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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位穿着淡绿色和一位天蓝色衣裙的小姐突然闯进房间,罗帕雷斯还没来得及放下汤碗,一只停在半空中的手抖了一下,他镇定的将汤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原本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当她猝不及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觉得思想被风暴卷走了,头脑一片空白,他只能习惯性的说两句客套话,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位小姐发现客人与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而且远远比所有他们见过的人俊美、守礼、谦虚,她们懵了,而且下意识的想到俄帕斯只能是单方面的陷入了恋情里。他的长相和举止博得了两位小姐的好感。
凯瑟琳看到的是一个面颊因高烧未退泛起红晕的少年男子,他脸色疲惫,憔悴略显病态,嘴唇发白,额头的时而皱眉,眼神的虚弱无力暴露了他在忍受痛苦,但是却强打起精神说笑和应付俄帕斯,嘴角带着不自然的忍受折磨的微笑,但态度一直很和善亲切,那双淡淡的琥珀色眼睛似乎关注和含笑的鼓舞别人“说下去,做你想做的,不会有任何妨碍,放心吧,绝对不会让我感到厌烦。”。始终自然、亲切和关心别人的样子,哪怕自己要忍受折磨。他轻而易举将自己的舒适牺牲掉了。凯瑟琳认为自己是理解他的,他不仅仅是在履行对自己的承诺,而且是天性使然让他这么做的。她觉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立刻拉近了与他的距离,在知道他生病以来,第一次用疼惜的眼光看着他,她觉得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想要减轻他痛苦,甚至代替他生病的想法。原本性格率真,想到什么就立刻就做的性格,在此刻最真心实意的时候却止步了,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他是不是需要自己的关心,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比俄帕斯能给他更好的照顾。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没有俄帕斯细心、体贴,也不懂得顺从他人的心意,更多时候比较任性自私,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妒忌起俄帕斯的好性格来。
虽然病痛损毁了罗帕雷斯的大半俊美,没有健康与活力注入那具完美无瑕的躯壳里,无疑魅力会大大减少,在正常人看来,一个病恹恹的俊美的年轻人还比不上一个活跃、殷勤的长相普通的人,但凡事都有例外。绿蒂看的出他未生病之前,肯定是她见过的最英俊、挺拔的男人,而她一向心高气傲,不肯主动放低姿态和男人交往,生怕别人会因此看不起她,认为她是一个没有魅力的轻浮的女人。如果在罗帕雷斯健康的时候,绿蒂看到他,未必会产生爱慕,但是他生病时候的格外脆弱,激发了绿蒂心里母性的关怀和找到了放低身段的借口,关心他是应该的,接近他是应该的,和他说话也是需要的,因为他在生病,他是病人,需要别人的关怀和迁就,哪怕因此受到冷遇和委屈也是病人不舒服影响了他的心情,只要他身体康复了,就会和颜悦色、充满感激和柔和的回报他病时照顾他的人。绿蒂机会立刻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她眨着那双魅力十足的猫眼,发挥她惯常的热情,迅速和亲切的说了一大通安慰、鼓励、关心和友好的话,她微笑着,张开嘴,大声说道,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一样,俩人之间的谈话是完全不需要距离的,甚至她先宾夺主的代替了女主人的问候。虽然她不算顶漂亮,但是许多人就心甘情愿的沦陷在她那双这活力十足,电光闪闪的猫眼里,也倾倒在她轻而易举就能够将人与人之间的障碍搬光的非常本领上。
“这小姐多么热情!”罗帕雷斯心想,但是她那强健的声音不如她表达心意时说的话甜美,肺活量过强的话语让他虚弱的心脏备受折磨,耳旁像有金属丝在发出颤响,心脏一颤一颤的。
“我们举办一场舞会吧!”绿蒂关心完罗帕雷斯的健康,话题突然转了,“我这就去和我爸爸说,在家里腾出一个地方来,开一场小型舞会,只邀请附近的熟人,别的谁也不惊动。”
“即使举办舞会也要等罗帕雷斯的病好了呀!”他们已经互相通报了姓名。凯瑟琳看得出来绿蒂举办舞会是突发奇想,惊奇的望着她。
“当然了,舞会准备好了,罗帕雷斯的病肯定已经好了。”绿蒂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激动的说道,她走来走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恨不得立刻就着手去办。
女仆通知开饭,两位小姐向客人歉意的说了惯常的客套话,就下楼吃饭了。
吃过早饭,俩人便开始讨论舞会的细节:定在哪一天,找哪一家乐队,准备什么点心,邀请哪些人参加,穿什么衣服,跳哪几只舞。等一切确定好,时间已将近中午。罗帕雷斯中午自己下楼吃饭,但是大家看得出来,他脸色苍白,强打起精神在说话,但是兴致挺高的。
下午,罗帕雷斯仍然躺在床上休息,又派人送了一封信回去,告诉管家他要在朋友家里住两天,但是隐瞒了生病的事情。绿蒂把所有的舞会的事情写出一个章程,交给自己的父亲去办,而凯瑟琳与她则挨家挨户的去拜访,亲自将拟好的请帖交到被邀请的人手里。
在经过麦田上方的那家农庄时,两人意外听见墙里面传出年轻姑娘的说话声。这家农庄一年到头只有一个老人看管家务,谁也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难道是主人回来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挂了一个问号。墙里头李树枝繁叶茂,雪白的小朵花瓣点缀在枝头的树叶中,一群小蜜蜂在枝头嗡嗡的叫。突然,里面的姑娘尖叫一声,兴奋的笑起来,隐隐约约传来极速走动的脚步声,一只鹦鹉风筝从墙里头高高的飞上了天空。两位小姐被墙里头的快乐感染了,脚步像钉在地面一样,一步也移动不开了。她们产生一个邀请里面的人去舞会的想法,尽管原本打算全部邀请熟人,但是她们都是爱好结交朋友的人,即使不熟跳一场舞,一起吃同一张桌上的食物,聊几个大家感兴趣的话题,也都变成熟人了。
她们向管家发出邀请帖,管家看了看帖子上的署名,眼神散发出神采,热情的招呼她们进门和少爷、小姐认识,听到还有一个男人在里面,两位小姐的好奇心更加被挑起了。走到内院,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到墙外的,一排李树下一个黑衣男子站在草坪上,微笑着仰望着天空的风筝,看见有人来访,他的笑容立刻收起来,露出冰冷的表情,不过立刻变得惊异而喜悦;牵着风筝线头奔跑的粉红色衣裙的小姐回头望了一眼,踩在一颗坚硬的石头上,惨叫一声,颠倒在地上。凯瑟琳认出了柏耳克,只见他慌忙跑到粉红女孩身边,查看了她的伤势,皱了下眉头,拦腰将她抱到屋里头。
那小姐的脚渗出一丝鲜血,柏耳克将她放在椅子上,进屋拿了药膏和纱布,小心的将她脚上的鞋子脱去,在伤口处涂抹药酒,时而怜惜的望一眼因疼痛皱起脸,发出蛇一样“丝丝”的抽气声的小姐,小姐尽管看起来很难受,但是她的眼睛闪着欣喜之情,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为她抹药、包扎的男人,连一眼都没有看跟着她们进屋的客人。
管家请两位小姐坐下,给她们倒茶和上点心。绿蒂一反常态没有热情的回应管家的款待,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包扎伤口的一男一女,内心升起一抹柔情,眼神散发出光彩,神情迷惘,陷入了一种憧憬的虚幻的爱情里。凯瑟琳看到绿蒂脸上的渴望,内心一阵难过。
“也许你们家小姐参加不了舞会了?”凯瑟琳回过头对管家说。
“小姐伤的真不是时候。”管家惋惜一声。
“我们改天再来拜访,你家小姐需要静养。”凯瑟琳说着站起来。
“不,凯瑟琳小姐,我们会去的。”包扎完的柏耳克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一直注意听凯瑟琳和管家的谈话,“即使舍妹妮绿脚伤没能痊愈,我也会去的。”
“好的,两天后,我们恭候你和令妹的大驾。”凯瑟琳高兴的说,尽量忽略了心里的疑虑和难过。
不过很快,她是真的很高兴了,柏耳克的殷勤和顺服令她感到惊讶,但是也让她高兴,她不知道他和她妹妹的真正关系,但是柏耳克毫不掩饰的好感,她在妮绿那双温顺的眼睛里看到夹杂着痛苦的妒忌。凯瑟琳婉拒了留下吃晚饭的邀请,她不能丢下罗帕雷斯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和绿蒂告辞了。
吃过晚饭后,大家围坐在壁炉旁边,各怀心事。罗帕雷斯健康恢复了,但是依然无精打采,想起晚饭时,绿蒂说起柏耳克时,满口溢美之词,又提起对妹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对凯瑟琳毫无掩饰的热情,而凯瑟琳始终赞成朋友的话,没有一句解释和反驳,他觉得胸口闷闷的,看着陷入沉思的凯瑟琳,他更感觉胸口又把火焰在灼烧。他下意识的认为,凯瑟琳是在考虑柏耳克对她的态度为何不同的事情。凯瑟琳确实想到了这件事,但是更令她想不通,甚至不安的是柏耳克对他妹妹的态度,以及他们真正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妹妹用一个情人的眼光在看自己的哥哥,而做哥哥的对妹妹比平常人家的兄妹的感情更加炽热。绿蒂则反复想着柏耳克对妹妹的柔情,以及妹妹表现出来的幸福感,她觉得又妒忌又向往,不时瞥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着的罗帕雷斯,她想象着这种幸福他很快就会赐予自己,到时候,她会比任何人都幸福,比凯瑟琳更加让人羡慕,比哥哥对妹妹表现的感情更加炽热一千倍,也感受到更炽热的一千倍的爱情。她像堕入初恋的女子一样,身上散发着柔情蜜意,原本张牙舞爪的热情早已被收起来,眼睛被爱情的盲目罩住,完全看不见罗帕雷斯对她毫无热情的态度,淡淡的眼神,客套的话语,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那么合符礼仪,绝不越雷池一步,她也看不到他总是凝固在凯瑟琳身上的眼神,看不到他的苦恼和不安,她将一切都解释为因为病痛而出现的后遗症,他心不在焉是因为力不从心,他对自己没有表现出热情,是因为他在与病痛纠缠。俄帕斯默默无言的在编织钱袋,她神情木然,眼神充满怨恨和悲伤,她完成将自己打入了弃妇的行列,天真善良的罗帕雷斯被人引诱,两位小姐都是抢走别人心上人的不要脸的女人,将自己的快乐加诸在别人的身上,只是因为她们天生的富贵命,天生是使唤人的小姐,她又掉下一滴眼泪,一边痛惜罗帕雷斯被阴谋的抢走了,一边感伤自己的身世。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关心别人的所思所想,兴趣缺乏的说了几句舞会的事情,然后都沉默的再也没有兴趣说一句话,渐渐的进入了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