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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条令上有相关规定,‘上校’对应的是正旅,副旅,可真正的旅长,对应的则是‘大校’军衔,郭开山的这个副旅,只能算得上是对他军衔的虚职,他还是军区鞋厂的一号首长,当然了,这军区鞋厂的厂长,也只能是‘正团级’单位的主官了,可是这军区鞋厂又跟其它的正团级单位不同,它的一二号首长,包括三四号首长,还都可以晋升为‘大校’军衔,谁让人家是军区后勤部直属单位了呢。
对于这新晋军衔的改制问题,才授以军衔的不几年的军官们,谁都搞不太清楚,就包括如今的现役军人们,都有高衔低配,或者低职高配的之分,更何况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这些刚戴军衔的基层军官们呢。
在红军师的教导大队吃了一席午饭之后,刘镖提议去泡泡北靖县的泡泉,现在的他,隔三差五地就会领着老婆孩子去一趟。
‘真没想到啊,你还泡上瘾了呢,那咱们要是去泡温泉了,老四连的连部还真不了呀!’郭开山为了让刘镖过过‘将军坐驾’的车瘾,他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都几点了呀,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正赶上明天周日,我和我们团里的人都说好了,这两天我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反正也没多远,晚上咱们就在山上睡,’关建国如今已经当上了甩手掌柜的,新晋到位的三号,和以前他所提上来的五号,已经完全可以在他不在时,管理好他的b团了。
‘我可不行啊,我晚上得回去,要不他们娘俩自已在家睡。我不放心,开山,你不知道。现在这靖北出现了一些“刨锛”的,可狠了。我不回去不行啊,’刘镖自从得了儿子,对娘俩的重视程度放在了第一位,每天下班准要提前几分钟来到妻子李想所工作的学校,去接她,之后再去幼儿园接儿子。
‘那你还能不能洗上了呀,这一个来回,可得二三个点啊!’
‘我常洗。我就是把你们送去,有时间洗,我就洗,没时间明天我早点来,反正我们那都知道我老战友来了,我咋的也得陪陪呀!’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啊,我看你们两个真成大首长了呀,官不大,说话倒越来越象首长了。’郭开山觉得这两位老战友的压力,要比自已小很多,以前在军区鞋厂时。他要事事亲历亲为,现在好不容易‘挂起来了’,还得天天学习复习补课,没有闲着时候。
‘谁身上的病,谁自已知道,是不老关!’
‘对,前阵子不又发大水了嘛,我们刚抗洪回来,我也该好好歇歇了。’关建国伸了伸他的老腰,好象他在抗洪时腰上还受了点伤。
‘啥时靖北发大水了。我咋不知道呢?’郭开山天天看报,没有提及靖北发大水的新闻。
‘你哪能知道啊。你看的是啥报纸,咱俩也不是一个省的呀!’
‘啊,对啊!’
虽然北靖县的街道拓宽了许多,但是道路两旁的民居,显得还很是一般,远不能跟a城郊区农村相比,透过车窗,郭开山看到两旁边的风景,发现道路两旁的松树都是新栽的,‘看起来这北靖县真是不一样了呀,道两旁都开始种树了啊!’
‘全是我们团给种的,整个一个县,去年我们出了一年的劳力,你说说,老b损不损,他把活都包下来不说,还不用他的兵,一天一个兵五块钱,顾我们来,说什么,野战军有战斗力,屁话,要不看在他是老团长的份上,我才不干呢,’关建国一说此事,肚子里就是一团火要往外冒。
‘他就那样,两口子都向钱使劲哪,对了老团长在靖北当了好多年的司令了吧,他也没提是啊!’郭开山回了几句。
‘就这b样,谁能提他呀,不怕犯错误呀,你们说说,他在靖北捞了多少钱了,要是再提的话,我看哪,非得把~,’关建国还想说,但想着想着,也就止住了。
‘说呀你,不bb了吧,我说建国,你就是一根筯,你管人家两口子挣多少钱呢,你妹不也是女企业家嘛,谁也别说谁,这年头,谁有能耐谁挣钱,这上头的文件,不都说得挺明白了嘛,让少数人先富起来,人家老b就是少数人,人家开饭店,搂工程,不偷不抢的,我看你就是让你家李玉芳教的,你敢情有正义感,可是你穷啊,你一个大团长,存款不会超过五位数吧,几千块钱,还说啥呀你!’刘镖对关建国家的经济是门清儿,关建国和李玉芳虽然工资不少,可都花在了女儿的教育上,又买钢琴,又学跳舞的,全都花没了。
‘我当然不能象他了,整个靖北的人都骂他,这饭店都让他家干遍了,就差在公共厕所,坟头上开了!’三人一路之上,成为了‘愤青’,不住地说着不平之事,最后郭开山也对自已的家庭,做起了‘批判’,说关悦自从有了钱后,把儿子教成了纨绔子弟,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连思想都改变了,他都教不回来了。
坐躺在山上的汤池当中,郭开山一闭眼睛,宋佳就显露在了他的脑海里,自打京城事件发生之后,郭开山总会想起她,会在梦里看到她的音容笑貌,特别是她那很有特点的甩头发方式,‘服务员,我记得你们以前这里有个宋总经理,她最终回来没有呀!’
‘大哥,我是新来的,这样吧,我过去帮你问问我们经理,看他知道不,’
沉封了数年,如今的人们,已经很少提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最后一年的那场京城事件了,郭开山这所以敢大胆去讲,去打听宋佳,也是如此。
几年前的服务员领班,锻炼之后,成为了温泉部的部门经理,当此人一见到郭开山时。马上就笑道,‘郭哥,原来是你呀。我说嘛,现在还有人打听我们宋总经理呢。我真得来瞅瞅。’
郭开山一见是熟人,也就笑道,‘我现在不在靖北上班了,对这里的事,还都不是很了解,对了,宋总现在好吗?’郭开山知道,此人一定会知道宋佳在哪里。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到自已的面前。
‘我们宋总现在不在国内,她出国了,早就走了,去了米国,我记得郭哥你不是跟她哥挺熟嘛,现在她哥可抖起来了,是咱们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
‘哦,’一听宋佳已经没事,而且还出了国。郭开山也就不再担心她了,
‘怎么着,她哥都当上县委书记了呀。这才几年呀?’关建国也在郭开山的口中,听说过宋佳其人,特别是她哥原先是老四连的‘文书。’
‘那可不咋的,就在宋总出国的第二年,他就当上县里的一把手了,还是人家会整,听说抱上了省里的大腿,’
‘我说嘛,这年头。没有人就不行,是不是啊。我的妹夫!’关建国来了个剑有所指,他从骨子根里都认为。郭开山是一路上遇到了贵人,现在他的大贵人,就是军区后勤部的胡副部长。
‘是,你说得对行不,我说伙计,给我们找两个房间,我们晚上就不走了,’刘镖因为时间太为有限,把郭开山和关建国送上山后,他就开车往回返了,所以说,郭开山只要了两个房间。
‘郭哥,和您说实在话,现在老百姓都有钱了,咱们这宾馆还真有点紧,可是今天是郭哥来了,没有房间也得有啊,您又不是咱们县委书记的老战友,我马上去和领导汇报一下,给您两位安排间好的。’
‘谢谢啦!’
人不可能总在温泉里泡着,哪怕是你再喜欢它,‘我说妹夫,咱们是不是出去整两口啊,我这肚子里,老肠子,老肚子可早就打架了呀!’
‘这山上的饭,我也不爱吃,要不咱们去山下头走走?’
‘走就走,谁怕谁呀,要不咱们跑会得了,我看看你当了一年多的鞋厂厂长,是不是搞成腐败肚子了,怎么样,敢比不呀!’
‘谁怕谁呀,你以前就跑不过我,现在还跑不过我信不,要不我先让你先跑一百米呀,咱们山下饭店集合!’
‘跑就跑,我可先走了呀!’
‘走吧你!’
关建国还说郭开山腐败,其实他早就已经‘腐败’了,自打当上了b团的团长之后,他就很少出操跑步,更不象郭开山那样,整天忙得要死,他只是待在他的团长办公室里,学习着教案文件,做一个纸上谈兵的首长,虽然他是先出发的,可还是让郭开山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还没等跑到山下,他就已经是气喘如牛了。
‘行啊小子,哎,你等着呀,看我一会不超过你不!’关建国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还走了起来,但他口中还在骂骂吵吵着。
当关建国走到山下时,郭开山的腿都压好了,他很是轻蔑地看了看关建国,‘建国,这没打仗才几年呀,你就这样了,我看这战争真的要再是发展起来,你还不得爬着指挥打仗啊!’
关建国也活动了几下子手腕子和脚脖子,‘我原先看那岁数大的军官吧,特别是老b当团长那会,我看他就像头猪似的,可真没想到,我现在也和他似的了,这可能就叫随遇而安吧。’
‘话不能这么说,军区二号首长你不知道吧,人家都那么大岁数了,上双杠还身轻如燕呢,这个你不信吧!’
‘真的假的,二号?你确定你说的是二号,不是一号吧?’
‘当然是二号了,我还跟他吃过饭呢!’
‘哎呀,哎呀,我终于明白了,你小子为啥提得这么快了,敢情你上了快车道了呀,看来你小子以后还能提,哥哥我是不行了,前两天我跟你嫂子讲,要是我转业了,是回老家呢,还是留在靖北呢,地方上能给我个什么官干干哪!’关建国仰看着山上的风景,说出了这么大的一段话。
‘转业?你想转业?’郭开山实在想不到,这转业的话,会是从关建国的口中自已说出。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能走嘛,要不这么多年兵,我不白当了嘛,我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懂不!’
‘要是回a城,你转业最多能在政府部门当个科长吧,要是在靖北嘛,那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能当个处长啥子的!’
‘你嫂子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她不调到区妇联了嘛,她和我讲,我要是真转业了,也许还不如她呢!’
‘嫂子调到妇联了呀?’
‘对,区妇联副主席,现在老爱上班了,她说上班有成就感,你听听,还有成就感,要是有能耐当个区长,区委书记啥的,那才叫有成就感呢!’
‘哈哈,也是!到了,还去那家吧,那家我看老板没换人!’
‘哪家呀,这里头这么多家呢?’
‘就那家,老板在门口站着呢,他家的酒,没兑过水。’
‘啥?这年头还有往酒里兑水的?’
‘当然了,一会你去了,问问他就知道了。’
时隔两年,山下饭店的老板,还认识郭开山,见他‘二毛二’变成了‘二毛三’,也就很有笑意的说道,‘这不是郭兄弟嘛,咋的,老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呢,是不是升官了,看不上我这小地方了呀。’
‘哪能呢,我现在调到a城去了,都走了快二年了。’
‘是啊,那可是稀客,走吧,这楼上有的客人,你也许还认识呢。’
‘谁呀?’
‘就是以前老和你喝酒那个,做生意的,现在他生意可做得老大了。’
‘你说谁呀,我咋就想不起来是谁做生意的呢。’
‘就这屋。’
郭开山透过门缝看去,果真是熟人,此人正是当初给工兵团小工厂借床子的人,郭开山一见此人后,马上就对饭店老板说道,‘我今天不想见他,你一会别和他说啊,给我找个僻静的房间,我和我哥想自已安安静静地喝点酒。’
‘那行,那咱们就去后院吧,也别在这楼里了,别上厕所时碰到,’老板很解其意,又领着郭开山下了楼,转向了后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