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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什罗夫被卿靖和春梅笑的有些发毛,急忙转身,发现和珅正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胸口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才站定,不敢置信的指着和珅说道:“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却想不起该如何往下接。
“你什么你?”和珅笑眯眯的缓缓行来,“看大人这样子,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吧?抑或是你提前知道本官今日出狱,特来恭贺?”
看着和珅打趣巴什罗夫而巴什罗夫却一副受到惊吓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卿靖与春梅对视一眼,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巴什罗夫此刻才如梦初醒,嗫喏的问道:“和,和大人怎么……难道……?”
“是啊,我家万岁爷将本官连着降了三级,还罚了本官五年的俸禄……听说你们一直叫嚣着要万岁爷严惩与我的,这下子该满意了吧?”和珅抿嘴儿笑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连降三级,罚俸五年?这就是所谓的严惩?巴什罗夫被和珅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气的直喘粗气,却有春梅在场,一点都不敢发作,“哪里哪里,和大人误会了,”打着哈哈,急着要将这个惊人的消息汇报给安德烈知道,冲和珅拱了拱手:“大人出狱,可喜可贺,恐怕急于见到亲人吧,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转身就走,好像和珅是头饿狼一般。
“副使大人不进去喝杯茶了?说出去外人会笑话我和某待客不周啊……”和珅远远的吆喝一句,却见巴什罗夫头也没回的远去,惹得一众见到自己回家迎出来的奴仆们哄笑做一团。
“奴才们见过少爷!”哄笑一阵,直到再也看不到巴什罗夫的人影,众人才回过神,在刘全的带领下,快刀切葱一般齐刷刷跪在和珅面前,恭恭敬敬的请安。
“行啦,不就几天没见么?就值当你们如此大礼?都起来吧,你们的表现我都听慕容说了,刘全记着,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一律加倍,另外,快过年了,男的每人置办身新行头,女的每人打一副银钗子,加一两银子买胭脂!”
和府给下人开的月例本来就比别人家的高,现在和珅又要翻番,一个月的银子足够一家子一年的开销了,实在是大方的没话说。摊上这样的主子,底下奴才们想不忠心都不成。
“谢少爷赏!”
“谢谢少爷厚赐!”
众人被和珅的大方弄的气氛热烈,闹哄哄的谢恩,见和珅摆手,兴高采烈的退下,去跟其他不在场的人报告这个好消息,更有机灵的,跑去通知伍弥氏等人和珅回府的信儿,兴许还能得些彩头。
春梅和卿靖一直盯着和珅看,那眼神,好像离别多少年似的。和珅打发完了下人,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两人身上,良久,突然展颜一笑,伸开双臂,“我回来了,不欢迎么?”
春梅看着笑眯眯的和珅,眼眶突然一红,再也顾不得卿靖就在当场,忘记了矜持,纵身而起,飞鸟投林一般撞入和珅的怀里,用力的抱着和珅,好像一松手,和珅就要消失似的。
见春梅真情流露,和珅也自感动,一边缓缓拍打着她丰润的肩背安慰,见卿靖远远的站着,一副孤孤单单的样子,忍不住道:“姐姐,难道你就不想我么?来……”将春梅往左边挪了挪,伸开双臂,鼓励的眼神看着卿靖,心里不知为何,居然跳的飞快。
其实春梅投入和珅怀抱的时候卿靖就也想像春梅那样,不顾一切的将和珅抱到自己的怀里。那是她孩子的父亲啊,这几天她对和珅的思念到底有多深,估计只有她自己说的清楚。她多么想投入和珅的怀里,可是她不敢,虽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考虑外人的想法,再也不离开和珅。可是事到临头,她犹豫了——我的名声已是这样了,就算再臭上些也自无妨,可是善宝不一样啊,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让他背负上抢夺兄弟女人的恶名呢?
神色变幻,犹豫良久,强忍着冲动,卿靖到底还是没有如和珅期盼的那样纵体入怀,只是远远的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针扎一般的疼痛。
和珅从卿靖的眼神中看出了犹豫,而且他也能够体会卿靖这种犹豫所代表的意义,失落的同时,却又暗暗庆幸,庆幸没有看错她。虽然很想抱一抱卿靖,不过他也不想太过逼迫,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有点尴尬的收伸开的胳膊,正要说些什么,见伍弥氏和红杏和琳引娣曹雪芹等人引着一大帮奴才婢女们迎了出来,连忙松开春梅,快步迎了上去。
和珅虽然入狱没几天,可是大家都感觉他离开了好久似的,见面之后,欣喜之情无法言表,好一番叙述离别之情,不及细述。
如同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众人拥着和珅入府,伍弥氏忙着吩咐人烧热水,要和珅洗澡去去晦气,等到他一身清爽的出来之后,又扯着他跟和琳去了后院祀堂祭拜祖先,感谢祖宗保佑他平安之后,这才算完。
折腾到这个时候,天已黑定,众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包括伍弥氏和珅兄弟,红杏母女,曹雪芹夫妻与他们六个月大的孩子,卿靖母女,春梅,算上郑彩蝶,足足坐了一大桌子,猜枚投壶饮酒对诗,直热闹了一个多时辰方散。
大家开心,架不住轮番劝酒,和珅也小饮了几杯,出了餐厅,被冷风一吹,便有些酒意上涌,走起路来也像腾云驾雾一般,连忙一把扶住春梅,这才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和珅安置在床上躺好,春梅连忙去弄醒酒汤,又吩咐小丫鬟去端洗脚水,屋里便只剩了和珅一人。
迷迷糊糊,他突然又发现置身在一处黑呼呼的暗室当中,面前一张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油灯如豆,不安的跳动着,衬的四周更加阴森。恍惚中,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皱着眉头凝神苦想,头顶上方突然垂下一条宽足一尺的柔滑白绫,四周有人在用飘渺的声音吟诵着什么,仔细倾听,赫然正是那首如同梦魇般时时萦绕心头的“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朝水泛含龙日,记取香烟是后身!”
和珅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浑身顿时出了一声冷汗,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就像突然被人施展了定身咒一般。更加可怕的是,那条白绫如同有人拿着一般,缓缓挽了一个死结,死死的缠在了他的脖子上,慢慢的向上拉动,那力道是那么的大,勒的他无法呼吸,胸闷气短,一颗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像一不留神就要跳出腔子似的……
“啊——”和珅拼命的大叫,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死亡的恐惧牢牢的攥住了他,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昏沉,眼看着就要彻底陷入黑暗之际,“善宝,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际,然后便觉得额头上一凉,眼前一亮,彻底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又做噩梦了吗?”伍弥氏身穿一件素白的棉布长袍,头发松散的挽着,被一只蝴蝶簪子牢牢的固定住,露出她光洁的雪白的额头,明亮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一边问着,一边伸出素白中略带肉感的手轻轻抚上和珅的额头,“不是很久不做噩梦了吗?”
额头上传来冰凉略带湿滑的触感,那是伍弥氏略微带着些颤抖的手。好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大概她也有些紧张吧?和珅暗暗的猜测着,方才噩梦中的场景带给他的惊恐不翼而飞,一把攥住伍弥氏的手,入手柔弱无骨,冰凉凉的,让他的心益发安定下来。
“多亏额娘了!”用力攥住伍弥氏欲要抽回的手,和珅眯着眼睛,心中毫无邪念,一片安详。
伍弥氏突然被和珅抓住了手,脸一热,下意识的便要往回收,却没抽回,又见和珅一副舒服的样子,心里蓦的一软,没再抽手,任其握着,顺势挨着他坐了下去,柔声道:“都快大婚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抽空额娘跟庆妃娘娘说说,让她催催老佛爷,过了年赶紧把雯雯娶过来吧,赶紧给额娘生个孙子……”
“对了,”和珅突然想起一事,倏地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却觉头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怨声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头疼死了!”
“你冲那边,额娘给你揉揉!”伍弥氏眉头微蹙,心疼的说道,边轻轻给和珅揉捏着边道:“既然喝不了,以后少逞能……对了,刚才你想说啥?”
“我是想问问,这两天雯雯没有过来吗?”伍弥氏按摩的手法不错,力道正好,揉的地方又是点子,和珅舒服的直想哼哼,说话的口气也懒散的很。
“英廉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日额娘都觉得你难逃一劫了,何况外人?冯夫人倒是不错,来了一次,说雯雯又被英廉关了起来……额娘心情不好,也没正经理会她,坐了会子就告辞了……哼,老家伙这不是第一回了,越是这样,咱们还非得娶雯雯不可,气死他!”伍弥氏恨声道,手里的力道却无变化,仍旧不紧不慢的揉捏着和珅的脑袋。
“额娘莫气,咱们娶的是雯雯,又不是跟他过,不值当跟他置气!”和珅笑着安慰,突然感觉伍弥氏的手一停,正自疑惑,猛听她道:“对了,有件事额娘早就想问你了,一直没顾的上……你跟那卿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