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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国成王爷上官曦乃当今孟国君主上官垂之幼弟,年二十,虽年少,却手握重兵,朝廷官员任谁都想巴结成王爷。
之前虽有听闻成王爷,但今日乃第一次所见。虽只看得轮廓,但身量倾长清瘦,一袭绿衣长袍随风飘,一瀑乌发任风摆。
我正用余光细细打量成王爷,突然发现侯爷和成王爷朝我这望来,脸颊顿生一片绯红,急忙低下了头。待我再抬头往他们那里瞧时,只看侯爷一人在那笑着,我偷偷看了看师伯的脸色,发现他正盯着我,眉头紧皱。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我露出破绽了?可是又细想,自己一身宫人装扮,又怎会被人发现?还是师伯有了神医的消息?
师伯和侯爷进宫后,我和侯爷府里的宫人在宫外候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师伯神情的深意。
“公公,侯爷一般什么时候回府?”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旁边的公公。
“主子的事又岂是咱们下人可以过问的!哼!不过看样子,你小子倒是要发达了!哼哼!”公公笑得甚是诡异。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世间又有什么样发达的事可以令我憧憬?难不成是成为**之主?母仪天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的,直到将近酉时宫门口才有人出来
“皇上有旨,宣南公公觐见!”只见他手拿金牌对着守卫说道。
“哪位是南公公?跟咱家走吧!”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侯爷府的公公捅了我一下,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就是那位所谓的“南公公”。
“烦劳公公!”我心里甚是疑惑:孟国君主欲见我?一位病入膏肓不问世事的皇帝竟然要见我?皇宫之地果然暗藏玄机。
他右手翘着兰花指,托起我的下巴,只见他白面无须,皱纹纵横。
“啧啧啧!果然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连咱家见了都顿生怜爱呀!”我一听他阴阳怪调的语气,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但好不容易能混进宫,我只好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我不紧不慢地跟着这位公公,沿着皇宫御道左拐右绕。
他右手捏这个兰花指,屁股扭捏着,看着是心生厌恶,只好低着头听着他的脚步声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宫人渐少。
“小南子,飞黄腾达之后可别忘了咱家对你的提携呀!”
听他这话,我似乎有了眉目,他的背后定有一只黑手,究竟是谁?
“小南子定不忘公公的厚恩,不知小南子这次伺候的是哪位主子?”
他回过头来对我谄媚一笑,“哼哼!这次咱家可是奉旨找你入宫!该让你知道的必不会瞒着你,不该知道的.......生得这身好模样就不要急着投胎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阴森。
“家中可还有人啊?”
“回禀公公,小南子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走投无路才做了这差事!”
“命贱至此,怪得了谁呢?咱家看你可怜,孤苦无依,咱家就收你当干儿子吧!这是你祖上八辈子积德才换来这么好的福气,皇宫大内得有多少人巴着当咱家儿子呢!咱家可都没看上!”
一听这个阴阳怪气的人讲的这段话,心中憋着一股子气。
“谢谢干爹的厚爱!小南子日后为干爹马首是瞻!”我扯着嘴巴笑着道。等找到神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理这个老家伙!
“赶明儿挑个黄道吉日把仪式办了!咱宫里人办事最讲究的就是礼节!”
这种事情不言而喻成了敛财的好手段,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被他刮了一层皮。
“赶紧走吧,咱家还得回去复命呢!”说完一扭一扭地自顾地走着。
此刻我有些后悔在庵里没有跟师父和师伯好好习武,看来我的处境不容乐观!
“七皇子万福金康!”老家伙突然就跪拜了。
我见势也跪拜了下来,不曾想过在皇宫见到的第一位皇子竟是孟国七皇子上官凌云。
我低着头,只瞧见了两双脚在我眼前走动。
“张公公这是去哪呀?”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
事态已朝着我不能控制的方面发展,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奴才奉旨......”
“啪——”的一声,老家伙的脸重重地受了一巴掌。
我斜眼望去,一位少年男子一手将张公公提起,绯红的五指印在他苍白的脸上尤为明显。
“本皇子可是一直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可不曾听闻有过圣旨啊!张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假传圣旨是何罪行,想必张公公比本皇子更清楚吧?”
张公公被吓得瘫倒在地面,嘴里不停地哆嗦道:“奴才.......奴才.......”
我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心中不禁叹道:这位张公公真真是位欺软怕硬之辈呀!
“你,抬起头来!”威严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别无选择,只得乖乖地抬起头,望着七皇子。
七皇子看到我显然是愣住了,但他干咳了两声,想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偷偷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好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七皇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七皇子。只见他身形细长,神仪明秀,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高鼻皓齿,细形长耳,器宇轩昂。在我印象里,也只有傲然稍胜他一筹,傲然若是到了他这般年纪,想必也会是如此英武吧。
“袁飞,将二人押到父皇父皇寝宫外候着!”七皇子道完转身即走。
袁飞拖着烂泥似的张公公跟在七皇子身后。
我一边低着头跟在他们后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样逃离现在的处境。师伯不在身边,我只能靠自己,可是皇宫又岂是非常之地,心里慢慢地绝望了,一个普通的宫人地位是最底下的,命运是无比悲惨的。
如果我能知道是谁召见我,兴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这个该死的阴阳人刚才却不说,现在被吓得说不了了!
看来从幕后黑手着手是行不通的,那就从七皇子身上找生计,投其所好倒是可行。我回想了民间对孟国皇室的流言,可是有关眼前这位皇子的信息少之又少。
民间只是传言七皇子的生母王恭妃乃宫女出身,皇上偶然临幸生有他。在七皇子大婚之际,王恭妃突然薨逝,民间对此说法不一,但宫廷秘事,岂是寻常百姓可知晓?
我望着七皇子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哀愁油然而其,想必是我们心里都有难以言喻的伤痛吧。
一路无语,对我的内心甚是煎熬!我在期待着能有一个声音打破我们之间的沉寂,但并不如我所愿。
天色渐渐暗下来,东边一弯新月悬于空中,泛着朦胧的月色。
孟国位于北部,一入秋,气温骤降。不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心理的作用,我此时感到寒冷异常。
张公公一路以来好不容易抬了下头,但只是瞬间,他便昏倒在地。看这情形,皇上寝宫就在跟前。
“在这候着,我去跟父皇请安!”七皇子冷冷地道。
请安是假,定罪是真!我默默地祈祷皇上仍在昏睡,或者师伯将皇上医治康复,说不定能够救我一命!
“七皇子,气氛不对!”袁飞小声地说了声。他将张公公扔在了地上,迅速地站在七皇子身边,谨慎地看着周围地环境,右手紧握着佩戴在腰间的剑。
走在前面的七皇子停下了脚步,环视了下四周,沉重地说了句:“今晚确有蹊跷!!”
他们这一说我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
照常说来,皇宫重地本应由重兵把守,尤其是皇帝寝宫,更是重重保护,纵有万般能耐之人,恐怕插翅也难飞。但今晚,明显是无任何一兵一卒戍守在宫廷,四周安寂异常。
我的心跳不止,也许下一时刻就是血雨腥风。皇家已经上演了多少幕宫变的戏码,又有多少人死于权利的争夺中。
也不知师伯是否离开了皇宫,无论如何,师伯您此刻一定不要在皇宫中啊!
“七皇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也不顾自己宫人低微的身份,上前说道。
“你是谁的人?”七皇子突然低声喝道。
我被这一喝愣住了!但随即明白他这话的含义。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孟国皇室,之前怎么可能会卷进这场宫变呢!但此刻我必须先保住性命才有可能救傲然。
我壮着胆子说道:“我是七皇子的人!”
七皇子和袁飞都凝视着我。
“小顺子那边有什么消息?”七皇子的眼睛仍盯在我身上。
“回禀殿下,今天没有任何消息!”袁飞双手抱拳道。
“今天可曾见过他侍候三皇子入宫请安?”
“不曾见过,倒是见到了安公公!听安公公提起今天三皇子妃到寺庙里为皇上祈求安康!”
七皇子望着漆黑的夜空不语。
“恐怕小顺子不是倒戈便是被灭口了......事态紧急,还请七皇子以大局为重!”现在我暂且跟着七皇子才能一丝希望。
七皇子不语,静静地看着我。他朝袁飞示意下,袁飞更加紧紧地靠拢在七皇子身边,手仍不敢放下手中的剑。
突然从背后传出“咻——”地一声,我还来不及反应,瘫软在地的张公公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我吓了一跳,一股脑地跑向了七皇子和袁飞所在的位置。也许人多能给我一些安全感吧。
正当我快到七皇子的身边时,脚下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一时没站稳,整个人狠狠地扑向了七皇子。
七皇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和我一起扑倒在地,在我们倒地的一瞬间,从我们上空飞过一支箭。我转头看了张公公,暗自感慨想不到这个阴阳人临死之际倒是救了我一命!
“他们已经行动了!快跟我来!”七皇子从地上顺势翻了个身,躲在了一根石柱后面。
袁飞见势也翻了个身到了七皇子身边。我无奈,只得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柱子后面。
突然,一阵杂乱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