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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邪?”一声惊诧叫声从南宫府的厅堂里传出来。
此时的厅堂里,坐着七个人,南宫府的主事者南宫志月正坐于上方,白皙的脸上温和淡雅,留着长至胸口的美须,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如同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般,那双幽潭般的黑眸闪烁着精芒昭示着他修为的深厚。
除了南宫志月外,其余的六人分别是火行南宫世家的吕静兰、南宫君炫、南宫绍山,和水行的北堂昊天、北堂淼,木行的东方杰。
南宫志月是家主南宫冲烈的三儿子,在同辈中排行第七。吕静兰是南宫志月的妻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眼神透着凌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娘家正是南海吕氏家族,在修真界中小有名气。南宫君炫是南宫志月和吕静兰的大儿子,同辈中排行第三,相貌上集合了父母亲的优点,正是翩翩一美男子也。至于南宫绍山,正是曾经留守在云城南宫山庄的四表老爷,也是南宫绍通的胞弟,方才那声惊诧声,正是从他嘴里叫出来的,而此时,他更是失态地蹦跳起来,一副见鬼的表情。
莫怪他如此,就是淡定如南宫志月,镇定如吕静兰,温文如南宫君炫此时亦是神色大变,眼神复杂而怪异,这不禁让北堂昊天三人感到奇怪。
“怎么啦?绍山兄弟认识这个君邪?”东方杰看着暴跳起来的南宫绍山,疑惑问道,脑中不禁浮现起那个紫色的身影,再看看一袭灰紫长袍的南宫绍山,暗自感慨:同是紫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想那个被卫家三兄妹称为‘君大人’的紫衣少年,原本是绝不会被五行看在眼里的,毕竟就算是势头正盛的‘冒险公会’也不足以让火行真正严阵以待,虽然南宫志月在家族中的地位很高,也算是家族核心人物,但是南宫府从不正面找‘冒险公会’的麻烦,除了迫于家族名声的压力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身为家主的南宫冲烈从未针对‘冒险公会’下达任何‘打击’的命令,只是派了自己的儿子前来主持,明面上也算是和平相处。
不过实在是那个‘君大人’的出场引起他们太大的震撼,那种不将五行,不将天下放在眼里的狂傲更是让他们无法忽视,于是便随意地派人去打听一下这位‘君大人’是何许人也,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只不过,这位‘君大人’虽然在天炎城名声雀起,但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自那天之后,她也非常低调地深入简出,最后也只是打听得知她的名字叫‘君邪’而已,今天也只是随意一提,没想到,单单一个名字,竟让南宫家的人反应这么大,他们是惊讶‘君邪’这个人,还是这个名字?
“七弟,你这个君邪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的侄女南宫君邪,那个早已消失的孩子。
南宫绍山此时的状态让他没有去听东方杰的问题,而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南宫志月。
南宫君邪!一个自五年前,便在家族里成为了忌讳的名字,但即便五年没有去提起这个名字,这四个字依然不曾在家族中淡忘,不止因为她是家主的嫡孙,还因为,一个本不起眼的废材,竟在家族测评中一举夺魁,令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大跌眼境,之后又因母亲的‘身份’被关押起来,本欲押解回本家,岂知她竟擅自逃跑,最后失足掉下悬崖。
这是整个家族,上至家主,下至小辈都知道的事情,但事实的真相?他虽不是知道地很清楚,然当时他就在庄内,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之后的南宫山庄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也终于经过五年的努力真正进入修真界。
如今,这个名字再次出现,怎么能不让他震惊与恐惧……
南宫志月微抬起手,阻止南宫绍山接下来的话,无论是否如他们所想,这毕竟是南宫家的家事,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北堂昊天三人是何等聪明的人,既看得出来南宫志月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也就跳过不谈,只是对于‘君邪’,他们不免更感兴趣了。
南宫绍山硬生生在卡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虽然他叫南宫志月一声‘七弟’,但他必须听从他的命令,憋着一口气坐回椅子,激动的情绪久久未能平息,脑中一直回荡着‘君邪’这两个字。
“志月师兄,如今天下妖邪四起,鬼宗与魔宗自来便是邪魔歪道,如今更是摆明旗帜,自称是鬼域与魔域在人间界的使者,大肆为祸人间,你也清楚,我与昊天及嫂子此次前来南方,正是追踪鬼宗的长老而来,这个长老在鬼宗的地位不低,此次不远千里而来,必然有所图谋,可惜追到这儿,却失去了他的踪影。”东方杰看了北堂昊天和北堂淼一眼,率先开口道,心里不免哀叹:这夫妻俩一个沉默寡言,一个以夫为天,每次都得让他来当代言人。
五行本是同门,因而同辈之间是以师兄弟或是兄弟来相称,但若两人相熟,也是有直接亲切地称呼名字,如东方杰与北堂昊天这般,只是,后来随着五行的发展,相互攀比之事日异严重,暗中的斗争更是少不了,可以简直已经达到貌合神离之最,因而便有如外界一般,以强者为尊,对待比自己修为高出许多的,就算辈份高,也会称对方为大人,就如南宫绍通对北堂昊天三人的称呼一般。
“这些天,我也派出家中弟子外出打探,目前仍然没发现鬼宗长老的踪迹,不过最近天炎城突然涌现一大批修士,是否与鬼宗长老之事有关,还有待详查。”南宫志月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淡雅的脸上透着丝凝重。
“小侄也从朋友口中听似乎连天剑宗的人也现身天炎城。”南宫君炫补充道。
“近几年,天下各地修真大派纷纷入世,唯有天剑宗一直维持原状,不曾入世,现在居然有天剑宗弟子出现在天炎城!”在场的人都诧异了一下,为这个消息感到吃惊。
天剑宗、鬼宗、魔宗原本并称三宗,然鬼宗和魔宗自千百年前便已被列入邪魔歪道之列,近几年更是不必,而天剑宗本就是三宗之首,在修真界的地位仅次于五行,一直深受各路修士的关注,毕竟进入五行家族的门是不可能的,而剑宗的剑诀虽对修炼之人要求亦是极其严格,但并没有特殊的限定,因而各地修士对天剑宗更是趋之若鹜,奈何天剑宗招收弟子极其严格,且在各门各派纷纷出世的情况依旧闭关锁门,更是让欲拜在其门下的各路修士投拜无门。
“七叔,景平有事禀报。”正当厅堂中七人为天剑宗弟子现身天炎城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
“进来。”南宫志月话音方落,便见一个身着淡紫衣袍的青年男子跨步走了进来,此人竟是当年君邪穿越到异世那天跟随南宫君华前来找碴的南宫景平,相较于五年前的稚嫩,现在的他要显得伟岸的多,成熟得多,嘴边的淡青胡渣更使得他看起来多了些许男子味。
“小侄南宫景平见过北堂师叔师嫂,东方师叔。”南宫景平一进来便先向北堂昊天三人打招呼,然后便看向南宫志月夫妻道:“七叔,方才有弟子回报,有人在城西发现两具死尸,死状怪异,而且死的人还是修士。”
南宫志月一家三口与北堂昊天三人互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彼此的意思。
“现在死尸还城西?”北堂昊天永远都是直奔主题。
“是,因为死的修士,当地官府不敢自作主张,已经派了人前去‘冒险公会’告知此事。”南宫景平眉宇微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口。身为南方的守护者,而天炎城正是属于南方的范畴,如今在有南宫家族的人驻守的情况下,发生了事情,无论是当地官府还是平民百姓,首先想到的绝对会是‘冒险公会’,而绝不会想到要来南宫府,这不仅是没面子的问题,简直连里子都没了。
南宫君炫还太年经,听到这话,脸色突得变得非常难看。
南宫绍山则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皆是面色如常,似丝毫不受影响,南宫志月云淡风清地轻拂了下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站起身淡然道:“我们也过去看看,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北堂昊天三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来,而南宫君炫早就迫不急待了,至于南宫绍山也似乎在此时才回过神,有些茫然地跟着站起来,相继走出厅堂,南宫景平自然跟在身后,而当家主母吕静兰则留守南宫府。
一行七个人便匆匆地往城西赶去。
同是时,在风月楼的二楼‘露天’阳台上,一个白衣飘逸,灵秀似仙的少年男子坐于靠近栏杆的方桌旁,手中执着茶香四溢的茶杯,手指修长纤细,在阳光下甚至可见乳白色光泽,缓缓举杯至唇连,完美的薄唇微启,轻抿一口香茶,动作优雅自得中透着潇洒。
早晨的阳光并不猛烈,倾泄而下的日华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华,勾勒出一层辉煌的金边轮廓,使他看来灿然如神,尊雅不凡,脸上覆盖着的龙纹银色面具在柔和的阳光下浮动淡淡金银流光,高贵而神秘,让四周的人仿佛都变成了灰色,只有他在阳光下从头到脚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同桌的穆风失神地看着阳光下恍若谪仙的君邪,不禁哀叹:真是为祸人间的妖孽,幸好这家伙不是女人,否则的话只怕会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祸水,得有多少豪杰甘愿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哎,可惜,男人躲得过,女人却躲不过,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已经被她给祸害了,瞧瞧,就这么一小会,明里暗里就有无数女子频频冲她暗送秋波,若不是基于女子的矜持或是怕给‘美男’留下坏印象,只怕早就一窝蜂地涌上来了。
穆风突然很有种冲动想冲着这群发花痴的女子们大喊一句:‘别被自己的眼睛给骗了,凡事要看本质,别看这家伙气质迷人,就像一个温文如玉,浊世清流的佳公子,跟她相处了你就会知道,这家伙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腹黑、毒舌、恶趣味、厚脸皮、霸道、狂妄自负……“
然而这个想法还成形就被自己给扼杀在摇蓝中,莫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连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腹黑,对敌人那有可能是杀人利刃,对朋友那是娱人娱已;她毒舌,对敌人那绝有可能一舌就能把对方给‘毒死’,对朋友最多气得你举手投降;她恶趣味、厚脸皮,呃,这两点简直跟他是臭味相投;她的霸道,那是从她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她狂妄自负,那是因为她有那个资本……
挖空心思想出来的‘缺点’最后全转变成君邪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这样的人物,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拜倒在她的裤脚下,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穆风胡思乱想了一通,刚回过神来,险些又再次晃神。
但见,在他神游太空的时候君邪不知何时已起身站在栏杆旁,俯首低眸,眉目在阳光下闪烁三千流光,碎星点点,散发着缕缕深思与趣味。
”咦?那不是公会的常驻理事萧理事吗?带着人形色冲冲地是要去哪?旁边那几个穿着衙役服饰应是官府中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好奇于楼下有什么东西能让君邪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穆风也随着起身往楼下望下去,便见能从冒险公会大门匆匆地走出一行,为首者是一个气势凛然的青年男子,眉宇间透着坚毅,却是四大理事之一的萧理事,有几个官府中人卑微地弯着腰在旁引路,后面还跟着四个公会的子弟。
”因为出现命案了,地点就在城西,萧理事这是带人赶往城西呢。“两人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同时转过头来,却是卫丰和卫嫣急切地冲了过来。
”出现命案,不过是小事一桩,自有人间官府去处理,就算再棘手,也无需修真界的修士参与其中,而且连萧理事都给惊动了?“穆风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不是惊讶出现人命案,而是惊讶一桩命案竟需要萧理事亲自前往,语气中不无对人命的漠视,这完全无可厚非,修真本就是与天争命的逆天之举,随着修为愈加深厚,人性的七情六欲也会愈加淡薄,摒弃花花人世间的一切诱惑,若无法做到心无杂念,那对于修炼是非常危险的,随时可能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何况修真界本就以强者为尊,只要你有实力,举手间夺去千万人性命亦无可置喙。
”死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修士,且死因绝不简单!“卫丰还未回答,君邪已先开了口,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君大人已经收到消息?“卫丰和卫嫣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君邪,如果不是这个可能,那君大人也未免太神了吧,可是,他们已经算是消息非常灵通的了,君大人来到天炎城这些天基本天天窝在风月楼里,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坐在这里品茗,消息怎么可能比他们灵通。
君邪但笑不语,穆风略加思考后立即也就明白过来,不是君邪消息灵通,而是她的脑筋反应速度比他们要快许多而已。
因天下不平,修真界迫于无奈打破千古以来的规距逐渐为世人所知晓,但依然保持着能不插手人间事就不插手人间事的原则,冒险公会在天炎城的地位非同一般,然从不以‘霸者’自居,更不会多管闲事,现今连萧理事都出动了,只能明命案中的死者若不是修士便是这桩命案与修士有莫大的关联,而且正如君邪所,死因不简单,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穆风细长的双眸微眯,看向君邪,正好与她的眼神撞在一起,然后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轻勾嘴角,再一同往城西的方向望去,凭他们的修为,可感知到正有不少修为不弱的修士亦在往那边赶去。
”近几天,天炎城出现了不少陌生人,有的在城中活跃非常,似在找寻什么,有的闭门不出,如在蛰伏待机,看来答案或许就在城西了。“君邪慵散地伸了个懒腰,拍上穆风的脖子,咧开嘴,一副轻松惬意道:”好久不曾出去走动走动,再窝下去,人都要发霉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就去城西走走如何?“
”哈哈,我正有此意,那还等什么?走就走吧,早点去也好早点回来睡觉。“穆风就是穆风,还是十名不离‘睡觉’两个字。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朝楼下走去,当然还没忘了招呼上卫丰和卫嫣,只是那两人早已呈茫然状态,直至恍过神来,眼前已不见了君邪和穆风的身影,急忙忙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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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感冒兄来势汹汹,头痛,鼻塞,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