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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老板娘皱起了眉头,说道:“她经常夜里过来,有时每天都来,反而记不起到底是哪一天了。”
“听说那天她和男朋友闹意见,男友还动手打了她。”
“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淑华的确来过,我们还谈了好一阵子呢。她说面条是给江波送的,我还说她太软,打女人的男人理他做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一下失去了希望,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现在江波的口供已经得到全部证实,他没有撒谎,也就证明他不是凶手。
年轻的老板娘见我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打扰我,自已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将整个事件扩大,继而想到:既然何淑华当晚是给江波买面,那么她应该买了面之后应该往江波住的地方去,怎么又会被人杀死在出租楼的楼顶?
难道她是在半路上遇到熟人,所以才折回去?
或者这个熟人就是江波,他事先想好一切,先打电话叫何淑华买面,然后在半路上将她拦下,又带着她回出租楼……如此一来,他就成功地制造出不在场的证据。
如果这个熟人不是江波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现在看来,这起案件并不像当初预计的那样简单,侦查工作还要继续深入才行。
我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夜空,那遥远的星河正闪烁着幽暝的光芒,就像是案件中一个个扑朔迷离的线索,时而出现,时而中断,让人无法确定。
这时,我突然想到江波住的地方去看一看,也许从那里能够得到一些线索。我向年轻的老板娘问清了江波的住置,然后一个人走了过去。
江波是本市人,他住的地方离何淑华的出租楼不远,从夜市过去,也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路途中,我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这里有一个摄像头。
黑夜里,摄像头静静地待在半空中,俯视着路面上的一切,它不停地记录着那一小片区域内出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或者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回到局里,我调出了这个摄像头,屏幕上面出现熟悉而陌生的画面。把时间调好之后,画面迅速暗了下来,黑se的树叶在屏幕上摇曳,让人看着有些心慌。
不知怎么回事,我一看到这画面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我在出租楼案件发生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并且感觉还很强烈呢?
我用力地甩了两下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抛了出去,然后紧紧地盯着画面。据年轻的老板娘说,那天晚上何淑华买面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左右,于是我将时间调到九点五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画面上时而有人走过。虽然时间是晚上十点,但是那一带居住的人口比较多,所以夜里还是有人出来活动。
快到十点十分的时候,一名女子在镜头里出现了,我一眼便认出她就是何淑华。因为她的脸是很有特点的椭圆型,即便画面上的人头只有指甲大小,但是椭圆跟其他脸形很容易区分。并且她穿着牛仔裤,这是何淑华死之前的最后着装。
只见何淑华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应该就是肉丝面。她在画面里出现的时间约有五秒钟左右,然后便从另一角消失了。也即说,那天晚上,她在这个时间还活着,但在接下来去往江波家的路上被人拦下,然后以各种方法带回了出租楼,最后在楼顶被杀害。
突然,屏幕上的何淑华又回来了,重新出现在画面上。她顺着原路返回,走到屏幕中间的时候,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我看了过来。
从我的角度,她这一眼就是在看我,而且似乎知道我正看着屏幕中的她,所以她的目距穿透了屏幕,直接看向了我。当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惊呆了,因为她竟然跟小萱的样子十分相似。
不,不是相似,她竟然就是小萱!
小萱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神情十分悲伤和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地看着屏幕,虽然很想钻进去跟她相会,可是我做不到。
这时,小萱的人像逐渐扩大,最后占据了整个屏幕,就连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就站在我的面前一样。
“小萱!”
我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
“不要!”小萱突然一声惊叫,躲到屏幕的一边,将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十分恐惧地看着我,并且大叫道:“离我远点,不要碰我!”
“小萱,我是王磊,我是师兄啊!”
“你少来骗我,师兄早就死了,并且我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小萱嘶声叫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一只正被宰杀的野兽。我忙将手收了回来,连声道:“小萱,我不碰你,你冷静一点,认清我是谁?”
小萱看着我,神情突然变得惊慌起来,眼神是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她在屏幕里究竟正经历着怎样的恐怖,于是道:“小萱,别怕,我就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这时,小萱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一下裂开,发狂似地指着我叫道:“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不,小萱,我是王磊,不是杀人凶手,你快冷静下来,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
“你是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萱疯狂地叫着,突然身体现出一道道血痕,然后便一块一块地掉落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骨架和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不!”我绝望地叫了起来,根本没有想到小萱早就已经死了,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像。
绝望的叫声让我惊醒过来,此时放映室里静悄悄地只有我一个人,我浑身发麻,回想着刚才见到的一幕,不由得悲痛万分。但同时心里也存在一个疑问:小萱在这起案件中已经出现了两次,难道真的与她的死有关?
可是,这明明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杀害小萱的凶手即使不是游巧林,也是与他相关的人物,而出租楼凶杀案的凶手怎么可能与他们扯上关系,这就好像太平洋和地中海一样,两者相距十万八千里,就是一百一千杆子也打不着。
那么小萱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呢?
为什么在其它两起案件中我没有看到她?
还是因为我现在正在侦办此案,所以才会看见她?
我无助地思索着,但是连现实问题都无法解决好的我,又怎么可能解决这种虚幻世界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只好又回到现实,就在我看到刚才的幻像之时,屏幕上的画面依然在向前运行,突然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走出过去,而走的方向跟何淑华刚才的一模一样,都是消失在左下角。
我心里一惊,忽然想到幻像中小萱所说的意思,于是立即将画面回放,然后停顿,一张陌生而略带凶相的男子出现在屏幕上。我看了看时间,两人经过摄像头前后相差不到两分钟,也就是说,这名男子能够很轻易地追上何淑华,那么会不会是这他呢?
按照我对现场的估计,从摄像头所在位置到江波的家,大约有六、七分种的距离。如果凶手是尾随而去,那么他必须在何淑华经过摄像头三分钟之内经过,否则就很难追上她。
于是我又将录相继续向后放了三分钟,意外的发现,这段时间内除这名男子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我的心跳一下加快了,立即将之前的那个人找了出来,将他的头像进行放大。
由于是在晚上,所以人的相貌不是很清楚,并且这个人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不过他的着装倒是挺醒目,穿的是一件格子衣服。
我立即将这一情况通报了张杰威,让他马上安排刑侦四组的人寻找这个格子衣服的男人。
现在江波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就如同我之前分析的那样,他完全可以在打完电话叫何淑华买面之后,站在自家的楼下等她,等她提着面到达之后,又把她哄着回家,然后实施了犯罪计划。
这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看,原来是陈宇嘉打来的。当初还真是要感谢他,若不是他找到胖老妖,只怕我就被解除公职、送往石盘山了。最近案件挺多,也没有去他那里,不知他今天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宇嘉,有什么事吗?”
“算是好消息吧,我的恩师米歇尔先生现在正在bei jing参加学术交流会,可能今天就结束,到时他会专程过来一趟看看你。”
“看我?”我有点发愣了,因为我跟这个什么米息儿的根本就不认识,他会专程见我?不会是陈宇嘉开的玩笑吧。
“你忘了,我曾经将你的病情给他介绍过,他很感兴趣,所以这次特地在归国之前和你见一面。”
哦,我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于是道:“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中国人丢脸。”
“科学无国界,病情同样不分人种,你可别搞种族分裂,到时等我电话。”陈宇嘉语气轻松地结束了电话,看来他对恩师米歇尔的到访很高兴。
我揉了揉脑袋,最近幻觉又增多了,看来也应该去陈宇嘉那里一趟了。突然又想到马上就要提审游巧林,心中一动:陈宇嘉是心理专家,他对如何攻破人的心理防线应该有独到的见解吧,那我为什么不先向他讨教一下,然后再去提审游巧林?
关于游巧林的事情,已经压在我心头很长时间了,所以一想到这里,我立即驱车前往宇嘉心理诊所。我没有打电话告诉陈宇嘉,想给他搞点意外惊喜,免得他整天待在诊所里无聊。
走过那段山路般的楼梯,穿过弄堂一般的走廊,我敲了敲门。
“请进!”陈宇嘉在里面说道。
我轻轻推门而入,只见陈宇嘉就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个装着打扮有点像民工的人。
他没有转头过来看,只是嘴里说道:“请坐一会儿,这边马上就好。”
我没有做声,静静地坐在那里,只听陈宇嘉对病人道:“你以后不要高空作业,因为那样会引起血压增高,而血压增高之后会压迫你的脑神经,从而让病情加重。”
病人点了点头,连声称谢。陈宇嘉又嘱咐了一些事情,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交到病人手中道:“这是一些安神的药,你可以每天早晚按量服用。”
“好吧,你先回去,有什么异常再回来找我。”
“谢谢陈医生,多少钱?”
“算了,你们的收入也不高,并且你的情况也不严重,这次就免费吧。”
“那真是太谢谢陈医生了,现在的医院进去就是几百块,像您这样的活菩萨真是越来越少了啊。”
“快别这样说,你先回去吧,后面还有病人。”陈宇嘉说完之后转过头道:“你……怎么是你?”
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我哈哈笑道:“陈医生果然是德艺双全啊。”
陈宇嘉淡淡一笑,没有多说,好像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看来没有少做。
“这就是你不到大医院就职的原因?”我这个人就这个xing格,无论事情都喜欢转几个圈,虽然很多时候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算是其中之一吧。”陈宇嘉还是一付宠辱不惊的样子,然后道:“不是让你等电话吗,你怎么今天过来的?”
“哎,咱已经病入膏肓,再晚来一步只怕就没救了。”我做出一付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是陈宇嘉可不是那种随便会上当的人,他微微一笑道:“怕是有别的事吧。”
“高明,真是高明,我真的想像不到有谁能骗过你的法眼。”我一个马屁拍了过去,因为今天是有事求教,先把马屁拍舒服再说。
陈宇嘉眼中闪出一道智慧的光芒,他轻皱眉头,然后道:“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隐藏,于是坦白道:“的确如此,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陈宇嘉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se。我知道,像他这种聪明得不像话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定很少失败,所以最希望挑战有难度的事情。我也很想在空闲的时候,问一问他,究竟失败过几次。
我卖了个关子,问道:“你猜猜是什么事?”
我话刚落,他便脱口道:“肯定与案子有关。”
唉,我算问了个废话,我是jing察,除了案子之外,还有什么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帮忙帮一件棘手的事呢?
陈宇嘉继续说道:“我是心理医生,你找我肯定是与我的职业有关,那么一定就是遇到铁口铜牙了。
”
“哎,跟你说话真没意思,前面还没说完,后面你就全知道了。”我有些不满地道。
陈宇嘉还是微笑,我气不过又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你看不透的事吗?”
“有。”
“是什么?”
“你”
“我?”
“是啊,你的病情我怎么也看不透,直到现在也不敢下一个定论呢。”
“大哥,你这是在调侃我吧,你让我这个悲惨的病人情何以堪啊!”
一番寒喧之后,陈宇嘉把茶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问道:“到底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审一个死刑犯,但是这个家伙十分顽固,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开口,并且要说出他不想说的事情。”
陈宇嘉慢慢坐回到椅子上,眼睛微微闪着细光,我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在思索,于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
过了一会儿,陈宇嘉道:“他为什么不愿开口,你只说出你能想到的原因。”
这件事我还真没有认真想过,于是临时想了一下,然后道:“他是想戏弄我们,或者说他在保护某个人,我能想到的就这两种原因了。”
陈宇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我能不能见这个人?”
我把手一摊道:“很遗憾,这个恐怕不行,因为他所犯的案子十分严重,上面十分重视,所以能够接触他的只有办案人员。”
陈宇嘉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说第一种情况,他若是想戏弄你们,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很自负,只有自认为聪明的人才会有这种变态的想法。”
听到这里陈宇嘉说的话却十分有道理,因为没有哪个傻瓜会想着去戏弄人,他们成天想的都是如何不被别人戏弄。戏弄人的确是聪明人的特权,也是他们变态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