当年一夜之间,屠尽三十八部落联盟的……狼神大人!”

    ……

    街道两侧,人群开始聚集,指着小山般的人头堆窃窃私语。

    “城主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的目光齐齐向飘云楼大门口望去!两名清秀的绿衣女子搀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枯瘦的手中握着一杆黄铜旱烟袋,雪白的头发盘成高高的云髻,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清澈无比,此时皱着眉头望着门口小山般的人头,淡淡道:“吉祥,派人把这些垃圾清理一下,我今晚回城主府休息……”

    一头淡金se长发的女孩儿搀着老人的胳膊,点头道:“已经吩咐下去了……这就是您常给我们讲的故事中的……狼神大人?如意那花痴可是崇拜他好几年了呢……”

    “可惜……太老了!”墨绿se头发的女孩儿一脸遗憾,娇笑道:“要是能年轻一点就好了,太可惜了……”

    “你们两个不许胡闹!”老妇人微笑着用烟袋敲了敲两个女孩儿的额头,道:“要是狼神向我开口,我便把你们这两个小妖jing都给他!”

    “只怕狼神大人吃不消呢……”两个女孩儿娇笑着扶着老人乘上一辆华贵的马车,绝尘而去。

    ……

    一望无垠的荒原,蒿草丛生,满目荒凉!

    “啊……”

    乔乔和露西娅骑在马上,张开双臂纵情呼喊着,任由苍凉的风吹乱了一头长发!

    ……

    “好点了吗?”露西娅声音有些嘶哑,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问道:“胸口还闷不闷?”

    乔乔雪白的小靴子上还带着暗褐se的血迹,微微喘息着摇了摇头。

    “不闷了……”

    碧蓝se的双眸望着天际低垂的乌云,大荒原苍凉的风吹透了单薄的衣衫,女孩儿娇嫩的身体冰凉滑腻!

    “这就是……极北大荒原啊!”

    “天好高……云好低……看得好远啊!”

    乔乔如玉的面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揭开了衣领处几颗纽扣,让冰冷的风沿着雪白的脖颈灌进去,感受着那一缕冰凉和滑腻。

    “好喜欢这里呢!”

    ……

    “哈哈哈……”

    远处,胡安和老杜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大小姐果然是我们的大小姐……人漂亮!眼光好!一般人可看不出大荒原真正的魅力呢……”

    胡安一扯缰绳,停在乔乔身边,举起马鞭指着一望无际的荒原,放声大笑,笑得双目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二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

    “胡安叔叔和杜叔叔好像对大荒原很熟呢……”乔乔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颤动,轻轻问道:“二十年前……那时还没有我们呢……”

    胡安笑着点头,道:“我和老杜两个,生在圣约克,却是长在大荒原,可以说在我们心里,大荒原才是我们的故乡啊……”

    “二叔……怎么,你从来都没和我讲过呢……”露西娅歪着脑袋问道:“那些人,好像都很怕你和老杜叔叔……”

    “你们想听吗?”

    看着两个女孩儿好奇地竖起了耳朵,胡安神秘兮兮地笑着,道:“那可是一个很长……很遥远的……故事呢……”

    “有最烈的美酒……最勇猛的战士……最彪悍的女人!”老杜策马上前,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引得胡安心生感触,两人双拳在空中互击,发出清脆的爆响。

    “走!”

    胡安狠狠地一抽马鞭,向远方天高云低之处奔去!

    “找到当年的部落营地……咱们重建家园!”

    ……

    雅里安帝国,曼林城郊马场!

    路辰专心致志地坐在马场外的池塘边,握着钓竿注视着平静的水面,旁边的鱼篓中,几尾鲤鱼正在不停地扭动着身躯。

    来马场之前,小郡主没有告诉路辰这是一家专供贵族女子练习骑马的女子马场,所以当彬彬有礼的女守卫把路辰拦下时,倒是把青梅笑得前仰后合。好在马场准备周到,有专门为仆人车夫准备的休闲钓场,路辰也就兴冲冲地cao起鱼竿,和一众老仆来了场钓鱼大赛。

    “小兄弟是宣怡郡主家的吧……”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仆笑着凑了过来,道:“给小郡主干活儿,可是清苦啊……”

    路辰无奈地苦笑,却也不和老人家解释,点了点头,道:“小郡主生活俭朴,是我们这些下人们学习的榜样……”

    说话间,又有三五个车夫老仆涎着脸凑了过来,一个个端着水杯烟袋,竟好像是要在这钓场之内促膝长谈。

    这些贵族豪门家的车夫老仆,平ri里大多时候都是无所事事,尤其等待主人赴宴或是骑马游玩之时,更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挥霍,所以一个个都养成了贫嘴嚼舌的毛病,经常三五成群地凑成一堆,交换着di du豪门内香艳缠绵的秘闻。

    久而久之,倒也成了di du内一个独特的圈子……di du八卦界!

    小郡主平ri里深居简出,尤其不喜欢游玩,就算偶尔出行,也是喜欢独自一人。所以这群老仆并无机会打听小郡主的香艳绯闻,而物以稀为贵,时间一长,有关小郡主的一切消息,竟都成了di du八卦界争相传颂的抢手货!

    今ri好容易看到路辰这傻小子跟着小郡主一起过来,心道可算是有机会挖出些小郡主的秘闻了,以后在di du豪门八卦界,那也是有了响当当的吹嘘资本,这机会绝对不可放过!

    “小兄弟来一口?”

    一名掌心满是老茧的老人嘿嘿笑着,将手中那杆黑乎乎的烟袋递了过来。路辰看了看烟袋嘴上黑乎乎的糊状物,心中一阵恶寒,摇头拒绝了。

    “小兄弟这么年轻,就卖身王府为奴,当真是好魄力!想必ri后在我di du仆界定有你一席之地!”

    “仆界?”路辰不解道:“那是什么?”

    “当然就是我曼林di du各豪门,万千忠仆之中,真正能上得了台面儿的那些大人物!最辉煌的代表便是当今内廷大总管!”

    路辰浑身一冷,不自觉地看向自己两腿之间,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众老仆围在路辰身边,不吝赞誉地把路辰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一代仆界新星,将来必能崭露头角,成为新一代大总管!

    路辰在众人围攻下,着实有些吃不消,放下钓竿,苦笑道:“诸位老伯,小子才入王府不久,对这一行的规矩也不是太懂,你们要是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这大总管,小子可是丝毫没有兴趣的……”

    几个老人见路辰猜到了他们的用意,讪讪地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路辰。

    “小兄弟……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们家小郡主……喜欢女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