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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在狂怒,烈风像猛牛一般粗暴地攻击着花园里的一切。
在发动者设置的效果下,结界外侧和快要入夜的校园同样平静,而内部已被搅成一片混沌。在这飞沙走石、连喷水池几乎都要被连根挖起的风暴之中,银发少年却气定神闲地稳稳屹立,带着微笑面对不远处怒意沸腾的“牙之御座”。
“喂喂,吉尔,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啊,你就气成这样子了?”
“无需废话,你这混账……正好,在gleipnir束缚下只能使出五成力量的你,不可能是现在的我的对手!!”
两片化成了羽翼形态的银光在魅堂背上用力拍动,每一拍就放出一阵强大的冲击波袭向银弦,但也每一次都被他用类似的方法弹开。魅堂压低上身,双拳关节捏得直响,声音嘶哑地吼道:
“竟然只为了自己方便,你就把那无辜的孩子的性命……!”
冲击波猛地一震,没意识到攻击轨道发生变化的银弦一时防御不及,左颊转眼多了一条拇指长的血口。“啧……你来真的吗吉尔?”黑龙王化身的笑意消失了,身体也慢慢摆出迎战动作,“我尼特霍格可不想被你看扁了——如果你有掀翻整座学校也要打倒我的觉悟,就尽管放马来吧!”
遗憾的是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立即意识到这一点的银弦便踢开所有顾虑,举起的右手开始幻化成巨大的猛兽之爪。就在两头神话兽杀气越发高涨,仿佛要将千万年的仇怨一次清算之际——
“——还不住手吗,上官魅堂!!”
一声被结界所阻却依然字字清晰的咆哮猛然响起,对峙中的双方同时一怔,金眼少年则在反应过来后惊愕不已。“这声音……”他扬声吼了回去,“布雷顿!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无法突破高位神话兽的暴风,金发吸血鬼还是倔强地顶着快要把身体撕裂的乱流,让自己能更贴近目标一些。“枉我还向小姐保证过,即使再面对尼特霍格,你也有分寸不会失控暴走……!”他怒不可遏地喊道,“结果还没过一个白昼,你就要害我食言……就要让旌姬小姐对你失望吗?!”
这句话的效果超出了预期。风暴结界几乎眨眼就消失了,布雷顿同时看到了魅堂的表情——前一刻的战意瞬间消失不见,而做错了事的孩子恳求玩伴不要向他的家长告状的眼神,此刻正浮动在在那双金黄的眸子里。
“……总算清醒了呢。安心吧,小姐正忙于考试,连我离开了她都没察觉。”被这种目光盯得受不了的吸血鬼不爽地别过头,“只要你们不说,我可以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这场冲突的发生。”
魅堂无言地点头致谢,而抓到可乘之机的银弦笑得一脸得意。“看吧,果然还是别这样比较好,况且宇文兄弟一定也没给过你这种许可。”他收回了龙爪,“吉尔,保住了乖学生的形象真是可喜可贺呐。”
“……你才该庆贺自己保住了完整的身体和性命,尼罗。”
“牙之御座”的激动情绪已经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平静的话语中却像藏着致命的锋刃。“今天就算了,但若以后想完全避开我的制裁,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转学。”
语毕他便干脆地转身离开,布雷顿则看也不看银弦一眼紧跟了过去。黑龙王的化身原地沉思了片刻,轻笑着吐出一口长气:
“啊啊,刚才可真危险——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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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华灯初上之时,三位“七印侍者”开始在下榻的酒店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没办入住手续的苏罂昨晚睡在律司的房间,此时正坐在地毯上,出神地凝视着特制行李箱中的盘龙玉玺。文瑄叠好最后一件衣服,忽然轻声感慨道:
“……这次苍天市之行,花费时间比预想的长了很多啊。”
律司闻言不禁苦笑。“我更没料到大团长会这么折腾小罂,两个来回单机票就是一大笔了。”他揉揉苏罂的头发,少年则眯着眼嘀咕“反正可以报销啦”,“但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也没办法……海牙骑士团实在是我们不可小觑的同行。”
在几小时前的九龙团视频会议上,月盈十分坦率地盛赞了三人的战果,也传授了解除侵蚀结界的方法,并特别嘱咐“帝龙之玺”会由她通过特殊途径亲自收回。待到次日上午,为海牙学院消除危险后,他们就要正式告别这个城市。“说起来,这里有那么多著名的好景点,我们却根本没闲暇去欣赏……真是遗憾。”眼镜女子合上箱盖,走到窗边眺望万家灯火之外的远山,“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能单纯地以游客身份前来就好了。”
“一定会有的,回去和大团长说说看吧。”金发青年微微一笑,“说不定,琴姐和吕老师他们也能一起来呢。”
“……嗯,只是想想就令人期待。”
是夜,三位九龙骑士终于迎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次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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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少年宫一角,门窗紧闭的大礼堂正怀抱着体内的黑暗沉沉入睡,一阵诡异的风突然凭空出现在两排座位间的步道上,随即实体化成了人类的形态。全身都是黑色的美青年优雅地走到步道尽头,向着面前以舞台为王座的长袍面具男子跪下单膝:
“竟然劳烦陛下亲临,属下不胜惶恐,还请您恕罪。”
“事已至此就不必来这套了,皇非羽——现在全体集会所变成那样,也只得先使用你们东西二宫的据点了吧。”
即使看不到主人的表情,非羽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悦。被培佟摧毁一角的大剧院毫无疑问成了苍天市今日所有媒体的焦点,而宇文家从清晨起便全力出动,通过各种局外人永远不会知道的手段,总算成功令媒体们将大剧院的惨状统一归因为“管道爆炸”,具体原因当然是还在调查中。“比起这件事,你更该庆幸莲华没有跟着我来。”“皇帝”冷冷一笑补充道,“若不是她正为处置自家干部而焦头烂额,你现在恐怕已经在密宗法术中痛不欲生了。”
青金石色的眼眸一时暗淡下来,黑发青年拼命低垂着头,才勉强藏住脸上恶狠狠的嘲笑。“……那可真遗憾,我等‘主神’的成员近年好不容易才固定下来,如今又要新人换旧人了么?”
“目前还不会。重新寻找异能者并将其培育为干部的成本有多高,身为宫主的你理应清楚;何况‘得墨忒尔’和‘赫斯提娅’的力量相当有用,放弃她们是大大的愚蠢。”面具男子解释意外地耐心,下一秒却转换了话题,“不过,我召见你不是为了谈这些的。”
关于他接下来的话,非羽心里早猜到了**分,但依然表现出一副恭谨的模样正立在台下。“早在‘帝龙之玺’刚被带来时,你就请命要在安置它的大剧院地底设置监视法术和人工兽传送系统,昨夜发生的事也证明了你确实有远见。可惜——”“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地板,“意外真正发生的时候,你终究还是没拦住。”
西宫主眉毛猛然一挑。“陛下,那是……”他正要辩解,就被上司的手势堵了回去。“我没说要怪你,毕竟‘尤加特拉修鹰王’是代行者也无法轻易摆平的神话兽,培佟之流在它面前不过是泥中的小虫。可你为了阻止神器被带走,竟想把全体集会所和两位东宫干部也一起毁掉,这就太过火了吧。”“皇帝”迈步走到非羽近前,“所以,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将功折罪?”