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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祁天百派人去叫儿子祁少城。家丁四处找不到公子,只得先回来禀报。
祁天百眉头一皱,想了一下,便叫人去把邵青堂请来。
邵青堂正为走失了弟子江寒烦恼呢,斥问崔柏和邵九佳:“你们都没见到他?”
崔柏说:“我还是昨天早上见过江师弟呢。他午饭没吃,但那时候应该还是在房里的。我去叫他,他还应了呢,还说晚饭也不用叫他。”
邵青堂盯着邵九佳:“你呢?”
见父亲怒气正盛,邵九佳不敢说出昨晚江寒闯到她房里的事,也摇头装作不知,心里却是怦怦打鼓。
忽然山庄的家丁来请,邵青堂简单安排了一下,便跟着家丁急忙去了。
等师父走远了,崔柏才又开口说道:“江师弟会不会病了,自己去找大夫了?”
邵九佳知道大师兄仁厚,便把昨晚的事拣要紧的跟他说了。
崔柏不由得担心起来,嘀咕道:“但愿江师弟别犯糊涂。千万别干出什么傻事来。”
祁天百看见邵青堂进来,吩咐家丁都到外面候着。
邵青堂看着家丁一个个都走了,开口问道:“贤弟,出什么事了?”
祁天百看了一眼门口,确认了没人,才靠近了说道:“少城已经发现老爷子不在屋中,昨晚前来质问。”
邵青堂也是心头一紧:“他都知道了?”
祁天百说:“那倒没有。我已经拿话遮掩过去,告诉他,老爷子是外出求医,遭遇劫匪,在路上遇害了。现在尸首还没找到。”
邵青堂听罢,笑道:“贤弟反应也够快。少城憨厚,想必是已经信了。”
祁天百说:“信是信了。可今ri一早,我叫人找他,想商量一下老爷子的丧事,却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只盼别再生出什么事来。”
邵青堂问:“你叫我来,有何打算?”
祁天百说:“为免夜长梦多,我想趁着各路客人都在,风风光光办一场丧事,让大家知道老爷子已经不在,我自然成了山庄的主人,也不用作假传老爷子口信办正名大会了。特请兄长过来商议。”
邵青堂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冒用老爷子名义,平添麻烦。嗯——,正好我在,可以帮你张罗张罗。”
祁天百拱手谢过,忽然问道:“请人来是参加正名大会的,现在忽然改成办丧事,会不会……?”
邵青堂道:“这个我替你去说,你只要当好你的孝子就行了。”
祁天百点了点头,又说道:“恐怕得把ri子推迟几天吧,我怕丧礼来不及置办。”
邵青堂想了一下,说:“是有些仓促,不过,也不是不能办。咱们只说,事发突然,又怕影响大家的行程,只得抓紧办了。至于做法事的和尚,正好无涯大师他们也在,人是现成的,到附近寺庙借点法器就行了。”
祁天百点头道:“兄长见多识广,小弟全仰仗兄长安排了。”
邵青堂得意地说道:“贤弟放心,有我在,这事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只盼贤弟记着愚兄的这份cao劳。”
祁天百赔笑道:“那是当然。”
祁天百和邵青堂说干就干。
邵青堂出面去请无涯大师。无涯大师虽然感到意外,也终于抹不过人情,点头答应,开始给带来的弟子讲解超度亡灵的道场。
山庄里上上下下忙碌起来,也惊动了其他各路客人,有的就出门察看。
曾可以、曾婉儿兄妹正在房中说话,也隐隐听到外面的动静。见聂是非走进来,曾可以问道:“聂先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聂是非说:“好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前头在搭灵堂呢。”
曾可以不解:“丧事?不是要办正名大会么,怎么按丧事来办了?”
聂是非说:“说的是呢。我刚才去问了一下,那几个家丁也说不清楚,大致说是正名大会不办了,要改办丧事。”
曾可以眉头微皱,自顾想着,却也不再问话。
聂是非望着门外,自语道:“他们这的风俗可真奇怪。也不知是要给谁办丧事?怪哉怪哉。”
曾婉儿忽然说道:“我看多半是他家的主人死了。”
曾可以赶紧阻拦道:“妹妹不可乱说!咱们在人家山庄作客,怎能胡乱咒主人死了。”
曾婉儿说:“我可不是乱说的。你想想,要不是主人死了,谁的丧礼还能把定好的正名大会给改了?”
曾可以一时无语。聂是非搭话道:“小姐所言也有点道理。不过,昨天还见到邵庄主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就……嗯,我觉得不像。”
曾婉儿说:“正名大会没开之前,他还不是山庄的主人吧。我说的主人可是他家的老爷子。”
曾可以和聂是非不约而同地看着曾婉儿。
聂是非yu言又止,摇着鹅毛扇子自顾扇了几下。
曾可以想起曾婉儿刚来时在山庄大厅说过的事,问道:“妹妹,你们来此之前去了柳树沟,要去救的是什么人?”
曾婉儿笑道:“哥哥你真聪明。傻小子说,有人要害天百山庄的祁翁老人。我们赶去时,没见到人,只见满地血迹,当时就估计凶多吉少。为这个,傻小子还负气走了。如今想来,想必是老爷子真的遇害了。”
曾可以听着,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自语道:“天百山庄的祁翁老人……他不在山庄养老,到柳树沟去做什么?”
聂是非也听得一头雾水。
此刻,曾婉儿倒没再去想祁翁老人的事,而是想起了吴秋遇,想着ri后怎么再去跟他解释。
曾可以忽然问道:“这事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傻小子是谁?”
聂是非也刚刚想到这个事,也望着曾婉儿。
曾婉儿脸上稍稍一红,遮掩道:“只是在路上碰见的。他挡了我们的路,说急着去救人,我们就跟他去了。”
曾可以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想,只是嘱咐道:“你以后少管些江湖事才好,免得叫母亲担心。这个事也不要再跟人提起。”
曾婉儿心里怦怦直跳,见哥哥没再继续追问,忙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抢你的风头。”
曾可以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聂是非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用鹅毛扇子遮了嘴脸,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