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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中一件如梦如幻的物什慢慢升起,升起三四丈高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稍后便是一道更为红艳的气芒射出,一个虚影从那件物什中缓缓而出。
那个虚影渐显清晰,隐隐可见一个人形状从光圈中走出来,一阵光芒刺眼,既而消散。
诡异的,凭空一个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的男子在光芒消散之后立于墓室之中,右手执戟,左手托着一件书卷状的玉石物,器宇轩昂,面目清朗,眼烂烂如岩下电,凌厉地射向手握轩辕神剑,紧咬下唇的君邪。
“魔气侵体,不可留也。”语气冰寒,每一字都如能化成一柄刀刃一般,男子右手一动,手中方天画戟正等往前一指,突而朗目一凝,收回画戟,后退一步,定定地看着君邪。
君邪一声大唱,双手一伦,将轩辕神剑狠狠向下一劈,直插入地面,整个人也随着这个动作而半跪在地,青丝飞舞,整个脸部极度扭曲起来,因之这个动作,脸上的铁面具掉落,露出左脸那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使得她看起来显得犹如恶鬼般狰狞,偏生,浑身突而散出一阵澎湃的气流,带着逼人的灵气,又宛若她乃聚天地灵气而生的灵物一般。
同时,她的体内也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灵气的汇聚下,丹田处的那股白雾越聚越大,渐成一股洪流般分成上百支流,自动地顺她的四肢百骸流去,所过之处,入侵体内的魔气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吸纳,百脉如同被清泉洗过般舒畅无比,这种感觉美妙地让她直想欢呼,渐渐地以仅余的意念力去引导这股清泉洗涤地全身每一个肌肤。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而已,君邪握着轩辕神剑的双臂隐隐流动着白雾状的气流,顺着她的手臂流入神剑之中,如同洗涤她的百脉一般地流淌在神剑上,焦黑的块状如同剥壳一般地脱落,神剑从炭黑变为灰黑,再变成暗黄,直至变成土黄,恢复到它原先的模样。
然而这还不停止。
此时的君邪体内魔气已全被那股白雾所吸纳,她的灵台也越渐清明,漆黑的双眸也似被清泉洗涤过,闪动着晶莹的亮光,亲眼见着已变为土黄的神剑被白雾状的气流包裹在其中,然而离奇地如同被同化般,也随着变成白雾状的气流,朝着她的手臂流了进去,她想甩开,可那白雾状气流却如同蛛网一般地缠着她的手不放,流动的速度也越发地快了起来。
等到轩辕神剑随着白雾状气流全部流进君邪的手中,纵是镇定如君邪也忍不住大叫着站起来,刚想将袖子卷起来看,那柄流进她手臂内的神剑又凭空地出现在她的手中,就如,刚刚那一幕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举起土黄的神剑到眼前仔细端详,又卷起自己的袖子,盯着自己白嫩嫩的手臂一阵猛瞧,瞧得她眼睛发酸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之处,就算是内视也视不出什么异样来,便是刚刚那股白雾也不见踪迹,除了她大受损害的精神波恢复正常外,并无不同之处。
君邪这边惊疑不定,那边那个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目光微闪,凌厉朗目下似有什么在滚动着。
既无所发现,君邪也就不再难为自己,一抬头,险些又被惊吓得心神不稳了,一时竟有些孩子气地揉揉自己的双眼,她是不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在轩辕陵墓内见到——吕布?
虽然电视上演的,里写的吕布比起他来,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是这般的打扮,又是手持方天画戟,可不就是吕布的经典造型么?顶多就是左手多了一块玉石而已。
见君邪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瞧,‘吕布’昂首跨前一步,在君邪的戒备目光下,右脚一跨,‘砰’地一下,朝着她单膝跪下,声音一如之前的冰寒:“轩辕帝尊座下左卫将应绝拜见新主。”
左卫将?应绝!新主?不是吕布?这是在唱哪一出大戏啊?
眨眼,眨眼,再眨眼,君邪第一次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执着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威力的神剑指向他,半响吐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应绝?什么东西?没听过,我只知道轩辕身边有个叫应龙的大将。”
刑绝却是面色不变,声音依旧解释道:“应龙乃吾之兄长,新主认识兄长?”顿了一下,没等君邪回答,便又继续道:“兄长司大将军,绝乃左卫将,专司护卫帝尊,亦司侍剑之责,不曾出战,故新主不识。”
原来是轩辕黄帝的贴身侍卫啊!还是一名侍剑呢!
君邪微颔首,并没有叫他起来,眼珠一转,便道:“你为何叫我新主,可是与这柄神剑有关?”既是侍剑,没头没尾地认她为主,必然与神剑有关。
“新主英明。”应绝继续单膝跪着解释道:“神剑因随帝尊征战天下,杀戮过重,怨灵之气附之其上,渐生魔性,帝尊建陵之时,便将神剑封印于此,以免天下为此遭劫,帝尊离去,命姬王守卫陵墓空间,曾喻言,万年之后,神剑将再现人间,若得大智之人,则助其入墓取剑,方新主手执魔性大涨之神剑,意志之坚世间少有,体内更有姬王赐与之神源助新主化去魔气,今神剑已认新主,绝为侍剑,当共奉新主为尊。”
静静地听着,待得应绝完,君邪这才将神剑收回来,斜挑起眉头,慵散开口道:“你应该还有话没完吧!既认我为主,尔何敢隐瞒?”王者的绝对威势散发开去,加压在应绝的身上。
应绝沉寂千万年的心一颤,恍然间以为轩辕帝尊重现人间,神色间不觉带上恭敬道:“是,应绝不敢欺瞒,应绝曾得喻示,若新主未能掌控神剑,魔性入体,则……当立诛之。”
“也就是,刚才若不是我意志坚定,稍有松动,或是那个姓姬的家伙没有自作主张地将什么神源弄进我体内,现在,我已经死在你的手下,是吧!”
声音很轻,很温柔,君邪的脸上甚至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可是应绝却觉得阴风阵阵,非常的危险,背脊发寒,也没听清她将姬王称为那个家伙了,清朗的面容一僵,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灿烂的笑容更是能晃花人眼,幽亮的双眸却蒙上一层冰雾,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轻托起应绝,声音越发地轻柔道:“记住,不管什么原因,我这人讨厌欺瞒,所以,就算你要杀我也行,但是,别妄想欺瞒,知道吗?”
心中狠狠一抖,应绝低垂下眼睛,微颔首,顺便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后撤一步,将左手所托那块玉石奉到君邪面前,道:“此乃通天帝卷,神剑既认新主,通天帝卷当为新主所继承。”
哦,这便是冯祥那个阉人所要取的通天帝卷?
君邪灵眸一动,伸出一只手欲取过通天帝卷,岂知,手掌却是穿过那块玉石,根本无法碰触到它,疑惑地将目光移向应绝。
“《通帝天卷》实是最为上乘之法诀宝典,乃是虚灵之物,新主乃是凡人,无法触碰。”应绝解释道。
“法诀宝典?既然我无法触碰,那又该如何继承,你又如何能拿着它,难道你是神仙之流不成?”君邪有种感觉,这一趟的陵墓之行,她将会见识到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在她的前世叫做修真界。
“应绝不是神仙,万年前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后为护帝,身死灵神出,新主现在所看到的应绝,只是一个灵神。”应绝清朗的面容微黯,继续道:“至于新主如何继承宝典,应绝当可助新主。”
话音一落,只见应绝将《通天帝卷》举至君邪的眉宇前,自己则轻闭起双眼,眉宇间突然出现一道红色裂口,正发出一道妖艳的红色光芒,射向《通天帝卷》之中,便见玉石散出一了圈圈柔和的强光。
随着应绝口中念念有词,《通天帝卷》幻化成点点星光,浮动在君邪的眼前,君邪似有所感应般缓缓闭上双眼,体内那原本消失不见的白雾又骤然出现在她的百脉之中,同时,那点点星光汇聚成一条线射入她眉宇。
君邪神识朦胧间,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点点光芒,似遥远,又似在缓缓的接近之中,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最终这一点点光芒聚集成一个闪动着如凝脂玉般晶莹光芒的玉石书卷,书卷在她的脑海中慢慢展开,一行行如画符般的金字从折射出蒙蒙的圣洁白光的玉石书卷上飞出,如同有生命一般,浮现在虚空中,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些便就是《通天帝卷》的法决?可她却一个字也看不懂,真郁闷!
这个想法刚一出,脑海里便是一阵刺痛,神识渐归清明,双眸霍然张开。
应绝见君邪面对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始终淡定如初,丝毫没有半点惊吓或是喜悦,自然地好像这种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通天帝卷》本就是她的所有物一般,心下既惊讶又有些欣慰。
‘喀嚓喀嚓’这时破裂的声音传来,整间墓室晃动得非常厉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坚固异常的墓室渐渐塌裂。
“新主莫怕,《通天帝卷》乃陵墓空间之钥,新主继承宝典,则陵墓空间即将消失而已。”应绝一跨步,侍立在君邪的身侧解释道。
君邪自是也猜到这个原因,眉梢轻挑,邪笑着道:“我有害怕吗?”
应绝一阵语噎,清朗的面容怪异地抽搐了一下,干脆闭嘴不言,他这个新主真不是个好侍侯的主,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就在他们话间,整个陵墓空间如同纸张般裂成碎片,消失于天地间,而已死去的尸体也随着烟消云散,尚有生命气息者安然无恙。
眼前的情景一变,久违的太阳光带着暖烘烘的清新味洒落在他们的周身。
蔚蓝的天空,连绵起伏的山峰,这不就是南山山上么?
看着这熟悉的景物,不禁让君邪有种从地狱回归人间的错觉,感慨时光匆匆,虽只是两三月时光,却如同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一种再重生的感觉如此的清晰。
“新主……”身侧应绝开一口,从感慨恍忽中回过神来的君邪便摆了摆手,道:“别新主新主的叫,我有名字,我叫君邪,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不可,新……您乃主,应绝乃仆,主仆有别,不可逾越。”应绝摇了摇头,一脸坚决转,见君邪确实不喜新主这个称谓,想了想便道:“那应绝尊你为主上,可行?”
主上?怪怪的,但也总比新主好,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见君邪点头应允,应绝心中一喜,突又觉得这个主人挺好话的,开口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寒:“主上,应绝乃是灵神,现今法力尚恢复不到一成,无法长时间立于阳光之下,可否……”后面的内容,有些难以启齿,憋得他清朗的面庞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难得看到这个话古言古语的远古人有点人气样,君邪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直到某人被她笑得头都快低到胸口,才听得她道:“可否如何?”灵神?那就应该就跟鬼差不多吧?靠,难过她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时倒是忘了身已死的他可不就跟那些鬼差不多嘛,不过,就是他这个鬼有些与众不同,能大白天的顶着个大太阳站在这里跟她话而已。
“可否……”握着方天画戟的手紧了紧力,一咬牙,略提高声音道:“可否让应绝借居在主上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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